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霜心里有著莫大的快感,齊家、齊燁、包括夏淺語和她,都被宮漓歌害得這么慘,好不容易抓到機會,她怎么會放過?
不僅不會放過,她一定要玩死宮漓歌。
“下賤的女人。”齊霜罵道,要是她哥看到,不知道有多惡心。
“跪吧!”
宮漓歌屈腿彎腰,正要下跪,渾厚低沉的男聲響起:“你也配她跪你?”
容宴的聲音!
不過就一瞬間的事情,輪椅猛地轉悠了一圈,齊霜一直想看的男人正面出現在眼前。
容宴四平八穩的端坐在黑色輪椅上,黑衣黑發,盡管被黑紗遮了眼睛,露出五官精致得如畫家筆下毫無瑕疵的畫卷。
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光滑飽滿的額頭并無劉海遮擋,在這男人陰柔的時代,男人留著的寸頭十分具有男子氣概。
黑色襯衣上銀色紐扣在陽光下閃爍著陰冷無比的光芒,和男人冷白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齊霜驚了,她本以為就算不是糟老頭子,也沒有想到男人竟然生了一張這么好看的臉!
哪怕還沒有露出那雙眼睛,她也能確定比起齊燁,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齊霜剛從容宴驚人的容顏中回過神來,手緊握輪椅,“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
容宴神情寡淡,“否則你要如何?”
他的聲音十分低沉,每個字都透著無盡的威嚴,齊霜不解,分明他只是一個瞎子而已,現在還在自己的手上,居然如此囂張。
“否則我就將你推下去,你應該看不到,我就告訴你好了,只要你踏空一步,你就會跌入大海!識相的你就乖乖聽話。”
“呵。”
容宴的低笑聲在她耳里顯得十分諷刺,齊霜心里緊張無比,就連眼皮都跳了起來,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里鋪灑開來。
“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可笑的?再笑我就將你推下去。”
“你推一個看看。”容宴的聲音仍舊帶著濃濃的譏諷。
宮漓歌略顯著急,“先生!”
她不是不相信容宴,只是輪椅就懸在那,再推動一下一切都來不及了,她不敢讓容宴以身涉險。
齊霜被激,猙獰著臉道:“這是你自找的,到陰曹地府不要怪我!”
她握住容宴的扶手,狠狠往后面推去,宮漓歌心臟都要跳出來,瘋狂往容宴的方向跑去,“不要!”
容宴的輪椅并沒有被推開,而是穩穩的呆在原地,半點沒有滑動的意思。
齊霜一臉惱怒,“怎么會這樣!”
宮漓歌跑到容宴的身側,心有余悸的拉起容宴的手,“先生,你沒事吧?”
容宴溫柔道:“有剎車。”
這三個字,給兩個女人重重一擊,宮漓歌覺得自己智商被輪椅給碾壓了,她怎么就沒想到這一茬?
齊霜更覺得自己像個大傻子,壓根就做不到的事情她一直在那耀武揚威。
她心里突然生出一種感覺,分明是這男人故意的!他早就可以剎車,可為什么到這他才愿意剎車?
不管容宴是為了什么,齊霜都覺得這個不太妙,人來人往的景點安靜如斯。
齊霜趁著宮漓歌在關心男人拔腿就跑,腿才剛剛動一下,那瞎子便開口了:“想死,你可以跑。”
齊霜的腿就那么僵硬在原地,她清楚的看到她的正前方,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男人。
一個讓她做夢都恐懼的人!
涼三,曾經兩巴掌就拍斷了她兩顆牙,他就站在十步之外的地方。
齊霜看到那張臉,下意識往身后退了一步,腳后跟正好站在邊緣邊,不敢再動一步。
宮漓歌這會兒沒工夫關心齊霜,滿眼都是容宴,她眼中含著熱淚,緊張的打量著容宴,“先生,你可有哪里受傷?”
“別擔心,我沒事。”
宮漓歌伸手擦了擦眼淚,“先生,剛剛你真是嚇死我了!”
如果容宴出了事,她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別怕,我不會有事的。”容宴將她拉入懷中溫柔的寬慰,早知道他就不這么過火了,他本來只想看看宮漓歌的反應,沒想到宮漓歌比想象中還要在乎他。
寬厚的手掌抹過宮漓歌的臉頰,掌心濕漉漉的一片,讓他又心疼又憐惜。
齊霜在一旁怔怔的看著,那男人在宮漓歌面前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哪有半分寒氣。
盡管他身體殘疾,卻給人穩重安全的感覺,宮漓歌從未在齊燁面前梨花帶雨的哭過,齊燁更不會這樣哄著她。
兩人的互動就像是巴掌狠狠打在了齊霜的臉上,不知道為什么,她看到這一幕,竟然有些羨慕宮漓歌,哪怕對方是個瞎子,男人舉手投足都釋放出讓人著迷的魅力。
“好了,不哭了。”容宴耐心的哄著,小姑娘還是這么愛哭,他想到了當年被小螃蟹夾得眼淚汪汪的小可憐樣子。
宮漓歌扎在他懷里,抹了他一襯衣的眼淚這才抬起頭。
想著齊霜還在身邊,她從容宴身上起來。
“看,看什么看?”齊霜被宮漓歌的眼睛盯得發毛。
宮漓歌眼睛像是水洗過一樣,帶著濕潤的霧氣,漂亮又讓人憐惜。
“他不都沒事,你們愛秀恩愛恩愛,我得走了!”
宮漓歌情緒恢復正常,一想到剛剛齊霜剛剛的行為,怒從心生。
“走?想去哪?”
“去哪都好,怎么,還想要留我過年不成?”
宮漓歌一把揪住了齊霜的衣領,“齊霜,你恨我那就沖著我來,你為什么要動他?”
看到容宴被齊霜推走,宮漓歌嚇得魂飛魄散。
“我……我只是為了讓你難過,既然他也沒出事,宮漓歌,你,你就讓我走吧。”齊霜一看到涼三就全身發怵。
“走?我求你的時候,你可有想過放他走?”
“宮漓歌,你有完沒完,是,我想動手,可他不是完好無損的坐在這,你還想要我怎么做?”齊霜有些不耐煩。
宮漓歌神情嚴肅,沒有半點玩笑之意,她冷冷的盯著齊霜,一字一句道:“把你對他做的事情再做一遍。”
齊霜身體一顫,看著身后數百步直通大海的步道,“你,你什么意思?”
宮漓歌那雙漂亮的眼睛沒有半點溫度,“齊霜,你可以動我,但你不能動他,他是我的底線,你是自己下去還是我送你下去?”
“瘋了!宮漓歌,你瘋了!”齊霜指著海風猛灌的步道,“你他媽是想讓我死?”
“不要讓我再說一遍,涼三,動手。”
齊霜看著涼三過來全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不,不要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