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宮漓歌不相信,涼七還發(fā)了一張照片給宮漓歌,正是容安辛從水里被打撈起來的照片。
宮漓歌從網(wǎng)上也找到了這則消息,說是一名學生不小心失足落水,搶救無效死亡。
容安辛真的死了,宮漓歌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少女執(zhí)著的表情上。
那時候的她帶著得意和囂張,告訴自己容宴真正喜歡的是另有她人,轉(zhuǎn)眼再提到這個人便是她的死期。
她死只能證明一件事,容宴沒有再護著她了。
宮漓歌閉上眼睛,從一開始的恐懼,到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能平靜的接受一個人說離開就離開。
前世的自己也會經(jīng)常看到這樣的新聞,那時候的她從來就沒有想過,一則只有幾十個字簡單新聞背后藏著怎樣的秘密?
宮漓歌的腦海中浮現(xiàn)容安辛死后那張蒼白的臉。
只不過如今她再沒有了同情心,死了也好,那樣的人早就該死了。
沒有了這個潛在危險,宮漓歌也能暫時松口氣,洗完澡看了一眼手機,并沒有容宴的任何消息。
也罷,他忙完了終究是會回來的。
最后這場戲是全局最重要的一場戲,亦正亦邪的女二徹底下線,同樣需要吊威壓。
今天的拍攝選址在青湖。
雖然她的角色只是女二號,卻是串聯(lián)起這部劇最重要的人物之一。
這只是《迷城》第一部,涂恩是準備了一個系列的,所以為了下一部做鋪墊,女二號是開放性結(jié)局,以跳下青湖作為懸念。
上一次宮漓歌的那場戲到現(xiàn)在大家都記憶猶新,那干脆利落,情緒到位的每個微表情都堪稱完美。
涂恩期待著殺青這場戲?qū)m漓歌能給他們帶來什么樣的驚喜。
宮漓歌已經(jīng)換好了服裝,一改之前犀利,她身上穿了一條單薄的白色連衣裙,這條裙子也是宮漓歌親自設計,看似簡單,不管是剪裁還是設計,都完美符合她的氣質(zhì)。
“你怎么還沒化妝?”涂恩一眼就看到了宮漓歌臉上毫無脂粉。
“這場戲不用化妝,我要呈現(xiàn)的是一個干凈自然的畫面。”
涂恩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整個娛樂圈也就只有你敢素顏上鏡,今天氣溫低,你能不能行?”
雖然知道宮漓歌是一名專業(yè)的演員,作為她父親的老友,涂恩對她像自家女兒一樣親近,“還沒開始,把羽絨服穿上,別著涼了。”
“沒問題。”
宮漓歌看了一眼青湖,她不怕高,也不怕冷,就是有些怕水。
“行,你再看看詞,道具師檢查好道具沒問題就可以拍攝了。”
顧欽辭也換好了服裝,還沒開始拍攝,他早就脫去了外套,身上穿著一件白襯衣。
在這部電影里他一共穿了16件風格迥異的白襯衣,每一件都很特別,這是宮漓歌下了狠功夫的。
今天的這件穿在他身上,少了一些少年的稚氣,多了些成熟,和電影初時有著截然不同的變化。
“提前預祝你殺青快樂。”
宮漓歌生疏而禮貌的回答:“恩,你是個好演員,前途無量,好好拍。”
顧欽辭笑得有些苦澀:“是。”
宮漓歌呆在劇組的幾天,他們最多的交流就是拍戲時的臺詞,甚至在私下時沒有多說幾句話,宮漓歌在刻意避諱他,這一點顧欽辭心知肚明。
宮漓歌站在湖邊,身上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外套,白色的雪花從天而降,她穿著厚厚的雪地靴,看著那飛舞的白雪。
“下雪了呢。”
“看來老天爺都在幫你,加上這場雪這場戲會更加自然。”
宮漓歌和涂恩都有一個習慣,能不加特效絕對不加,她們都喜歡用鏡頭表達出想要的東西,所以電影是沒有任何磨皮濾鏡,反而給人感覺十分真實。
宮漓歌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那清波平平的湖面,希望心理的陰影不要影響到她。
她并不知道一輛直升機正朝著拍攝場地而來。
蕭燃遞上一杯咖啡,“先生,很快就到了,喝杯咖啡提提神吧。”
容宴連夜飛回來,只為早點見到宮漓歌。
幾天不見,他心急如焚。
“不用。”
咖啡這種東西多了就會讓人上癮,除了宮漓歌,他一向是個自律的人。
“先生,在大學里你和X見面說了什么?”
容安辛死后,X和容宴有過幾分鐘接觸的時間。
容宴沒有回答,只是盯著外面飛舞的雪花,“下雪了。”
見容宴沒有繼續(xù)的意思,蕭燃也就自然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是啊,青湖周遭海拔比較高,溫度低,雪也要來得早些,在這樣惡劣的天氣拍攝,演員也挺辛苦的。”
所有部門都準備好了,宮漓歌脫掉了羽絨服和雪地靴,只穿著一條白裙,旁邊的人看得瑟瑟發(fā)抖。
“我看著都覺得好冷!”
“老板真是太敬業(yè)了,連襪子都脫了。”
“誰讓她連腳都這么完美呢?一會兒要光腳出鏡的。”
“雖然今天很冷,我想拍出來的效果一定很好。”
大家都在一旁給宮漓歌加油打氣,“老板加油啊!忍一忍就完了。”
“一定要一條過。”
“放心,咱們老板的實力她要是NG一次我就倒立洗頭。”
“天底下怎么會有我們老板這樣完美的人啊,不僅長得這么漂亮,演技也這么完美。”
說話間的功夫?qū)m漓歌已經(jīng)穿戴整齊。
盡管旁邊穿著羽絨服的工作人員都凍得瑟瑟發(fā)抖,但宮漓歌在鏡頭前毫無冷意。
她念臺詞的聲音平穩(wěn),就連神態(tài)也沒有被嚴寒影響。
“一條過,還有一個鏡頭,從天而降跳進湖里就行,丫頭,我的建議是威壓你可以吊,但是落戶這個片段我給你找了一個替身。”
“不用替身,我來吧。”宮漓歌想也不想的拒絕。
她不想給自己留下任何遺憾,替身固然可以拍,那就少一個入水前最重要的鏡頭。
“也罷,我就知道你的性格是不愿意用替身的,那你自己小心點。”
“三,二,一……”
宮漓歌的身體緩緩升起來,寒冷的風從四面八方灌來,這條長裙飄逸無比,她的墨發(fā)在風中揚起,宮漓歌的聲音從身上隱藏的麥克風一字一句穿出來:“欠你的,我還清了……”
說完,她縱身躍下青湖。
“天啊,這個鏡頭絕美!”
“導演,咱們就拿這個片花當宣傳片吧!”
鏡頭前的工作人員被她強烈的感染力感動。
涂恩一臉認真,“鏡頭跟上,要一條過。”
天空盤旋著一架直升機,這是容宴第一次在現(xiàn)場看到她拍戲的過程。
“快看,那是夫人。”
容宴的眼里盡是那抹白影,“嗯。”
是他的阿漓。
然而還沒等他多欣賞一會兒,在滿天飛舞的雪花中,威壓繩竟然斷了!
強烈的失重感迅速蔓延開來,她下降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咚”地一聲,宮漓歌落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