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驚訝道:“吳女士, 你怎么過來了?”
吳女士摘下墨鏡,露出一張白凈的臉,雖然眼角有抑制不住的細(xì)紋, 皮膚也有點松弛,但依舊是個非常美麗的人。
“還不是你這個小兔崽子又惹事了,我剛從國外回來, 行李還沒放下, 就馬不停蹄的跑到警察局來撈你,小沈同志, 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吳女士嘆了一口氣, 摸摸自己的眼角, “我多走著一趟, 感覺又老了十歲?!?br/>
沈晏清道:“我錯了, 您辛苦了, 等出去了請你吃冰淇淋, 行了吧?!?br/>
吳女士的眼神一亮, 很快又暗下去了:“我這一路奔波,口干舌燥, 皮膚很容易缺水, 一缺水就特別容易衰老?!?br/>
沈晏清嘆了一口氣:“再加一杯奶茶?!?br/>
女人還想開口,沈晏清搶先說道:“不能再多了, 否則爺爺真會罵死我的。”
爺爺?
謝景站在一邊,有點迷惑,一時沒有搞清楚這個女人的身份。
“行吧, 一個冰淇淋,加一杯奶茶,不準(zhǔn)耍賴啊。”吳女士滿足地撇撇嘴,扭頭看見旁邊的謝景,“這位小朋友是?”
“謝景,我同桌,大學(xué)霸。”沈晏清又指著吳女士說道,“吳女士,我奶奶?!?br/>
謝景驚了。
是沈晏清那個本來要去歐洲,結(jié)果半道跑到北極擼熊,又轉(zhuǎn)道南極洲喂企鵝的奶奶。
那還真是青春有活力。
謝景規(guī)規(guī)矩矩地道:“奶奶好?!?br/>
謝景皮膚很白,低眉垂眼的時候特別乖巧可愛,很討家長輩的喜歡。
吳女士也不例外,而且顯然被謝景臉上驚訝的表情取悅了,特別高興地說道:“好孩子。你怎么也來派出所了?”
“不對?!眳桥磕樕蛔儯靶∩蛲?,是不是你帶壞人家學(xué)霸小朋友了!”
沈晏清無辜受冤,解釋道:“吳女士,警察叔叔說了,這事我倆就是無辜受牽連,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回家了,你不要冤枉人啊,我業(yè)是好學(xué)生,怎么會帶壞小朋友呢?!?br/>
“我呸,我還不知道你。”吳女士先是憤憤道,轉(zhuǎn)頭又對謝景道,“小謝啊,小沈同志雖然成績不是很好,人也挺暴躁,還是請你要是有空多教教他。小沈同志說了,他也想考大學(xué)?!?br/>
成績不好?
七百多分還叫成績不好?
謝景心想,沈晏清家里人要求還挺高。
謝景猶豫道:“那我……可能教不了他?!?br/>
“教不了?!眳悄棠逃悬c失落了,小沈同志這么差勁的嗎。
“吳女士!走了!你別村通網(wǎng)了,明天給看我新的成績單?!鄙蜿糖鍞堉鴧桥康募绨?,“我們出去吃冰淇淋了?!?br/>
吳女士轉(zhuǎn)身一把拉著謝景的手:“小謝也一起啊,奶奶也請你吃冰淇淋?!?br/>
吳女士看著特別喜歡謝景,拉著謝景不撒手,一路把他拖到了派出所外邊的步行街。
他們在警察局里折騰了挺久,出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透了,派出所外面隔兩個路口拐個彎進(jìn)去就有一條街。
商家各種顏色的燈牌的光線與彩色的霓虹燈交織在一起,照的整條五光十色。夜晚出來玩的人挺多,路上行為不少,甜品店門口人頭攢動,沈晏清在里面排隊,奶奶和謝景站在外面等他。
吳奶奶盯著謝景的頭發(fā)看了很久,五顏六色的燈光閃過,將謝景紅色的頭發(fā)暈染的一明一暗。
“你這個發(fā)色真好看,再哪里染的。”吳女士艷羨地問道。
謝景第一次被上了年紀(jì)的奶奶用這種羨慕的眼光盯,有點不好意思:“奶奶也喜歡?”
吳女士點點頭:“是啊,但是老頭子不讓我染,說傷頭發(fā),老頭子真是的,天天管這個管那個……”
“爺爺要是不管你,怕是也要挨罵。”沈晏清拿著兩個冰淇淋,提著兩杯奶茶,從甜品店里出來了,“這已經(jīng)是頂風(fēng)作案了,你可千萬別被爺爺發(fā)現(xiàn)了。”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眳悄棠逃先?,迫不及待地接過來,“你不說,我不說,小謝不說,老頭子怎么可能會知道?!?br/>
“那也不一定,上次冰淇淋化太快了,滴到了衣服上,不還是也爺爺發(fā)現(xiàn)了。”
“這次肯定不會了。”吳奶奶一邊吃一邊道。
沈晏清拿著剩下的一個冰淇淋走到謝景旁邊,遞給他:“這是給你的?!?br/>
謝景看了一眼,冷漠道:“我不喜歡吃甜的?!?br/>
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吃冰淇淋,謝景這個人有偶像包袱,干不出來。
沈晏清輕輕笑了一聲,他眉眼彎彎,被燈光照出了十分溫暖的顏色,照的他眼下的臥蠶亮晶晶的。
謝景聽見他說:“嗯?棉花糖不算甜的。”
謝景腦子里瞬間閃現(xiàn)了那天出去吃燒烤,他纏著沈晏清買棉花糖的情景。
當(dāng)時他一手拉著沈晏清,一手拉著氫氣球,擠在一群還不到他腰高的小朋友中間,眼巴巴地盯著纏棉花糖的機器,因為一直輪不到他,差點還急哭了。
簡直不堪回首。
雖然確實挺甜的。
這人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
謝景耳朵已經(jīng)紅了,假裝淡定地說道:“哦,是嗎,我還沒吃過?!?br/>
沈晏清看著謝景,在心里嘆了口氣。
口是心非的小同桌,真是太可愛了。
沈晏清道:“我就喜歡吃甜的,但是我不能吃,你要是不吃就浪費了。”
吳奶奶從后面走過來:“小沈同志胃不好,不能吃涼的,這么好的東西不能浪費啊?!?br/>
盛情難卻,謝景勉為其難地說道:“行吧,那給我吧。”
沈晏清順勢把奶茶塞給謝景:“我不能吃涼的,這個也給你?!?br/>
謝景咬了一口冰淇淋,嗯,確實還甜的。
三人從奶茶店門口出來,吳奶奶的冰淇淋已經(jīng)吃完了,捧著奶茶說道:“行了,你們回學(xué)校了,我一個人能回去。”
沈晏清道:“我把你送回家再回學(xué)校,你一個人在路上的不放心?!?br/>
吳奶奶不耐煩地說道:“去去去,我還約了你爺爺逛街呢,非要我說破,你快回去吧,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啊,明年爭取考個好大學(xué)。”
沈晏清和謝景一路慢悠悠的從步行街里走出去。
謝景咬著吸管,嚼碎了一顆珍珠。
奶茶應(yīng)該是全糖的,有點甜:“你為什么叫你奶奶吳女士?。俊?br/>
謝景沒見過自己父母再往上數(shù)一輩的長輩,有點好奇。
沈晏清說道:“吳女士不喜歡我叫他奶奶,說顯老。年紀(jì)不小了,還和沒長大一樣。平時就喜歡吃這些東西,對老年人身體不好,我爺爺平時管她管的嚴(yán)?!?br/>
“那她南極的企鵝喂到了嗎?”
“別提了?!鄙蜿糖鍑@了一口氣,“走到一半說累了,鬧著要回家,然后說飛回來就飛回來了?!?br/>
說走就走,說停就停,謝景嘆為觀止。
夜自習(xí)第三節(jié)課,距離放學(xué)還有半個小時時間。
小菊花課堂悄然冒出來了一條消息。
“回來了!回來了!”
“在門口了!”
“到走廊了!”
“發(fā)色變了沒!”
“沒有!還是一個藍(lán)一個紅!”
“嗚嗚嗚,這么好看的發(fā)型,沒有被毀掉實在是太好了?!?br/>
“受傷了沒有,比如瘸腿、斷手什么的?”
“希望?!?br/>
“上面都在說什么呢,怎么能咒人呢,一點事都沒有,全須全尾,一點事沒有。”
“你們猜學(xué)校會怎么處理,通報批評?警告處分?或者勸退?”
“怎么可能?這是尖子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br/>
“派出所都打電話了,肯定很嚴(yán)重,學(xué)校不能坐視不理吧?!?br/>
“呵呵?!?br/>
“學(xué)霸就是不同凡響,出去一趟就進(jìn)了派出所?!?br/>
“不僅如此進(jìn)派出所了還能全身而退。”
沈晏清和謝景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很晚了,又在步行街折騰了一會兒,肯定是沒時間去弄頭發(fā)了,只能先會學(xué)校。
周五夜自習(xí)的最后一節(jié)沒有老師看班,班里有點吵,交頭接耳的聲音不少。
謝景和沈晏清剛進(jìn)門,班里嗡嗡嗡的議論聲戛然而止,幾乎所有人都抬起頭,從他倆進(jìn)門一直目送到他倆回到座位上。
沈晏清迷茫道:“我是長了一張老張的臉嗎,一見我就肅靜了?”
謝景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施紅紅在后面戳著謝景的后背:“謝景!沈晏清!”
謝景一回頭,看到施紅紅和吳齊好奇地伸長了脖子,像兩頭滑稽的長頸鹿。
施紅紅興奮道:“謝景,派出所里面是什么樣的。你們是不是要蹲下雙手抱頭,和警察叔叔說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br/>
吳齊道:“警察叔叔會不會嚴(yán)刑逼供,七十二道刑具一一上一遍。”
施紅紅說道:“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br/>
謝景:“……”
沈晏清:“……”
二十一世紀(jì)怎么還有人想這個,被宮斗劇荼毒太深。
謝景:“你是怎么知道的?”
施紅紅理所當(dāng)然道:“我們都知道啊?!?br/>
吳齊補充道:“化學(xué)課代表今天去辦公室里,聽到老張打電話了,說你倆打架被抓了,回來就和我們說了,你倆太厲害了,不是出去旅游嗎,怎么還打起來了呢?!?br/>
施紅紅一拍腦門:“我給忘了,老張剛才來班里說,讓我告訴你,等你倆回來了就去辦公室里找他。反正你倆小心點,據(jù)化學(xué)課代表說,老張這次氣的不輕?!?br/>
謝景走的時候沒有收拾桌子,他的生物書還擺在桌子上,下面壓著老張發(fā)給他的卷子,露出來的幾道選擇題只寫了一半,還空著兩道。
謝景心里一涼,沒來由的冒出一句話。
還是作業(yè)太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就是個鴿子精,每天在線咕咕咕。
是奶奶哦,不是媽媽,以后也是景兒的奶奶了= w =,然后,放心吧,不洗白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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