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在治病的過程中,總是昏昏沉沉,半睡半醒。
可外面的女人哭聲實在過于吵鬧,楚虞還是被徹底吵醒。
她想說話,嗓子卻干啞著發不出一個音階。
只能隱約聽見是尤柔的哭泣。
“阿佔……我們先不說這個了,你去看看她吧。等她好了再說……”尤柔后退一步,擦了擦眼淚,微紅的眼眶總是給人一種憐愛的感覺。
陸佔見著尤柔下樓的背影,也沒有過多挽留。
尤柔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好,還不能說出太絕情的話來刺激她。
齊澤見陸佔獨自在三樓,便走了過去:“陸總,尤柔小姐的心臟也有問題,癥狀和楚虞小姐是相同的。為什么不一起治療啊?”
男人俊朗的面容下,薄唇輕輕啟動:“有風險。”
簡短的三個字,卻再次從門外傳來直擊楚虞的心臟。
也許是早都放棄了,所以當刀插來時,也不會覺得有多痛。
陸佔其實還有話沒講,治療的風險是很大的,可此時楚虞卻等不及再尋到更好的治療方案。
此時此刻,只能賭莫恪派來的這些人能夠救治好楚虞。
晚上的時候,陸佔和尤柔坐在樓下餐廳吃飯。
楚虞雖然在治病,可也不是只能吃流食。
陸佔沒吃幾口,便要去給楚虞送飯,卻是被尤柔攔下。
“你現在的身體還沒徹底恢復,別再奔波了,我幫你送過去。”
見著面前男人有些遲疑,尤柔卻溫婉笑著:“我不會多嘴說什么的,你也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了,我們至少還是朋友不是嗎?”
陸佔見尤柔這樣說,自然再無法推脫什么,便把托盤交到了尤柔手中。
尤柔端著飯菜到了病房后,在醫生的幫助下,將楚虞半扶起來。
“這個湯對心臟很好的,我已經喝了八年了,你快試試。”尤柔將一小碗的湯放在楚虞手中。
“謝謝。”楚虞拿著湯匙,一口一口地喝著,也沒說什么話。
尤柔的目光中沒有任何攻擊性,可就是這樣柔柔弱弱的刀子才最致命。
“你不好奇我和阿佔的關系嗎?”
楚虞喝湯的動作一頓,清著嗓子說道:“我病好了就會離開,要是實在影響,我現在也可以讓我朋友接我出去治療。”
“你別多想,我沒有那個意思。”尤柔連忙擺手,生怕因為自己適才的言論讓楚虞以為自己要把她趕出去。
那樣的話,于阿佔眼里,可就誤會大了。
“我只是很久沒有回到這里了。在這之前,我在中東住了十年。那十年里,阿佔每年都會去看我,可他卻從未跟我提過你,所以初次見你,我比較好奇。”
楚虞和陸佔在一起認識了十年,好了三年,糾葛了五年。
竟然也不值得在別人面前提起。
“這一次我回來,主要是為了救治心臟,還有一方面就是如今陸遠天死了,這里也不會再有危險。所以我接下來的人生不出意外會一直在這里。”M.XζéwéN.℃ōΜ
“你想說什么?”楚虞喝下最后一口湯后,沉聲問道。
她實在是沒有力氣再和尤柔繞著彎講話。
“我想說,我們公平競爭。”
聽此,楚虞才仔細看了眼尤柔。
女子柔和的目光里,帶了些許針鋒相對的感覺。
“不用,我說了我會離開,就一定會離開。我們之間的恩怨,要比你認為的還要多。”楚虞費力將湯碗放在一旁,然后在醫生的幫助下躺著沉睡。
尤柔本以為楚虞是那種趨炎附勢,見風使舵的女人。
畢竟楚虞現在已經結婚,據謝轅說,她之前還有一個孩子。
這樣的女人,卻緊緊跟在陸佔身邊,陸佔對她的態度更是反常。
如此看來,怎么會不讓她擔心。
可萬萬沒想到,她滿心珍惜的阿佔,楚虞看來卻是毫不在乎。
見沒了話題,尤柔便絞盡腦汁的想了想,隨后脫口而出:“我聽說,你有一個小男孩,他一定很可愛吧……”
原本是再正常不過的嘮嗑,尤柔的話卻攪得楚虞肝腸寸斷。
“我的孩子死了。”
落寞而又死寂的聲音傳來,尤柔雙眸頓時放大。
“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
見楚虞不再回應,尤柔便起身端著餐盒走了出去。
就在她回想剛才和楚虞的談話時,卻突然發現窗邊好像有個黑影閃過。
下意識走過去,只見她打開窗戶,往外看了眼。
“啊!”黑影再次閃過,尤柔嚇得跌坐在地上,餐盒摔得四處都是。
這里可是三樓啊,哪來的那么大的黑影。
“怎么了?”醫生跑過來攙扶尤柔起來。
陸佔和齊澤也趕了上來。
“阿佔,剛才窗戶前飄過一個人影……”尤柔被嚇得不輕,說話時嗓音都在發抖。
“這是三樓,怎么會有人影飄過,會不會看差了!”齊澤給出了答案。
尤柔卻使勁搖頭:“不,就是人影,我絕對沒有看錯。”
“派人出去看看四周,有沒有異常的人。”陸佔走上前去,將她扶起來,順便吩咐了齊澤。
齊澤將尤柔送去休息后剛要離開,卻被尤柔抱緊了手臂。
只見女人有些懇求的開口:“阿佔,你陪陪我好嗎,我怕那個人影再次出來……三樓他都現身了,這里是二樓,他只會來的更容易……”
尤柔的擔驚受怕都在陸佔眼里,看起來完全不像裝假。
“好,你睡吧!”陸佔答應了她,然后坐在床邊看著尤柔慢慢閉上眼睛。
此時楚虞的病房里,醫生被剛才外面的喧鬧吸引出去,只留下她一個人。
她隱約聽見了玻璃刀切割玻璃的聲音,便四處尋找聲源。
只見最角落的玻璃隱隱有了松動的跡象……
可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