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病毒,或許是其他我們不知道的東西?!睕]什么力氣,索性閉著眼睛說道,老爺子嘴唇一張一合,低聲的說。</br> 聲音有點小,因此兩人都往前探了探身子,豎起耳朵認真傾聽。</br> 可是再沒有聽到任何的話,只是看老爺子的嘴巴輕輕的動,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困惑。</br> 難道說,耳朵都出問題了?</br> “二爺爺,你說什么?”袁徹再次問道。</br> 老爺子嘴巴依舊動了動,但還是沒有聲音。</br> “他沒說話?!彼疽铝私Y論。</br> 就在這時,老爺子的嘴巴突然合上了,不再動了,人仿佛又陷入了昏睡之中。</br> 盯著看了一會兒,袁徹不是很肯定的喊他,“二爺爺,二爺爺?”</br> 沒有回應,一點反應都沒有。</br> “看來……”袁徹的話還沒出口,就看到老爺子突然又睜開了眼,他這樣陡然一睜眼,還挺嚇人的。</br> 袁徹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就湊上前去,“二爺爺?”</br> 老爺子眼神有點茫然,就好像才睡醒一般,看了看他,“臭……小子!”</br> “是我!”心知老爺子的身體支撐不了太久的清醒時間,他忙問道,“我應該怎么做,我該怎么做才能幫到你,二爺爺?”</br> “……”老爺子沒說話,手輕輕的擺了擺。</br> “二爺爺?”</br> “什么……都不要做!”</br> 留下這句話,他似乎再也撐不住了,腦袋往邊上一偏,再無聲息。</br> “二爺爺!”袁徹驚呼一聲,忙低頭拿起他的手腕,仔細的把了把脈,面色凝重,但又稍稍舒展開了緊皺的眉頭。</br> “怎么樣?”司耀問道。</br> “是昏過去了!”他抬起頭說道。</br> 話雖短,但意思很明顯了,就是人暫時只是昏過去了,沒有生命危險。</br> 可,就算現在沒有生命危險,這體內的蠱不解除,以老爺子的體格,再熬下去誰知道還能撐上多久?</br> 目前為止還找不到任何的辦法,而老爺子又說什么都不做,他真的能什么都不做嗎?</br> “我……該怎么幫你?”袁徹看著老爺子的臉,喃喃自語。</br> 司耀沉聲開口,“我想,他的意思是,在沒弄清楚你們身體里到底是什么病毒還是什么蠱之前,不要采取任何的行動。少做少錯,不做不錯,應該就是這個意思!”</br> “可是……”</br> 他遲疑了。</br> 道理是都懂,但是真的這樣,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老爺子受苦,眼睜睜的看著他一日日的受折磨,這讓他怎么能承受的住,怎么能就這樣什么都不做的看著。</br> “不要可是,我覺得老爺子說的話沒有錯,現在還是聽他的。除非,你能找到徹底解決的辦法?!碧州p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司耀說道。</br> 無可奈何的垂下頭來,袁徹顯得格外的沮喪。</br> “我們要對老爺子有信心。”看出他的情緒低落,司耀安慰道,“也要對自己有信心?!?lt;/br> “我對自己沒信心。”然而,他的話似乎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br> 袁徹轉身站了起來,徑直走到了窗口邊。</br> 他往樓下望著,原本就比較寂靜的莊園,現在更是顯得死氣沉沉的。</br> 想到幾日之前,自己在這里的折騰,還拆掉了陽臺,還毀掉了不少的東西,二爺爺雖然嘴上罵著,卻還是一樣樣的收拾著,還在給他治療。</br> 為了他,真的做了很多,雖然他嘴上從沒有承認過自己,可該教的都教了,以前他覺得二爺爺偏心,帶有偏見,后來他才發(fā)現,是自己太過自信了。</br> 明明就是自己能力不足,二爺爺早已看穿,卻沒有直接打擊他,而自己,總是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是。</br> 到了現在,二爺爺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他卻一點忙都幫不上,甚至是因為自己才害了他。</br> 想到這,他恨不能馬上就從窗口跳下去,用自己這條命來賠罪。</br>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這么做。</br> 這么做自己是解脫了,逃避了良心的譴責,可是二爺爺怎么辦,這樣一個爛攤子怎么辦?還有自己的爸媽,爺爺,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的人,都該怎么辦?</br> 他雙手扶著窗口,深深吸了一口氣,把到了眼眶的眼淚硬逼了回去。</br> 從小到大,他都沒有最近那么愛哭,這幾天,他仿佛把小時候沒流過的眼淚都給流盡了,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br> 二爺爺不讓他亂動,他就不動,但也不會真的就什么都不做的等待,該查的還要查,還有園子里的那些奇珍異草,都需要他的照顧。</br> 想到這里,他重新振作精神,回身看向司耀,眼神也變得堅毅了許多,“你說的沒錯,我們是應該對自己有信心一點?!?lt;/br> “他們是研究了病毒,但是又怎樣,我不相信這世界上還有攻克不了的病毒,更何況還是人為制造出來的。就算是蠱,也一樣會有解決的辦法。”他的手指慢慢的攥緊在一起,似乎是在說給司耀聽,又似乎是在說給自己聽,“我們不能隨了他們的心,就這么認輸,我們絕對不會輸給他們!”</br> 看到他的狀態(tài),司耀就知道,他重新振作了起來。</br> 輕輕點了點頭,“不錯!在我司耀的字典里,從來沒有認輸這兩個字?!?lt;/br> 在這一刻,這兩個并不算很相熟的男人,達成了共識。</br> 不管懂不懂醫(yī)術,不管擅長不擅長,也要盡自己所能,守護自己的身邊人,守護自己在意的東西。</br> 袁徹站直起身體,看向他說,“對了,蘇韻那邊怎么樣了?”</br> 司耀:“?”</br> “對不起,我有次聽到你打電話,她現在的處境不是也很危險?”他雖然沒多問,可也聽到了不少。</br> 再加上最近這段時間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蘇韻沒有來老爺子這里,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br> 而更重要的事……</br>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沒有什么比那個神秘又罪惡的組織,更重要,更需要馬上去解決的了吧?</br> 對于聽自己講電話,司耀也并沒有介意,他并不是不知道袁徹在,只不過說話的內容,沒有必要避開他罷了。</br> “她很好。”想了想,他說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快更新</br>第九百七十七章 重新振作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