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姐,只要你不愿意,沒人可以強迫你,請你相信我,我有……”</br> 女人突如其來的悲情告白,令姜小凡心肝兒一顫,豈能看著女人難過?</br> “小凡,我知道你有本事,也很能干,但……”</br> “云姐,別開車。”</br> 姜小凡直搖頭,跟柳若云坐一會兒,健康碼都黃了,車速忒快。能干就能干唄,別說出來。</br> “我……”</br> 柳若云氣笑了,都什么節骨眼了?這家伙還有心思開玩笑?</br> “小凡,你聽我講好嗎?”</br> “好。云姐長得好看,說話又好聽,說什么都是對的。”</br> “……”</br> 柳若云翻了個白眼,心情沒來由得好了不少。</br> “小凡,這段日子相處讓我看到了你的才能。”這一次,柳若云沒敢說“能干”,不然健康碼又要黃了。</br> “頭腦與能力兼并,或許,還有不為人知的背景。”稍作停頓,柳若云話鋒一轉,“可我不希望你牽涉進來,九千歲不是尋常人物,在北海,他就是魔王一般的存在,在北海從來沒人敢對他說一個不字。”</br> “我希望你好,也希望你忘記我,明白嗎?”</br> 話到最后,女人如寶石般的眸子,在淚水中滾動,晶瑩閃爍,刺傷了姜小凡的心。</br> “答應我,快點離開,不然你會有性命危險的。”</br> 女人近乎乞求道。</br> “若云。”</br> 姜小凡難得正經,“我既然來了,肯定是要帶你一起走的,九千歲也好,萬歲也罷,要來就來吧,24k純正老爺們兒,要是連自己的摯愛都保護不了,還叫男人?還叫能干?還叫有本事?”</br> “……”</br> 土味情話一來,柳若云被感動得稀里嘩啦,眼淚不要錢的往下流。</br> “而且,你看我像個傻子,以卵擊石的蠢事,我會干嗎?”為了讓女人放心,安心,姜小凡接著道:“你也看出我是有背景的人,實話跟你講吧,皇朝大酒店的老板只是我養在身邊的一條狗,現在,你懂了嗎?”</br> “……”</br> 柳若云美瞳瞬間放大,不過,很快神光又散了去。</br> “皇朝大酒店的老板給你做狗,確實很厲害,可你知道嗎?在北海市,所有娛樂場所的老板都是九千歲的一條狗,他就是道上的土皇帝,甚至牽動整個江南。”</br> “份量不夠,是吧?行。”</br> 姜小凡放下碗筷,摸出一根煙點著,“幾日前,艾科集團新任總裁孫世元,也就是煙海的新一任首富,也只是我的提線木偶……”</br> “姐,原來你在這里啊。”</br> 姜小凡話沒講完,包間的門卻開了,一名與柳若云有幾分相似的青年走了進來。</br> 柳同,柳若云的親弟弟。</br> “你怎么來了?”</br> 柳若云面色微變,自己已經盡力兜了一個大圈子,沒想到最終還是被找到了,那姜小凡豈不是危險了?他再厲害,北海卻是九千歲的地盤!</br> 這么多年來,無數猛人在北海栽了跟頭,一步一步奠定了董力揚九千歲的名頭。</br> “哦,九千歲那邊來人了,送來了聘禮,以及明天婚禮要穿的衣服,所以父親讓我來找你。”柳同笑著說道,目光卻落在姜小凡身上。</br> 一個很普通的男人,很面生,也很土。</br> “你們在我身上裝了gps?”</br> 柳若云面色猛地一寒,似乎想到了什么。</br> 她好不容易回北海,家里人深知自己對這樁賣女兒的婚事不滿,害怕自己逃婚,可偏偏自己出門的時候,并沒有人跟著,僅有九千歲的人在暗中盯梢。</br> 九千歲的人被姜小凡擺平了,自己卻被家里人第一時間找到,有且只有一個解釋——自己被定位了。</br> “姐,你別埋怨父親,他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那個不如你先回去,你朋友我來接待?”柳同話很漂亮,可白凈的臉上,卻閃過一絲陰狠。</br> 雖是親姐弟,但姐弟二人關系并不好,或者說表面上的客氣,都是柳同裝出來的。</br> 因為,柳氏藥業之所以走到如今這一步,柳家被逼要靠嫁女來償還欠款,柳同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作用,他在暗中推波助瀾!</br> 也是柳同將柳若云的照片推給了九千歲。</br> 只是裝一個定位器而已,算不得卑鄙。</br> “小凡,公司那邊很忙,你早些回去。”</br> 柳若云心有不甘,還有好多話沒講,但,考慮到姜小凡的安危,她只能離開。柳同的話看似客氣,威脅意味卻很濃。</br> 只需要給九千歲一個電話,不出五分鐘,這家酒店就會被九千歲的人圍得水泄不通。</br> “云姐……”</br> 姜小凡劍眉一擰,一抹殺意自心底蔓延升騰。</br> 可柳若云已經離開,只留下一抹幽香。</br> “朋友,還是別送了,我姐有正事要忙,畢竟明天就是婚禮了。”柳同伸手攔住姜小凡,笑瞇瞇道:“不知如何稱呼?我是她親弟弟柳同,目前柳氏藥業的總經理,這是我的名片。”</br> 說罷,柳同奉上一張名片。</br> “姜小凡,云姐同事。”</br> 姜小凡沒有接名片,壓著怒氣道:“聽聞云姐明日大婚,特代表公司前來送上一份祝福,不知明日婚禮在哪里舉行?”</br> “原來是來參加婚禮的啊,好說好說。”</br> 柳同恍然大悟,道:“北海世紀大酒店,明天我派人來接你,哎,我姐也真是,都是同事,怎么連請柬都不發呢?是我們的疏忽,酒店的所有消費算我的。”</br> 一開始柳同還擔心,姐姐跟人私奔了,如今一看姜小凡的裝束,了解到兩人只是同事關系,頓時放下了戒備。</br> “世紀大酒店么?行,明天一準兒到,畢竟云姐為公司做出重大貢獻,這份祝福必須當面送上。”姜小凡將計就計,只要還沒拜堂成親,一切都不算晚。</br> 本想用一些懷柔手段解決此事,既然不答應,那就用最原始的方式吧。</br> “好說好說,那你好好休息,明天見。”</br> 柳同笑呵呵退了出去,進電梯的時候又打了幾個電話出去,電梯門關閉的霎那,柳同臉龐那一抹陰翳愈發濃烈。</br> “九千歲么?我宣布,你的命到頭了。”</br> 姜小凡輕聲呢喃,眼里透著兇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