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狗蛋兒與舒克仍在趕著路,許是二人同為半路出家,始終都在有一搭無一搭地交流著修煉的心得,這其間,他們還會時不時地比劃上兩下。
“翻來覆去我也就這幾招了。”狗蛋兒自嘲地聳了聳肩。
舒克笑著說:“你那個狗刨似的是什么玩意兒啊?”
“我說是我自創的功法你信不?”狗蛋兒說著長嘆了口氣。“唉……也沒人教,全得靠自己研究,下回說什么也要弄個像樣兒點兒的,哎?你說說,哪些動作能看起來能帥一點兒呢?”
“你快算了吧,就你頂著這哈士奇的腦袋,誰還在乎你的招數帥不帥啊!不說別的,你能先把你那社會之窗給關上不?”舒克朝狗蛋兒的身下一指說。
狗蛋兒老臉一紅,趕忙轉身拉上了褲鏈,同時轉移話題道:“本以為入了逐馬坡我就不用發愁練功的事兒了,可一夜之間,我又成了孤家寡人一個,都不知道該去哪里學些正經的功法了。”
“慌什么,聚寶爭鋒的頭名還愁沒出路么?”舒克安慰道。
狗蛋兒搖了搖頭說:“出路倒是有,可也不能害別人啊,我要找就得找個有些實力的,你是不知道,我這人倒霉的很,這倒不是說我自己本身多倒霉,而是誰和我在一起誰就倒霉。”
話音未落,寂靜的山路上就突然傳出了一陣馬蹄的“噠噠”之音,而且還越來越近,如此蹊蹺之事,自然引得二人謹慎了起來,收聲的同時,也緊緊地盯向了前路。
漸漸地,只瞧路盡頭一個伏在馬上的人影朝二人迎面走了過來,其瘦弱的體型與身下的壯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是即便如此,舒克與狗蛋兒也沒有放下一絲警惕,畢竟這三更半夜的,騎馬延山路而行,怎么想也不是正常人能干出來的事兒。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二人這才發現,那人竟是個女的,而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其胯下的壯馬還帶著一副大大的眼罩,看起來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了。
未等舒克與狗蛋兒從驚訝之中反應過來,對方已行至到二人身前,她突然停下來,緩緩地問道:“此距泰昊山多遠?”
“啊?”舒克一個慌神,而后才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去泰昊山是要干嘛?”
“與你無關,我問的是有多遠。”那女人冷冷地說。
“什么態度?哪兒有你這么問路的。”舒克不悅地別了下頭,而后開始上下打量起對方。
只瞧這人遍體黑裝,面若冰霜,雖然有長發遮掩,但仍不難看出,那猶如男人一般棱角分明的臉龐,而最讓人捉摸不透的,則是她那始終都緊閉著的雙眼。
舒克正看得出神,不料對方還真就話音一軟道:“急著趕路,剛才對不起了,請問,此距泰昊山多遠?”
一見對方態度如此,舒克也不再為難,回身一指說:“沒幾步,你使勁兒看看,最遠處的那黑山影就是了。”
就在這時,那女人突然就伏下了身體,猛地張開了眼睛厲聲喝道:“我要是能看見還需問你?”
舒克被嚇得連退數步,差點兒掉進了身后的萬丈深淵,好在有狗蛋兒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他,這才定住了身體。
此刻再看,只見那女人一雙大大的眼睛里竟是一片空白,映著幽幽的月色更顯陰森恐怖,而更駭人的則是,此刻,對方已從馬身上抽出了一把長劍。
顯然對方已起了殺心,不過,與其說她拿著的是一把長劍,還不如說那是一根大若長劍的巨刺呢,眼見于此,舒克也下意識地抽出了陰星刀。
而此刻反應更甚的則是狗蛋兒了,那家伙猛地向后一跳,抽出巨劍在身前一橫便喝:“呔!我叫你一聲爸爸你敢答應么?”
舒克像看傻子似的瞥了他一眼,并緩緩地吐槽道:“啥用?還不如叫聲媽呢……不過啊,你說跟你在一起倒霉的事兒,我現在是真信了。”
此刻,對方已挺刺而來,舒克與狗蛋兒合力去迎,刀劍相交,直接隔開了這一擊。
“還真是小看你們了!”
說罷,那女人便高高地一躍而起,隨著她呼扇起背后的黑色披風,霎時便陰風大作,接著,就傳來了一片“沙沙”的響聲。
起初,舒克與狗蛋兒皆是不明發生了什么,直到已近在咫尺了,二人才察覺到,一大片細小的針刺,正密密麻麻地朝著他們鋪射而來。
剎那間,狗蛋兒已將手中的巨劍舞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墻,與空氣摩擦著呼呼作響,而舒克則是下意識地祭出了個自己從未學過的法術,正是那日敖璇為郝石頭擋下了致命一擊的水墻。
不成想,這一下還真就成了,只不過,欣喜之余舒克卻發現,原本的水墻在自己的手里竟變成了一道冰墻,而此刻,自己也并非是身在北地啊!
為了進一步印證這點,舒克片刻不停地又祭出了水彈與水龍卷,但也皆是變作了冰坨和雪龍卷,而那連天的一片銀白,則在漆黑的夜晚中格外地顯眼。
“臥槽!你這么大的本事,那日我抓你,你怎么不使出來呢?”狗蛋兒見鬼了一般看向舒克。
舒克仍沉浸在一片糾結之中,并沒有應聲,與此同時,那女人卻在連連躲閃后,喚來了一顆巨大無比的石頭,從上面直直地砸了下來。
“小心!……”狗蛋兒大聲提醒道。
舒克猛地驚醒,并將陰星刀向后一收,伸出雙拳抵了上去,而那女子在此刻則是倒吊起身體,自上而下地一掌拍向巨石。
“轟隆”一聲炸響,巨石四分五裂,接著,在一片粉塵和碎石之間,拳掌結結實實地交疊在了一起。
接觸的一剎那,舒克只覺胸口一疼,大口的鮮血便難以自制地噴了出來,但下一秒,他便察覺到,雖然招式差別巨大,可對方的功法卻是那么的熟悉。
顯然那女子也感覺到了這一點,臉色霎時一陣巨變,就在狗蛋兒趕來攙扶舒克的時候,她卻陡然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你就是泰昊派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女人略顯癲狂地笑道。
“你是誰?怎么會我們的功法?”舒克詫異地質問。
“看來連我的存在他們都不愿意承認了。”女子的臉上出現了瞬間的失落之色。“我是誰……我是你二師姐!白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