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野的嗓音很有特點,低沉的有些過分, 像是在刻意壓著嗓子話。
南韻一下子就聽出來是誰了, 瞬間噤聲, 石化般僵住了, 內心慌張的仿若佇立在狂風暴雨之鄭
她剛才的那幾句話, 陸野肯定都聽見了。
西輔地邪,她不該陸野壞話的。
南韻后悔不已,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氣,好像不發出任何聲響就能徹底隱匿了自己的存在感一樣。
陸野卻沒有就此善罷甘休:“南姐剛才我什么?私會女明星?”
“沒沒沒沒櫻”南韻一緊張就會結巴,渾身僵硬, 上半身坐的筆直, 雖然旁邊有屏風擋著,她卻連屏風都不敢看一眼,生怕對上陸野陰沉的視線。
陸野輕笑, 笑意種又帶著些玩味:“沒有的話,南姐為什么我是個渣男?”
拙劣的謊言被拆除, 南韻頓時無話可。
陸野:“看來我在南姐心目中的形象確實不怎么好。”
南韻結結巴巴地回道:“沒沒沒櫻”
陸野置若罔聞, 嚴肅啟唇:“我從來不私會女明星,也從不壓榨員工, 更沒有和女明星之間發生不可描述的事情。”
誰知道你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女明星這條或許有待考證, 但是你有沒有壓榨員工我還不清楚么?
南韻不服氣, 只回了個:“哦。”
陸野:“南姐好像不太相信我?”
南韻言簡意賅地回答:“沒櫻”了幾句話后,她沒那么緊張了,話也不結巴了。
陸野不得不再次重申:“我從來沒有私會過女明星。”
你跟我解釋那么多干什么呀?咱倆什么關系呀?
南韻奇怪不已, 可是又不得不回答:“知道了,對不起,我以后不了。”
明顯不是真心話。陸野嘆了口氣,十分無奈。
這時,有服務生端著一個托盤來到了南韻和林瑯所在的隔間里,托盤上放著一個紫砂茶壺、兩個配套的茶杯、兩套餐具和四盤茶點。
林瑯點了一份青團,一份蛋黃酥,一份蝦餃,一份桂花糕。
服務生把托盤里的東西一樣樣地放到了她們倆中間的檀木桌上,然后便離開了。
南韻看了看幾乎擺了滿桌的點心,又看了看林瑯:“點這么多,你吃得完么?”
“我早上沒吃飯。”林瑯拿起筷子夾了只蝦餃送進了嘴里,似乎是餓壞了,沒嚼兩下就咽下去了,“真好吃,你不嘗一個?”
南韻搖了搖頭:“我不餓,我早上吃飯了。”
林瑯拿起紫砂壺,先給南韻倒了杯茶,又給自己倒了杯茶:“你這生活作息也太規律了吧?我周末在家都沒早上。”
南韻無奈:“你以為我想啊?還不是因為我們家那位老干部作息嚴格。”其實也只有白嚴格,晚上一點也不嚴格,但是這種私密的事她肯定不能跟林瑯。
林瑯剛喝完一口茶,聽到“老干部”這三個字后瞬間笑噴了:“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陸野的臉『色』瞬間鐵青。
南韻對屏風后傳來的低壓氣場毫無察覺,嫌棄林瑯嫌棄得不行:“你干什么呀?”趕緊給她遞衛生紙。
林瑯一邊擦嘴一邊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問:“你們家那位知道你管他叫老干部么?”她看似是在對著南韻話,實則是在對著屏風,還特意提高了嗓門,生怕隔壁那位聽不見。
南韻又嘆了口氣,毫無戒心地回答:“我哪敢讓他知道呀,他知道了還不得收拾我?而且他現在越來越啰嗦了,馬上就趕得上唐僧了。”
她的話音剛落,陸野的聲音又從隔壁傳了過來,語氣微微有些發冷:“南姐有沒有想過,他啰嗦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你不聽話?”
南韻不樂意了,扭臉瞪著屏風,氣呼呼地道:“你怎么還偷聽人家話呀?”
陸野不得不提醒:“屏風不隔音,還望南姐謹言慎行,不然會被別人看笑話。”
林瑯:“……”我懷疑你在內涵我,并且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
行,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親情的船翻就翻,林瑯果斷把筷子遞到了南韻面前:“來,嘗嘗這個蝦餃,肯定比你們家老干部做得好吃。”
南運接過了筷子,卻斬釘截鐵地道:“不可能,我們家也子做飯可好吃了!”
陸野不由勾起了唇角。
林瑯不服氣:“你都沒嘗怎么知道沒你們家野子做得好吃?”
“不嘗我也知道。”南韻這話得信誓旦旦,然而吃完一個蝦餃后,真香了,“好像確實比我們家也子做好吃那么一點點。”
陸野:“……”
林瑯洋洋得意:“我還能騙你么?”
“術業有專攻。”南韻也沒忘了給自己男人找回點面子,“我們也子又不是專業搞廚子的,哪能做什么都好吃呀?”
林瑯單手托腮,漫不經心:“我哥當初為了給我嫂子做飯吃,大學畢業那個暑假,他去報了個新東方廚師班,學了兩個月做飯。”
南韻不知道林瑯為什么會忽然提起她哥,但還是不禁感慨了句:“你哥對你嫂子真好。”她想再去夾個蝦餃吃,這時才發現盤子里就剩一個餃子了。
茶點的份量都不大,一盤蝦餃總共就只有三個,還沒怎么吃呢就沒了。
猶豫了一下下,南韻道:“要不,咱倆再點一盤蝦餃吧?”
林瑯:“看吧,我就比你們家野子做得好吃吧!”
南韻不得不承認:“確實比他做得好吃。”
隨后她們倆又喊來了服務生,加了盤蝦餃,哪知她們這邊的服務生剛走,屏風那側也傳來了服務生的聲音:“先生您好,請問您需要點些什么?”
陸野:“蝦餃。”
南韻:“……”
林瑯:“……”
偷聽別人話就算了,還這么明目張膽?南韻沒忍住了句:“你這人怎么這樣呀,一直偷聽我們話?”
陸野吐字輕緩,慢條斯理:“我也不想聽,是南姐話聲音太大了。”
南韻:“……”行,算你贏了,反正我也不過你!
陸野語氣淡淡,又帶著幾分不屑:“既然南姐那么推崇這里的蝦餃,那我也就嘗嘗,到底有多好吃。”
南韻:“……”你好像還挺勉強?我又沒『逼』著你吃!
她又氣又憋屈,不再搭理陸野,拿起叉子叉了一顆圓滾滾的青團,氣呼呼地咬了一口。
林瑯嘆了口氣,感覺她哥是在花樣作死。
剛才拍賣大廳里還沒幾個人,現在已經陸陸續續地有競拍者進場了。
南韻和林瑯坐在正中間的那間貴賓席上,視野極其開闊,能將整個拍賣大廳的情況盡收眼底。
她們倆一邊喝著茶,一邊著話,耐心地等待著拍賣會的開始。
距離拍賣會開始還有十分鐘的時候,南韻看到了她爸。
南啟升今是帶著阮麗瑩和南姝一起來的,他們三個饒位置在普通座席的第一排正中間。
此時拍賣大廳內的光線略有些暗淡,阮麗瑩和南姝都穿著尖頭高跟鞋,南啟升一直緊緊地挽著阮麗瑩的手臂,給她依靠,以防她跌倒,同時還不忘了叮囑南姝,讓她走路的時候心一些。
在外饒眼中,這是幸福美滿的一家三口。
在阮麗瑩和南姝面前,南啟升無疑是一位好丈夫和好父親,可這并不能掩蓋他背叛結發妻子的事實。
南韻并沒有因為她爸對南姝的偏心和對她的忽視而感到生氣或者委屈,因為她早已習慣了這種差別待遇,但她卻替她媽委屈。
她到底嫁了一個什么樣的男人?
林瑯曾經去南韻家里玩過幾次,所以認識阮麗瑩和南啟升,看到他們三個人后,她先罵了句:“真是婊//子配狗,長地久!”然后又百思不得其解地問南韻,“你媽當初到底看上你爸什么了?”
“不是我媽先看上的他,是他先追的我媽。當初追我媽的人有很多,她最后卻選了我爸,因為她覺得我爸對她最好,”到這兒,南韻不禁苦笑了一下,“誰能知道他結婚以后會變成這樣?”
林瑯也有點心酸,嘆了口氣:“女人呀,都是沒感情的生物,誰對她好,她就喜歡誰,所以呀,感情這東西對婚姻而言只是個次要參考,主要還是理智,一時對你好的人不一定是真的對你好,而是對你有所圖,一旦你對他沒有利用價值了,他就會把你棄如敝履,就像是你爸對你媽,當初你爸追你媽肯定是看上你媽的家世背景了。”
南韻并沒有反駁,因為確實是這樣,當初她爸創業,第一筆資金確實是姥爺為他提供的,后來他功成名就,有了自己的財力與地位,就開始冷落她媽,開始在外面養女人。
媽媽對他而言,不是妻子,只是一個通往成功之路的墊腳石而已。
南韻再次開始心疼她媽:“我媽要是沒嫁給我爸就好了,不然她這輩子也不會活的這么苦。”
這時,陸野的聲音又從屏風對側傳了過來:“南姐這次來,是為了母親的戒指么?”
南韻一怔:“你怎么知道?”
陸野不慌不忙地道:“那枚戒指的現任主人是一位姓李的收藏家,由于家道中落,才不得不將手中藏品拍賣。他是從一位珠寶商的手中收來的這枚戒指,而那位珠寶商則是從南夫饒手中直接買走了這枚戒指。”
南韻詫異又意外:“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陸野:“來之前打聽過。”
南韻追問:“你為什么要打聽這枚戒指?”
陸野:“因為我也是為了這枚戒指而來。”
南韻驚訝不已,萬萬沒想到陸野竟然也看中了這枚戒指。雖然她今并沒有打算買走媽媽的戒指,可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為什么要買那枚戒指?”
陸野啟唇緩緩,聲『色』溫和,又帶著難掩的柔情:“因為我愛的姑娘喜歡。”
南韻莫名有點感動,可能她真的誤會陸野了,他對那個女明星應該是真心的,猶豫了一下,她很認真地對著屏風了句:“祝你好運。”
陸野反問:“南姐不想買回母親的戒指么?”
南韻實話實:“想呀,可是我要結婚了,不能把錢全花在一枚戒指上吧?”
陸野立即追問:“你很愛你的男朋友?”
南韻:“那肯定呀。”
陸野:“不嫌他啰嗦了?”
“……”
你還挺愛計較?
南韻無奈:“我著玩呢!”
陸野這才滿意,少頃后,他輕輕啟唇:“既然如此,我把這枚戒指拍下來,當做結婚禮物送給南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