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珩沒想到今天過來,依然能看到蔣旭。
但他實在不想躲,蔣旭如何,周暮晨如何?
那個躺在床上的女人,本該是他的妻子。
“我回避?”
蔣旭低聲問了句。
江南這才收回視線,“不用了,我們說我們的就好。”
蔣旭眉頭輕輕皺了皺,他又轉頭看了眼傅司珩,最后也只是點了點頭。
“你指認的那個女人我通過國家安防局查了一下,是一個從國外進來的殺手,在國際上也有些名號,只是以前一直在金三角一帶活動,沒想到這次竟然到了國內。”
江南眉頭緊皺,她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是一個職業殺手。
“是安森特雇傭的?還是林夕?”
蔣旭搖搖頭,“目前來看,這兩人都不是,安森特和林夕,都沒有跟她正面聯系過,除了這兩人外,你覺得還有別人會專門雇傭殺手對付你嗎?”
其實說是雇殺手對付江南也不準確。
因為若真的只是想對付江南的話,那那天晚上她完全沒有必要再把江南轉交給安森特。
江南唇角緊抿。
想對付她的人,或許真的不少。
林夕安森特就算了,沈家三房,葉家兩姐妹,秦如煙或許還有孟家和傅家的人。
蔣旭看著她眉頭緊皺的樣子,臉上終于又帶上了點笑容。
“為了以防萬一,我這段時間往你周圍安排了點人,只是為了保護,不會涉及隱私,當然,你如果覺得不方便,我可以把這些人都撤走。”
江南只說了句,“謝謝。”
蔣旭嘆口氣,“你應該知道我家老爺子跟你家老爺子是戰友的事吧?”
江南皺了皺眉,蔣旭笑道:“就是總去你家下棋的那個老頭。”
“蔣爺爺?”江南多少有些意外,經常找沈墨儒下棋的老爺子有好幾個,但去沈家最勤快的,絕對要數蔣家這位老爺子。
只江南,就見過蔣老爺子好多次。
只是沒想到,蔣旭會是蔣爺爺的孫子。
“所以,就不用總說謝謝了,即便是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這個忙我也會幫的,你如果非要謝的話,等你出院了,多請我吃兩頓飯也就得了。”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江南也不好再推辭。
兩人又聊了幾句,外邊護士過來敲門,讓江南去做檢查。
護士看了看蔣旭,又想起在門口站著的傅司珩,沉默片刻問了句,“江總,需要我幫您叫個護工嗎?”
然而蔣旭卻已經把江南從床上抱了起來。
江南瞬間怔住。
“蔣先生!”她驚叫一聲。
蔣旭笑笑,“你就當我是護工好了,反正護工來了也是抱。”
說完,他便把江南放到了旁邊的輪椅上。
江南眼睫輕輕顫著,強逼著自己沒有去看門口的那個男人。
傅司珩沉眸看著這一幕,臉上眼中如覆了一層冰霜,冷得讓人不敢直視。
蔣旭推著江南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一雙手忽然握住了輪椅把手。
“好點了嗎?”男人聲音沙啞,勉強維持著平靜。
江南放在腿上的手緊緊攥著,她用力扯了扯唇角,卻依舊沒有看他“挺好的,勞傅先生掛心。”
傅司珩笑了聲,帶了幾分蒼涼,“叫我什么?”
江南終究還是抬起頭,看向了身邊的男人。
幾天沒見而已,她竟覺得有些陌生。
男人眼中血絲密布,臉卻白得沒有沒有一絲血色。
不知是觸到心里的那根刺了,江南原本還算平靜的心,忽然間痛得像是喘不過氣來。
她想,林夕就是這樣照顧這個男人的嗎?
事到如今,林夕不該好好地陪在他身邊嗎?
“我要去做檢查了,傅先生請放手。”
“我陪你去。”傅司珩啞著嗓子說了一句。
江南卻沒有絲毫猶豫,“不必了。”
說完,她抬頭看向站在一邊的護士。
“麻煩推我過去。”
護士回過神,趕忙過來幫接過了江南的輪椅。
蔣旭也沒有勉強,適時松了手,但傅司珩卻依舊沒有要松手的意思。
“傅先生,江總約的檢查時間到了。”
護士說完,傅司珩才一點點松了手。
等到江南的身影消失,傅司珩才忽然咳嗽了起來。
劇烈的咳嗽帶著血沫,蔣旭皺了皺眉,“你受傷了?”
傅司珩好不容易才壓下了胸口劇烈翻滾的疼痛,他直起身,看著江南消失的方向。WwW.ΧLwEй.coΜ
隨后抬腳,往那邊走去。
蔣旭見狀趕緊上前攔住了他。
“你現在去找她干什么?你現在應該先把你的身體養好!”
傅司珩嘭的一聲把蔣旭按在了墻上,只是他還沒說話,胸口便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
鮮血不受控制地從唇角溢出,蔣旭反手掙開他。
“傅司珩,你這樣會讓我覺得連個對手都算不上。”
傅司珩嗤一聲,抬起通紅的雙眼。
“你不過就是個路人,就憑你也配說對手?”
他說完轉身往外走去,“少在這里裝好人,也......少在南南面前多嘴。”
傅司珩幾乎是硬挺著走出了住院部。
只是他才剛剛走出去,便忽然暈了過去。
周圍的人全都圍了過去。
醫生護士急急忙忙地把人抬上了擔架床。
“外邊剛剛有個男人吐血暈過去了。”
“我也好到了,吐了好多的血。”
“也不知道是受了多重的傷,怎么還敢往外跑?”
身邊傳來的都是低低的議論聲。
江南聽著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她抿著唇,眼前仿佛依舊是傅司珩那張蒼白的臉。
“江總,該您檢查了。”護士低聲在她耳邊提醒了一句。
江南回神,低聲說了句,“好。”
而她才剛剛進了檢查室,另外一邊的擔架床便推著傅司珩進了旁邊的檢查室。
江南下意識往外看了眼,卻只看到了檢查室緊閉的門。
等她做完檢查出來,已經是十幾分鐘以后了。
護士推著她一邊往回走,一邊跟她說著她的傷勢。
兩人回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剛好看到保潔阿姨正在病房門口擦地。
殷紅的顏色被墩布一點點擦掉。
江南心頭無端緊了一下。
她抬頭看向保潔阿姨。
“這里怎么會有血?這是誰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