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一臉嚴肅不近人情，和記憶中差別并不大。他穿著一件條紋襯衫，風(fēng)塵仆仆好像剛到家不久。</br> “認不出了嗎？見到我好驚訝。”溫恒說，又看見后面的許思哲。</br> 男人高高瘦瘦，現(xiàn)在五月底，天氣也不算是很熱。他穿了一件黑T恤，帶著鴨舌帽，手里提著裝著衣服的包裝紙袋子。</br> “這是？不介紹介紹。”</br> 溫如意緩沖了一下說：“哦，這是我的，嗯，同事。”</br> 溫恒伸出手說：“你好。”</br> 許思哲回握住客氣的說了句：“你好。”</br> 溫如意放下購物袋說：“都坐下吧，我給你們倒點水，我媽去打麻將去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br> 溫如意去堂屋翻找茶葉。</br> 她問：“溫恒，你怎么回來了？”</br> 溫恒就比她大了一個月，溫如意從來不叫他哥，溫恒也習(xí)慣了并不計較這個。</br> “聽說爺爺過世了。”</br> “啊，是的。剛辦完喪事。”溫如意說：“回來的晚了，都下葬了。”</br> 她忙活著給他們倒水：“現(xiàn)在都吵著分房子呢。”</br> 溫恒是過繼到他們家的，早些年兩個人一起長大一起不受待見。</br> 后來溫如意去了m市上學(xué)，溫恒也逐漸沒了聯(lián)系，今年溫如意又換了手機號碼兩個人徹底沒了聯(lián)系。</br> 如今見面也是情緒復(fù)雜，連許思哲一時也顧不上。</br> “爺爺好像留了遺囑。”溫恒說。</br> 溫如意眼睛瞪大，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件事。</br> “遺囑？”</br> 溫恒喝了一口茶水，點點頭：“的確。”</br> 他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許思哲。</br> 許思哲意會到溫恒的示意，放下茶杯：“你們聊。”</br> 說著許思哲就要站起身。</br> 溫恒開口說：“不用。如意你跟我來一下。”</br> 溫恒站起身，溫如意跟著他去堂屋。</br> 他拉開柜子下面最后一個抽屜，發(fā)現(xiàn)里面有個小箱子。</br> 他從口袋里掏出鑰匙。</br> 溫如意看著鑰匙扣覺得有點熟悉：“你還留著這個？”</br> “是啊，用的順手就一直沒換。”</br> 溫恒打開那個木箱子，從里面拿出一張紙契。</br> 溫恒遞給溫如意，她一行一行看得飛快。</br> 看完，溫如意一怔。</br> 她看向溫恒：“爺爺說這房子留給我？”</br> “對。”溫恒說：“我這次回來就是幫你辦手續(xù)的。”</br> 知道了這件事溫如意既意外又驚訝。</br> “你怎么知道的？”溫如意說著有些口吃。</br> 溫恒提了提嘴角：“你是貴人多忘事，這么大的事情我不可能不知道。”</br> 當(dāng)年溫如意去到m市以后就沒太和a市的人聯(lián)系，溫恒也沒有尤其是溫恒。</br> 溫如意不想和他聯(lián)系，溫恒也是慣常緘默。</br> 溫恒也回過幾次m市，只是不湊巧兩個人沒有碰到過。</br> 到現(xiàn)在溫如意也差不多能夠說出：“這幾年過得還好嗎？”</br> “還好。”</br> 溫恒又將盒子放回抽屜里，燈把他的影子拉長看不清楚表情。</br> “很好，我過得很好。”溫恒說。</br> 溫恒沒有問你呢。</br> 溫如意張嘴說：“我……”</br> 她想說我也過得還行，說不出口。</br> 算了，想想這些年溫如意過得也實在亂七八糟。</br> “走吧。”溫如意說。</br> 一抬眼看見溫恒看著她，如果說溫如意像是一攤過于沉靜的潭水，溫恒就像是一塊兒難以融化的堅冰。</br> 靠近就覺得寒冷。</br> 溫恒開口說：“離開你我過得很好。溫如意。”</br> 溫如意笑了笑：“那就行。”</br> 這并不是溫恒想要聽到得答案。</br> “如果當(dāng)初發(fā)現(xiàn)你的不是我呢。”溫恒又問。</br> 溫如意回答：“那可能就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了吧。”</br> 溫恒提起嘴角，像是諷刺的譏笑。</br> 對話戛然而止。</br> 兩個人走出堂屋，許思哲還在長椅上。</br> “吃點什么嗎？”溫如意問。</br> 許思哲看著兄妹倆，兩個人長得并不像。溫如意長相柔和，溫恒就犀利了許多。兩個人站著隔了一段距離，好似好長時間不見了并不親近，但也不盡然 。</br> 許思哲說：“不用麻煩，下點面吃就行了。”</br> “好。”</br> 溫如意正要下廚。忽然溫恒開口說：“小妹，我不愛吃面。”</br> “嗯？”溫如意想了想，溫恒的確有這個習(xí)慣，他不喜歡吃面食。</br> 溫如意翻開冰箱說：“還有些米，吃粥吧。可以嗎？”</br> “我都可以。”許思哲說。</br> 溫恒抿了抿嘴沒說話，溫如意就當(dāng)他默認同意。</br> “那就喝粥咯。”溫如意說。</br> 溫如意在廚房忙活著，溫恒抬眼就看見許思哲打量的目光，帶點審視的意味。</br> 溫恒提起嘴角，他問：“你和我妹妹認識多長時間了？”</br> 許思哲想了想，若是從溫如意來算也不過兩三個月不到。</br> 許思哲回答：“不久。”</br> 溫恒又問：“你怎么找到我家來的？她給你說的。”</br> 許思哲忽然覺得兄妹倆的性格差別真的很大，沒見過第一次客人來家里做客這么夾槍帶棒的，語氣這么不客氣甚至差一點就說要把人驅(qū)逐出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