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路仕途 !
這是一個非常傳統(tǒng)的四合院,古老的遮天蔽rì,在徐徐清風(fēng)的纏繞下?lián)u擺著身形,樹下大片的樹蔭里擺著一個小茶桌,桌上除了簡單的紫砂壺之外,還盤tuǐ坐著一個七八歲的大胖小子,穿著簡單的白sè小馬褂,xiōng前繡著一只展翅yù飛的雄鷹。小家伙兒像模像樣的端著小茶杯在慢慢喝水,還不時(shí)的轉(zhuǎn)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身邊躺椅上的老爺子和老爺子懷里的另一個小家伙兒。這個小家伙也是一件小馬褂,xiōng前也畫著一只紅白相間的動物,只不過這個動物很特別,像丹頂鶴又不像,因?yàn)樗挥幸恢怀岚颉?br/>
老爺子身形很高大,一樣白sè對襟馬褂,兩條蒼老的手臂lù在外面,稀疏的頭發(fā)已經(jīng)沒有幾顆了,lù出頭頂大塊兒的老年斑,長長的白眉毛搭下來遮住了眼角,也不知道是睡沒睡著,消瘦的臉頰有些塌腮,放在躺椅邊上的大手也很消瘦,手上也是一片有一片的老年斑。
懷里的小家伙坐在老爺子的雙tuǐ之間的躺椅上,頑[皮的扭著小身板兒,賣力的搖著手里的扇子,給半酣的老爺子扇風(fēng)。
“小叔,我下不去,腫么辦?”。小茶桌上的大胖小子趴在桌上看了看桌面離地下將近一米的高度,有點(diǎn)膽怯,又回頭望了望老爺子懷里的小家伙,發(fā)出了求救聲。
“噓!!!”扇扇子的小男孩兒把筷子一樣粗細(xì)的小手指放在肉嘟嘟的嘴chún兒上,回頭看了看老爺子的白眉毛,好像很害怕老爺子醒過來一樣,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情況,便轉(zhuǎn)身爬過去道:“別出聲,一會兒我爬下去給你搬小板凳”。
桌上的小家伙點(diǎn)了點(diǎn)頭。滿眼的期冀,又看了看地上。扭頭有點(diǎn)愁苦的道:“小叔。可我現(xiàn)在就想下去,這頂上有點(diǎn)高,我害怕”。
“不要怕,苦不苦想想太爺爺長征兩萬五。累不累想想你爺爺邊疆搞戰(zhàn)備”被叫做小叔的xiōng前畫著一只翅膀的鳥的大胖小子捏緊了小拳頭,小臉繃的緊緊的。一臉堅(jiān)定的鼓勵桌上的小孩:“你要發(fā)揚(yáng)我軍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jīng神,堅(jiān)決的盯在陣地上,寸土不讓。牢記使命。堅(jiān)決完成組織上交給你的任務(wù),有沒有決心?”。
“有!”桌上的小男孩兒聽的似懂非懂,不過卻被小叔的情緒感染了,也紅了小臉捏著小拳頭,一動不動的趴在茶桌上,還把小腦袋墊在肉呼呼的手臂上。小眼皮往上挑,真當(dāng)自己是潛伏著呢。
鼓勵完大侄子。這個和大侄子年紀(jì)差不多的小叔抬頭瞄了一眼睡著的老爺子,好像一切安全呢,便琢磨著從躺椅上爬下去給大侄子送小板凳。
“呼!!!!”躺椅上的老爺子打了個呼嚕,頓時(shí)就把要轉(zhuǎn)進(jìn)的小家伙嚇了夠嗆,連忙雙手捏著大扇子,賣力的扇著,絲毫不敢生出逃跑的念頭。
在不遠(yuǎn)處的聯(lián)排廂房中,兩個一樣女人正在一臉笑意的透過窗戶邊上的小洞瞧著這邊。
“爺爺真有辦法,把一個放在桌上,兩個就都跑不掉,看這倆小家伙怎么辦?”一個身穿一身素白紗料小V領(lǐng)衫的年輕女子捂著嘴輕聲偷笑。女子長發(fā)披散在肩膀上,白皙jīng致的瓜子兒臉上洋溢著母xìng的光輝,一雙柔媚橫bō的眼眸都寄托在窗外了。
“這倆小家伙非逃跑不可,不信咱們走著瞧,絕對不超過三分鐘”坐在她對面同樣漂亮卻更加風(fēng)韻十足的美少-fù笑吟吟的回道。修長纖細(xì)的纖纖素手捧起茶杯,注視著窗外。
像是聽到了這邊的談話一樣,坐在躺椅上扇扇子的小男孩兒果不其然的悄悄的爬了下來,把扇子放在躺椅的一邊,站立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睡著的老爺子,發(fā)現(xiàn)沒什么異常,便要跑。
看著這個小男孩兒要跑,桌上下不來的那個急了,皺鼻子瞪眼小臉兒憋得通紅,連忙嘟著肉呼呼的小嘴兒焦急的道:“小叔,你可別不回來啊,看在黨國的份兒上拉小侄一把啊”。
地上的小男孩兒堅(jiān)定的點(diǎn)點(diǎn)頭,小手一揮道:“嗯,知道,我這就給你偷小板凳去,你先堅(jiān)守陣地,固守待援”。
桌上的小男孩也知道除了這個沒有啥其他辦法了,馬上點(diǎn)點(diǎn)頭道:“嗯,祝小叔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后會有期!”地上的小男孩兒扔下一句話,扭頭邁開小短tuǐ兒就奔著廂房跑過來了。
白衣女子馬上捂著小嘴兒,帶著點(diǎn)難以置信的樣子,jiāo笑著道:“小嬸兒你猜的還真準(zhǔn),果然跑過來了,咱們要不要去里屋?”。
“不用,他不會進(jìn)屋的,看見葡萄架子下面的那個小板凳了嗎?他是要搬那個”,美少fù一揚(yáng)下巴,示意女子看那個爬下來的小孩子的動作。
果然,小家伙兒雖然是奔著廂房來了,卻沒有進(jìn)屋,而是在門口一拐彎,跑到葡萄架子下搬起了比自己挨不了多少的小板凳。
小家伙兒板的非常吃力,小臉兒憋得通紅,卻仍舊一點(diǎn)一點(diǎn)挪動,肉肉短短的小tuǐ兒微微彎曲,看得出來,相當(dāng)吃力了,一不小心啪嘰一聲,小男孩兒向后摔倒了,小板凳整個壓在了身上。
原來是大頭重了,板凳抬得抬高,直接壓在了小身板兒上,給他壓倒了。
“嘩啦”,白衣女子霍然起身撞的身前桌上茶碗兒一陣晃動,白衣女子一臉焦急的道:“四嬸兒,小家伙兒摔倒了,我去幫他搬過去”。
“不怕挨罵你就去,我是不敢”對面的美少fù微動柔chún,搖搖頭輕聲道:“沒關(guān)系,他能自己起來,小男子漢不會被一個板凳擊倒”。
“四嬸啊,誒”白衣女子雖然是一臉焦急,但到底是沒敢動。
果然,摔倒的小男孩兒眨巴著眼珠子,小手背在身后揉了揉小腦袋瓜兒,好像沒有大問題,再一次拖動小板凳上路了,艱難的前行。
“小叔,加油,發(fā)揚(yáng)我軍特別能戰(zhàn)斗特別能攻堅(jiān)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再接再厲,敢于勝利!”趴桌上的小男孩兒手舞足蹈的晃動著小身板,小手捏的死死的為小叔加油鼓勁兒,要不是自己下不去的話,都恨不得幫著搬去。但是話又說回來,他要是敢自己跳下去的話,就不用費(fèi)力的搬板凳了。
終于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小板凳終于.搬過來了,小叔把板凳放在躺椅和茶桌旁邊,小聲道:“你慢慢的往下出溜,我在底下幫你接著tuǐ”。
桌上的小男孩兒發(fā)現(xiàn)板凳和桌面還有不小的距離,還是有點(diǎn)害怕的看著地下的小叔,嘟囔著道:“小叔,我還是有點(diǎn)害怕”。
地下的小男孩兒撇撇嘴道:“慫包,昨天看了狼山五壯士的那個電影,你不是說要做第六個嗎?,現(xiàn)在機(jī)會就在眼前,閉上眼睛就可以了!快點(diǎn),一會兒爺爺醒了,誰也跑不了”。
“嗯,知道知道”桌上的小男孩兒終于下了決心,小tuǐ兒慢慢的往下滑。
“四嬸兒,小鷹要往下出溜,摔著怎么辦啊,會摔壞的”。白衣女子這回是真的坐不住了,眼巴巴的看著窗外,十分的想出去把兒子接著。
“沒事兒,看那邊”。
順著美少-fùsū手指著的方向,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多了一個身著黑sè中山裝,約莫能有四十多歲的樣子,個子不高,短發(fā),有些高原紅的臉上笑瞇瞇的,悄無聲息的走進(jìn),就好像本來就在此處一樣。
看見這個男人走進(jìn)了,白衣女子長了一口氣,轉(zhuǎn)憂為喜的坐下了。
“誒呦”桌上的小男孩兒終于沒把住桌面,直接掉了下來,小男孩兒嚇得失聲尖叫。
“啪”小家伙兒肉呼呼的小屁股摔進(jìn)了中年人叉開的大手之中,驚hún未定的小男孩兒扭頭看著大手的主人,瞬間就樂了,笑的眼睛都瞇成一條縫了,順著中年人的手臂往上爬。
“福爺爺,我要騎耿耿”。
“好好”男人的手腕兒一扭就托著小家伙的小屁股舉得高高的,樂的小家伙把地下的小叔都忘了。地下的小家伙非常幽怨的看著自家大侄子,又低頭看了看小板凳,這是無用功啊,簡直是默默無語兩眼淚。
“嗯”。
“熟睡”中的老爺子終于醒了,微笑著看著中年男子手上的小家伙,緩緩的出聲道:“這小子,就喜歡你”。
“小家伙又沉實(shí)了不少”中年男人蹲下身伸出另一只手,示意地上的那個小家伙兒也坐上來,果不其然,一看大手伸過來了,地上的那小子也不客氣,小屁股向后一撅就坐上去了,中年男人如法炮制,把兩個小家伙兒都舉起來了。
這回倆人都高興了,咯咯直笑。
中年男人一邊逗倆孩子玩兒,一邊低聲道:“老叔,按您的吩咐,我把老大他們幾個都叫回來了,在堂屋等著呢”。
白眉老人一聽這話怒氣就浮上來了,砰的一下一拍桌子,中氣十足的低聲怒吼道:“告訴那些知情的都給老子對著祖宗牌位跪好了,反了他們了!”。
中年男人嘆息一聲,沒有絲毫遲疑,抱著倆小子轉(zhuǎn)身就走了,這都是太常見了,來到這個家五十多年,這樣的場面見過好幾次了,這幾年倒是沒見過,不過這次這幫家伙做的的確過分了,真是把老爺子氣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