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人來人往。
即便是寒風呼嘯,也一點不影響碼頭的紅火。
葉楚柔踏上碼頭后,唇角輕輕彎了一下。
“走吧。”
跟在她身后的幾個船員打扮的男人同時點了點頭,隨后自覺地把她圍在了中間。
葉楚柔單手托了下臉上的墨鏡,正準備走,卻是臉色驟然一變。
幾乎是瞬間,她扯住面前的一個保鏢擋在了自己面前。
而那個保鏢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胸口一陣劇痛。
原本從他面前經過的男人忽然抬腳就踹在了他的胸口。
緊接著,一把匕首從那個男人袖中滑出,錯過被葉楚柔擋在面前的男人,直逼葉楚柔的面門而去。
然而不等他的匕首靠近葉楚柔,葉楚柔旁邊的保鏢已經反應過來。
同一時間,原本在岸邊裝卸貨物的船員也全都往這邊沖了過來,碼頭上瞬間亂成了一團。
祝鵬被幾個保鏢纏住,眼睜睜看著葉楚柔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脫。
他發了狠的手中的匕首幾乎刀刀見血。
葉楚柔在一片混亂中東躲西藏,幾個保鏢護著她從混亂的人群中且戰且退。
也虧了她這次回來有所準備。
如果沒有這一船的人的偽裝,只怕她現在就已經被傅司珩給抓住了。
碼頭上的集裝箱一個挨著一個。
她在幾個保鏢的保護下,終于跌跌撞撞地進了一個集裝箱內。
剛一進去,她便一巴掌扇到了那個一直護在她身邊的男人身上。
“廢物!這就是你說的傅司珩的人全都安排在機場了?”
男人低著頭,卻只說了一句,“對不起,夫人。”
葉楚柔冷哼一聲,“聯系咱們的人過來接應。”
“是。”
保鏢說完便趕緊打電話去了。
碼頭上的混亂沒多長時間便悄然靜了下來,似乎,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葉楚柔站在集裝箱內,心里卻越來越不安。
若是外邊一直能混亂下去,那說明傅司珩還沒有控制住局面。
可現在......外邊是個什么情況她都有些摸不清了。
保鏢打完電話便又靠近了過來。
“夫人,已經聯系了好了,很快就會安排人過來接應。”
葉楚柔臉色總算溫和了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外邊依舊是風平浪靜。
碼頭上干活的指揮卸貨的安排裝船的聲音隔著集裝箱的鐵壁傳進來,似乎一切都進行的有條不紊。
難道傅司珩是撤了?
不過片刻,外邊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葉楚柔臉色微變,但很快她神情就又緩和了下來。
“剛剛那些人又是動刀又是打架的,真以為咱們碼頭是胡鬧的場合嗎?也還好警察來的及時。”
葉楚柔目光閃了閃,“聯系一下外邊的人,看看那些人是不是真的被警察帶走了。”
保鏢趕緊應聲,電話掛斷,保鏢便過來點了點頭,“確實是被警察帶走了,但咱們的人也被帶走了不少。”
葉楚柔輕笑一聲,“走吧。”
集裝箱的門從里邊打開,兩個保鏢率先走了出來。
只是兩人才剛剛露頭,便被兩個黑影扼住了要害。
葉楚柔下意識就想往后退,可黑洞洞的槍口卻直接抵在了她的額頭。
傅司珩帶著笑意的面孔出現在她面前。
寒風裹挾著海水的腥咸。
葉楚柔發絲被海風吹得張牙舞爪。
在傅司珩的印象中,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葉楚柔這么狼狽的樣子。
以前,她無論什么時候都是一身漂亮的旗袍,頭發高高盤起,高傲得像是一只天鵝。
可現在,那張以前總是偽裝著溫柔的臉上,剩下的只有冷漠與仇恨。
傅司珩輕笑一聲。
“好久不見,母親。”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卻忽然讓葉楚柔笑了起來。
“被藥物控制的感覺如何啊?失去所愛的人的感覺又如何呢?我親愛的兒子?哦,對,你還沒有體會過愛人離世的感覺,但放心,我早晚會讓你......”
傅司珩忽然沖著她的肩膀開了一槍,“敢動她一下試試!”
葉楚柔臉色泛白眼中全是恨意。
“憑什么?憑什么你們傅家人想怎么對我就怎么對我,我難道就活該嗎?”
傅司珩忽然笑出聲,聲音里全是苦澀,“如果重新來一次,我真希望,你不要把我生下來,真的,利用我在傅家站穩腳跟,卻又時時刻刻在折磨著我,葉楚柔,難道我就活該?”
葉楚柔目光蒼涼地看著傅司珩,如果可以,真當她愿意生嗎?
“你是想要解藥嗎?你猜我會不會給?”
傅司珩眼中笑意漸濃,“你會給的。”
葉楚柔瞪著傅司珩,緊接著就聽到傅司珩說了句,“因為我來之前,剛給我小舅舅注射了同樣的藥!哦,雙倍劑量,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身子骨受不受得住。”
葉楚柔臉色瞬間成了煞白。
“不可能,你根本就沒有......”
“我有。你應該還不知道,您的兒媳婦,我的老婆幫我找了好幾個藥物頂尖專家,你的藥,想復制只是分分鐘的事。”
葉楚柔怔怔看著傅司珩。
許久,她才瘋了一般,沖著傅司珩撲了過來,“你敢,你竟敢!”ωωω.ΧしεωēN.CoM
傅司珩轉頭看了眼祝鵬和路峰。
“押葉女士上車。”
說完,他收起手槍,轉身往車邊走去。
葉楚柔怎么都沒想到,她回來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她還什么都沒做呢,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傅司珩!你不得好死!”
傅司珩腳步頓了頓,片刻后,垂眸捏了下無名指上的戒指,那個戒指,他從不曾有一刻摘下來過。
如果真的要有人承載她的仇恨的話,那就讓他來吧。
所有的仇恨他來擔,所有的折磨他來受。
只要,南南和念念以后能平平安安,就怎么都好。
寒風中,傅司珩回過頭,看向了葉楚柔。
“好,說好的,讓我不得好死,我等著,但這也只是咱們母子兩人的恩怨了。”
他笑著,低低說了一聲。
這些所有的仇恨。
與南南無關。
與念念無關。
如果用他的命,能填平這份仇怨,換她們平安,他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