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小媳婦一路到了臥室, 宋允行將姜知放在床上, 懷里的小姑娘卻一改剛才的態(tài)度,這會抱著他倒不愿撒手了。
宋允行坐到她身邊, 垂眸看著她柔軟的發(fā)頂,眉眼間的神情溫柔又心疼。
懷里的人靜默著不說話,半晌之后, 便聽她小口小口喘著氣,瘦削的肩膀輕輕地顫動,宋允行心口一抽,手順著她微微顫抖的背輕輕地安撫。
等她的情緒有所好轉(zhuǎn), 他才輕抬起姜知的下巴,黝黑的眼安靜地凝望她。
女孩睜著一雙紅通通的鹿眼,蓄滿水光, 看到她流淚, 宋允行眉峰緊擰, 心也跟著揪緊, 他食指微彎, 指節(jié)蹭掉她眼角的淚痕。
他沒有靠得很近, 黑眸定定地看著她, 清冽的氣息若有若無地縈繞在她鼻尖,聲音溫涼醇厚,“為什么哭?”
姜知的眼眶又酸又脹,這會眨巴了一下眼睛,豆大的淚珠吧嗒一下掉出來。
宋允行抿唇, 看不得她哭,心里更難受了。
像是壓抑了許久,姜知的聲音有些沙啞:“今天遇見的那個女人,我認識。”
宋允行“嗯”了一聲,從鼻腔里發(fā)聲,聲音低沉,帶著微微的暖意。
“你說。”他緩慢開口,干燥的手心輕撫她的發(fā)絲。
一想到過往的記憶,姜知無法說服自己能夠淡然地面對吳之媛,尤其想到那個女人對家人的欺騙和遺棄,她從始至終無法釋懷。
即使時間過去這么久,她努力讓自己不去回憶,可當她看見吳之媛的第一眼,那些埋藏在黑暗里的過往便清晰地浮現(xiàn)在腦海。
姜知心臟發(fā)酸,垂著眼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那個女人原名叫吳霜。”
“在我很小的時候她就離開了苦水鎮(zhèn),帶走我們家所有的積蓄,后來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姜知的父親早年因病住院,后來發(fā)生醫(yī)療事故,她的父親也因此賠上性命,姜家收到了一筆十萬元的賠償款,后來吳霜帶著那比錢走了,不聲不響,全然不顧姜家的一老一少。
奶奶因為這事病了很久,姜知跑到親戚那借錢,他們說的都是一樣的話,老太婆年紀大了,還花錢治什么病,都是浪費錢,還不如提前準備準備后事。
那段時間姜知停了學業(yè),每天都在奔波,忙著賺錢給奶奶治病,也是從那時起,她開始恨一個人,厭惡她與吳霜之間廉價的親情。
姜知眉眼微垂,語速很慢地說起這段往事,本以為她會情緒失控,可當面對宋允行時,無論她以前經(jīng)歷了什么,如今卻覺得,并非那樣難以忍受了。
宋允行聽著,眉間已經(jīng)一片冷然,他哄小孩似的,拍著姜知的背安撫。
懷里的女孩抓著他的衣角,語氣很輕地開口,“我不想原諒她,一點也不想。”
靜謐的臥室里,她的聲音低似呢喃,固執(zhí)又堅定,宋允行蹙眉懷抱著她,語氣溫柔,“媳婦要是不想 ,咱就不理她。”
“因為你還有我。”
他的聲音低沉,像寧靜的水流緩緩流淌過耳際,一字一語說得認真,每一個音節(jié)穩(wěn)穩(wěn)地落在她心上。
以后的日子里,他會成為她的丈夫,成為彼此的親人,姜知的世界不會再有那些痛苦的回憶,他會用整個余生填補她所有的空白。
姜知抬眸,心跳亂了節(jié)拍,眼眶倏地紅了一圈,眸中泛著水光。
她愣愣地抬手,冰涼的指腹輕撫上他的眉眼,男子眸光深黯,狹長微翹的眼尾,明明是雙薄涼的眼睛,此時卻盛滿了深情,姜知有些慶幸,宋允行這樣的一面只有她見過。
姜知的長指溫柔地描摹過他側(cè)臉深刻的線條,看著女孩出神的動作,宋允行的心跳莫名停了一瞬,眼底眸色漸深,放置在她腰際的手臂收緊,將人強勢地帶進懷里。
他的小媳婦顯然不明白,她這樣無意識的動作有多勾人,簡直是引人犯罪。
兩人的距離倏地拉近,近到姜知只要稍一抬頭,鼻尖就能碰上她的下巴。
男子清冽好聞的氣息沉沉地噴灑在她光潔的額頭,他的聲音暗啞,像在克制,“你再這樣,不怕我欺負你?”
他的尾音上揚,帶著幾分清淺的笑意。
話音剛落,姜知的膽子突然大起來,她猛地抬頭,黑白分明的杏眼轱轆轱轆轉(zhuǎn)著看向他,語氣認真又羞澀,“我不怕。”
宋允行黑漆漆的眼盯著她看了會,姜知最怕他這樣的神情,本來挺好看的小伙子此時像極了要覓食的大灰狼,于是一說完這話姜知就后悔了,她推了推面前的人,緊張地話也說不利落,“我、我去洗澡了。”
宋允行挑眉,眸光意味深長,末了,不急不緩地松開她,目送小媳婦慌慌張張跑進浴室。
夜里,姜知洗完澡出來,聽到敲門聲,她開門后才看到,某人一身黑色的家居服,看樣子也是剛洗過澡,烏黑柔軟的細碎劉海落在他的眉峰上,遮住一點光潔的額頭,整個人褪去白日的銳利鋒芒,此時顯得慵懶又溫和。
宋允行懶懶地倚靠著門框,黑色的家居服越發(fā)稱出他白皙的皮膚,透著一絲寡淡的冷感,女孩歪著腦袋,小臉狐疑地打量他。
宋允行垂眸,眼底藏著笑意,“媳婦,讓我進去吧。”
姜知的視線下移,這才注意到,某人手里還抱著個枕頭。
果然,有備而來。
像是心虛,宋允行眨巴著眼,笑瞇瞇地,“我怕你晚上睡不著,想做你的貼心小棉襖。”
姜知:“......”
一番軟磨硬泡之后,某大佬終于順利駐扎在小媳婦的閨房。
終于向革命的勝利邁出關(guān)鍵性的第一步!
宋允行屁顛屁顛地跑進去,將自己的枕頭放在姜知的旁邊,看著兩個挨在一塊的枕頭,某人的俊臉上露出賞心悅目的笑意。
看宋大哥迫不及待地鉆進她粉紅色的被窩,姜知懊惱地抓了抓后腦勺,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見小媳婦看著他若有所思,宋允行唇角的笑意收都收不住,他掀開粉色少女心的被子,拍拍身邊的位置,語氣興奮:“媳婦,快到床上來。”
某人歡快地甩著狼尾巴,向她發(fā)出誠摯邀請。
姜知的心臟砰砰地跳個不平,一想到兩人要睡同一個被窩,她就控制不住的緊張。
女孩小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慢吞吞地移到床邊,與大灰狼隔開一段安全距離,姜知不放心道:“不可以做壞事。”
宋允行聽了微笑,“我是那么不靠譜的人嗎?”
姜知不假思索:“是。”
宋允行:“......”
兩人交往這么久,這還是第一次睡同一個被窩,這種感覺奇妙又有點甜蜜,姜知粉唇抿了抿,小心翼翼地爬上床。
看著近在咫尺的小白兔,宋允行起了壞心,長臂一伸,攬過她纖細的腰肢,一下將人拉進懷里。
姜知的后背抵上那堵堅硬的胸膛,某人炙熱的體溫隔著她單薄的睡衣,一點一點的滲透進她的皮膚。
直到兩人緊密相貼,姜知不敢亂動,宋允行才發(fā)現(xiàn)小媳婦比看起來還要瘦,被他圈在懷里,乖的像只小奶貓。
男子沉沉地氣息不斷噴灑在她的后脖頸,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姜知的耳朵根紅了一片,甚至能清楚地聽到他沉沉的呼吸聲。
姜知靜靜地待在他懷里,似乎已經(jīng)準備好接受他接下來可能做的事,而她身后的人卻出乎意料地什么也沒做,安靜地不得了。
兩人靜默相擁,只聽他沉沉開口:“姜知,我們訂婚吧。”
她還沒有到法定結(jié)婚年齡,他可以等,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先訂婚,至少在別人詢問兩人關(guān)系的時候,讓他們明白,姜知是他的所屬物。
姜知愣住,身后的人握著她的手,溫熱的掌心整個將她的手抱住,炙熱的懷抱一點一點將她包圍。
靜默半晌,姜知回應(yīng)似的,轉(zhuǎn)過身面對他,毛茸茸的腦袋抵著他的胸膛蹭了蹭,輕聲答了句:“好。”
夜里,宋允行表現(xiàn)得很正人君子,什么也沒有做,兩人相擁而眠,睡得格外安穩(wěn)。
周末,姜知待在書房寫作,她的第一本長篇小說即將預售,編輯建議她在微博多宣傳宣傳,很多網(wǎng)絡(luò)讀者看過之后都不會主動去買實體書,除非是作者的死忠粉,一般新人的第一本實體書都比較冷門,姜知聽了編輯的建議,看了眼自己微博上僅有的兩位數(shù)粉絲數(shù),陷入沉默。
此時,唐香亦也待在圖書館碼字,偶爾和姜知聊聊天,看到姜知即將預售的新書封面,唐香亦二話不說幫她在微博推了文,很快轉(zhuǎn)發(fā)量超過兩千。
唐香亦順便看了眼姜知的微博,沉寂地像個僵尸號,再看她寥寥無幾的粉絲數(shù),她想著還是得拉這孩子一把,于是便幫她推了文。
香香:你這粉絲數(shù)也太少了點吧,不利于你的新書宣傳。
姜知深深的一聲嘆息,搜了一下香香的微博,五十萬粉絲,都很活躍,因為她的轉(zhuǎn)發(fā),姜知的粉絲也開始一個兩個的增長。
為了自己的新書宣傳,姜知態(tài)度誠懇地向好友取經(jīng)問道:香香,如何快速增長粉絲呢?
唐香亦的書粉不也是一兩天就漲這么多的,還是要一本一本慢慢來。
姜知的新書需要粉絲多的大v號宣傳,畢竟她的文筆和故事寫的不錯,極有爆紅的潛質(zhì),眼下唯一缺的就是曝光率。
想了想,唐香亦半開玩笑道:小知知,要不你爆個照吧,妥妥的美女作家,說不定大家會被你的高顏值吸引過來,再成為你的書粉。
姜知一頭黑線,她一向把二次元跟三次元分得很清楚,就像唐香亦,混跡作者圈這么多年,讀者對她的了解只停留在,她是個二十出頭的天才作家。
而作者圈一向不乏紅眼病,有些人看不慣唐香亦大紅大紫,于是想著法抹黑她,例如,有些作者懷疑唐香亦是在操人設(shè),她根本不是什么大學生,而是三十歲出頭,帶倆孩子的家庭主婦,更有甚者,直接猜測發(fā)芽菌其實是個男人。
唐香亦一向?qū)@些讓人啼笑皆非的謠言不予理會,
她一邊跟姜知聊著天,腦中白光一現(xiàn),她忽然想到了小知知的神秘男友!
于是唐香亦試著在微博上搜了一下宋允行的名字,那人是實名認證,當看到他的粉絲數(shù)時,唐香亦瞬間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一個常年在商界廝殺的人,粉絲數(shù)居然有上千萬,簡直碾壓娛樂圈的三流明星。
唐香亦目瞪口呆,目光飛速瀏覽某大佬的微博,一邊快速回復姜知:你老公這么好的資源放在那,你居然不用啊!
宋允行的粉絲都有兩千多萬了!這粉絲數(shù)是她的四十倍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晚上好~
你們想看姜知媽媽被打臉還是想讓她直接下線?我視評論考慮一下~泥萌快快快冒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