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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山間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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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一章【山間一夜】
    “情不自禁,咳咳,情不自禁!山水太美了!”李大嘴頗有點兒訕訕的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艾一戈也輕咳了兩聲:“能理解,能理解,年輕人么,容易沖動!”
    靠!搞得好像你七老八十了似的!——小范和李大嘴心里同時冒出這句話。
    “大自然的懷抱真的很讓人情難自禁??!”李大嘴又感慨了一句,然后說道:“你倆啥時候過來的?”這就等于在問,你倆看了多久了?
    艾一戈也覺得場面太凝滯了,更覺得李大嘴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會兒,就該什么都不說,默默的掉頭拿著行李繼續前行才對。說什么都有點兒不合時宜。
    “剛到剛到……”艾一戈尷尬的回答,同時看了一眼靳可竹,靳可竹已經低著頭一言不發老半天了,根本不敢抬眼看眼前這對剛才還激情萬丈現在卻被“腰斬”的狗男女。
    四人陷入沉默之中,誰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被李大嘴剛才那兩句話鬧得,艾一戈原本打算什么都不提直接往前走的想法也胎死腹中?,F在,就連艾一戈都有點兒手足無措,實在太尷尬了,就在靳可竹剛才尖叫的時候李大嘴的手還覆蓋在小范的胸部上,呃,好像小范的胸不怎么大,有點兒微乳的意思。而小范也比較豪放,一條腿纏在李大嘴的腰胯之間,一只小手還很是囂張的伸到了李大嘴的胯下……
    “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們倆剛才不也在橋上抱得如火如荼的么!真是的!”小范突然語出驚人,艾一戈瞪大了雙眼看著她,靳可竹則是羞得恨不能直接在地上找個洞鉆進去算了。兩人同時想起了一些不雅的場面,艾一戈想的是自己在橋上旗桿高立的場景,而靳可竹想到的則是艾一戈終于走過了橋之后撥亂反正的那個動作。
    呃……
    要說還是李大嘴反應稍微機敏一點兒,看到這氣氛是實在有點兒讓人難以卒忍了,突然就靈機一動,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哎喲,還真是有點兒困了,咱們還是繼續前進,看看有什么地方適合安營扎寨吧?”
    艾一戈趕緊配合:“嗯嗯,明兒還得早點兒起,否則讓一大早進山的游客看見也不太妙?!?br/>     “起什么起,我就不信今晚還有人能睡得著覺,這瀑布跟雷鳴似的,找地兒坐下來看著美景聊天到天亮吧!”小范嘟囔著,拿起了自己的行李,總算是跟李大嘴一起先行往前走去。
    往前走了不多遠,路旁倒是有個支出去一大塊的地方,大概也是游人在這里歇腳比較多的緣故,周圍居然整出了足有百十來個平方的沙石之地,不比其他地方都是灌木叢生,看起來這里倒是比較適合安營扎寨。
    此刻的時間也已經一點多鐘了,等到艾一戈和李大嘴兩個大男人把兩頂雙人帳篷支好了之后,時間也已經指向了半夜的兩點之后。小范和靳可竹坐在旁邊的石頭上衣服都已經干了,腳邊堆了一大堆瓜皮果屑,這倆丫頭倒是挺能吃的。
    由于只有兩頂帳篷,很自然的就只能是艾一戈和李大嘴一頂而另外兩位女士一頂了,不過由于他們都很清楚,這會兒肯定是沒法兒睡的,光是那吼聲隆隆的瀑布就能讓他們根本沒辦法入睡,所以聊了沒一會兒,李大嘴就忍不住跑到小范那邊去了,三個人一起坐在帳篷口子上就有點兒嫌擠了,靳可竹不得不坐到了艾一戈這邊來。
    看見靳可竹過來默默的在自己身邊坐下,艾一戈倒是沒多說什么,只是微微的一笑,順手從帳篷里拿出一條毛巾被,小心翼翼的給靳可竹披上。
    靳可竹感覺到肩膀上微微一沉,扭臉看去,心里微微的一暖,沖著艾一戈輕聲說了一句:“謝謝?!?br/>     艾一戈還是笑笑,不做聲,返身往帳篷里爬了進去,翻來覆去的也不知道在找尋著什么。
    就是這樣的一個小小的舉動卻也讓小范有了跟李大嘴斗嘴的理由,頓時就噘著嘴說道:“你看看人家艾少,這還沒追到可竹呢,就細心成這樣兒,還知道拿個毛巾被給人家可竹蓋上。你要是有艾少的一半啊,我就幸福死咯!”
    李大嘴毫不猶豫的還以顏色:“就是因為沒追到手才要不斷的獻殷勤,再說了,你本身已經坐在里口了,毛巾被就在你手邊,自己拿起來披上就是了,哪兒那么多矯情的廢話。”
    “嘁,你們男人就是這樣,沒到手的時候都跟珍寶似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追到手啊,就什么都不是了,哼!”小范賭氣的說道。
    李大嘴無奈的伸出手去拿那條毛巾被,可是毛巾被卻有一角被小范壓在了屁股底下,他抽了兩下沒抽出來,就又說道:“你倒是挪挪啊,又要人家幫你拿毛巾被,又把毛巾被塞在屁股下邊。真是搞不懂你們女人,怎么就那么麻煩!”
    小范不甘示弱,雖然挪了挪屁股,但是嘴里卻不依不饒的說:“嫌我們女人麻煩,你找男人去??!德行!”
    李大嘴怒了,直接把毛巾被往她頭上一蒙,裹了個天昏地暗,撇過臉不理小范了。
    小范一把將毛巾被拽了下來,惡狠狠的說:“你想謀殺?。 闭f著還使勁兒推了一把李大嘴。
    李大嘴被推得差點兒撲倒在地,轉過身又抓住毛巾被,使勁兒往小范頭上蒙,嘴里叫著:“我就是謀殺,怎么了吧!真要是謀殺倒是省心了!”小范當然不肯就范,于是兩人扭在了一塊兒,很快一起倒進了帳篷里頭,傳來一陣不堪入耳的哼哼唧唧的聲音,不用說,這倆人又一次“情不自禁”起來,幸而靳可竹沒往那邊看,否則又不知道要羞成什么樣子。倒是艾一戈搖搖頭,心說這倆人剛才被撞破了好事,這會兒倒是真有點兒破罐子破摔的意思,還真是連必要的遮掩都沒有了,這么會兒又激情萬丈起來。
    大概也是覺得時間和地點都不對,雖然有帳篷遮擋,但是艾一戈他們肯定心知肚明的,所以這次兩人倒是速戰速決,胡亂啃了兩口就又坐了起來。
    李大嘴頗有點兒意猶未盡的意思,對著艾一戈那邊說了一句:“艾少,你們倆要不要睡會兒?”
    這話問的,怎么聽都有點兒拉皮條的意思了,什么叫你們倆要不要睡會兒?怎么睡???
    “我不睡,也睡不著。”艾一戈手里摸出了一支口琴,在掌心里摩挲著,輕輕的擦拭,然后放在嘴角輕輕的試了一下高低音區。
    “你要不要稍微睡會兒?我就坐在帳篷口,保證不進去,你可以鉆到睡袋里小睡一會兒。”艾一戈扭臉對靳可竹小聲的說道,而那邊那倆家伙聽說艾一戈和靳可竹不睡,干脆直接鉆進了帳篷,還拉起了外頭的拉鏈,悉悉索索的,雖然是不至于干那些荒唐事兒,但是表面的慰籍肯定是少不了的。
    靳可竹看了艾一戈一眼,搖搖頭說:“我也睡不著,這么大的聲音?!辈贿^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別跟艾一戈一起坐在帳篷口子上了,其實倆人坐在一起也挺擠得慌的,于是又說:“我到帳篷里頭去了,你要是想睡了的話,就把小范換過來吧?!闭f著,靳可竹鉆進了帳篷,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進睡袋,而是把另一條毛巾被也抓在手里,一起蓋在身上。
    艾一戈笑了笑,也不去多說什么,只是把口琴放進嘴里,口琴發出很好聽的聲音,自成曲調,靳可竹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艾一戈寬闊的后背,耳朵里除了瀑布的水流聲,還有在空曠的山谷里盤旋回蕩的口琴聲,感覺到特別的愜意。
    “艾少還會吹口琴呢?天吶,還真是多才多藝啊,我就說么,你要是能有艾少一半,我真是能開心的要死掉了!”小范在帳篷里聽到艾一戈吹口琴的聲音,不禁停下了跟李大嘴的慰籍,小聲的說道。
    李大嘴翻了個白眼:“那你干嘛不跟艾少在一起,人家也得看得上你!”
    “滾!別碰我!看著你就討厭!”
    “可是我看著你不討厭,嘻嘻……”李大嘴又纏了上來,小范無奈的說了一句:“真是討厭……”然后,兩人繼續在艾一戈的口琴聲中悉悉索索。
    “會吹《童年》么?突然好想聽那首歌。”靳可竹見艾一戈吹完了一首曲子,突然問到。
    艾一戈扭臉看了看滿臉期待的靳可竹,點點頭,什么也沒說,直接吹起了羅大佑的那首《童年》。
    悠揚的曲調響起來之后,靳可竹不禁開始跟著小聲的哼哼這首歌,由她這種相對比較稚嫩的嗓音唱出來,在這種山谷之間,還真是別有一番韻味,特別是在瀑布聲的應和之下,就連那邊一直悉悉索索的小范和李大嘴也不禁停下了他們的動作,認真的傾聽著艾一戈的口琴和靳可竹似有還無的歌聲。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的叫著夏天,操場邊的秋千上,只有蝴蝶還停在上邊……隔壁班的那個女孩怎么還沒經過我的窗前,嘴里的零食,手里的漫畫,心底初戀的童年……一寸光陰一寸金,老師說過寸金難買寸光陰,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童年……”
    整首歌唱完的時候,眾人的耳朵里似乎除了這悠揚的口琴聲和靳可竹淡雅的歌聲,那些山澗之中流水的聲音,瀑布的轟鳴聲,以及一些不知名的鳥叫聲,都消失的不見了蹤影,天地間就只有艾一戈和靳可竹的兩種聲音,不由得讓人聽得都癡了。
    那邊的帳篷里再也沒有了聲音,反倒是拉鏈被拉開,然后兩人把腦袋露了出來,相擁的坐著,小范把身子緊緊的靠在李大嘴的身上。原始的那種欲望被這素雅的口琴和歌聲驅散的無影無蹤,兩人盡皆沉思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總之,不是在想著關于欲望的事情,而是更貼近本心的一種回憶,又或者是對以后生活的一種幻想。
    靳可竹也慢慢的坐了起來,艾一戈卻渾然未覺,想了想又吹響了口琴,這次傳出來的音樂他們聽了還是覺得很熟悉,也是屬于那個年代的臺灣民謠,《三月里的小雨》。
    歌聲又響了起來,只是這次是出自李大嘴的口,雖然歌聲同樣的不夠專業,雖然歌喉也略微的有些沙啞,但是在這種難得的夜里,聽起來卻有一種極為不平常的東西,激蕩在眾人的心間,仿佛可以讓他們忘掉以往的種種,只是無條件的接受眼前的一切。
    “三月里的小雨,淅瀝瀝瀝瀝,淅瀝瀝瀝瀝下個不停。三月里的小溪,嘩啦啦啦啦,嘩啦啦啦啦流不?!?br/>     不知道什么時候,艾一戈覺得自己的肩膀一沉,靳可竹居然很主動的靠近了過來,把她的腦袋枕在艾一戈的肩膀上?;蛟S,在某一些特定的時刻,在某種特別的氛圍的影響之下,人類,特別是感性的人類,總是很容易被一些情緒所左右的吧?在今晚這種奇特的氛圍之下,雖然有些微微的涼意,但是靳可竹卻仿佛可以忘記跟艾一戈之間最初的不快,而想起的全都是他對自己的好。不由自主的就產生了一絲親近的意思。帳篷的狹小也給兩人提供了絕佳的幫助,特別是靳可竹,讓她可以很自然的將自己的身體靠近艾一戈,仿佛兩個相互取暖的人一般,將腦袋靠在艾一戈的肩膀上。如果僅從這個場面來看,兩人就仿佛一對經歷過種種磨難終于走到了一起的男女,此刻在充分的享受著這得來不易的安寧,往事種種都可以扔到一邊不去理會,重要的只是現在這種恬靜的氛圍。
    當艾一戈吹起了《橄欖樹》的曲調之后,再也沒有人開口應和了,而艾一戈的口琴聲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聽在四人的耳朵里,都仿佛渾然天成,似乎都能聽到齊豫那悠遠寧靜的聲音,在艾一戈的口琴聲間隙之中緩緩送來。
    幾人都側耳傾聽,不知不覺的沉浸其間,或許是山間微涼的風吹過的緣故,靳可竹的身子微微的有些顫抖,艾一戈很敏銳的覺察到了,忍不住就顯得非常習慣的一般,左手抓著口琴繼續吹響《橄欖樹》悠揚的曲調,右手卻自然而然的伸向了靳可竹,將她瘦弱的肩膀攬在了自己的懷里。
    靳可竹也仿佛渾然未覺,一點兒都沒有平日里那種被冒犯的感覺,反倒是無比舒適的在艾一戈的手掌放在自己肩頭的時候,身子又輕輕的向艾一戈靠攏了一些。至少在這樣的一個夜晚,這樣的一個時刻,艾一戈有一種仿佛回到從前的感覺,身旁的靳可竹也再不是那個被自己“傷害”過的小丫頭,而是最初那個跟自己過著甜蜜的戀愛生活的她。
    就這樣緊緊相偎,就這樣甜蜜幻想,在黃果樹瀑布依舊雷鳴一般的聲音之中,靳可竹覺得腦子里一片空靈,困意逐漸席卷了整個腦海,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竟然就在艾一戈的懷里甜甜的睡著了。
    小范和李大嘴那邊也沒有了任何的動靜,兩人保持相同的姿勢,坐在帳篷里靠近口子的地方,緊緊的相擁,眼睛里是稍遠處那依舊宏偉的瀑布,耳邊是艾一戈緩緩流淌的口琴聲,心里什么欲望都消失的一干二凈,仿若兩座千年不變的石雕……
    看著自己懷里安靜的睡去的靳可竹,艾一戈嘴角揚起了淺淺的微笑,在繼續吹奏著口琴的間隙,他幫靳可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毛巾被,蓋得更嚴實一些,然后小心翼翼的挪動了一下位置,讓靳可竹可以用更舒服的方式躺在自己的懷里,雙臂伸展,將靳可竹抱得更緊。
    靳可竹輕巧的翻了個身,小巧的嘴唇微微的撅起,勾勒出一道美妙的弧線,看的艾一戈都有些沉醉了。靳可竹仿佛在尋找更舒適的姿勢,最終居然掉轉過頭,面對著艾一戈的胸膛,雙臂很是自然的環繞了過去,將艾一戈厚實的身軀抱進了自己的懷中。
    艾一戈的右手滑落在靳可竹柔軟的腰肢之上,左手依舊擎著口琴,吹著一些不知名的小調。這些小調有個共同的特點,幽靜綿長,讓人聽了覺得頭腦一片空明,卻又安逸至極……
    也不知到了什么時候,艾一戈終于也放下了手里的口琴,看著在自己懷里睡得無比安詳的靳可竹,他心里柔情萬種,臉上充滿了甜蜜的微笑。此刻在他的心中,沒有絲毫的欲念作怪,只是覺得這才是他跟靳可竹之間最為適合和貼切的相處方式。原本,他們倆就該如此安靜和從容,簡單的擁抱就可以代替一切的問題。
    靳可竹又在艾一戈的懷里微微的動了動,將左手從他的背后抽了回來,四下尋找著,也不知道在摸索著什么。艾一戈福至心靈的伸出手去,輕輕的捉住了靳可竹那只小巧的手掌,靳可竹嘴里發出一聲滿意的輕哼,將艾一戈的手掌捉的緊緊的,仿佛生怕他跑開一般。兩只手很自然的落在靳可竹微微蜷起而又裸露在外腳踝之上,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到了天亮。
    一來是入夏的緣故,二來山中的天似乎就是亮的比平原上要早一些,也就是五點不到的樣子,天色就已經有些微亮了。
    小范和李大嘴在竊竊私語,說的都是情人之間體己的話兒,兩人在這樣的夜晚似乎再沒有了拌嘴的興趣,而是相互傾訴著衷腸。這二人不管平日里怎么鬧騰,實際上早就是一對打也打不散的愛侶了,看著的時候,總是會讓人徒生許多的羨慕。
    艾一戈還是保持著那樣的姿勢,懷抱著靳可竹,靳可竹自從伸出手緊緊的抓住艾一戈的手掌之后,就再也沒有換過姿勢,一直保持著右手緊緊摟住艾一戈的腰,而左手死死的抓著艾一戈的手掌的姿勢就一覺睡到了現在。雖然也只有短短的兩個多小時,但是對于在這樣山中的艾一戈而言,早就已經足夠讓他通體發麻,幾乎連保持這樣的姿勢都很困難的地步了。
    也不知道是天亮的緣故,還是別的什么原因,靳可竹迷迷糊糊之間似乎醒轉了過來。
    睜開依舊困乏不堪的眼睛,靳可竹還很是自然的雙手都緊了緊,原本假寐閉著眼睛稍稍休息卻并沒有睡熟的艾一戈,陡然驚醒,看著懷里的靳可竹,就仿佛一只乖巧的小貓一般從熟睡中清醒了過來。
    靳可竹還沒有完全發現自己的狀態,還在迷迷糊糊的扭動著身體,可是雙手也都不愿意松開,依舊是右手緊攬著艾一戈的腰,左手抓著他的手掌。
    等到意識到自己的不對,靳可竹似乎瞬間清醒了一般,陡然發現自己居然以如此羞人的姿勢躺在艾一戈的懷里,而艾一戈正瞪大了雙眼看著自己。看見他血絲密布的眼睛,就知道他一夜未睡,一直保持這樣的姿勢縱容著自己,而自己的姿勢雖然談不上有多么的不雅觀,可是卻也絕對是不該發生在他們二人之間的姿勢。
    不過靳可竹還是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沒有驚叫出來,從姿勢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并不是艾一戈存心占她便宜或是如何,而是她自己主動緊抱著艾一戈,除了被自己抱住的部分,艾一戈唯一觸碰在自己身體上的部位也就只是他的一只右手。而且,那只右手還是被自己抓在手心之間,搭在自己裸露出來的腳踝之上的。
    靳可竹羞得不能自已,內心里不斷的責怪自己為什么會睡了過去,而且睡就睡吧,居然還抱著艾一戈,并且睡得如此安然。
    趕緊一個翻身放開了艾一戈,艾一戈也趕緊縮回了自己的手掌,輕輕的搖晃著,仿佛終于可以松松筋骨了。
    看到帳篷外邊天色已經大亮,而且帳篷的門簾一直都沒有拉上,而艾一戈卻是用他的背部緊緊的堵在了帳篷口,很顯然,自己這一覺睡得之所以如此安穩,完全是因為艾一戈擋住了帳篷外的寒冷的緣故。一時之間,靳可竹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看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百感交集,實在是有點兒拿捏不準自己的情緒了。
    猶豫良久,靳可竹也只是說了一聲:“謝謝?!比缓蠼柚桓晟陨蚤W開一些的身體,鉆出了帳篷。
    艾一戈隨之想要跟出去,可是又冷又麻的四肢卻有些不聽使喚,哎喲一聲居然沒能順利的鉆出來。靳可竹回頭看去,臉上涌起一絲歉意和感激混雜的表情,艾一戈這兩三個小時,看來真的是非常的不好受啊,而且,他居然就為了讓自己不會受到夜晚山間寒意的襲擊,而保持這樣的姿勢坐了一晚,靳可竹看著眼前的艾一戈,似乎越來越不認識他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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