鳴之魄,是鳴之魄。</br> 作為一個同樣貫通了鳴之魄的修者,宗正豪不至于連這點識別能力都沒有。</br> 但是鳴之魄怎么可能這么快?</br> 宗正豪望著路平,望著路平的拳頭和他雙手之間的這道破碎的線。</br> 破碎的冰珠,破碎的雨滴,破碎的空氣。是路平一拳的力量,洞穿、擊碎了這一切?</br> 不,并不是!</br> 宗正豪突然意識到了。這不是洞穿,也不是擊碎,這是……傳播。鳴之魄仿佛聲音一樣傳播,冰珠、雨滴、空氣,都是鳴之魄傳播的介質。就如同聲音在不同介質中不同的傳播速度一樣,在冰里、在水里,鳴之魄的傳播速度都要遠超同樣情況下在空氣中的傳播。</br> 此時恰好有漫天的雨水。</br> 此時恰好有密集的冰珠。</br> 路平一拳轟出的鳴之魄就在這樣的環境中,實現了匪夷所思的攻擊速度。</br> 這種事,宗正豪不是不知道;這種事,宗正豪也不是做不到。這種方式運用鳴之魄的異能,叫“傳音”,評定一級,是利用鳴之魄來傳遞聲音,用到一些特殊的材質時,甚至可以傳遞到很遠。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一級異能竟然可以成為一種攻擊手段,保護聲音進行傳播的鳴之魄,竟然具備如此的破壞力。</br> 這至少也該是三級評定以上的鳴之魄異能。可是這一擊讓宗正豪所感受到的分明就是傳音的特質。因為他的身體在最終也成了介質,鳴之魄在他的身體中也完成了傳播,自他的雙手、雙臂、雙肩,傳至身體的全部,甚至最終走向了地面。</br> 鳴之魄完成了傳播,也完成了破壞。冰珠、雨滴,都在傳播過程中經受不住這股鳴之魄的威力而碎裂,宗正豪也如是。雙手綻出了血口,頭發斷在風雨中,只這樣看,傷勢似乎不算什么。但是,宗正豪的腳下,經由他的全身所傳播下來的鳴之魄,竟然讓堅硬的石板出現了裂紋,如此破壞力的魄之力,可是從他渾身上下的每一處角落走了一遍。</br> 宗正豪感覺到支撐自己的力道正在消失。他的皮膚、肌肉、骨骼、經脈、血管、內臟,甚至于他的意識,都仿佛那冰珠,那雨滴,那堅硬的石板,在裂,在碎。</br> 一個很尋常的鳴之魄駕馭方式,最終產生的卻是不可思議的威力。而宗正豪甚至都不能說是這攻擊的最終目標,他就和那冰珠、雨滴還有空氣一樣,只是讓這股魄之力傳播路過的一個介質。</br> 怎么會這樣的?</br> 宗正豪很想問,很想知道,但是當他張開口時,發出的聲音都是破碎的,他身體的全部系統都已經被破壞,就在這鳴之魄力路過的時候。</br> 宗正豪倒下,鮮血飛快在石板上蔓延開,將落地的雨水不斷染紅……</br> 呼……</br> 路平長出了一口氣。</br> 這是他奮盡全力的一擊,但是很奇怪的是,這次全力一擊后,他所感受到的狀況和以往大不相同。既沒有身體被完全掏空的感覺,更沒有銷魂鎖魄被逼出鎖鏈形態來瘋狂壓制。</br> 是因為魄之力的純粹嗎?</br> 路平看著自己的右手,揮出這一拳的右手。</br> 驚人的速度,強橫的威力,但是給他的身體帶來的負擔卻是出奇的小。和以往不同之處,就是這次對魄之力驅使的純粹。僅僅是鳴之魄,一直以來被他用來發揮“聽魄”作用的鳴之魄,這次以攻擊的形式純粹地釋放了出去,最終卻有了這樣的表現。</br> 路平忽然揮手,再次打出了一拳。破碎的雨滴,在連天接地的雨幕中劃出了一道清晰的痕跡,一直通向了街道的盡頭,這才逐漸消散。而后在那街道盡頭的雨幕中,淡淡地出現了兩個人影,并肩走在一起,向著路平和蘇唐所在的方向漸漸走來。</br> 路平回身扶好了蘇唐,眼看著那二人漸進,原本的戒備很快就消失了。</br> 西凡、莫林。</br> 邁著并不怎么輕松的步子,走到了兩人身前,沒去看路平和蘇唐,倒是看著倒在地上的宗正豪發起呆來。</br> “有點過分啊!”莫林說著。</br> “嗯?”路平不解。</br> “干掉了這么厲害的家伙,居然還這么生龍活虎?”莫林的目光轉到了路平身上,仔細打量著。路平身上沒有點嚴重的傷勢這似乎讓他非常不滿意。</br> “還好。”路平說。</br> “怎么解決的?”西凡彎下身,檢查著宗正豪的身體,然后發現傷勢從里到外簡直不知道有多少處。</br> “多大仇?”西方也望向路平。</br> “就是一拳。”路平說。</br> “剛才那樣的一拳?”莫林指了指他們身后的街道,所指的顯然是路平方才實驗性的一拳。</br> “是的。”路平點頭。</br> 莫林和西凡一起回頭,從這里望向街道的盡頭,這是他們剛剛走過的路,對距離有著清晰的概念。這一拳的威力已經可想而知。</br> “對不起。”莫林忽然說。</br> “嗯?”路平奇怪莫林怎么忽然道起歉來。</br> “擔心你是我們的錯。”莫林說。</br> “也不能這么說,我也不是有意的。”路平說。</br> “所以你是說,你一不小心打死了一個三魄貫通的家伙?”莫林面無表情地說著。</br> “確實不是十分有意,至少打死他的那一拳不是。”路平說道。</br> “我已經不想和這人說話了!”莫林一臉悲憤,看著自己的傷口,想想自己戰斗時的謹慎和小心,對比路平,莫林覺得自己差不多可以忍受這個世上所有的不公了。</br> “你又有什么突破?”倒是西凡,還是從路平的話里聽出了一些意味。無心插柳打倒宗正豪的一拳,看來是路平的新突破。</br> “使用單一純粹的魄之力,更能發揮出威力,并且負擔要小很多。”路平說。</br> 西凡和莫林聽了這話后,一起皺眉,顯然這并不符合他們的認知。魄之力分明應該是各種搭配使用更具效果,四級以上的異能除極個別更是大多如此。所以貫通的魄之力越多,就越強大。路平的新發現,根本就是和最基本的認知背道而馳。</br> “大概和你的特殊性有關。”蘇唐這時說著,這是唯一的解釋了。</br> “遲些再討論這個吧,修治平呢?石傲呢?”西凡說道。</br> *******************************</br> 這兩天去了深圳,頭天去第二天回,頭晚醉成狗,第二天各種會,然后趕回北京,實在沒能碼字…………(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