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雪說的這些話,她好像懂,又好像不太懂。</br> “那我應該怎么做?”許翛然開始覺得,心里有那么點力量了,仿佛有什么在慢慢的充盈她的心房,她不再似之前那樣迷惘。</br> “翛然,你那么美,你是發光發亮的,你應該讓他注意到你。”更加彎下腰,云初雪幾乎貼著她的臉頰在說,沒等她眼睛里冒出光來,突然又轉折,“但是——”</br> “但是什么?”她這一聲但是,但是的許翛然心顫顫的。</br> “但是你現在這么做,已經晚了!之前你做的太卑微了,讓他已經不稀罕你了,你現在再怎么樣,他也不會改變固有的印象,再說了,你現在面前還有個不知名的勁敵,你時間緊張,根本不適合這么做了。”</br> 松開手,云初雪直起腰來,坐到梳妝臺前,慢條斯理的抹護手霜。</br> 她做保養向來很細致,不緊不慢的把每個部位都做到位,所以云初雪的皮膚特別的好,她并不是非常漂亮的那一種,尤其在許翛然的對比下,就更顯普通了,可是勝在皮膚白皙細膩,看著都能掐出水來,這一點上,許翛然就不如她了。</br> 看到她不再說話,只是低頭在認真的抹護手霜,許翛然著急了,“那怎么辦?你不是說不是什么要緊的事,就算他們結婚了也可以離婚,更何況現在只是訂婚嗎?那你又說晚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啊?”</br> 扭頭看了她一眼,云初雪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辦法呢,倒是有的,但是恐怕你是不敢的。”</br> “我不敢?我有什么不敢的!”許翛然這會兒覺得,只要她能跟司耀在一起,就是去把天捅個窟窿,她也沒什么不敢的。</br> “真的?”挑了挑眉梢,云初雪轉過身來面向她坐著,淺笑著說,“你怎么犯糊涂了呢?這司耀是什么人啊,他要結婚得是多大的事,能是他一個人說著算了的嗎?司家那么多的長輩還有親戚,他們都同意了嗎?這就跟競選一樣,你多去爭取點票數,那不比在他面前討歡喜來的容易的多?”</br> 本來許翛然還是很認真在聽的,可聽到后面,就很失望的搖頭,“不,初雪,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也不了解司家。”</br> “?”云初雪一臉疑問。</br> “如果這事兒放在你家,放在別的大家族里,那可能是這樣。可是司耀他不是!”許翛然抬眸看向遠處,思緒也隨之飄遠,“司家如今的掌家人是司耀,他能坐上這個位子有多不容易,我多少知道一些。他是有不少長輩,但他絕不是一個會聽長輩操縱的人,換而言之,司家任何一個人的意見,都左右不了他的決定。”</br> “也正因為這樣,在司家他是一言九鼎,沒人會敢挑戰他的意思。”所以司耀決定訂婚了,那就是要訂了,不是誰說不行,就能改變這結果的。</br> 許翛然提起司耀,依舊是一臉神往,而云初雪聽著她的描述,覺得很不可思議。</br> 她是見過那么兩次司耀,那男人長得俊美無比,只是太冷太難以接近,她曾經跟他打過兩次招呼,但很顯然,他沒有一次記得住自己的。</br> 云家也是豪門世家,從小在這樣的環境下展達,她太清楚其中的勾心斗角波譎云詭,也知道在夾縫中生存的不易。</br> 比如他們云家,大伯云伯騫才是云家真正掌家的人,而自己的父親云仲誠在公司里也有股份,名下也有不少產業,可到底,還是要聽大伯的。</br> 而她自己,是個女兒身,就算有能力又如何,在云家,受重視的永遠是大伯那個不長進的兒子。</br> 每個人做任何事都要衡量利弊,都要受到牽制和制衡,就算是大伯云伯騫也不例外,身為掌家人,一樣要聽其他人的意見,一樣不可以隨心所欲,她以為,所有的世家都是這樣的,卻沒想到,竟然還有例外。</br> 從許翛然的嘴里能聽得出,司耀只要想做什么,就沒人可以攔得住,也沒人敢提意見,這可不就是隨心所欲?這不正是她所追求和向往的?</br> 難道這世上,真的還有這樣的人存在?</br> “初雪,初雪……”連著喚了幾聲,許翛然回頭發現她在發呆,扯了她好幾下,她才有反應,“你在想什么呢?”</br> “沒,沒什么。”搖了搖頭,云初雪又問道,“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跟他在一起,就一定要他肯,那才行?”</br> “那當然了,不然我這么費心干什么!”嘟起嘴把玩著自己的手指,許翛然很是郁悶的說。</br> 唉,就知道初雪也出不了什么主意,充其量只能安慰安慰她。</br> “那你說說,你費了這么多心,都得到了什么?”</br> “得到……他倒是也送過我不少東西,有包包有衣服也有首飾,但都是過節或者我生日才送的。但其實他送的東西也蠻貴重的,就是樣式我不怎么喜歡,但……”</br> 她還沒說完,云初雪就打斷了她的話,“誰問你這個了!你稀罕那些東西嗎?”</br> “那……”</br> “我是問你,你親過他幾次?有沒有抱過,有沒有……那個?”小聲用手遮住半張臉說。</br> 睜大眼睛,許翛然的一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她使勁兒的捶了云初雪兩下,“哎呀你說什么呢!你怎么,怎么能說這種話來!”</br> 在她眼里,云初雪就是個大家閨秀的淑女,平時說話都溫柔細聲的,也從不開過火的玩笑,可沒想到,這樣的話竟然從她的嘴里說了出來。</br> “我現在是在幫你出主意,你還怪我。”云初雪搖搖頭,“你該不會……連人家手都沒拉過吧!”</br> 看她那個純情反應就猜到了,不過云初雪也很意外,按說他們不算青梅竹馬也差不多了,這么多年了,許翛然這樣的姿色主動投懷送抱,他竟然碰都沒碰過?</br> 這年頭,還有男人不吃外食的?!</br> “那,那手肯定是拉過的。”她紅著臉沒好意思說,是好多年前有次過馬路,她主動湊上去從后面拉住他的手。</br> 可能在過馬路他沒注意,也可能怕甩開她有危險,他倒是沒松開,一直過了馬路,才松了手。</br> 不過就算是這樣,她也開心了好幾天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快更新</br>第二百五十章 還有男人不吃外食的?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