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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無理取鬧

    沈家居住的地方在臨城一所中等規(guī)模的小區(qū)。
    新建沒有幾年,也是他們才換的新住宅,搬進(jìn)來沒有很久。
    沈青時來的次數(shù)少,對路線也不太熟悉,讓司機(jī)小徐繞了好大一圈才找到進(jìn)去的入口。
    她本想自己來的,季延禮卻堅(jiān)持要司機(jī)送她。
    “我可以不去,”他的語氣溫和,“但是這么多東西,一定要有人幫你拿。”
    “……”
    其實(shí)也就是幾個禮盒,她沒有那么脆弱。
    不過沈青時也沒有拒絕,這點(diǎn)小事沒有必要爭執(zhí),她最后答應(yīng)讓司機(jī)來送。
    “抱歉,麻煩你了。”
    她下了車,看司機(jī)同樣下來,去后備箱里找她拿的東西。
    能一直當(dāng)季延禮的司機(jī),小徐向來沉默寡言,聞言也只是搖搖頭:“季總的安排,都是應(yīng)該做的。”
    他一邊說,一邊從后備箱里把禮盒都提出來。
    “我?guī)湍闾岬诫娞菽沁吶ァ!?br/>     這也是季總心照不宣的吩咐,他也知道行事要仔細(xì)。
    沈青時站在一邊,從他手中接過:“不用了,也沒有多重,我自己上去,沒關(guān)系。”
    小徐看她拿的不算艱難,也遲疑了下:“還是送送吧,也…”
    “青時?”
    一道聲音遲疑著響起來,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
    沈青時停下未盡的話語,偏過頭,看到兩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中年女人看她望過來,立刻急匆匆走過來,驚喜道:“還以為看錯了,誰知道真的是你回來了。”
    她旁邊的年輕女孩還帶著學(xué)生氣,磨磨蹭蹭的,半天才跟著走了過來。
    是沈露露,也是她的繼妹。
    沈青時點(diǎn)點(diǎn)頭,簡單打招呼:“阿姨新年快樂,露露也新年快樂。”
    “你也新年快樂,”李繼紅笑道,目光卻忍不住往旁邊瞥,“這位是…?”
    沈青時頓了下:“這是送我來的朋友。”
    她沒打算說這是季延禮的司機(jī),也知道這種說法一旦出口有多扎眼。
    沈青時不想自找麻煩。
    所幸小徐也跟著季延禮久了,知道輕重,聞言也沒說什么,只是禮貌的打過招呼。
    李繼紅忍不住又看了兩眼,才收回目光,熱情道:
    “那讓你朋友也上去吧。難得過年,我正帶著露露出去買菜回來,都是準(zhǔn)備招待你的。”
    她才說完,小徐就識趣拒絕:“我還有工作,謝謝阿姨的好意。”
    李繼紅卻不死心,又笑著挽留兩句,看他實(shí)在堅(jiān)持拒絕,才說讓他下次再來玩。
    等小徐開車離開了,沈青時才拎著禮盒,同她們一起上樓。
    上樓間隙,李繼紅還在笑著念叨:“你朋友還專程送你回來,對你真挺好的,一定要感謝感謝人家。”
    “你爸爸上次還在念叨,說你一個女孩子住在外面,又辭職了,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她頓了頓,又笑道:“不過老沈這個人你也知道,也是關(guān)心你,只是說話急躁了些。”
    話里話外都暗藏著意思,沈青時懶得理會。
    她淡淡道:“謝謝阿姨。”
    他們一同上樓,李繼紅開了門,揚(yáng)聲道:“老沈,看看誰來了,青時回來看你了。”
    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的中年男人轉(zhuǎn)過頭來,沈青時客氣道:“爸,新年快樂。”
    沈父也起身,同時一個年輕男生從后面的房間里出來,戴著耳機(jī),一聲招呼都沒打。
    那是沈哲,也是沈青時的繼弟。
    不過沈家人都沒說他什么,沈父也徑直走過來:
    “怎么今天才回來?整天一個人呆著,也沒有穩(wěn)定的工作。一個女孩子飄在外面,還不回家。”
    李繼紅安排沈露露把買的菜拿去廚房,一邊笑著打圓場:
    “青時剛換工作,肯定很忙,工作壓力又大,過年怎么能說這些?老沈,你少說兩句。”
    她越是這么說,沈父反而越不滿意。好好地工作,怎么能說辭就辭?
    沈青時想了想,還是什么都沒說,坐在客廳。
    她不怎么來這里,對這處房子的布局構(gòu)造也不熟悉。
    其實(shí)上門的這僅有幾次,也都像是登門拜訪的客人一樣,只覺得客套。
    沈父跟著在客廳落座,又撿著一些問題關(guān)心關(guān)心了她。
    而她的繼母也在忙前忙后,招待她做了一桌的飯菜。
    氣氛還算是風(fēng)平浪靜。
    沈青時來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她也不打算爭吵。
    到底是在過年,她平日里也不會多打交道,不至于專程挑這個日子找不自在。
    還算是平靜的吃過飯,沈青時坐在客廳,和他們這家人聊天談話。
    “新工作還行,”她簡單道,“工資待遇都沒有比之前的差,也不用擔(dān)心這些。”
    她知道什么才是沈父最關(guān)心的,也沒有打算廢話。
    沈父果然一噎,又頓了頓:“但是是小公司,肯定不如鴻途能做的長久…”
    “那也說不定,”李繼紅插.話道,“更何況青時還年輕,以后還有的是機(jī)會。”
    沈青時看了她一眼:“公司發(fā)展前景很好,我沒有辭職的打算,也會繼續(xù)做下去。”
    “我對新工作沒有不滿意的地方,這也是我自己選的。”
    她知道沈父和繼母的觀念,包括她那些親戚們的。
    女性最好的歸宿是進(jìn)體制內(nèi),其次才是在私企,還得是穩(wěn)定的私企。
    解釋自己想“拼事業(yè)”太麻煩了,也不是她能輕易說服的。
    沈青時還想再說什么,手機(jī)卻震動起來。
    看清楚名字,她起身,去一旁接電話:“抱歉,我有點(diǎn)事情去處理。”
    “還在沈家嗎?”
    是季延禮打來的慰問電話。
    沈青時嗯了一聲:“怎么現(xiàn)在給我打電話?我一會兒就回去了。”
    “問問你情況怎么樣。一會兒就回來嗎?那讓小徐…”
    沈青時毫無猶豫:“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她頓了下,意識到自己不得不做一點(diǎn)解釋:“我繼母看到小徐送我到停車場,她可能誤會了什么。”
    沈青時并不是看不出來。
    從停車場之后,李繼紅的話里話外都隱隱有試探的意思。
    無非是覺得她說的“普通朋友”可能摻雜著水分,而且也不信她說的。
    什么朋友才會專程送她回來?騙小孩的呢。
    這種情況也不好解釋,但是她沒打算再讓他們誤會和念叨。
    季延禮一頓:“…誤會什么?”
    “……”
    沈青時沒有說話。她突然注意到這句話不太好解釋,說實(shí)話恐怕也不太好。
    倒是也不是不能說清楚。
    換成是別人,她可能都不會覺得有點(diǎn)為難,坦然就說了。
    可是,這個提問題的人是季延禮。
    沈青時擰著眉頭,斟酌半晌才說:“是你讓他送我來的,也都沒想到會被碰見,這是意外。”
    言下之意,這不能怪她,也不能怪任何人。
    更不能借題發(fā)揮,不高興。
    季延禮聽她這么說,靜了靜。
    他輕聲道:“青時,我在你看來…是這么無理取鬧的人嗎?”
    他問她。
    “……”
    沈青時也靜了靜。
    不是。
    但是顯然會多出一些麻煩,她想到這點(diǎn),驀然生出一些無奈。
    為什么她要想著哄季延禮,讓他別不高興?
    當(dāng)然,這不能說。
    沈青時語氣鎮(zhèn)定的一如既往:“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和你說一聲,怕事情有些復(fù)雜。”
    季延禮的口吻溫和,充滿理解:“我知道是意外,也理解這個情況的發(fā)生,沒什么。”
    雖然沒有考慮到,但是這確實(shí)只是一個意外。
    他這樣寬容大度,性情謙和的人,是不會責(zé)怪到誰頭上的。
    話題一帶而過,沈青時又和他聊了聊一會兒的安排,她沒有打算留在這兒吃晚飯。
    季延禮的聲音帶著笑意:“我提前訂好了一家餐廳,酸菜魚做的不錯,我們可以去嘗嘗。”
    “好。”
    沈青時應(yīng)下來,眉頭比剛才要舒展一些,神情也輕松不少。
    盡管她不想承認(rèn),但是季延禮不動聲色的話還是讓她有些沉郁的心情好了一些。
    “那我們晚上見。我父親和繼母還在等著我,我出來太久了…”
    季延禮很體貼:“那快點(diǎn)進(jìn)去吧。”
    “對了。”
    他說:“你還沒回答我,我看起來很像是會無理取鬧的人嗎?”
    “……”
    不管之前是不是,此時此刻,季延禮都一定是。
    沈青時松開眉頭,嘆氣:“別鬧了。”
    她聽得出季延禮的話中并不是生氣的意思。
    也沒有太過鄭重的對待這件事,更像是隨口一句的玩笑。
    隔著聽筒,男人愉快的輕笑了一聲。
    “我倒是很想無理取鬧一次,”他輕聲調(diào)侃,“這樣就能讓你現(xiàn)在來見我了。”
    她的心神微微一動。
    季延禮繼續(xù)道:“這樣你也不用繼續(xù)待下去,勉強(qiáng)自己不高興。”
    沈青時不期然的想起季延禮是怎么對待他的家庭成員的。
    雖然她還不算了解全部,但是在這方面,對方確實(shí)比她要果斷很多。
    遲來的教育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她父親不明白這一點(diǎn),也不懂得保持距離。
    沈青時呼出一口氣:“我知道的。我一會兒就告辭離開。”
    接完電話,她從那邊回到客廳。
    客廳的談笑聲戛然而止,沈青時瞥了眼,發(fā)現(xiàn)沈家四口都在這里。
    沈父和沈哲坐在一起,而李繼紅的身邊則是坐著沈露露。
    剛才她不在,幾個人似乎正在商量什么,眉眼間都帶著笑意,現(xiàn)在都還來不及散去。
    見到沈青時回來,李繼紅立刻起身:“和朋友打完電話了?快來坐,和妹妹坐在一起吧。”
    “我剛才還在和老沈說,小哲今年讀大學(xué),專業(yè)和青時姐姐一樣,以后姐弟倆也能多交流交流…”
    繼母熱情的寒暄,而沈青時頓了頓,朝她走過去兩步。
    沈父瞥著她出去打電話,突然道:“這個時候給你打電話,是剛才送你來的那個朋友吧?”ωωω.ΧしεωēN.CoM
    “上次電話里說的也不清楚,你和你那個前任…”
    他指的明顯是小徐。
    而沈父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一點(diǎn)都不難猜。
    沈青時停下腳步,瞥了眼李繼紅。
    后者正在彎腰擺著桌上的果盤,像是沒聽見他們父女倆的對話。
    “不是和朋友,”沈青時簡單的打斷她,“是和男朋友打電話,也不是送我的那個。”
    在場的幾個人都愣了愣。
    沈父率先開口,維持著一家之主的威嚴(yán):“那是怎么回事?你又和那個前任重歸于好了?”
    “就是你說他騙你自己家里沒錢的那個?我就說,人家也只是提高警惕心,其實(shí)不一定有壞心…”
    李繼紅的眼中也閃過一絲異樣。
    “沒復(fù)合,對方也訂婚了,完全不可能有后續(xù)。”
    沈青時簡單的說:“是我重新談的一個,工地搬磚的,沒什么錢。”
    “沒復(fù)合?你們?nèi)甑母星椋阍趺催@么任性…你說你找了搬磚的?你再說一遍?!你故意氣你親爸的是不是?!”
    沈父聽到她后半句話,臉色都變的鐵青。
    季延禮是做房地產(chǎn)的,四舍五入也和搬磚差不多了。
    沈青時悄悄對他說了一聲抱歉,神色鎮(zhèn)定:
    “沒氣你,他就是這種普通工作,我們現(xiàn)在也只是合得來。”
    “我沒有打算這么早結(jié)婚,也不想挑戀愛對象的條件。我覺得我現(xiàn)在的收入足夠讓我有資格說這種話。”
    她心平氣和的對親爹說:“就算一輩子都不結(jié)婚,我也不會缺您的養(yǎng)老錢。”
    作者有話要說:淪為搬磚工的季總:老婆開心就好,老婆養(yǎng)我,和老婆貼貼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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