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順水推舟。”</br> 姜小凡神秘一笑，翹著二郎腿悠閑的抽著神仙煙，“你也可以理解成被我利用了，當然，我自己覺得這是對你的一種考驗。”</br> “考驗？”</br> “對。考驗你是否有資格在傾城國際混吃等死。”</br> “……”</br> 黃四海欲言又止，臉上閃過一抹慍怒。</br> “如果我是你，現在應該抓緊時間洗刷自己身上的臟水，而不是沖我直瞪眼。”姜小凡道。</br> “我知道了。”</br> 說完，黃四海轉身就走。</br> “讓龐大龍來我辦公室一趟。”</br> 等黃四海走到門口的時候，姜小凡聲音再起。</br> “好。”</br> 大概三分鐘的樣子，龐大龍舔著大肚子走進姜小凡的辦公室。</br> 龐大龍是一個很懂得察言觀色的人，見姜小凡臉上并無之前的憤怒，便膽大了不少，湊到跟前道：“姜老弟，剛剛你可嚇死我了哦。”</br> “龐老哥，還請不要介懷，職責所系，公司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總不能連個樣子都不做吧？你說呢。”姜小凡柔和笑道。</br> “是是是。”</br> 龐大龍腦子轉得很快，“研發部是咱們公司的心臟，居然被人盜竊，實在可恨。姜老弟發火也是情有可原。只是，我在想有沒有可能是有些人監守自盜？”</br> “你是說黃四海？”</br> 姜小凡眉頭一揚，心說龐大龍還真不是個東西，明明是他在背后下黑手，回過身來把屎盆子扣在黃四海身上，倒打一耙的本事真不是蓋的。</br> “姜老弟，我可沒說是誰啊，只是有一點我確實不理解，黃四海平平無奇，對公司幾乎沒什么貢獻，憑什么擔任副隊長？”</br> 龐大龍道：“不僅我不理解，手下還有很多兄弟都不能理解。姜老弟您初來乍到有所不知，黃四海這人平日里八竿子打不出個屁來，業務能力也不行，也就站崗稍微負責一點，除此再無任何亮點，他憑什么當副隊長？”</br> “龐老哥別發牢騷啊，公司人事這一塊又不是我能決定的，誰知道黃四海是不是背后有人呢？”姜小凡笑著搪塞過去，心里更加認定了龐大龍跟此事脫不開干系。</br> 龐大龍看似五大三粗神經大條，實則心思細膩，沉穩老道臟。</br> 被姜小凡當眾暴揍后，反倒能拉下身段，厚著臉皮給姜小凡接風吸塵；洗浴中心那次，便足以看出龐大龍非等閑之輩。</br> 黃四海的上位，便是催發龐大龍暴走的催發劑。</br> 果然，黃四海上任不到兩天，公司就出事了，偏偏在黃四海當班的晚上出事，好巧不巧，這天龐大龍還請假了。</br> 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嗎？</br> “哦？黃四海是上面領導提拔的？”</br> 龐大龍吃了一驚，“不會是羅總的親戚吧？”</br> “不知道，人事任命是上面下達的，我只負責傳達。所以，別說是你不滿，就算是我不滿，那也沒轍。”姜小凡聳聳肩，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又問道：“龐老哥，你是保安隊的老人，公司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你有什么高見？”</br> “這個，說不好。”</br> 龐大龍犯難了。</br> 如果沒有姜小凡這番話，龐大龍會毫不猶豫把姜小凡，往懷疑黃四海的路上引，甚至直接把帽子扣在黃四海頭上。</br> 但黃四海有背景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br> “我認為，目前最重要的是加強巡邏，更換且增加攝像頭，保證全公司無死角監控……”</br> 龐大龍慷慨激昂一陣廢話，看似條理清晰，但其實沒什么卵用，大話套話而已，還無死角監控，難道衛生間也要監視嗎？</br> 扯淡。</br> 姜小凡東拉西扯旁敲側擊了一會兒，龐大龍也滴水不露，直到楊雪過來請姜小凡，兩人交談這才停止。</br> “小東西現在知道重視老子的意見了？哼。”</br> 笑吟吟目送姜小凡離開，龐大龍心中卻是冷笑不已。</br> 當姜小凡趕到羅靜媛辦公室的時候，柳若云也到了，不過二女臉色都陰沉如水，苦大仇深。</br> “至于嗎？天不還沒有塌下來嗎？”</br> 姜小凡神情淡然。</br> “你還笑得出來？都是你們保安隊無能，連研發室都守不住，你還有臉？”羅靜媛把所有氣都撒在姜小凡身上。</br> “我承認是保安隊隊員失職，但這并不是主要原因。”</br> 見女人心情不好，姜小凡也不兜圈子，直奔主題道：“有人要故意搞傾城國際，哪怕我們二十四小時不閉眼的盯著研發室，他們依然會對傾城國際下黑手。就好比艾科廣場下架咱們的商品，藍寇集團給咱們發來律師函一個道理。”</br> “這么說，非但不能怪你，還要感謝你了？”</br> 雖然姜小凡的話有幾分道理，但羅靜媛仍然心火難滅。</br> “現在不著急感謝，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姜小凡一臉篤定。</br> “你是不是有什么線索了？”</br> 柳若云還算冷靜，聽出了姜小凡的弦外之音。</br> “有一些方向。”</br> 姜小凡點點頭，接著又道：“而且我們要相信咱們公安機關，他們一定會盡快破案的。”</br> “那有什么用？等案子破了，咱們公司也就破產了，別人能等，我們等得起嗎？等不起！”羅靜媛心情極差，情緒也不穩定。</br> 想到自己為了公司嘔心瀝血的付出，剛看到勝利曙光，卻被人一盆冷水潑了下來，羅靜媛心里滿滿的挫敗感。</br> “現在我們連直播都沒法開，倉庫被封，貨都發不出去，怎么辦？”</br> 柳若云道出目前最大的難題，“根據以往案例，這種案子如果沒有直接確鑿的證據，最后都會不了了之，可正如靜媛所言，貨我們賠得起，但時間賠不起，不僅僅對公司管理層是打擊，對普通員工也是重大打擊，今天上午，大家都沒心思上班，都在談論此事。”</br> “所以，我們亟需解決實際問題，必須讓公司快速、良性的運轉起來。”</br> “那就接著開播嘛。”</br> 姜小凡道：“工廠生產出一批貨，咱們就賣一批貨，搞一搞饑餓營銷的策略，并且把公司研發室被盜、倉庫失火的事情發到網上去，讓粉絲替咱們打抱不平嘛。”</br> “一個人的力量有限，但如果是成千上萬的粉絲呢？現在的網絡輿論力量可是不小呢，能活活把人給逼死的哦。”</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