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相沫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波濤洶涌,都不知道該往哪邊流了。聽到浴室里響起的水聲,整個人是徹底站不住。
整整一天的時間,她幾乎沒有安靜的時候。
上午被停職的難過沒有緩過來,下午去找陶阡知道他要入股紀氏,晚上好不容易想要放寬心態休息又碰到陶阡不請自來的留宿。
紀相沫已經開始懷疑陶阡口中對自己的報復,就是要反復的折騰她,讓她連獨處平靜的機會都沒有,精神打擊。
陶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客廳已經沒有紀相沫的身影。
她的臥房門是開著的。
陶阡下半身裹著浴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站在紀相沫的房門口。
哂笑一聲:“等我呢。”
紀相沫已經躺下,她不想與陶阡吵,吵不動也氣不動,吃了止疼藥和安神藥,只想快點睡著假裝看不見他。
可是看不見不代表碰不到。
紀相沫只是閉著眼睛,感覺身后塌了一塊。剛剛洗完澡的陶阡,身上還帶著暖烘烘的熱氣,直接籠罩在她的身后。
“別動。”紀相沫抓住陶阡想要解自己睡衣帶子的手:“特殊時期。”
陶阡摟著紀相沫,輕輕的說:“我知道。”
“知道還動……”紀相沫研究措辭來了一句:“夠變態的。”
陶阡笑著,呼出的熱氣掃著紀相沫的耳垂。
“睡吧。”他說。
紀相沫仿佛聽錯了,懷疑陶阡一定吃錯藥,這種事情上這么好說話。
可是緊接著紀相沫發現自己想錯了。
陶阡沒有真的想要動手的意思,他擁著她入懷,很快響起他睡著之后的均勻的呼吸聲。紀相沫聽著身后的聲音,他的體溫正溫暖著她冰冷的身體,寬大的手掌不知道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的覆蓋著她的小腹。
怕冷的紀相沫在這一刻緊繃的身體舒緩下來。
這一次,就這一次。
讓她貪婪一下吧。
大雪從后半夜一直下到天亮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陰沉的早上。紀相沫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是陶阡的下顎。
白皙的皮膚上星星點點落著胡渣,流暢的下顎線一直向上眼神到他柔軟的耳垂。
陶阡的睡相一直是好的。不打呼也不說夢話,平靜、安然。
唯一的不同點可能就是喜歡抱著什么睡吧。
紀相沫不知道什么時候翻身面向他,被他抱在懷里,窩在他身前。
溫暖的被子下是舍不得離開的溫床,昨天一天發冷的她到現在全身已然心血沸騰。
貪婪的一次結束了,該醒了。
這次是她先離開他。
陶阡睡醒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什么時間。
外面的客廳傳來一陣悉悉碎碎的聲音,外面的天空陰郁,天上伴隨著大風飄落洋洋灑灑的雪花。
陶阡的左右已經沒人,他隨手抓起床頭的白色短袖套在身上,揉著頭發坐起來,一陣恍惚。
這是紀相沫的家里,他在紀相沫的床上醒過來,房間里是淡淡的茉莉花香。
女人一大早慢慢悠悠的收拾家里,此時正跪坐在客廳的地毯整理行李。
紀相沫聽到身后傳來聲音,頭也沒回的直接問:“睡好了?”
這次輪到她先問了。
陶阡有起床氣,醒來之后不愛說話,身體靠著門框嗯了一聲,隨后打了一個哈欠,眼睛迷上一層水霧。
紀相沫繼續裝厚重的大衣,說:“我準備了一周的行李,什么時候出發去雅藝?”
早上紀相沫想了一下,自己現在的處境很艱難。公司回不去,老宅又不想回去,住在公寓里和住在紀令山的別墅沒有區別,都要接受紀令山的謾罵。索性直接搬去雅藝,至少還能當作有個事情做,以免紀令山和韓竣找她的茬。
于是她非常主動樂觀的收拾起行李,告訴沈問雁一聲,又告訴吳嬌和鄭子辰。手機一關機,兩耳不聞窗外事,好好休息幾天。
“桌上有早餐。”紀相沫放下行禮箱轉身經過陶阡進屋子里翻衣柜。
“這么積極啊。”陶大起床氣患者難得在早上開口。
紀相沫:“我幾萬的會員費都交了,不去享受享受多浪費。”
陶阡轉身回來繼續靠著門框說:“想好怎么消遣了。”
“消遣還不會嗎,有手就行。”紀相沫裝好內衣袋子,大搖大擺的經過陶阡,當著陶阡的視線扔進行李箱。
陶阡看到袋子里黑色的陰影,收回視線,走去餐桌。
“你需要多準備點東西。”他說。
紀相沫叉著腰:“還準備什么?”
陶阡坐下,打開裝早餐的餐盒蓋子,說:“別忘下星期的請柬。”
在鄉下小院的時候,紀相沫問陶阡為什么會提到紀氏,陶阡直接給紀相沫的郵箱發一張請柬。這是弗洛拉珠寶在大中華區準備的高奢珠寶慈善晚宴。
紀相沫作為雅藝的會員收到邀請,代表為數不多的女嘉賓參加晚宴。紀總監是停職了,紀氏千金的名頭還是能用一用的。
紀相沫想起來什么,坐在地毯上重新打開手機,捅咕了一會兒放下手機坐到餐桌前。
“明天會有快遞到雅藝,麻煩雅藝的工作人員接收一下。”紀相沫開始吃早飯。
陶阡隨口問:“什么快遞?”
“禮服。”
陶阡頓了一下,說:“我會給你準備的。”
紀相沫略帶嫌棄的看向陶阡:“就你和秦文林的審美,我信不著。”
-------------------------------------
不過一會兒,大雪紛飛。
處在生理期的紀相沫雖然沒有昨天疼的厲害,還是處處不舒服,到了雅藝的酒店緩了好久,直到身體恢復熱量疼痛才減緩一些。
雅藝的會員輪流制從今天開始實施,一直到明年春天結束。
紀相沫算了算時間感覺自己被耍了,什么鬼制度,到了開春也排不上幾個人啊,反倒是她要老老實實的做滿七天。
陶阡和紀相沫一同從大雪紛飛中走回來,關于兩人關系的傳聞五花八門,最多的一種便是陶阡和紀相沫已經在一起準備同居,紀相沫要從紀氏千金變為雅藝老板娘。
唐思非常討厭嚼這種舌根子,當下抓到幾個嘴碎的,罰錢并給出幾個開除警告,這才讓終止流言。
陶阡的辦公室在三樓,會員輪流制的辦公室也在三樓,距離較遠,互相看不著。
紀相沫忍著不舒服跟在唐思的身后走走過場,最后停在這間辦公室。
“紀小姐會待到下一位會員的到來。”唐思介紹說。
紀相沫問:“下一位是誰?”
“奧良賣場冷加銘。”末了唐思補上一句:“你的前未婚夫。”
紀相沫的手指劃過白色的桌面,琢磨著唐思對冷加銘身份的強調,禮貌微笑道:“前任而已,不用反復提及。”
唐思:“阿阡一向討厭復雜的人際關系,紀小姐可是要處理好錯綜復雜的關系。”
“我不是給雅藝打工的,我的人際關系復不復雜對雅藝來說沒有任何關系。不過……”紀相沫終于看向唐思,說:“我相信唐助理應該知道我和陶阡之間的關系很復雜,所以我不認為他討厭這種關系。”
唐思微微一笑,說:“可是你們八年前已經不往來,不過這五年里都是我陪在他身邊,我比你更了解他的喜好。”
“錯了。”紀相沫強調說:“我們認識十年了。在最重要的青春時期認識的。”
-------------------------------------
大海在陽光下波光粼粼。
帶著遮陽帽的紀相沫靠著陶阡的肩頭埋怨毒辣的太陽:“阿阡,我們什么時候回去啊?我都要曬黑了。”
陶阡抱膝坐在沙灘上。
對面是大海,背后是來海邊玩的游客,腳下是細軟的沙子,旁邊是撒嬌嘟囔的紀相沫。他的心情平靜,沒有被這段時間的煩悶打擾。
“快了。”他對旁邊的紀相沫說。
紀相沫雙手搭在陶軒的膝蓋上,自己的下巴墊上去可憐巴巴的看著他:“你真的要回去嗎?回到你父親那里?”
陶阡低眸問她:“你想讓我回去嗎?”
“當然不想!你回去海外,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紀相沫失望的撇撇嘴巴:“你要是回到你父親身邊八成是繼承家業回不來了。我哥肯定不會讓我留學,我都沒有機會去找你。”
“你說我還能愿意讓你回去嗎?”紀相沫十七年的人生中第一次碰到的難題竟然是害怕陶阡一走了之。
她的朋友不多,真心希望陶阡能夠一直在她身邊。但是不可抗拒的外力太多了,她很難留住陶阡。
“你學習那么好,在國內參加高考一定會進入非常厲害的大學,在國內讀書不好嗎?”紀相沫努力給陶阡展現一個更好的未來,看看能不能留下他。
陶阡微笑著揉了揉紀相沫頭頂的帽子,說:“有些道理。我會在國內讀書。”
紀相沫高興的手舞足蹈,很開心經過自己的努力留住陶阡。
但是一年后,她已經察覺到,哪里是自己的只言片語留下的人,明明是他想要留下,想和她在一起有一個更美好的未來。可是她卻親手結束了一切美好的開始。
-------------------------------------
紀相沫正在酒店房間與徐曜視頻電話,聽到門響,她與徐曜告別叩上手機前去開門。
一股酒氣先人進入房間,紀相沫瞧著滿是醉意的陶阡,問他:“你怎么喝這么多?”
陶阡閉了一下眼睛承認自己喝的不少,身子一軟直接撲在紀相沫的身上。
紀相沫勉強撐住陶阡的身體,撐著他后退進房間,關門鎖門,動作嫻熟,一氣呵成。
身子一緊,紀相沫被陶阡緊緊抱住,頭埋在她的脖頸里,呼吸出來的酒氣吹在她柔軟的皮膚上。
“紀相沫……”陶阡的聲音悶聲而出。
紀相沫嗯了一聲。
“紀相沫……”
“嗯。”
“紀相沫……”
紀相沫心頭一動,像是摸著小孩子一樣摸陶阡的頭發,說:“我在呢。”
陶阡突然沒了動靜,只是緊緊抱住她,過了一會兒說:“沒事。”
紀相沫被他抱得渾身發疼,又不敢直接掙開他,輕輕的說:“你喝醉了。”
陶阡埋頭輕輕點頭:“有點。”
“我去要個醒酒茶。”
紀相沫話音剛落,門外響起咚咚咚的敲門聲,緊接著唐思的聲音響起:“紀小姐,我們來找陶先生。”
一扇門,隔著兩個天地。
門外的人捏著房卡焦急等待,如果紀相沫不開門,她一定會硬闖進去。
門里的人第一次希望陶阡能夠多留一會兒,外面應該是不少人,可她還是特別想多拍拍他的頭發。
“不用了。”陶阡的聲音劃撥紀相沫腦海閃過的欲望。
“醉的不嚴重。”陶阡松開紀相沫,臉上寫滿疲憊。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后一掃倦容。
門外的聲音繼續:“我進來了。”
“不用進來。”陶阡緊盯紀相沫對門口說:“等我出去。”
紀相沫不著痕跡的收回剛才想要回抱陶阡的手,看似隨意但內心無比期待的問道:“你好端端的怎么喝那么多酒?”
陶阡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高興。”
“哦,你高興地方方式挺特別的。”紀相沫有點手足無措:“唐特助在等你。”
陶阡沒有再說話,只是盯看了一會兒紀相沫,轉身離開。
門開的一瞬間,紀相沫看到唐思露出“幸好”的表情。陶阡走得干脆,正如他來時的樣子,什么話都沒說卻藏著很多心事。
次日,紀相沫通過很多渠道想去了解昨晚陶阡經歷了什么,但都一無所獲。她唯一知道的是,陶阡帶著唐思離開雅藝,不知去了哪里。
再見到陶阡是在弗洛拉在大中華區市場開展的高奢珠寶慈善晚宴。
這一天,紀相沫收到弗洛拉送來的紅寶石鉆石項鏈和紅寶石鉆石手環,據說每位特邀嘉賓都會收到弗洛拉珠寶的贊助。說是贊助,不過是用來展示弗洛拉珠寶的人體架子。
紀相沫對陶阡的安排欣然接受,雖然人停職了,但是個人形象還是需要打造。難得獲得可以參加慈善晚宴的機會,不會因為一個首飾問題拒絕參加。
紀相沫身著黑色緊身長裙出現在晚宴現場。
黑色長裙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材,紅寶石鉆石飾品在閃光燈下璀璨發光。媒體和相機的閃光燈聚焦在紀相沫的身上。
美人總是吸睛。
紀相沫長相精致,妝容魅惑,一顰一笑,搖曳生姿,帶著迷人和悅人的神秘魅力。她已經看過今晚的流程,認認真真的服從主辦方的安排,接受拍照和采訪進入晚宴現場。
外面的紅毯儀式如火如荼。弗洛拉的代言人依次亮相,互聯網的熱度一度攀升。
紀相沫已經在內場找到主辦方安排的座位坐好,才發現所坐的位置比較靠前,陶阡給她留了一個絕佳的位置。內場的人在互相寒暄,紀相沫同樣端起香檳酒杯參與到客套場景中去。
在這里她碰到了幾個熟人,是以前曾經在其他宴會上碰到的太太們,從容地與她們碰杯交流。
“你是紀相沫嗎?”
紀相沫正在與一位太太交談,聽見旁邊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轉身看過來是一位非常優雅的中年女性。她穿著一身黑色的毛絨旗袍,她還披著一條米白色的披肩來抵御內場的微涼。
溫柔端莊。
這是紀相沫的第一印象。
她感覺到女人有點眼熟,可一時想不起她是誰,只能禮貌的微笑回應:“我是紀相沫,請問您是?”
“我的先生姓李。”女人微微一笑。
紀相沫伸手與其握手:“您好,李太太。”
李太太的個子與紀相沫一般高,一位是貌美的年輕女性,一位是氣質極佳的中年美人,兩人站在一起賞心悅目。互相交流的時候引來很多人的側目。
現場開始倒計時,活動馬上開始。
李太太說:“我很久之前聽過紀小姐的名字,今日能見到你非常高興。不介意的話,我們坐在一起怎么樣?”
紀相沫從容淡定:“當然可以,如果主辦方允許的話。”
“他們會允許的。”說著李太太走到她的晚宴位置,紀相沫一看,果然是自己座位的旁邊。
她記得她的旁邊好像是一位先生的名字,現在換成了李太太,看來這位太太在今天的晚宴里權力不小。
紀相沫在李太太旁邊就坐,繼續剛才沒有聊完的話題。晚宴的大屏幕開始出現佛洛拉珠寶的宣傳片,緊接著展示佛洛拉珠寶海外總公司以及全球市場高層的介紹。
陶阡的照片和介紹,在一眾外國人面孔中一閃而過。
紀相沫突然明白陶阡為什么會來參加佛洛伊的晚宴。
佛洛拉的老板是陶阡的父親陶康勝。因為陶家內部的婚姻問題,陶康勝與陶阡的母親柳方雅離婚,沒有財產支持柳方雅創建雅藝成功贏得陶阡的撫養權,將其帶回國內。
多年過去。陶康勝與第二任妻子趙代秋一直沒有孩子,非常傳統的陶康勝不忍自己創辦的心血大權旁落,所以需要陶阡能夠回去海外繼承家業。
紀相沫記得,那是他們高二的夏天暑假。
陶康勝和趙代秋來到平和福利院找到陶阡與他長談很久,陶阡回來之后被氣地一直沉默不語,直接靠摔東西來發泄他心里的不快。陶康勝在國內住了很久,幾乎是天天來找陶阡。
時間久了,紀相沫知道陶阡的身世和陶康勝的目的,對陶阡心疼不已,對陶康勝只剩下討厭。
后來不知道事態怎么發展的,陶康勝再沒有來找過陶阡。
陶阡如愿在國內一直讀書參加高考。
再后來,發生了紀相沫后悔一輩子的事。陶阡心灰意冷離開國內遠赴海外。
現在的陶阡如天上的隕石落地砸出一個令人震驚的大坑。
他是雅藝的新掌權者,如今還被陶勝康通過晚宴的形式公開宣布陶阡是佛洛拉繼承人的身份。
投胎真的是個技術活。
瞧瞧人家陶阡,從出生那一刻已經站在人生巔峰,贏得別人不敢想象的財富和資本。
對了,他自己也有事業,投資各家企業,入股等待分成,敲敲手指,日進斗金。
穿著白襯衫的陶阡已經站在臺上宣布他的到來。
今天他的襯衫領口沒有領針,開了兩顆扣子露出優越的脖頸線條,頸上的鉆石吊墜項梁閃閃發光。襯衫袖子被挽到小手臂處,手腕處的手鏈與結實的手臂相得益彰。這雙手拿著話筒,攪著風云,正在創造一個屬于陶阡的時代。
“紀小姐覺得陶阡怎么樣?”
紀相沫聽到李太太說話,由衷感嘆:“很厲害。”
“哪里厲害?”
“年紀輕輕,做到他這個程度,不是一般人能夠比得了的。”
“不過是繼承家業而已,哪里凸顯他的過人之處。”
“不是所有繼承者都能像他這樣游刃有余。”紀相沫打心底里欣賞陶阡,贊美他說:“如果沒有能力,也不會讓雅藝和弗洛拉兩方都迫不及待地向所有人公開炫耀他。”
李太太看向旁邊的紀相沫,瞧見她滿眼的欣賞和崇拜。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她竟然看到紀相沫眼神中的欣慰。
“陶阡這么優秀,喜歡他的女孩子應該很多。”李太太拿起紅酒杯輕抿一口紅酒:“也不知道誰能如愿。”
紀相沫側頭看過來:“李太太很喜歡陶阡啊。”
“嗯。很喜歡。”
“您家里若是有女兒的話,可以與他聊聊。”
李太太噗嗤一聲笑了:“你這是在給陶阡做紅娘?”
紀相沫也跟著笑了:“沒有。只是覺得,他年紀不小了,找一個挺不錯的。”
“紀小姐對陶阡沒有好感嗎?我看你們倒是很般配。”
紀相沫的笑容一只掛在臉上,心里不自在起來,她說:“比我優秀的女孩子太多了。”
她配不上。
李太太嘆口氣:“我倒是有個年齡相當的女兒,可惜陶阡不喜歡她。”
說罷,李太太又喝了一口紅酒。
陶阡的講話結束,慈善拍賣在主持人的主持流程下順利展開。
一件件好看的藏品和珠寶被擺上前臺,臺下的嘉賓一邊品嘗晚宴食物一邊對臺上的物品叫價。其中有一套看似非常小但又非常精美的珠寶擺在拍賣臺上,引來陣陣贊嘆。
紀相沫的嘴里還有沒有吃完的牛肉,都不禁感嘆一聲:“這是今晚最好看的珠寶了吧。”
李太太聞言,看了一眼珠寶,問:“你喜歡嗎?”
紀相沫繼續吃東西,漫不經心的說:“好看的東西大家應該都喜歡。”
李太太哦了一聲。
最后這套叫做“精靈之淚”的珠寶被一位先生拍走。
晚宴漸漸進入到尾聲。
紀相沫是真的過來吃飯的,每一樣食物都會認真品嘗。李太太似乎也是過來吃飯的,還會適時給出評價。不管臺上臺下有多熱鬧,兩人坐在靠前的位置,認真的討論菜肴,甚至還會討論某道菜的做法。這樣的交流一直吃到晚宴結束。
紀相沫穿上大衣走出展廳,到了門口手機收到一封匿名的郵件。她打開,頓時震驚雙眼,不可置信的回頭望向奢華的內場。來來往往之中,她想去尋陶阡的身影卻哪里都尋不到。
另一邊的陶阡送走其中一位客人,看著不遠處的女人,雙手負后腳步輕盈的走過去。
“媽。”
一身旗袍的柳方雅看到兒子走過來,欣慰的笑著:“今天表現的不錯。”
陶阡看了一眼她桌前的空盤笑著:“您吃的也不錯啊。”
柳方雅非常滿意這次晚宴上的食物,說:“我旁邊這位小姐也都吃下去了。”
“是嗎?看來很符合你們的口味。廚師長可以給獎金了。”
“很符合。”柳方雅哦了一聲,說:“忘了告訴你,我旁邊這位小姐,姓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