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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游淼議定二月發兵之事后,趙超要留游淼吃飯,游淼因李延之事不敢多留,只得又疲于奔命地離去。
  這次依舊是當年的公子哥們,都成親生小孩了,掐指一算,已過了將近九個年頭,游淼坐下時唏噓不勝,見游淼時,所有人都在笑。
  “能把你請回來,也真不容易。”李延絕口不提朝廷上的事,笑道,“來,哥哥們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游淼笑道,“該我敬你們一杯,這些年里,大家都辛苦了。”
  平奚道:“聽說你和巴圖還交了朋友,那人怎么樣?”
  游淼想到自己被胡亂扣上的“里通外國”的罪名,不敢多說,答道:“只不過是偽裝,我在他手下殺了賀沫帖兒。”
  游淼心道那天來黃河邊接他的人里也有李延平奚,便索性不瞞他們,又道:“求和信已經交給陛下了。”
  李延道:“連韃靼都不想戰,可見是怕了。”
  游淼抿了口酒,答道:“陛下出征之意已決,各位還是不要多說的好,當年來揚州的一天,各位就發過誓,說總會有回到中原的時候。”
  數人都想起逃離延邊的那一天,平奚嘆了口氣,重重放下酒杯,說:“子謙,我也不瞞你,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哥們說話,從來不遮著掩著的。”
  “你要戰,我們都明白,也都知道戰的好處。”平奚道,“可局勢不像你想得這般樂觀,三年前的決戰險些就拖垮了江南,如今要是一打三年,只怕不用誰再來攻,天啟就已……”
  “我知道。”游淼淡淡道。
  “國事不可冒險……”秦少男又道。
  “你跟他說這些。”李延微怒道,“他怎么可能不懂?我問你,游淼,你是為了沙那多才主戰,是也不是?!你壓根就沒將天啟當做家過!別以為老子不知道,打完韃靼后,陛下還答應借兵給沙那多……”
  “他也為天啟做了許多。”游淼道,“這是理所當然的。”
  “我不反對決戰。”李延怒道,“但絕不應當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再給我二十年,韃靼根本不用怎么打,便將自己瓦解……”
  “再過二十年!”游淼聲音也大了起來,“就輪不到在座的各位說了算了!你們覺得等陛下老了,還能有這雄心壯志么?只怕到時候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那么你就要拿十五萬軍民的性命,去打一場不知道能不能贏的戰?!”李延怒道。
  游淼答道:“打仗有誰是必贏的?你告訴我?”
  李延跟游淼說不通,游淼也不想再與李延廢話,他懶得再去聽李延的國策,這些都寫在折子里了,不用說他也知道——李延的目標是遠交近攻,在韃靼示好的情況下先達成合議,再逐一收拾盤踞關內的五胡。最后才解決韃靼。
  這法子游淼不得不承認是最保險的做法,連橫合縱,自古有之,但要推行這套策略,沒有五十年,一百年,無以達成。中原士人南逃已久,都有疲態,假以時日,待得大家都老了,趙超又無子嗣,萬一橫征暴斂,戾氣發作,江南一地必將痛苦不堪。
  當然這些話游淼不敢說,說了就是議圣,就算趙超不捅死自己,被參上一本也不是玩兒的。皇帝到了老時大都會變,且是性情大變,尤其趙超這種沒有安全感的皇帝,少時經歷過大起大落,到了晚年就更難以接受意見。到了那個時候,游淼自己拍拍屁股走了,留下的可都是爛攤子。
  天啟上一次險些亡國,就正是因為從國內開始爛的緣故,一棵大樹,不用外族來推,自己便剩下個空洞腐朽的樹干,稍經風雨便無法承受。
  “你既然要這么說。”游淼道,“便當是我一意孤行,開一言堂罷,聶將軍今日已得虎符,去調兵出征,李治烽也在安排了,這事是無法改變的。”
  “游子謙!你連民意都不聽了么?”李延咆哮道。
  “怎么聽?!”游淼怒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準備了這么多年,就等這個時候……”
  “萬一敗了如何?”平奚問道。
  “敗了我自會負責。”游淼答道。
  李延道:“你拿什么負責?如今的天啟看似富庶,卻止于外強中干之景,十五萬士兵的生命,江南人的家庭,你負得起這個責?!”
  “負不起。”游淼哂道,“也就是一條命,等敗了再來問我這話不遲。”
  “簡直就是瘋子。”李延咬牙切齒道。
  游淼放下酒杯,淡淡道:“告辭。”
  游淼離開酒樓出來,被風一吹,頭腦隱約清醒了些。
  他不得不承認李延比他看得透,畢竟他多年在朝中當官,知道各地的民意。現在貿貿然開戰,不是全勝,就是全敗,毫無余地。
  就連他自己也開始動搖了,生怕像李延所說的那樣,一戰拖垮了天啟。此刻與多年前的情況又不一樣,那時候北人南來,整個江南都開始恐慌,是以軍民上下一心,愿意一戰。
  現在,還難說得很。
  游淼回到政事堂內,還來不及細想,六部的文書便已堆成了山。諸給事中們還在熬夜批閱,游淼便坐在孫輿曾經的位置上,發了會兒呆。如果是先生,現在會怎么做?
  老頭子的內心總是十分強大,強大到游淼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他的決心猶如一堵墻,猶如永遠駐在游淼的背后。坐上這個位置時,游淼仿佛也感覺到,孫輿就是他背后的那堵墻。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游淼喃喃道。
  “李將軍。”
  “沙那多殿下。”
  給事中們紛紛起身,李治烽出現在廳堂內,游淼連李治烽什么時候來的都不知道,抬頭時與他目光對視,看見他眼中溫暖的笑意。
  “你們好。”李治烽朝諸人略一點頭,便算見過禮,李治烽為人倨傲,在朝中素來是傳開了的,見六部尚書時,李治烽連頭都不點,這么對給事中們說句話,已是看在游淼的面子上。
  “吃飯了沒有?”李治烽問。
  “剛喝了點酒。”游淼與李治烽一問一答,猶如在說家事一般,游淼與李治烽成親的事,政事堂里也沒少議論,雖說多少也有點不倫不類,但兩人的關系,其余人都是清楚的,便見怪不怪了。
  游淼與李治烽出來,又去吃了頓飯,回到政事堂時,已是深夜時分。
  李治烽笑道:“后天就要發兵了。”
  “嗯。”游淼點了點頭,心里還有點忐忑,李治烽又看著游淼,說:“子謙,相信我,我一定能給你一個讓你滿意的新家。”
  聽到那話時,游淼心底又生出一股觸動,他抬頭看著李治烽,發現他已和從前判若兩人。他的眼中洋溢著希望與神采,就像一個得到承諾的少年,飛揚的眉眼仿佛在告訴游淼,他們的未來,即將開始了。
  那一刻游淼下定了決心。
  “朝中的事就交給我罷。”游淼說。
  李治烽道:“你注意身體,不可太過操勞了。”
  游淼點頭,月上中天,兩人緊緊抱在一起,沉默無聲。
  三天后,大軍開拔。
  游淼在揚州軍的軍營中為李治烽親手穿戴上鎧甲,外頭號角吹響,趙超攜文武百官,全城軍民來送,大軍浩浩蕩蕩排開,一望無際。
  四人再次聚在一起,趙超親手一碗酒,敬了城下的大軍。
  “成敗,就此一戰。”趙超朗聲道,“朕在揚州,盼著各位凱旋歸來!”
  “吾皇萬歲——!”
  城下山呼萬歲,黑壓壓的所有人跪下,游淼感慨萬千,這一天終于來了,他無數次地設想過,待得北伐的那一天,自己該說句什么,又該如何送別李治烽與聶丹。
  然而到了這一天,游淼卻赫然發現,自己什么也說不出來,眼淚奪眶而出,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大軍離開,揚州城外一片荒涼。
  這一天起,天啟傾全國兵力,與韃靼一戰,以其收復中原。趙超給聶丹下的命令,是打到長城腳下,再等待議和之策。早在三天前,五胡便已得知此事,北方民族紛紛被驚動,調集兵力,預備在邙山下與聶丹一戰。
  第一戰至關重要,一旦聶丹得勝,關中便再無險可守,與韃靼的對決,只在指日之間。
  游淼回到政事堂內,知道北方陣線與朝中各自的大戰,即將開始。多少文官都在等候前線的消息,而兩員大戰無論戰勝還是戰敗,都將直接影響朝中的格局。

  四月十三,聶丹率軍在邙山下展開第一次大戰,李治烽率軍突破河流北岸,那是游淼他們第一次從北方逃亡,途經之處。
  根據軍報,游淼緊張地看著地圖,那里的地形他十分熟悉,聶丹選擇了平原高處,與鮮卑、羯、氐三族的聯軍對戰,對方兵力足有六萬。時值初夏,正逢關中雨季,連日來暴雨傾盆。
  “如果是你與他們打,會采取什么策略?”趙超道。
  “水攻。”游淼道,“河水看漲,平原上最適合以水輔攻。”
  趙超手里拿著一封信,還在猶豫,游淼又道:“胡人以騎兵見長,邙山前平原土質松軟,連日暴雨,騎兵行進定然不利。”
  趙超拆開那封信,看見行軍路線,聶丹的回報卻是——帶領大軍遁入邙山谷內。
  “又朝山里跑。”趙超皺眉道,“大哥喜歡依山作戰……”
  游淼長吁了一口氣,信上并未回報李治烽去了何處,料想是另有打算,若是游淼自己,當率軍在平原上與胡族聯軍決戰。聶丹是想做什么?
  趙超道:“他太喜歡利用山體掩護了,這樣不好。”
  兵無常則,這是孫輿教給游淼的,身為一名將領,地位越高,就越不應該重復從前的作戰方式,免得被敵人猜出動向。但游淼知道聶丹此人行軍務實,習慣以最小的損失取得最大的勝利。畢竟邙山只是他們的第一個戰場,后面還有好幾場硬仗要打。
  “回去罷。”趙超疲憊地說,“天色也不晚了。”
  游淼點頭,離開宮中,整個茂縣都已睡了,初夏的清風在城中飄著,帶著隱隱約約的花香,遠方還有不知道何處的人,正在輕輕撫琴,一聲,兩聲。
  整個四月份轉瞬即過,游淼每天都在緊張地盯著軍報,頭疼不堪,直至某一個晚上,剛睡著時,政事堂外便一陣喧嘩。
  “陛下傳參知大人!”門外有御林軍喊道。
  游淼忙穿上衣服,匆匆跟著傳令的御林軍進入皇宮,半夜三更,只見皇宮內燈火輝煌,朝臣齊聚,自己竟是來得最晚的那個。
  “聶將軍首戰告捷。”趙超道:“現已列軍邙山之陽。等待糧草及下一步指示。”
  “太好了!”游淼松了口氣,謝天謝地。
  平奚道:“軍報在此,剛剛信使正送回來。”
  “我看看。”游淼道。
  陣亡七千三百人,游淼心中咯噔一響,雖然在十萬人對六萬胡族的陣勢下,這已算得上是大捷。然而在面對韃靼的十萬鐵騎前,這個陣亡數字已略多了。
  他仔細看了軍報,得知聶丹確實是用水攻,卻是將敵軍誘入了山谷,在一個暴雨肆虐的夜里,掘堤放洪,利用大水制服了三族聯軍。
  緊接著,胡族丟盔棄甲,逃出了關中,李治烽在西梁率軍殺出截擊,一舉俘虜了氐王與鮮卑王,逼迫西線數城開城受降。三胡大勢已去,大部分人逃往延邊與大安,再無斗志。
  游淼接獲軍報后,馬上下令李治烽駐軍西線三城,整頓軍隊,不可冒進。等待下一波糧草。同時又發出調兵令,然而調兵令一出,登時招致了朝臣的一致反對。
  “夷州軍駐守南方已多年。”平奚皺眉道,“此刻萬萬不可調到京城!”
  大臣們似是都十分奇怪,游淼居然會下這么一個決定。
  “朝中無兵可派,是非常危險的事。”游淼道,“北方戰線若拖上一年,前線需要補充士兵,我們要拿什么補給聶丹將軍?京城已剩兩萬御林軍,太危險了!”
  唐暉也反對道:“夷州軍大多都是步兵,不習慣北方水土,參知大人,此事你可考慮過?若是調集三萬夷州軍前來茂城,練兵也需許久。何況聶將軍一戰告捷,當可在漢中一地補充兵源……”
  游淼沉吟良久,就連趙超也反對游淼的這個提議,答道:“征兵可以,調兵不妥。”
  “征兵征回來的都是新兵。”李延卻難得地贊成了游淼的提議:“派上戰場后能做什么?夷州軍多為家兵,稍加訓練,便可熟悉騎射。且夷州士族習慣防御,不習慣攻堅……”
  李延說得不錯,夷州的軍隊大多都為土豪士族蓄養的家兵,一旦有南方蠻族進犯,家兵便可群起守護縣,鄉里。長期反復的守衛戰,拉鋸戰鍛煉了守城素質。
  游淼點頭道:“不錯,所以我想抽調南方的夷州軍,前往漢中,為聶將軍守衛西梁三城,并作為糧草據點。”
  這話一出,朝臣們方知游淼打算,收復失地后,從前的城市總得派人去守,趙超考慮良久,知道游淼的權衡——完全不管是不行的。塞外民族習慣游擊,聶丹若前腳剛走,后腳必定三族又要卷土重來。
  而這個時候,總得將軍功分出去一些,派誰去守城,便很有講究,如無意外,游淼便打算主動分給南方士族一杯羹。在這個情況下,誰率先入城,便相當于擁有了漢中一地的大部分利益。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趙超只得決定押后再議。
  接下來的幾天,軍報紛紛揚揚而至,聶丹請求朝廷派人前來接管,并催促糧草,最終趙超接受了游淼的提議,派出三名欽差,帶領一萬五千名夷州軍北上,接管收復的諸城。
  五月份,聶丹轉戰關中,李治烽則作了一個大膽的提議,將自己的五萬騎兵盡數分配在三城中休養,率領一萬五千名夷州軍,占領了黃河一帶。
  此刻整個北方已全部緊張起來,巴圖選拔了新的將領,預備下南方,與聶丹一戰。
  大戰一觸即發,游淼吃飯,走路都在想著這件事,而根據最新的消息,韃靼軍集合的部隊,已經達到了二十萬之數。同時巴圖還朝高麗王送出信件,要求聯盟。
  這一下朝廷炸鍋了,所有人都在討論這個問題。
  “以黃河為界已足以。”李延道,“若是高麗派兵南下,后果不堪設想!”
  “高麗王不會出兵。”游淼想也不想就否決了大臣們的擔憂,“坐山觀虎斗,高麗王清楚得很,他已介乎七十歲高齡,不會再御駕親征了。而且他就算御駕親征,也有心無力。”
  平奚怒道:“凡事怎么能這么想當然?!萬一出兵,與韃靼軍兩路夾擊,后果誰來負責?”
  “我來負責。”游淼鎮定自若答道。
  朝臣們全都沒了脾氣,趙超看著游淼,說:“游淼,你為何如此確定高麗聯盟不成?”
  “犬戎族與高麗。”游淼答道,“韃靼人只能選一方聯合。當初巴圖險些受犬戎刺殺,與達列柯已勢成水火,如今聯高麗,棄犬戎,是最聰明的方法。但各位忘了,犬戎的地盤,恰恰好就在韃靼與遼東之間,高麗王若要御駕親征,就必須取道達列柯的領土。”
  “而這么一來,高麗就必須與巴圖、達列柯同時達成協議。”游淼又道,“這恰恰是最不可能的。這三方無論是哪兩方聯合,最后的結果都會造成對另一方的遏制。高麗生怕犬戎背后偷襲,犬戎也怕高麗與韃靼聯手,無法對抗,所以不會借路。”
  李延道:“這話也太想當然了。”
  “聶將軍的軍報既然沒有提到。”游淼如是說,“正是不擔心此事。各位可靜觀以侯消息。”
  游淼還有一句話沒有說:他的手里捏著李治烽的家書。這才是他判斷軍情的基礎。但這封家書他斷然不可朝大臣們甚至趙超出示,因為家書上提到了不少關于如何奪回犬戎領地的事。
  如果朝廷知道李治烽一邊替天啟打著仗,一邊與游淼商量要怎么半路脫身,回去族中奪回王權,朝臣們只怕當場就要把游淼揍一頓。李治烽的來信中已提到,自己與幾名老族人搭上了線,達列柯在不久前召集起人議事,最終決定的是:暫且不出兵,也不借道給高麗,并把高麗王的來使打發走了。
  達列柯深知年前自己通過錫克蘭與賀沫帖兒結成的聯盟,已觸忤了巴圖。這次南人北伐,一旦高麗協助韃靼取勝,那么兩族下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掉頭過來,平了犬戎。
  有這一層在,達列柯萬萬不能讓韃靼取勝。
  散朝以后,游淼給趙超仔細地分析了他的推測,只略過了李治烽的家書不提,最后趙超點頭道:“知道了,你說得不錯。”
  是年五月,聶丹率軍在黃河南岸與匈奴對決,四戰連勝,李治烽趁夜渡江,趁著朔月之夜發動了突襲。匈奴人丟盔棄甲,逃回延邊。
  這一下整個北方恐慌了,大安傳來巴圖親征的消息,韃靼鐵騎出動,聶丹送回軍報,請示朝廷。
  趙超讓聶丹著手準備渡過黃河,孰料就在此刻,卻遭到了游淼的反對。
  “這個時候,萬萬不可渡河!”游淼道。
  趙超道:“千載良機就在此刻,巴圖的軍隊還沒有南下,只有這個時候全軍渡過黃河,才能把握機會,與巴圖決戰!”
  游淼只覺事情一路發展得太順利,這不是一個好兆頭,答道:“此一時,彼一時了,要進軍藍關,就勢必引起高麗與犬戎的警覺,萬一所有胡族聯合起來,局面只會陷入泥濘!”
  “按參知大人的意思。”李延問道,“該怎么辦?陳兵黃河?”
  游淼也拿不定主意了,朝臣各執己見,有人認為不宜冒進,須得在黃河整兵,有人則認為都到了這個時候,再不進取,反而是坐失良機。
  趙超道:“退守黃河,等待韃靼軍南下,勢必又成兩相對壘的陣勢,這次北伐不就是為了打破這個僵局么?”
  游淼沉吟片刻,而后道:“如果犬戎、高麗意識到了危險,與韃靼聯合起來,我軍將陷于被動之中。”
  平奚道:“李治烽將軍不就熟悉犬戎的作戰套路么?”
  “可他沒有兵力去應付達列柯的軍隊!”游淼皺眉道,“各位該不會覺得,犬戎軍對陣李治烽的兵,達列柯會自己退兵吧?”
  朝臣們都極其頭疼,一直站在旁邊不聲不響的唐暉卻開口道:“巴圖不足為懼。”
  游淼也知道巴圖不足為懼,賀沫帖兒死后,如今的韃靼,已無人能搦聶丹戰威。但凡事都沒有絕對,萬一韃靼出一個年輕將領,只會打亂所有的布局。現在渡過黃河后,還面臨著三線作戰的可能。
  “一旦渡河。”游淼認真道,“就意味著輜重,糧草都將遭遇極大的挑戰,河北作戰與中原地區,不是一個概念,我想各位早就知道了。”
  “所以呢?”趙超道,“陳兵黃河一年?等待來年春天再動?”
  游淼嘆了口氣,朝堂上無人說話。
  游淼又道:“陳兵黃河,是最保守的辦法,拖上韃靼一年,說不定北方三族,外加五胡逃兵,自己就將爆發內亂。北伐不是要復仇,仇恨只會蒙蔽所有人的雙眼,我們的目的,是止戰。人死已矣,在無數年后的未來,不能再發生戰亂,”
  趙超也累了,沉默地聽著,游淼拿不出主意來,只得說:“暫且押后罷。”
  于是群臣散朝,游淼回到政事堂內,面對一堆文書,早在出征前,巴圖與高麗的聯盟他就想到了,而達列柯的應對,他也想到了。所有事情八|九不離十,唯獨沒有料到的,是巴圖的親征。
  于情于理,這個時候巴圖都不該親征,巴圖未曾娶妻生子,也沒有什么雄才大略,就算他勉強能打仗,又怎么會是聶丹的對手?游淼聽到巴圖率軍的消息時,隱隱約約就猜到了韃靼的內亂。
  賀沫帖兒雖然死了,但格根派系還在,巴圖說不定也不想親征,但局勢所迫,他必須建立戰功,才能服眾。而格根,則說不定正在等著看他狼狽逃回大安的下場。
  聶丹若渡黃河北上,這場仗要贏是十拿九穩的。然而等到聶丹贏了,接下來的局勢會變成什么樣?游淼最怕的就是韃靼一撐不住,格根即位,同時獲得犬戎與高麗的支持,到了那個時候,天啟軍就將陷入苦戰之中。
  按游淼的策略是先瓦解掉犬戎,再解決掉韃靼,如此高麗遠水救不得近火,大患可去。但以目前的局勢,聶丹出不出兵都在情理之中,就算陳兵黃河,也容不得李治烽現在把軍隊帶走,掉頭去牽制兄長達列柯。
  第二天,聶丹的軍報又到,照樣是催促朝廷下令。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游淼知道若聶丹下定主意,根本不用討朝廷的說法,馬上就已經渡河了。之所以遲遲不決,正是因為聶丹也在猶豫。
  良機稍縱即逝,巴圖南下的日子一天天地逼近,數日后,游淼綜合了整個政事堂的建議,以及參考了主戰派,主和派雙方的論證,最后作了決定——此時不宜冒險,宜按兵不發,等候巴圖抵達黃河南岸,兩軍對壘。他寫了一封長信,將北方尚存實力的三大部族之間關系詳細剖析,隨家書寄回,囑咐交給聶丹。
  而數日后,游淼在朝堂上遞呈洋洋萬字的奏折,當廷表述政事堂的意見。最后得出四個字:不宜發兵。
  趙超沉默良久,打量游淼,游淼只覺趙超那目光意味深長,又見群臣隱而不發,似乎都有想法。
  “怎么?”游淼莫名其妙道。
  剎那間游淼恍若被錘擊了一般,全身的血液凝固了。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趙超以為,他與巴圖有私交,所以當巴圖率軍親征之時,游淼不愿讓巴圖落敗,千方百計地顧全韃靼可汗的性命?!
  游淼先前絲毫沒想到這一層上去,如今意識到了,看誰的目光都覺得氣憤,簡直氣得全身發抖。
  趙超道:“眾卿有何話說?”
  沒有人說話,游淼嘆了口氣,道:“由陛下自己決斷罷。”
  夕陽從殿外透入,許久后,趙超道:“參知所言也有自己的考量,朕知道了。”
  游淼略一點頭,群臣散去。
  游淼回到政事堂內,諸給事中仍在忙碌,紛紛抬頭看著游淼。唐博道:“如何?今日朝事一開就是四個時辰,吃飯了沒有?”
  游淼既渴又累,苦笑道:“沒有,大伙兒開晚飯罷。”
  給事中們紛紛打量游淼,吃飯時有人忍不住開口,問道:“游大人。”
  長桌席間微微一停,游淼知道所有人都有心事,便笑了笑,問道:“怎么?”
  “年前你們去了大安一趟?”那年輕給事中問道。
  游淼嗯了聲,說:“街頭巷尾,有什么傳聞么?”
  唐博見游淼這么開門見山,也不再拐彎抹角地說話了,索性答道:“朝中有大臣參你。”
  “里通外國?”游淼問道。
  眾人都不說話,各自吃飯,游淼道:“還有什么?”
  “延誤作戰良機。”唐博道,“給對方將領留余地。”
  游淼驀然就一肚子火,說:“我殺了賀沫帖兒,還懷疑我和巴圖勾結?”
  “知道的知道的……”眾給事中安慰道,把游淼的火氣壓下去,唐博又道,“參知大人你殺了賀沫帖兒,正是助了巴圖一臂之力。”
  游淼出了口長氣,重重朝椅背上一靠,孰料飯堂里的椅子都是條凳,沒有座椅,這么一下登時摔了個四腳朝天。
  整個飯堂內所有給事中同時噴飯,繼而爆發了一場險些把房頂掀翻的哄笑,有人笑得被飯嗆住,眼淚都出來了。游淼狼狽不堪爬起來,怒吼道:“什么時候再編排我個投敵,就全了!”
  “這里又沒人懷疑你賣國。”唐博無奈道,“要真懷疑你賣國,還會說出來么?”
  “有話不如去朝陛下說。”又有人附和道。
  游淼心道也是,雖說給事中總是互相看不順眼,但歸根到底,政事堂還是力挺他的。這里的人都恃才傲物,但也都是讀書人,最講氣節義氣。既迂腐,又有原則。沒料到朝廷腥風血雨,暗流聳動之時,反而政事堂成為了他最大的靠山。
  “罷了罷了。”游淼拉好椅子,坐下來繼續吃飯,說,“這么去說一通,反而顯得心里有鬼。”
  眾給事中點頭不語,反正大家心里都知道就行了,各懷心思地吃著,吃到一半時,外頭又有軍報到,這次是兵部侍郎親自送來的。游淼一看就知道是重要事,袖子把嘴一揩,拆信。
  “平奚怎么沒來?”
  “尚書大人到宮里去了。”
  游淼拆開信,看到聶丹龍飛鳳舞的一行字。
  “來信已閱,今夜渡河。”
  游淼:“……”
  游淼陳衡利弊,洋洋灑灑地給聶丹送了一封上萬字的信,讓他按兵不動,駐軍中原,結果得到的答復是“好的我知道了,這就打過黃河去”。一見此信,整個人都不好了。
  “馬上……”游淼道,“準備頒文書,調集全境物資,支援全線……”
  所有人看到游淼那臉色,不用問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游淼幾口把飯扒完,吩咐備車進宮。
  游淼在馬車里神色焦慮,知道一來一回,就算是八百里地加急軍報,也得跑上兩天兩夜,聶丹兵發河北,至少是在兩天以前的事了。現在再發號令,也已來不及。何況就算寫信,聶丹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也不會聽。
  “我就知道他不會聽指揮。”趙超眉頭深鎖道。
  “聶大哥既然作出了與朝廷截然相反的道理,這時候無論如何,都得支持他。”游淼道,“他們會在藍關下與巴圖碰上,整個秦嶺東部,都將成為戰場,接下來,要調集所有物資,盡可能地派給他最大的支援。”
  趙超無奈吁了一口氣,點頭道:“知道了。”
  游淼站了一會兒,觀察趙超,見趙超雖然帶著點不悅,卻并未大動肝火,想也知道,趙超從內心是渴望聶丹能打過黃河去的。從一開始,他和游淼就存在著分歧。表面上被游淼說服,只是他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最終寧愿把注押在游淼身上而已。
  “怎么?”趙超發現游淼在看他,說,“就算現在發詔書,也來不及了。”
  “沒什么。”游淼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趙超道:“你怕我在大哥回來以后,又降罪在他頭上?”
  “不是。”游淼答道。
  “平時都有話說,今天幾個字幾個字地往外蹦,是什么意思?”趙超問道。
  游淼抬眼看趙超,知道他心虛了。這是君臣之間幾乎不必明說的默契,平日里的好處是趙超不開口,游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想的都是同一件事。而壞處也在這里。
  趙超很少會直接這么問游淼“你生氣了?”又或者是“你到底在氣什么?我又沒做錯”。一旦變相地問出口,就流露出了他的心虛與怯場。游淼仿佛化身為孫輿一般,每次的質問都充滿了力度與威懾感,有時候連游淼自己都覺得,天底下沒有人再像他這樣不討趙超喜歡了。
  “臣只是覺得。”游淼沉聲道,“君臣不能一心,陛下既然被臣說服,打心底又支持聶將軍北上迎戰韃靼軍,這樣的想法非常危險。”
  趙超沉默了,又被游淼料中了。
  “這還只是開始。”游淼又道,“接下來的路,如果陛下不能打心底認可這次北伐的方向,后面會相當危險。”
  趙超道:“你說朕懷著心事,你自己何嘗又不是?”
  游淼道:“我沒有心事。”
  趙超:“李治烽給你的家書呢?”
  游淼皺眉道:“那是陛下答應過他的,不想在朝堂中拿出來,只是為免引起朝中同僚的議論而已。陛下若想看,臣明日帶來就是。”
  趙超道:“所以你有私心。”
  “誰沒有私心?”游淼答道,“若不是有私心,臣也不會……不會……”
  游淼意識到后半句不該說,便打住了話頭,事實上他一直有私心,包括當初拱趙超上位,不就是私心?他也知道趙超對李治烽的身份,以及他們選擇的未來耿耿于懷,正如幸福是他們的,而永遠沒有我的份的惆悵。游淼總覺得,趙超有時候甚至有點恨李治烽。
  他們之間甚至沒有太直接的感情表露,若論四名結拜兄弟,李治烽與聶丹是走得最近的,而趙超與李治烽,反而是最疏遠的。或許這與他們各自的立場相關,是一開始就注定了的。
  “子謙。”趙超緩緩道,“再回到朝中時,你變了很多,是去了塞北一趟的原因?”
  “不是。”游淼不太愿意就這個事情多說,實際上他也知道自己和從前不一樣了,從前想著的是為這個朝廷盡心竭力,現在想的則是:什么時候把北伐給收拾完了,趕緊走人過小日子去。
  大家與小家,只能取一,游淼知道這很傷趙超的心,但為了在外征戰,一輩子只為了完成這個愿望,回到家鄉的李治烽,又是公平的。
  從這點看來,一群文臣罵他里通外國,倒也沒說錯。
  “朕得找個時間,與你開誠布公地談談。”趙超道。
  游淼苦笑,點頭,趙超又道:“近日皇后身體抱恙,朕回去陪陪她,以后再說罷。”
  游淼提起了一顆心,問:“我姐她沒事吧?”
  “吃不下飯。”趙超道,“擔心北伐的事,勞心費神,沒有大礙。”
  游淼道:“找個御醫給她看看。”
  趙超道:“她自己就會點醫術,說不必了,來個大夫胡亂折騰,灌一肚子藥也煩,明天再心煩,朕在給她找大夫。”
  游淼點了點頭,有點想去看喬蓉,但天色已不早了,只得作罷。他回到政事堂內,只覺諸事都是一團亂麻,這幾天前線局勢緊張,壓力大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便回了政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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