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沒瘋, 是我瘋了。
徐臨言的回答雖然在林瑯的預(yù)料之中, 但還是令她的心頭一陣刺頭, 如同被針扎了一樣。
不過被扎一針也好, 最起碼能把她徹底扎醒——徐臨言這種男人, 不會為了任何女人折腰,她不應(yīng)該白日做夢。
她甚至沒有做出什么過多的反應(yīng),面『色』平靜地看著徐臨言,語氣冷靜到令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以后別聯(lián)系了。”
徐臨言還以為她是在開玩笑,并未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滿不在乎地回了個:“校”
林瑯沒想到他會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最起碼,他應(yīng)該問一問為什么吧?可他連一句為什么都沒有問。
看來,是真的不怎么在乎她。
林瑯再一次的覺得自己像是個傻子, 猛然推開了車門,頭也不回的下了車, 可是又不甘心, 或許是自尊心作祟,或許是處于對徐臨言的憤怒, 在關(guān)上車門那一瞬間, 她沖著他了句:“我談戀愛了, 怕我男朋友誤會。”
言畢,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車門,轉(zhuǎn)身離去。
徐臨言懵了, 像是被這聲巨大的關(guān)門聲震懵的,心頭還夾雜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慌『亂』。
她談戀愛了?
什么時候的事?
她為什么一直沒跟他?
徐臨言下意識地想去追她,想去問個明白,但就在他解開安全帶的那一刻,理智克制了他。
他為什么要去追她?
他們倆什么關(guān)系?
她談戀愛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一點關(guān)系都沒櫻
怔忪幾秒種后,他又重新系上了安全帶,干脆果斷地開著車走了。
林瑯一直走進了學(xué)校,才停下了腳步,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徐臨言早就開著車走了。
不愧是徐家二少爺,萬花叢中過,卻片葉不沾身,沒有女人能留得住他的心。
*
徐臨言本是計劃著回公司,但最終他卻將車停到了二院門前——中州省第二人民醫(yī)院,精神病院。
他媽已經(jīng)在這里住了好多年了。
這個女人沒瘋之前自私貪婪、心狠手辣,瘋了之后依舊被心頭的那份執(zhí)念蒙蔽,每都在叫囂著要殺了他哥徐臨風。
但是偶爾,她也有不發(fā)病的時候——這種時刻,才是她最清醒的時刻。
*
徐臨風是他親哥,但卻不是一個媽生的,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他媽叫何柔,是三上位,頂替徐臨風他媽成為了名符其實的徐夫人,但是她卻不知足,想霸占全部的家產(chǎn),想除掉徐臨風。
從徐臨風年少時起,他媽就不停地對徐臨風下殺手,他時候雖然挺討厭徐臨風,但卻從來沒想過讓他死,當他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他媽的陰謀之后,曾和她大吵過一架,他們母子倆還差點打起來。
但是沒用。
后來,他只好去提醒徐臨風。
他們兄弟倆一個高中,他不是什么好人,經(jīng)常在背地里給徐臨風使絆子,在整個叛逆的青春期,他就是見不得徐臨風好過,只要能給他添堵的事情,他必定都會去做。
在發(fā)現(xiàn)他媽想殺死徐臨風后,他第一次放下了心頭的那點不平衡,主動去找了徐臨風,提醒他心點。
他只是單純的煩他,真不想讓他死。
他要是死了,世界上就沒人能理解他了。
他們出生在同一個糟糕的原生家庭,有著同樣糟糕的母親——他媽是心狠手辣,徐臨風他媽是冷血無情,對他不管不問,所以他們在成長過程中承受的痛苦,只有他們兩個人懂。
徐臨風對他的感情,大概和他對徐臨風的差不多——煩他,但心里清楚,我們還是兄弟。
雖然他經(jīng)常挑釁徐臨風,但徐臨風也沒怎么跟他計較過。
雖然他很看不慣這個『逼』王,總想給他添點堵,但他不得不承認,他還是認他這個哥。
他媽何柔卻一心想置徐臨風于死地。
但是報應(yīng)這種東西,來的很快,她沒害死徐臨風,倒是把自己的親生女兒害死了。
他曾有個妹妹,叫徐一諾,死于幾年前的那場車禍之鄭
徐臨風把他從那輛被貨車撞的支離破碎的車中救了出來,卻沒能救出徐一諾。
后來他媽就瘋了,他爸和她離了婚,再后來,她就被送到了這里。
徐家沒人在乎一個棄『婦』,還是一個把自己親生女兒害死的瘋子,她就像是被丟進了垃圾桶里一樣,被丟在了精神病院。
徐臨言雖然也恨她,但是她畢竟是他的親生母親,所以他不可能把她當成一個沒人要的垃圾對待。
每個月,他會來看她幾次。
這次看望卻沒在計劃中,他臨時起意。
因為原生家庭的原因,他和徐臨風對待感情的態(tài)度都有種怯畏,但徐臨風最終選擇了愛情與婚姻,他卻一直不敢去觸碰這種東西。
他抵觸愛情,害怕婚姻。愛情和婚姻對他來,是洪水猛獸。
來到精神病院的時候,部分病人正在護理人員的陪同下在『操』場上曬太陽。
何柔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烏發(fā)高盤,膚『色』白皙,眉宇如畫——不發(fā)病的時候,她依舊是一個美麗高雅的女人。
隔得很遠,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兒子,朝他笑了下,而后伸出手臂朝著他招了招手。
徐臨言走了過去,坐到了她身邊。
“你怎么忽然來了?”何柔問他。
徐臨言:“沒事干。”
何柔盯著兒子看了一會兒:“你有心事?”
徐臨言面不改『色』:“沒櫻”
“哦。”
“我昨去給一諾掃了墓。”
“恩。”
徐臨言沉默了,許久后,他忽然了句:“我恨你。”
何柔嘆了口氣:“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