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會是溫如意最難以忘記的一個新年。</br> 換到以往的任何一個時候,溫如意都不會想到這么四個人會聚在一起。</br> 吵吵鬧鬧。</br> 李瑾準備了太多的煙花,都放完就要到了下半夜。</br> 估計明天就會收到投訴信。</br> 一行人玩的差不多就準備下去了。</br> 溫如意凍得骨頭都快要僵硬掉了。</br> 扶著樓梯一節一節的往下。</br> 李瑾伸出手,扶住溫如意,還沒有走到樓下就聽到了爭吵的聲音。</br> 李母的聲音傳了過來。</br> 帶著哭音。</br> “今天這個家有他沒我,有我沒有他!”</br> “你就這么容不下人嗎?他是別的人嗎?為什么不能住在我們家?”</br> 一行人愣住面面相覷。</br> 李母都快要哭厥了過去。</br> “你從來都是這樣,從來都是這樣!李晉云,你的心里到底有沒有我?”</br> 溫如意站在拐角處,隔著一行行欄桿看得不太真切。</br> “你問這些做什么?”李父淡淡的說。</br> “反正我就是不允許,不允許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進入我們家,否則我死了!”</br> 李母哭著哽咽著,聲音凄切。</br> 聽著就讓人心頭一緊。</br> 李父冷眼看著似乎不太關切:“我今天就是來跟你說一聲,你不要跟我搞這些一哭二鬧這一套。”</br> “不行,李晉云,你不能夠,不能夠這么對待我。”</br> 李母掩面痛哭。</br> 李父這會兒也喪失了耐心。</br> 從來沒有見兩人這么吵過架,完全就不管不顧了。</br> 小琴站在一邊不敢說話。</br> “這是怎么了?”穆赫嚇得這會兒才緩過神來,小聲的詢問。</br> 李瑾也才慢慢回過神來。</br> 他揚聲喊:“爸,媽。”</br> 李父李母這才注意到了上面的一行人,李父沒有再接著往下說,李母也收住了一些微微有那么一些啜泣。</br> 李瑾看穆赫:“趕緊回家吧,天太晚了。”</br> 穆赫趕緊點點頭。</br> 李瑾又看向旁邊的許思哲,有些冷意。</br> 自從這個許思哲來到他們家里,就是整天不安寧。</br> “還有你,也離開我的家。”</br> 許思哲單手插著口袋頗有和李瑾對峙到底的意思。</br> 并不見得有半分退讓。</br> 也沒有離開的意思。</br> “天這么晚了,小區保安都下班了。”許思哲說。</br> 穆赫已經走了,李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br> 李瑾完全不掩蓋情緒,這會兒就像是一頭發了瘋的獅子。</br> 緊緊咬著牙關。</br> 最終還是許思哲作出退讓,他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李母,說:“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上樓了。”</br> 李瑾上前沖了兩步。</br> 溫如意趕緊拉住:“先別沖動。”</br> 李母還在失聲痛哭。</br> 李父保持著沉默。</br> 李家的新年裝扮還沒有撤下,柜子上面貼著倒福。</br> 這么喜慶的氛圍卻是這么詭異。</br> 溫如意深深嘆了一口氣。</br> 李家看來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簡單。</br> “簡直是恬不知恥。”李瑾憤怒的說。</br> 李瑾一生氣眼尾就容易發紅。</br> 活像一頭發怒的獅子。</br> 可是這么看著,看著他這雙眼睛卻是看出幾分相似起來。</br> 這雙眼睛跟許思哲的何其相似。</br> 為什么以前就沒有看出來呢。</br> 一時間失了神。</br> 李父卻制止了李瑾:“住口,這話也是能隨便說的。”</br> “您為了他一個外人——”</br> “回你的房間去!回去!”</br> 李瑾還有些不服氣。</br> “究竟是為什么,為什么偏偏是許思哲!”李瑾實在是不明白。</br> 就算是拉攏,李父也把姿態擺的太低了一些。</br> 溫如意勸說:“算了,李瑾別說了。”</br> “回你的房間去!”</br> 李瑾的一雙眼睛變成猩紅色,雙拳緊緊的握著。</br> “李瑾?”</br> 溫如意拽著他的袖子。</br> 李瑾胸口起伏,溫如意都不抱有希望了。</br> 李瑾要真是發起瘋來八頭牛都拉不住。</br> “李瑾,聽我一句,先上樓去吧。”</br> 李瑾緊握的拳頭慢慢松開,垂下眼瞼,深吸了一口氣。</br> 李瑾推開溫如意的手,上樓去看著還有一些負氣。</br> 溫如意跟著李瑾上樓。</br> 進了李瑾的房間。</br> 李瑾的房間倒是寬敞許多,兩旁的柜子上面擺放的都是收集的一些手辦。</br> 有些陳舊了應該是李瑾年少的時候喜歡的事情。</br> 李瑾發怒,將手辦摔在地上。</br> “你說他許思哲算是什么?”</br> 溫如意看著,看著李瑾那雙眼睛越看越覺得相似。</br> 兩個人的眼睛實在是相像。</br> 又仔細回想起今天兩個人的對話。</br> 竟然覺得細思極恐起來。</br> “我父親簡直是被他迷惑了眼睛,好好一個家讓他搞得不安寧,就這還要留下他。怎么不讓他滾回老家算了。”</br> “伯父他,肯定有自己的考量。”</br> 溫如意走到李瑾的身后,幫他輕輕按摩肩膀:“你啊,就別總生這些氣。現在木已成舟,重要的是他嗎?他一個外人遲早都要被踢出局,你不才是伯父的親生兒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