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連載(禁止轉載)
第十一章---逼迫
蘇瑤瑤想多了。
妧妧都快忘了寧文彥是誰了。
至于蘇瑤瑤,妧妧也是巴不得這輩子都別再與她有來往。
她小的時候,父親與“那邊”尚未分家之時,蘇瑤瑤便慣愛搶她的東西。
妧妧看上什么,她便想要什么。
便是同樣的簪子,花樣不同而已,讓她先選,過幾日她也會覺得還是妧妧戴著的那個好看,繼而或哭或鬧,或告狀,總歸會想方設法地搞事情,跟妧妧的那個換了,亦或是干脆要下來,都占為己有。
如此之事屢見不鮮,已經數不過來了。
她什么都喜歡和妧妧比,但又什么都比不過,是以甚是妒忌。
眼下妧妧家逢大禍,旁人怎么想蘇瑤瑤不知道,反正她是歡喜極了。
她就是想把妧妧踩在她的腳下。
那日妧妧去她家要錢,遭到了她母親周氏的奚落后,臨走之時自然是還遇上了一直在門口等著落井下石,說風涼話的她。
她的話只比她娘的話更惡心人氣人一萬倍。
姑且不提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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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妧妧。
那高官給了她十天期限,轉眼就過了兩天,妧妧腦中還是一片空白,什么好法子都沒想到。
那男人這兩天還是一直都有來,但只是以顧客的身份,一切還好,沒再叫她說話,但妧妧心中七上八下的,總覺得要發生什么........
嬤嬤又提過那高官兩次,但瞧著還是并未發現什么異常。她們的小包子鋪回頭客極多,是以“常來”到不是什么特殊之事。
這第三日,小攤上的生意還是熱火朝天,妧妧忙前忙后之余,到了差不多的時候,便開始注意起那張那高官每日來時都坐的桌子,時而也看看來路,那張桌子上此時坐的不是他與方子澄。
按時辰來說,此時已經過了他每天來的時間了。
這么多日,妧妧也看出來了,那男人是每天上朝之前過來那么一會兒。
所以同樣的時辰,一旦未來,今日人便有希望是不來了。
小姑娘松了口氣。
她自是希望他不來的。
然,讓她失望了。
這口氣仿是剛松完,她便遙遙地看到了他的馬車過來,繼而停下。
無疑,妧妧又緊張了。
她心口“噗通,噗通”地跳,轉過身去忙別的,也不知為何,今日格外心慌。
過一會兒,她再望過去的時候,那男人和隨從方子澄已經下了車。
裴紹還是去了往日的那張桌子,到了后坐下,隨便地抬了抬手,原本那桌上的倆人便端著自己的東西,溜溜地去了別的桌兒了,頭都不大敢抬起。
秀兒過來為他們把那張桌子擦拭干凈。
那男人座下后眼睛便落到了妧妧的身上。
妧妧按照慣例,給人上了豆漿,而后便走了,全程也是頭都沒敢抬。
他每日停留的時間不長,大部分時候也就半盞茶,最多一盞茶的功夫,但今日卻明顯長了那么一些。
小姑娘忙里忙外之余也不忘瞧瞧他走沒走,就在這一次一次之間,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個極其粗野豪橫的聲音響了起來。
妧妧嚇的一哆嗦,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走了過來,惡狠狠地邊走邊叫囂,“這是誰的攤兒!”
他的左眼上有一條兩指長的刀疤,疤痕斜穿過了他的眼睛,面目甚是可怖。
其身后跟著一群小弟,個個長得歪瓜裂棗,兇神惡煞,有的臉上有疤,有的胳膊或手上有,皆是拎著或長或短的棒子,個個不像善茬,共計十多個人,一看便是地痞流氓。
慢悠悠地過來的這一路上,擋在他們前邊兒的東西,他們抬腳就踹,擋了他們前邊兒路的人,他們亦是時踹,時推,要么就是用手中的棒子給人兩下子........
這般架勢,著實是攆客。
不少人嚇破了膽,付了錢便跑了。
“你,你們做什么?”
妧妧三人臉色皆是煞白,趙嬤嬤還包什么包子,心提到了口邊,出來趕緊護住兩個孩子,尤其是護住了小姐。
妧妧被趙嬤嬤拽到身后。
那流氓頭的眼睛瞄到了妧妧的身上,但轉瞬就飄走了,手中的棍子敲敲桌子,打打碗,語聲甚是囂張跋扈。
“做什么?這是爺的地界兒,爺讓你在這兒支攤了么?竟然膽敢占用爺的地盤?”
“你們,要怎樣?要多少錢?”
說話的還是趙嬤嬤。
她緊緊護著小姐。
今日倒霉,招來了這些無賴東西,但她知道他們本意不過是想收點保護費,她們三個女子,斷斷惹不起,花錢消災,別惹出旁的事就好。
這般想著,她更是擋在小姐身前。
流氓頭兒拿著棍子,腳東踹一下,西蹬一下。
吃飯的顧客頃刻間全跑了。
那流氓伸腳挑過來個凳子單腿踩在了上邊兒,發出桀桀笑聲,說道:“老娘們夠爽快!說吧,給爺多少?”
趙嬤嬤回著,“今日現在賺的還不到一百文,給你二百文可嗎?”
她這話是商量的,但剛說完,那頭兒和小弟們便皆是發出了肆無忌憚的笑聲,有的甚至夸張地捂著肚子前仰后合。
終是那頭子將手中的棍子在桌子上一拍,打的碗直打轉兒,憤怒地破口大罵。
“呸!二百文,你他娘的打發要飯的呢?!”
趙嬤嬤甚是害怕。
她如何不知道這些地痞流氓是些什么東西,殺人放火,什么都敢干,本就是商量,當下就更是商量的語氣。
“大爺息怒,若不然,大爺開個價........”
那頭子眉毛一挑,獅子大開口一般。
“老子要一千兩!!今日拿不出,老子砸了你這攤子!”
一,一千兩!
妧妧三人皆是目瞪口呆。。
她們怎么可能有一千兩銀子,這價錢,又怎么可能是向這種小路邊攤要的。
這分明就是........
接著,也不待三人說什么,那頭目便一棒子打碎了桌子上的碗,大喝一聲,“他娘的,給老子砸,全砸了!!”
“不要!”
趙嬤嬤如何受得了,頓時跪了下去,老淚縱橫,連連求饒。
“大爺,別砸東西,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求求你了大爺!別砸東西!!”
但誰聽呢,那邊已經“噼里啪啦”地砸了起來。
妧妧都蒙了。
她到底還是小,閱歷少,哪經歷過這種事兒,手足無措,更是被嚇哭了。
但她的第一反應不是像嬤嬤一樣,去求那流氓頭目,而是眼淚汪汪,滿目焦急地望向了那高官.......
只見.........
那男人棱角分明,原本正朝她這邊兒望著的臉竟是不緊不慢地轉了回去,而后悠悠閑閑的端起了碗,初次嘗了嘗她們家的豆漿,還與隨從方子澄笑說了句什么,便好像這邊沒摔、沒砸、也沒有哭求聲一般.......
妧妧腦中“轟”地一聲,捂著耳朵,哭著蹲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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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慶路找來了四個瘦子,沿途不斷叮囑,“重點是口袋里的錢,錢懂么?讓她們全拿出來!一文都別剩!聽懂了么?!”
“知道了,明白了!”
四個瘦子笑嘻嘻的,連連答應!
那小廝一路極為雀躍,走在前頭帶路,健步如飛。
但鄰近之后,他緩緩蹙起了眉頭,竟是有一瞬間腳步減弱了下來。
什么聲音?
小廝凝神細聽,覺得前方好像有打仗聲。
怎么會呢?
發生了什么?
他甚是好奇,而后拋下一句,“跟上”后,人便老鼠似的,竄的沒影了。
慶路氣喘吁吁地終于到了往日里躲著偷窺那蘇小姐的地方,遠遠地往她支起的攤子那一看.......
一片混亂!
十幾個地痞混混模樣的人,其中有一個竟是道上極其有名的“疤爺”,而他們竟是和官兵打了起來!
說是打也不算是打。
或是說做“被打”更貼切些。
因為那幾人三兩下便被那些官兵摞倒在地,一個個鼻青臉腫的,包括那疤爺.......
后趕來的四個瘦子,一看這架勢,當時便打了退堂鼓不干了!
那慶路攔都沒攔住,幾人撒腿便跑,官家的人誰能惹起.......
疤爺不也得跪著.......
慶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腦袋,他一不懂為什么先有人砸了那蘇小姐的攤子,二不懂這官兵是哪來的。
直到他看到了一個男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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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個地痞流氓皆被制伏。
適才的聲音也終于停了。
趙嬤嬤不知什么時候昏了過去,秀兒在照顧。
四下里,除了士兵在收拾殘局之外,便只有妧妧的抽泣聲。
那高官還是在那很悠閑地坐著,垂眸睨著那哭泣著的小姑娘。
半晌后,他起了身。
“帶過來。”
這一句話后便上了馬車。
而后有人去請妧妧。
小姑娘很柔弱,也沒有掙扎,自己起了身,跟他上了車。
她上去之后,那男人便遞來了帕子。
她看到了,但沒接,也沒抬頭,只嬌嬌弱弱地問著。
“你不是說給我十日時間么?”
男人拖著頗長的語調,劍眉微微挑了一下,“哦?什么意思?”
妧妧抬了小臉兒,對上了他的視線。
他眼眸深邃,看她的眼神特別溫和深情。
妧妧冰雪聰明。
幾個細節,她便懂了這是一出戲。
那地痞流氓又不瞎,怎會看不出他是個他們惹不起的人物,便就算本意想來找麻煩,看到有這樣一坐大佛在這,也會被嚇破了膽,怎敢造次?
除非,是他讓的。
男人舔唇笑了那么一下。
她沒接帕子,他便拿著帕子去給她拭淚,一邊拭,一邊溫聲地道:“看來蘇小姐對我是有些誤會啊,我還以為,是我救了蘇小姐,你看,這外頭多危險,什么惡人都有,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