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欠債還情 !
24.
陳羽把李純熙的車從g市一路開回了c市。
來的時候,是李純熙突發(fā)奇想要來看燈塔,回去的時候,他這個舍屁股陪的也不是君子的卻被人遺落,最后一個人走。
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五點過,車開著開著便從天亮開到了天黑。
回到熟悉的城市已經華燈璀璨,昨夜一切就像做夢。
他和李純熙也許不再有所交集更好。這個念頭仿佛是一種預感,又像是誰在他腦子里警告,但他現(xiàn)在還開著他的車,他還得把它還給他。他總覺得這還只是開始。
手底下這輛車是一輛黑色的輝騰,低調得跟大明星的身份極其不符合,但又似乎很適合現(xiàn)在這個李純熙的性格。
車里也很干凈,除了鏡子上的觀音掛墜,以及后排的兒童座椅外,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
到家的時候陳羽給李純熙發(fā)了一條短信。
“車什么時候還給你?”
隔了一會兒,對方來了個電話。
那邊遠遠地有說話聲,李純熙年輕低啞的聲線在聽筒里是另一種性感,隔離出一道安靜,他說:“回來了?我走的時候看了一下你的手,受傷的地方沒有流血,應該沒問題吧?”
陳羽坐在沙發(fā)上揉著酸脹的大腿,聞言冷笑:“呵呵,原來你還記得我受了傷。”昨晚把他的手扭在身后的時候怎么就沒想到呢?
“那你后面呢?之前有點腫,我給你上了點藥。”
“那我真該謝謝你啊大明星。”陳羽從左腿揉到右腿,他現(xiàn)在還渾身不舒服,李純熙倒好意思說。
誰知道李純熙的臉皮真心是厚,明知道陳羽說的反話他卻回道:“客氣什么,我應該做的。”
“客氣,客氣得我想打死你!車還要不要的?”陳少氣得直笑。
李純熙說:“過幾天我讓助理去開,去之前告訴你。”
這答案卻也合陳羽的意,他原本就不想再看到李純熙。于是說了聲:“那提前一天告訴我。”
“嗯。”青年說:“拜拜。”
說完掛了電話,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就像頭一天強行去親別人,不要臉地纏著別人,最后兇猛地操著對方,跟人肢體糾纏一夜的人不是他。
陳羽原本以為李純熙還會跟他說些什么。
過了一秒,陳羽把電話從耳邊拿下來,掐了屏幕上紅色的鍵。
后來幾天,陳羽拜訪了一些前輩以及有生意往來的人,去了一些他根本不想去的飯局。初八的時候,唐葉拖著行李跑來了他家。
“沒想到我工作的地方離你這邊這么近,感覺超級lucky啊。”小朋友喜笑顏開地把行李一件件拿出來放客房床上:“但是真的不會打擾到你嗎?”
倚在門口抽著煙的男人說:“反正你也住不了多久了,房子賣掉之前你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謝謝羽哥。”唐葉把衣服拿出來擺好,看了看時間:“我來做午飯吧,趁著這兩天還沒上班我可以給你做飯打掃以報收養(yǎng)之恩。”
陳羽讓唐葉逗笑了,朝外邊揚了揚下巴:“去做吧。”
唐葉做了兩葷一素一個湯,中午兩人坐在玻璃墻下吃飯,曬著太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說著說著唐葉又說起了李純熙。
“最近的八卦都說他是那個羅霄勉的地下情人,這些記者怎么都睜著眼睛說瞎話。”小朋友擺出一張“我絕對不相信”的臉:“就算從家里進出又怎樣啊,他跟那個人不是一直都是好朋友嗎,在對方家里進出哪里不正常。”
唐葉鼓著臉不開心:“他和羅霄勉一點都不配,而且他們不是一對,對吧羽哥?”
“不知道,沒過問。”陳羽說:“不關我的事,也不關你的事,趕緊吃飯。”
“誰說不關。”唐葉埋頭夾菜,嘀咕著:“人家想給你們牽線的。”
雖然他說得小聲,但一張桌子能隔多遠的距離?陳羽耳尖,一下抬起了眼睛:“你說什么?”
“啊……”唐葉說:“沒有啦,我就認為那些八卦消息是假的。”
陳羽能被唬弄過去?唐葉難道瞞著他干了什么不該干的事?想到這里陳羽放下了筷子,臉色變得嚴肅:“你說你要給誰牽線?”
噢糟了。唐葉咬了咬嘴唇,看著陳羽死死盯著自己的樣子,羽哥好像有點生氣啊?之前他就覺得羽哥對李純熙不太友善,所以沒有直接給他提,但今天竟然說漏了嘴。
“我覺得,你和李純熙挺配的。”小心翼翼地說完,唐葉勉強笑了笑,生怕陳羽打他。
陳羽意識到了什么:“那你想怎么給我和他牽線?”
“我、我就這樣……”
陳羽似笑非笑地:“怎樣?”
唐葉想,反正瞞不過的,那就豁出去唄,于是他壯士斷腕地喊道:“上次我建議李純熙追你!”
這句話一說,陳羽的臉怫然一冷。
“你讓他,追我?”他一字一頓地說,牙關不自覺地咬緊。
怪不得,怪不得那個人突然發(fā)瘋,跟他做了他們不該做的事。
起因竟是唐葉亂牽線搭橋?也不知道這個多管閑事的笨蛋到底跟李純熙說了什么,以至于讓那個人腦袋發(fā)了暈。
真是荒唐。
唐葉從沒見過陳羽生氣,原來陳羽生起氣來竟那么可怕,一身的威壓,臉上是讓人畏懼的陰冷,就跟電視里那種黑道boss似的。唐葉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么,在他不了解這兩人之間的事情時就亂來,所以才導致陳羽的不開心。
“哥,對不起。”不過他道歉也快,可憐巴巴地縮著腦袋像做錯了事的小狗:“你、你打我吧。”
面對這樣的唐葉陳羽能真冒火打人嗎,他當然做不到。
“我和李純熙是不可能的。”陳羽收了收脾氣,沒有動怒,他重新拿起筷子說:“我們曾經有過節(jié),尤其是發(fā)生過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有這件事我們就永遠不可能。”
“你們到底怎么了?”上次李純熙似乎也提到過,然而聽陳羽這樣說,唐葉才意識到這兩人之間或許發(fā)生過什么要命的大事?
陳羽不欲多言,用筷子頭杵了一記唐葉的額頭,阻止了他好奇的追問:“別問那么多,沒聽過好奇心殺死貓嗎,小心我晚上起來殺人滅口。”
“好吧。”唐葉格外憂郁,而后說:“但我偶爾可以請他來家里做客嗎?”
“你還真是不死心。”陳羽無力地瞪了唐葉一眼:“只能偶爾。”
反正也快搬了,陳羽不忍讓唐葉失望,關于這里的最后的記憶他希望都是好的。李純熙來吃飯那種事跟他那些別的破事比起來還算不上什么。
再說唐葉請,對方也未必會來。
后來的一段時間陳羽和李純熙都沒有再見過,更不曾互相聯(lián)系,李純熙的車早就被人開走,唐葉也不再在陳羽面前提過那個人的名字。一時間,他們仿佛從來就沒有重逢過,更沒有干出那些深入的事情。
房子已經托熟人掛售,公司里的事更是一團亂。太多的事讓陳羽根本無暇再想起李純熙。
而現(xiàn)在這些,就是他生活的全部,跟李純熙毫無關系。
這天下班的點早就到了,陳羽還坐在辦公室里抽悶煙。
為了支撐相城的運作陳羽找人借了不少的錢。那時候誰都不知道相城會走到今天的局面,而現(xiàn)在巨大的虧空讓陳羽束手無策。而且那些錢有一部分是以私人的名義借的。
就算把值錢的家當都賣了,對他現(xiàn)在的境況而言也只是杯水車薪。
唐叔和另外兩位前輩都提過私人出錢填補一部分,但陳羽沒有接受。相城變成這樣已經是他的錯,他已經拖累了他們,又怎么可能再讓他們私人掏腰包為他做的錯事買單。
這時候,放在桌上的電話突然“嗚嗚”地震了幾下,陳羽心里猜著不是唐葉就是他的哪個債主,但取過電話一看,竟然是那個做房屋中介的熟人。
“陳羽你這兩天什么時候空,有人想約個時間看房子。”
陳羽把煙杵到滿是煙頭的玻璃缸里,說:“明天吧,明天周六我在家里等你們。”
“好好好,對方看起來對你那套房子很感興趣,說不定很快就能成。那我跟他約下午?”
“下午上午都可以,你定了告訴我。”陳羽說:“麻煩你了周哥。”
“不麻煩撒,那待會兒我再聯(lián)系你。”
真的要賣了。這套房子還是他剛畢業(yè)的時候家里送的畢業(yè)禮物。
沒過幾年,媽走了,后來父親也走了,家里那棟老別墅和其他的房產之前就已經處理掉,這套房子是他關于父母和這個家的最后的念想。
也快成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