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怔了一下,心倏地跟著沉了下來。
她正想問問怎么了,蘇青那邊電話已經掛斷了。
等她再打過去,手機已經是關機狀態。
江南緊接著又打了好幾個電話,陸鳴的,蘇青的,連帶著剛剛那個陌生號碼,可惜,一個接聽的都沒有。
最后實在沒辦法,她只能又給傅司珩打了過去。
傅司珩那邊有淡淡地輕音樂響起,接到江南的電話,他明顯有些意外。
“想我了?我現在過去?”
江南到了嘴邊的話頓了下,才開口,“你還在酒吧嗎?”
“沒了,我從不逛夜店,今天都是陸鳴叫我我才出去的,是他教壞我。”
江南實在沒心情跟他貧,“蘇青那邊出了點事,你現在回去看一下。”
傅司珩靜了兩秒,“好,別擔心,我到了給你打電話。”
話音落,江南便聽到那邊傳來一聲剎車聲,連帶著油門的轟響聲。
江南抿了抿唇,最后還是沒忍住,說了句,“注意安全。”
傅司珩忽然笑了聲,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順著電波傳來,“好的,主人。”
尤其是那主人二字,莫名帶著些撩撥。
江南啪一聲掛了電話。
傅司珩看著掛斷的電話,低笑一聲,隨后在微信里給她發過去一句語音,聽起來格外愉悅。
“主人,很高興您有需要的時候能想起我來,傅狗子很高興為您服務。”
江南點開語音,只聽到了主人二字,便直接退出了微信。
啪一聲,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隨后,她輕輕揉了揉眉心。
保姆阿姨給她端來了一碗骨頭湯。
江南眉心皺了皺。
“我不想喝。”
保姆阿姨笑笑,“您嘗嘗,今天的味道跟以前的不一樣。”
江南依舊沒太大的興趣。
保姆阿姨卻再一次把碗往江南面前推了推。
“先生專門去店里學的燉法,教給我的,您說他一個大男人,能專門去店里學這些,多不容易啊。”
江南神色有些怪異地看著保姆阿姨。
阿姨被她看得有些心虛,想解釋兩句,卻又不知道該解釋什么。
緊接著就聽江南問了句。
“傅司珩一個月給你多少?”
保姆阿姨輕咳一聲,“我只是實事求是而已,太太,您......”
話沒說完,就對上了江南的目光。
剩下的話再說不出來,保姆阿姨默默伸出兩根手指。
“兩萬?”
保姆阿姨:“再加個零。”
江南嗤一聲,“他收買我身邊的人,還真是大手筆。”
保姆阿姨被她說得心虛,“主要是,先生很不放心您和小姐,他說了,你們兩個才是他的命根子。”
“呵呵。”
江南不置可否地冷笑一聲。
命根子說扔就扔。
江南忽然發現,這才是她心里永遠過不去的坎。
當初從高架上跳下去,于她而言,或許是失望,但更多卻是自己的選擇。
但被他丟下,卻是她沒辦法原諒的事。
她忽然失去了繼續聊下去的興致。
保姆阿姨欲言又止,最后只看著江南的背影嘆了口氣。
傅司珩的電話一直沒有回過來。
江南壓著心里的煩悶,一遍又一遍地看著手機。
最后,她沒有等來電話,卻等來了一陣敲門聲。
傅司珩站在門口,看著來開門的保姆阿姨。
“人呢?”
保姆阿姨搖搖頭,“好像又在生先生您的氣呢。”
傅司珩皺了皺眉。
“不可能。”
他抬腳就往里走,進來躬身就去鞋柜拿拖鞋。
但打開以后看著里邊屬于自己的拖鞋早已不見蹤影,嘴角瞬間抽了一下。
他面不改色地站起身,光著腳往里邊走去。
“明天我再讓人往這邊送一雙。”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江南臥室走去。
保姆阿姨在后邊張了張嘴,最后嘆了口氣。
“您送拖鞋,不如把太太哄好了,不然送多少都是浪費。”
傅司珩嘖了聲,“在努力了。”
他推開臥室門,便對上了江南的視線。
江南臉上神色不算太好,明顯一副山雨欲來的樣子。
傅司珩往后看了眼保姆阿姨。
保姆阿姨給他投去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WwW.ΧLwEй.coΜ
傅司珩嘆口氣,剛準備開口,就聽江南問了句。
“怎么樣了?”
傅司珩走到她面前蹲下,皺眉把她的腳撈進了自己的手心。
“怎么腫了?”
因為今天強撐著站起來好幾次,江南的腳確實有些腫。
可這點腫,即便是保姆阿姨都沒發現,卻不想,傅司珩剛一進來就發現了。
江南把腳往后縮了一下。
“蘇青怎么樣了?”
傅司珩卻沒有松手,“在酒吧遇到葉明嬌,打起來了,被人報警送進了派出所。”
“什么?”
江南急得直接站了起來。
傅司珩皺了下眉,直接把她按回到了床上。
“別動,我已經讓人司玨過去了,他能處理好,應該過會兒就能回來了。”
“現在與其擔心別人,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在她腳上輕輕揉按了起來。
“經常腫?有沒有什么消腫化瘀的東西?”
他起身,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到客廳電視柜下的抽屜里拿出了醫藥箱,一邊往臥室走,一邊翻出一瓶鎮痛消腫的噴劑。
“可能會有些涼,忍忍。”
男人說完,不等江南反應,便直接把噴劑噴到了江南的腳上。
忽如其來的涼意,讓江南把腳往回縮了縮。
傅司珩卻硬拉住她的腳,再一次輕輕揉按起來。
“現在還不到站的時候,以后別逞強,我今天給復健師打了電話,說是復健方案已經定下來了,過完年就開始復健,我到時候和念念一起去陪著你,你放心,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的,還有......”
江南看著腳邊的男人,心里忽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這種日常又平靜的瞬間,讓她忽然覺得,前段時間那些痛苦的經歷是不是都是一場夢?
不然,他怎么就能這么若無其事地跟她聊著以后?
可身體的疼痛與心里的疼痛都在提醒著她。
不是夢。
那些都是真到不能再真的事實。
江南毫無預兆地把腳從他手中縮了回來。
“今晚的事,麻煩你了。”
傅司珩動作頓了一下,隨后冷笑一聲,“這是又要過河拆橋?”
江南沒看他,卻過河拆橋拆得格外坦蕩,“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
傅司珩跪坐在她腳邊,臉上的笑容已經沒了溫度,“我若是不肯走呢?”
“那我不介意再次報警。”江南說得毫不客氣。
傅司珩眼中閃過一絲挫敗,他苦笑一聲。
“江南,是不是你這里,除了我,誰都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