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又過了幾日,鐘聲接到了消息便出門去了。一日后回來,手上拿了一把劍。
鳳寧一見此劍,心里頭”咯噔”一下。
那是龍三的劍。
鳳寧不說話,等著鐘聲開口。
鐘聲把劍遞給鳳寧,說道:“嫂子,這劍是大哥的,他確是被碧云宮擄了。他們把劍放出來,還發(fā)了喜帖,說是要在十二月十五那。,碧云宮宮主云染香要與大哥成親。”
鳳寧聽了面無表情,瞪著那劍,卻是什么動作都沒有。
鐘聲有些害怕,退了一小步,把他們的打算安排說了:“嫂子,我跟大哥的幾個兄弟朋友們約好了,我們要去救大哥,不能讓大哥落入那婆娘的手里。所以……”他把劍放到桌子:“十五馬上就要到了,我今天就得出發(fā),一定把大哥帶回來。”他說完,抱拳,轉(zhuǎn)身欲走。
“慢著。”
“嫂子還有何吩咐?”
鳳寧拿起龍三的劍,撫了撫劍鞘:“我自己的相公,我自己救!”
鐘聲訝然,他聽得鳳寧惡狠狠的道:“那個什么宮主若是敢碰我家龍三一下,我剁了她的手。”
鳳寧說做便做,她火速收拾了包袱,跟寶兒道別,告訴寶兒她去接叔回來。
寶兒縱是萬分不舍,聽得是接叔去,立馬不鬧了。
鳳寧抱著寶兒親了又親,交代了曹大娘和小竹子好好照顧。鐘聲又托了兩個小兄弟照看,然后帶著鳳寧出發(fā)了。
兩人快馬加鞭趕了三日,到了綏陽城。這是碧云宮的行館所在。云染香廣發(fā)喜帖,欲在江湖人面前與龍三成親,定的便是此處。
鳳寧原以為鐘聲說匯集幾個兄弟朋友,便只是數(shù)人。結(jié)果到了匯合點,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五十來個,各門各派的居然都有。
龍三一向熱心助人,結(jié)交不少友人,再加上龍家的身份和影響,此次碧云宮逼婚,各門各派鮮有支持和觀禮的。倒是拿了帖子來,尋機救人的多。
鳳寧讓鐘聲別張揚她的身份,只道是一同來救人的伙伴。
再兩日便是十二月十五了,大家伙連夜商議,有人已經(jīng)去查探過,說行館內(nèi)雖是張燈結(jié)彩,一派喜慶裝扮,但并沒有找到囚困龍三爺?shù)牡胤剑B那個碧云宮主也沒有瞧見。
眾人分析,云染香必是知道她此舉不得人心,若想婚禮成事,必得將龍三爺藏好了,安全困到婚禮結(jié)束,到時木已成舟,又眾目睽睽,龍家或是龍三爺想賴也沒辦法。于是斷定,囚人之所必是他處。
鳳寧站在圈外,靜靜的聽著。她忽然覺得龍三真是可憐,這輩子成親不是豬代替,便是雞冒充,每次成親還都是被逼的。好不容易真心喜歡上一個,還給他戴了綠帽子,帶著個別人家的娃娃。
鳳寧心里滿是對龍三的心疼,她想著,以后自己一定得對龍三好,不能再讓他受委屈。
天快亮的時候,另一撥去打探的人回來了。原來城郊西池山下有個無名莊,一向低調(diào)安靜,近來卻是有不少人把守,打探的人認(rèn)出那是碧云宮的人手。再進去細探,發(fā)現(xiàn)主樓那的布置安排,確是碧云宮主的居所,龍三爺也被囚藏于那處。
眾人一合計,最后定了個十四晚聲東擊西,強攻救人的法子。一撥人做做樣子去強攻碧云宮行館,另一撥人去西池山下無名莊救人。
十二月十四,圓月高懸,夜靜無風(fēng)。
無名莊的主樓二層西屋內(nèi),龍三靜靜躺在chuang|上。他連著被喂了軟筋散,渾身無力,他按捺住焦急,悄悄以內(nèi)力逼毒,今日里終是成功,運氣試了試,內(nèi)力施為已無礙。他不動聲色,沒有馬上逃是因為他想著干脆借這個機會把這事了結(jié)了。他要許多事待辦,實在是不耐煩再與這碧云宮糾|纏不清了。
很快,機會來了。
云染香帶著兩個婢女進了屋,見龍三看她來了,勉強施力爬起身卻腿軟地差點坐在地上,不由得抿嘴一笑,與婢女一起,把龍三扶到了椅子上。
她撫撫龍三的臉道:“你躺著與我說話,我也是不介意的。”
龍三毫無笑意的勾勾嘴角。云染香看著他又是一笑。兩個婢女把酒菜和一個小盒在桌上放好,施了禮退了下去。
云染香挪了椅子,坐在龍三身邊,為他倒了一杯酒:“明日便是我們成親的大日子,我知你此時并不樂意,但我保證,我定會做個讓你歡喜滿意的娘子。”
龍三開了口,譏道:“宮主還真是自信。”
云染香甜甜一笑:“我年輕貌美,家財萬貫,在江湖里有權(quán)有勢,要什么便有什么,我如何能不自信?”
“宮主既是這般好,要找個心甘情愿的如意郎君怕是易如反掌,又何必對龍某苦苦相逼。”
云染香把酒遞到龍三嘴邊。龍三抿緊嘴不愿飲。云染香笑笑,自己一口飲下。“人人都道我與你是在那華文堂談判時初見,你俊雅風(fēng)采,權(quán)富之家,我故而傾心。他們都錯了,我豈是與那些庸脂俗粉一般的短淺見識。”
龍三抬抬眼:“難不成我們從前見過?”
云染香笑笑點頭,慢慢悠悠地道:“龍三爺行走江湖,見得人多,許多萍水相逢怕是都忘了。這綏陽城西池山,三爺不是第一次來吧?”
龍三心里一動,沒說話。
云染香接著道:“三爺非但不是第一次來,數(shù)年前,還曾在這西池山上住過一段。”
她見龍三面露驚訝,笑著又為他倒了一杯酒。“五年前,我還是個小姑娘,路過這綏陽城,因為喜歡這里的風(fēng)景,便甩開了隨仆,自己偷偷跑上山來玩,我遇見了一個在山上垂釣的年輕劍客。當(dāng)時已近黃昏,他見我獨自一人,便關(guān)心的囑我快下山去,入了夜山里會危險。”
她把酒喂到龍三嘴邊,龍三似是聽傻了,有些愣,但也沒喝那酒。
云染香也不介意,繼續(xù)道:“那人的模樣我永遠都記得,他背著一把玉白色的長劍,墨黑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在腦后拂起,他笑起來很溫柔,聲音很好聽。”她軟軟靠在龍三的肩頭,撫著龍三的鼻梁:“他的眼睛很亮,鼻子很挺,嘴|巴生得不寬不厚,他風(fēng)度翩翩,相貌堂堂。”
龍三垂下眼,仍不說話。云染香聲音幽幽的接著道:“我當(dāng)時雖覺得他不錯,但也沒放在心上。過了兩日,我與從小照顧我的奶娘吵了嘴,便又偷偷跑上山來哭,這回,我又遇到了那劍客。他被我的哭聲吸引過來,正巧看到我被一條蛇給咬了。他救了我,為我逼出了毒液,敷上了草藥。他問我為何啼哭,為何獨自一人在此。他安慰我,說人總有不開心的時候,可是如若沒有不開心,那開心便不會教人珍惜。他把我背下了山,送回了客棧。”
龍三聽到這,嘆了口氣,道:“原來是你。”
云染香抱著龍三,把頭靠在他胸|前:“我當(dāng)時真傻,我未問你的姓名來歷,等回過神來,你已經(jīng)走了。我去山上找過你。你那時說過你要在山上住幾日,可我傷好了再去找,卻怎么也找不到。后來,我便在這綏陽城建了行館,每年總要來這住一段,我總盼著能夠再見你一面,可惜總是未能如愿。直到,你為了那個傻大個與我碧云宮談判……”
龍三再嘆口氣。云染香看他無奈的表情笑了,在他面上親了一親:“你我總是有緣的,這是老天爺?shù)陌才拧K裕野鸦槎Y定在了這城里,這是我們結(jié)緣的地方,多好。”
“我倒不覺得好。我與你說過,我有心儀之人,已成過親,是別人的相公了。怕是老天爺也不打算如你所愿。”龍三給云染香潑了冷水。
云染香直起身,認(rèn)真的打量著龍三:“你當(dāng)真不愿娶我?”
“當(dāng)真。”龍三一點沒猶豫:“我不會娶你。”
云染香卻似不在意,她盈盈笑著:“無妨,這幾年我追著你跑,已做過最壞的打算。”
她站起來,把桌上的小盒打開,拿出一顆朱紅色的藥丸來。
龍三微瞇起眼:“怎么,你打算把我毒暈了,一覺醒來便算拜完堂了?”
云染香笑了,撥開龍三無力阻擋的手,捏著他的腮幫子,把那顆藥丸子塞進了他的嘴里,然后她轉(zhuǎn)過身去倒了一杯酒。回過頭來,捏開龍三的嘴,灌著他飲了。
她看著龍三咽了下去,笑了笑,坐在了龍三的膝上,撫著他的胸膛,媚聲道:“迷暈?zāi)愣鄾]意思,你道我不知,依你的名聲和你龍家的權(quán)勢,明日那些虛偽的江湖人不來鬧場子才怪。你不情愿,我怕是就難如愿。”
“那你打算如何?”
云染香傾身吻了吻龍三的唇,龍三皺著眉扭頭避開。云染香挑了挑眉,一笑,她站了起來,退了幾步,然后緩緩解開了自己的腰帶,在龍三的瞪視下,脫掉了外袍。
“我剛才喂你服的,是合|歡散。龍三爺重情重義,行|事最有擔(dān)當(dāng),你我今夜享盡魚|水之歡,明日婚禮上,你若是敢當(dāng)眾說你與我有了夫妻之實但你不娶我,我便服你。”她笑得嫵媚,又再褪|下一件衣裳,露出桃紅色的肚兜。
她看著龍三開始泛紅的臉色和額角冒出的細汗,得意的道:“況且,這一|夜風(fēng)|流,保不齊我肚里還能有你龍家血脈,到時候,你龍家有臉不認(rèn),我也服你。”
她把手伸到頸后,看著龍三的眼睛,微笑著輕輕扯開了肚兜的系繩。肚兜從她的身上滑落,露出潔白的肌|膚和兩個渾|圓嫣粉,云染香雙|腿輕揚,將褪|下的羅裙和褒褲踢開,她身上,再無一絲一縷的遮擋。
她就這樣站在那,看著龍三逐漸氣息加重,臉色發(fā)紅。然后她嫵媚的笑著,慢慢向龍三走近。這個時候,龍三忽然道:“你此計很毒,不過,你若想讓我屈從,恐怕還得問一個人同不同意。”
“何人?”
“我娘子。”
云染香一愣,然后咯咯咯地笑了,她覺得龍三這緩兵之計還真是有趣,她笑著問:“你|娘子是誰?”
“是我!”
這惡狠狠的一聲喝讓云染香僵在那,這時從窗外突得跳進來一個黑衣勁裝女子,她面容俏|麗,雙眼冒火,手上握著那把蟬翼寶劍,正是龍三所有。
龍三吐口氣,應(yīng)道:“對,我娘子便是她。”她趴在外頭偷偷看,比云染香在他面前發(fā)瘋更讓他緊張。
云染香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有些呆愣,這莊里到處是她的手下,樓下也有人守衛(wèi),怎地能無聲無息闖進來外人?
最重要的,她沒穿衣服,這般沒遮沒擋的情形,任她再是驕傲狠辣的性子也沒了氣勢。
她這一呆,鳳寧已經(jīng)動作飛快的把地上的衣服踢做一團,長劍一挑,直接丟出了窗外。窗外似還有人,被這衣服砸了,還”啊”的一聲驚叫。
鳳寧正在火頭上,沖窗外喝了句:“叫什么叫!”
窗外立時安靜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