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上午，蘇郁正陪姜儀逛街購買嬰兒用品的時候，顧世安忽然打來電話，說鐘敏病發，已經送進了急救室，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
    蘇郁和姜儀匆匆趕到醫院，在醫院門口碰到了匆匆趕來的顧靖衡，三人一照面，顧靖衡就道：“先進去再說。”
    趕到手術室外，鐘敏已經被推出來了，顧世安正和醫生交涉著，臉上的笑容讓幾人放下了心。
    “媽沒事吧！”姜儀走過去問道。
    “謝謝醫生。”
    顧世安和醫生說完話才回過頭來，看著他們道：“好在挺過去了。”
    蘇郁這才看到旁邊還遠遠地站了兩個人，她仔細一看，才是顧懷燦和顧懷珠兩兄妹。
    “他們怎么在這里？”顧靖衡沉下臉。
    “是他們兄妹把你奶奶送過來的。”顧世安道：“具體的情況還要等人醒了才知道。”
    顧懷燦上次被顧靖衡收拾怕了，看到顧靖衡看向這邊，慌忙地低下了頭，和一直低頭含胸的顧懷珠有的一比。
    顧世安和姜儀去了病房，顧靖衡對兩人道：“你們也跟過來。”
    顧懷珠和顧懷燦相視一眼，緊閉著嘴跟在了他們后面。
    老太太很快就醒了，環視一屋子人個個面帶憂色，不由笑道：“看看你們，哭喪一樣，我還沒死呢！”
    顧世安扶她坐起來，不滿道：“您還好意思說，怎么身邊連個人都不帶就出去了，萬一出什么事怎么辦？”
    老太太呵呵一笑，轉過頭去看著顧懷珠，慈祥道：“我本來想隨便走走就回去，沒走多遠就覺得不舒服，司機又離得遠。”
    “這么說他們是偶然碰到您的？”顧靖衡審視著顧懷珠與顧懷燦。
    老太太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又沖顧懷珠招招手，道：“孩子，來奶奶這兒！”
    顧懷珠小心地靠過去，有些不自在地伸出手。
    老太太握住她的手，笑道：“今年多大了？”
    “1。”顧懷珠小聲答道。
    “是個大姑娘了。”老太太繼續問道：“念大學了嗎？”
    顧懷珠點點頭，她中間跳過級，所以二十就大學畢業了。顧世祥爛賭，但好歹還是湊夠了她的學費和生活費。
    老太太越看她越滿意，回頭對顧世安道：“比顧箏還小點，不錯。”
    蘇郁頗為訝異，老太太好像很喜歡顧懷珠。
    又和顧懷珠說了幾句話，老太太就顯得有些累了，她揮揮手，對姜儀道：“你送兩個孩子出去。”
    姜儀點點頭。
    顧世安坐到床邊，望著母親蒼老的臉，心疼地替她掖了掖被子，問道：“媽，您是喜歡這個女孩子嗎？”
    老太太沒說話，只是抬起頭來看了顧靖衡和蘇郁一眼道：“我沒事了，你們先回去吧。”
    “我們先走了，奶奶您好好休息。”顧靖衡拉起蘇郁的手，道。
    老太太是有話跟顧世安說，所以才要避開他們。
    *
    “媽，您是有什么話要跟我說嗎？”顧世安問道。
    老太太嘆了口氣，道：“世祥也在外生活了幾十年了，再大的氣也該消了。媽如今也老了，我看懷珠那個孩子還不錯，就想跟你商量一下，要不要把她接回來。”
    顧世安眉頭皺起，道：“媽，您要想清楚。”
    “世祥一輩子算是交代了，但我看懷珠這孩子心眼不壞，不過沒有教好，到底是我們顧家的人，看誰都怯怯的。”老太太看了他一眼，接著道：“顧懷燦還年輕，需要好好教，免得跟他爸一個樣。”
    “接了這兩個孩子回來，顧世祥也不能不管。”顧世安遲疑道，要是顧懷燦和顧懷珠都回了顧家，顧世祥不賴上門來才怪。
    “早些年的事我也知道點，”老太太指的是顧世祥問他要錢的事，“以后家里的每一筆開支都要計數，不管怎么樣，不給就對了。”
    顧世安還是猶豫，害怕從此以后家無寧日。
    “最近我病發的越來越頻繁，實在是不想看到孫子孫女流落在外，過東躲西藏的生活。”顧世祥雖然混賬，但是顧懷燦和顧懷珠畢竟沒有做錯什么。
    顧世安終于不忍心拒絕她，只好點點頭，道：“我來安排。”
    *
    不出蘇郁的預料，果然第二天晚飯時，顧世安就當著全家人的面宣布了讓顧懷燦和顧懷珠來老宅住的消息。
    “顧世祥怎么安排？”即使當著老太太面，顧靖衡也沒有稱顧世祥二叔。
    老太太倒也不太在意，道：“你爸把他安排在外面住了，這家里也有點擠，住不下那么多人。”
    “其實有幾個同齡人也挺好的，”沈書蓉善解人意地笑道：“懷珠跟我差不多大，以后還多個伴兒。”
    “顧箏不在家，我總覺得這家里太冷清了。”老太太笑呵呵地道：“今年過年就熱鬧了！”
    “怎么吃的這么少。”顧靖衡給蘇郁碗里夾了菜。
    “剛才才吃了東西，有點吃不下了。”蘇郁說著就要放下筷子。
    “孕婦要少吃多餐，吃不下就別吃了。”姜儀溫和地笑道。
    “我也差不多了。”顧靖衡起身，替她拉開凳子，“我陪你上去。”
    回到臥室里，蘇郁換上拖鞋軟軟地握緊沙發里，抱著抱枕滿足地蹭了蹭，道：“還是這個舒服！”
    顧靖衡洗了手出來，見她懶在沙發上，輕笑上前去拉她，“起來走走。”
    “不想動。”蘇郁抱著沙發不肯動，不住地搖晃著頭。
    顧靖衡坐到她身邊，拍拍她的臀，“托你的福，我最近都長了。”
    蘇郁回頭看著他的臉，十分懷疑。顧靖衡撩起衣服下擺，促狹地道：“都長在身上的，摸摸才知道。”
    “別來招惹我。”蘇郁弓著腰，把頭埋進抱枕里，不甚清楚地道。
    顧靖衡大掌放在她的背上，輕輕摩挲著，末了又勾起她的發絲，放在手里把玩著，“我可沒招惹你，明明都是你招惹我的。”
    “不講理……”蘇郁低聲嘀咕道。
    聽見背后細碎的聲音，沙發一輕，顧靖衡已經站了起來。蘇郁立刻回頭，“去哪兒？”
    “書房，今天的工作還沒處理完。”顧靖衡解開襯衣的扣子，把床邊的針織衫換上。
    蘇郁望著他蜜色的后背，突然生出無限的依戀來，她放軟聲音道：“不能陪我說說話嗎？”
    “好啊！”顧靖衡回過頭來，笑道：“跟我去書房。”
    蘇郁只好爬起來，讓他不管工作是不現實的，否則他就會等到半夜，她睡著了才起來忙碌。她心疼，舍不得。
    珍媽送來了兩杯果汁，蘇郁看他打開電腦，本想靜靜地坐到一旁，顧靖衡卻拉住她的手把她按在自己膝蓋上，下巴往她肩頭一擱，道：“就這樣陪我。”
    蘇郁掃了眼電腦屏幕，全是關于顧氏的內部文件處理，她別了別頭，笑問道：“不怕我竊密嗎？”
    顧靖衡的手穿過她腋下擱在鼠標上，他看著電腦道：“伊萊還用得著跟顧氏搶生意？”
    蘇郁淺笑，也把目光投向了電腦。
    “之前都沒問你，你學過這些嗎？”顧靖衡問。
    蘇郁點點頭，“我大學主要就是修工商管理。”
    顧靖衡聞言偏頭，放了鼠標，道：“這個你來處理。”
    蘇郁喝了一口果汁，不滿道：“孕婦不能操勞。”
    “試試。”顧靖衡卻說的十分認真。
    蘇郁細細看了一下，只是一個簡單的招聘活動，她好奇地道：“這種也需要你親自處理？”
    顧靖衡“嗯”了一聲，然后道：“重要職位上的人一直都是由我親自考核，沒有成文的考核指標，這只是個模擬，不會公開招聘。”
    “有什么標準嗎？”蘇郁笑道。
    “才智不用說，最重要是野心。”顧靖衡食指敲了敲桌面，補充道：“還要一點小聰明。”
    “不需要忠誠？”蘇郁訝異。
    “忠誠是相對的，只是看誘惑夠不夠達到背叛的底線，只要顧氏有足夠的誘惑力，不論什么樣的人，都會忠誠。”顧靖衡聲音低沉，平靜不帶一絲起伏。
    “如果把重要的位置交給這些人，萬一被背叛，豈不是得不償失？”他大刀闊斧的方法和蘇郁的謹慎保險有些不同，蘇郁更喜歡楊慶那樣有膽識又穩重的人，即便才智不是拔尖，但同樣風險也會小很多。
    “所以最核心的東西，”顧靖衡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狹眸微斂，“在我腦子里。”
    “風險會不會太大了？”蘇郁對商業方面的事并不太在意，和顧靖衡談起也是隨便聊聊。
    “高風險，高收益。”顧靖衡啄了啄她的臉頰，“這個咱爸沒有教你？”
    “我不喜歡這些。”蘇郁放下杯子，“無聊又乏味。”
    “所以這些事，只好我來做了。”顧靖衡重新拿起鼠標，沉聲道：“再等一會兒。”
    “嗯。”蘇郁靠著他的肩，安靜地看他處理文件。
    顧靖衡專心致志，蘇郁也沒再打擾他，而是打量著書房里的陳設，這里大概都是姜儀布置的，所以風格和顧世安的書房一般無二。
    摸到手旁的抽屜，蘇郁輕輕一拉，勾出里面的東西，低聲道：“這個是顧箏寄給你的鐲子？”
    PS：快過年了，錦四也搬進新家了，開始置辦年貨，不知道大家準備的怎么了~(*^__^*)（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