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么想著,可是現(xiàn)在在眾目睽睽之下,林末央也并不敢拿出手機來,否則還得解釋這是某種神奇的東方造物之類的。
“希望沒有打擾到各位用餐,那我繼續(xù)巡邏去了,對了,記住,晚上天完全黑完之后就不要出門了,請各位老老實實待在旅館里。”夏利提將瓶子里的酒一飲而盡,他仔細地囑咐道。明面上這個騎士是在囑咐林末央等四人,但是實際上格林等人知道,這句話是說給一旁的夏妮聽得,他們四人住在酒館的理由就是夜晚可以快速支援城鎮(zhèn)里發(fā)生的突發(fā)事件,如果他們都要遵守宵禁,那么他們還怎么支援城鎮(zhèn)呢。
“夏利提大人慢走。”夏妮乖巧地對著夏利提揮手,夏利提在桌上放了一枚銀球,就是那種賀坦特領(lǐng)地常用的貨幣,他揮了揮手,走出了酒館。夏妮拿著一只拖把,細心地把剛才事件中流到地板上的血跡給擦干凈,這個少女這才嘟起嘴說道:“又有那么多沒有付賬的家伙,這樣下去,我們酒館遲早得完蛋的。”
“好咯好咯,不要抱怨了,我們還能再吃一些,能在幫我們拿點香腸來嘛?”莉莉爾帶著和善的笑意說道。夏妮把拖把放到一邊,眼睛都冒出了光,現(xiàn)在能掙多一點總是好的,這個少女雖然很好奇這群人為什么會吃這么多,但是她只要能將東西賣出去就很開心了。
“哇……你還能吃的下嗎……”林末央有點震驚于莉莉爾的食量,都說女孩子有兩個胃,一個胃是專門用來裝甜品的,看這樣子,莉莉爾何止兩個胃,這起碼中國菜每個菜系一個胃,其他國家的也有數(shù)個分配量吧。
“不是哦,有人要下來了,我能聽到她的聲音,嗯,是個女孩子。”莉莉爾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笑著回答道,“應該是那個女巫醫(yī)了,我這不是在給各位創(chuàng)造搭話的機會嗎?”
她這個動作讓林末央好奇地問道:“你不是所有能力都被封住了嗎?怎么還能聽到呢?”
莉莉爾攤了攤手,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從昨天晚上開始,我就感覺身體發(fā)生了某種奇怪的變化,雖然詛咒還是在被壓制著,不過能力卻恢復了一些,大多數(shù)是身體素質(zhì)方面的能力,現(xiàn)在我可是聽得很清楚哦。”
果然這時階梯那方向傳來了腳步身,一如莉莉爾所言,林末央嘟囔著:“還真被你說中了。”莉莉爾則得意地晃了晃自己的小腦袋。
格林和泰勒則第一時間就轉(zhuǎn)眼去打量這個女巫醫(yī),比起吹牛摸魚的莉莉爾和林末央這兩個人才像是真正的精英。出乎兩人的意料,這個巫醫(yī)并沒有像他們印象中的巫醫(yī)一樣,她既沒有奇裝異服,也沒有在臉上畫什么奇怪的花紋,這就是一個穿著普通的黑發(fā)少女,她下樓之后環(huán)顧了一遍大廳,她的目光掃過了四人的時候微微皺了皺眉頭,不過她沒有在四人的身上停留太久,而是在大廳里找了找夏妮的身影。
“請問,夏妮去哪里了?”女巫醫(yī)似乎對看不到夏妮有些意外,平時這時候酒館里都滿是人,夏妮肯定在大廳里忙,但是現(xiàn)在大廳里除了這四個奇裝異服的人,她誰也沒看到。
“哦,夏妮小姐給我們拿香腸去了,應該在地下室的倉庫里吧,等一會兒她就來了。”格林有禮貌地說道。這貨不愧是他們之中的少女殺手,連這個看起來有些拘謹和內(nèi)向的女巫醫(yī)都不由自主地多打量了眼前這個青年幾眼。
夏妮這才端著一大盤切好的香腸急匆匆地跑來,她看到女巫醫(yī),還親熱地打招呼:“啊,尼琳姐姐,你下來了啊,今天還是老樣子嗎?”
女巫醫(yī)點點頭:“一份面包,加上一份橘子汁。”
看起來這個女巫醫(yī)的話并不是太多,也沒有和四人聊天的興趣,泰勒見狀,連忙用手肘頂了頂身邊格林的肋骨,格林只能十分無奈地再次展示自己身為少女殺手的魅力:“這位小姐,您也是這里的客人嗎?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能請您一起用餐嗎?”
雖然突兀了一些,但是這話一出,泰勒不禁在心中為格林喝彩,以格林那種雌性通殺的魅力,這種邀請足以讓任何一個少女小鹿亂撞了。
但是尼琳只是輕飄飄地看了一眼格林,然后這個女巫醫(yī)禮貌而生硬地拒絕道:“不必了。”
“哈哈哈,尼琳姐姐不喜歡和陌生人接觸,準確的說是熟人她也不喜歡接觸。”夏妮一邊上菜,一邊偷笑,她估計也覺得格林這樣的客人的邀請居然也會吃閉門羹,讓她覺得有趣極了。
“好啦,那個……”格林還是第一次在女孩身上吃癟,至少之前他邀請的女孩兒都是一副受了無上榮光的模樣,他的飯局邀請還從未被這樣冷淡的拒絕過。
“給,已經(jīng)準備好了,盤子就放到門口就行了,我晚上巡房的時候會收走的。”夏妮從柜臺上端起一個盤子,里面裝著一只橘子和一只烤的松軟雪白的面包。
尼琳端過盤子,一言不發(fā)地上樓去了,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幽靈,她連眼神交換都沒有和陌生人做太多。
“還是個宅女啊。”林末央有些好奇地看著這個淡漠的女巫醫(yī),她雖然待人很禮貌,但是給人的感覺就十分地疏離,讓林末央想起了他的某個宅男朋友,平時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和人說話也就兩三句。
“我倒是好奇這世界上居然還有不拿正眼看格林的女孩子,唉,派出莉莉爾和格林進行男女通殺的戰(zhàn)術(shù)看來是行不通了。”林末央語氣十分遺憾地抱怨道,在他之前的觀念里,對女孩兒就派出格林,對男孩就派出莉莉爾,保證連內(nèi)褲什么顏色都能夠問出來。
“末央,有你這么賣老婆的嗎?”莉莉爾聽了這話,不滿地嘟起了嘴,“我難道不是你的親愛的嗎?”
“唉……你什么時候又成了我老婆了啊,你也不是我親愛的啊……”林末央感覺自己頭又開始疼了,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在測試什么樣的形式才算是人類談戀愛的形式,所以這表現(xiàn)真的是時好時壞,弄得林末央心情就跟坐過山車一樣。
“誒……這種說法不對嗎……那下次就換一種方式。”莉莉爾聽了林末央的回應,這個少女嚴肅地想了想,她居然還一本正經(jīng)地拿出一個小本子,用筆在上面畫了畫,像是劃去了什么選項一樣。
“唉……末央閣下他一直都這樣嗎?”泰勒看著林末央一整天不務(wù)正業(yè),不僅不緊張,而且不是莉莉爾斗嘴就是瘋狂吐槽,一點都看不出一個新生代巫師精銳的影子,她現(xiàn)在很懷疑,那天晚上那個林末央和現(xiàn)在這個林末央真的只有長得像這么一個相同點。
“嗯……大概吧,末央閣下可能是覺得現(xiàn)在的情況完全在掌握之中吧,他現(xiàn)在氣定神閑的模樣,不正是他成竹在胸的表現(xiàn)嗎?再說了,鋒龍閣下也是這種性格啊,雖然平時很不靠譜,但是關(guān)鍵時候從不掉鏈子。大概?”格林對林末央充滿了謎樣的自信,但是看到林末央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這個騎士依舊心虛地說道。
“快別說了,想起來就腦仁子直抽抽,你們之前可沒人說過鋒龍閣下是那種性格啊,簡直是……巫師之恥……”泰勒也捂住了自己隱隱作痛的額頭,想起那天晚上鋒龍閣下如天神下凡般力挽狂瀾,這本該是一件足以稱為美談的豐功偉績,但是泰勒現(xiàn)在想起來還覺得這絕對能算成鋒龍閣下的黑歷史。
外界一直傳說,鋒龍閣下,圓桌暴君,出手狠毒,為人不茍言笑,正義感爆棚,于是無數(shù)年輕巫師都曾經(jīng)幻想過這個不茍言笑和高冷的圓桌第一戰(zhàn)力到底是個什么樣子,好吧,結(jié)果這家伙是個逗比,而且還是那種一個人就能說單口相聲的那種,簡直是刷新了當時所有在場年輕巫師的三觀。現(xiàn)在還有無數(shù)年輕巫師,一直在催眠自己,告訴自己那天那個絕對不是鋒龍閣下。但是最后那一刀直通天地的焰炎之樹的確又讓所有在場的人驚訝于他的能力,一個身懷神力的基普林居然連一招都抵擋不住,難怪是傳說中令最強大的黑巫師都談之色變的男人。
“好啦好啦,也沒人規(guī)定過巫師必須是什么性格吧,不要糾結(jié)于這種問題了吧?”格林耐心地勸著泰勒,他也知道,泰勒在圓桌議會中只崇拜三人,一人是梅林議長,一人是加拉哈德閣下,還有一個就是鋒龍閣下,這已經(jīng)算是偶像形象崩壞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泰勒這么放松了一下,神經(jīng)也不怎么緊繃了,她笑了笑:“好了,我得趕緊給你們準備一下計劃,你們最好做一下戰(zhàn)斗準備,我感覺今天晚上我們不會太平靜的。”
“啊?”格林被泰勒忽然的這句話給噎了一下,他問道:“為什么這么說?我倒是覺得今晚很平靜啊。”
“幕后黑手啊,尤里烏斯先生想要出海報告這座島的異變,但是被截殺在大海上,那就證明這座島上有人不想消息被傳遞出去。”泰勒放下了羽毛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指,她笑道:“既然這群人一直監(jiān)視著島嶼,那么我們上島他們必然也已經(jīng)知曉,那么他們會怎么對付我們呢?”
聽了泰勒的話,格林點了點頭:“那今天晚上咱們保持警戒?”
泰勒則無所謂地說道:“我們是無所謂啦,反正戰(zhàn)斗是你們大男人的事情,我們女孩子可不想插手戰(zhàn)斗里,應該沒問題吧?今天領(lǐng)主的話你也應該聽到了,這種劣等血族和劣等狼人你們應該可以對付吧?”
“為什么不是幕后黑手親自來對付我們呢?”林末央不知道泰勒為什么一開始就將敵人定為狼人和血族,而不是幕后黑手的巫師。
“因為他們也不知道我們到底是什么身份,看起來他們并不能對這個世界進行精確操控,如果他們能精確操控一方世界,那我們都不用反抗了。這個世界被他們扭曲了,這是事實,但是很顯然這種扭曲他們只能決定大致方
向,而且里面每一個人物的性格和身份他們都無法決定,否則這個世界也不會出現(xiàn)那么多bug。我猜測他們只能對這個世界做一些干涉,而不是完全的支配。別抱怨了,就算他們將血族和狼人誘導過來攻擊我們,這戰(zhàn)況已經(jīng)夠緊張了。”泰勒挪揄道,“只是他們不知道這里有圓桌新生代里最強的兩個男人吧?”
“可惜智秀事件過后就被家族強行召回了,不然她的爆發(fā)力和火力的確可以在這種規(guī)模的戰(zhàn)斗里形成客觀的威脅。”格林遺憾地說道。
“沒事,我們有林末央閣下,我不覺得林末央閣下會比那個短視的韓國女人弱。”泰勒指了指林末央。
這時,街道上傳來了打鐘聲,似乎是有人搖響了廣場中心的鐘。
夏妮說道:“各位客人,宵禁已經(jīng)開始了,請不要再次外出了,否則被衛(wèi)兵看到會被投進大牢的。”
泰勒回應了一聲:“好的,我們解決掉晚餐就會上樓睡覺的,夏妮小姐,晚上也早點休息吧,宵禁之后應該就不會有生意上門了吧。”
夏妮翻著柜臺上的一本賬本,她回答道:“嗯,這幾天宵禁,各位客人回房之后我就會熄燈休息了,你們的房間應你們的要求在二樓樓梯右側(cè),連著的兩間。”
泰勒立刻對夏妮笑了笑,然后對同行的人說:“好了,各位速度解決,我們得趕緊回房,商量一些事情。”
格林和林末央對望一眼,他們趕緊將香腸塞進嘴里,四個人像餓死鬼一樣打掃了桌上的食物,接著向夏妮道了謝,走上樓梯,看起來像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夏妮看了一眼四個精力十足的旅行者,嘆了口氣,接著她又想起了旅行者里那個彬彬有禮的金發(fā)旅行者,她臉上又不自覺地浮上紅暈。
過了一會兒,大廳里的燈光也熄滅了,整間酒館陷入了寂靜之中。
“好了,夏妮小姐應該已經(jīng)睡了。”莉莉爾豎起耳朵聽了聽,直到她再也聽不到任何腳步聲,她才對其他三人說道。
此時林末央和格林已經(jīng)是全副武裝,格林的說服者已經(jīng)掛在了腰間,而林末央則摘下脖子上的戒指,戴在了手指上。
“末央閣下你的武器呢?”泰勒雖然一直很疑惑,但是現(xiàn)在她才確認林末央的確沒有帶著那把塑火者。
“用的不是特別順手,我也沒經(jīng)過雙手劍的訓練,就放在小艇上了。”林末央撓了撓頭,塑火者對他而言除了是個火把之外,就沒有其他作用了,反而在手里還占地方。
“那您有什么武器嗎?”泰勒覺得林末央有點膨脹過頭了,不用武器難道和血族以及狼人肉搏嗎?就算是經(jīng)過強化的肉體的確足以和這些怪物抗衡,但是這也太危險了。“我要提醒您,這不是真正的血族和狼人,這些血族和狼人是有文學成分在里頭的扭曲產(chǎn)物,比如狼人的咬傷可以把人也轉(zhuǎn)化成狼人這一點,還有血族未經(jīng)允許不能進他人的房門這一點。”
林末央苦笑了一下,他說道:“這倒是沒問題,我也想好好地提升一下自己的戰(zhàn)斗力,所以之前在出發(fā)前就準備了一些東西,但是我不知道是否真的有用,所以正好就拿這次戰(zhàn)斗來測試一下吧。”說著林末央從自己的褲兜里掏出了一把奇怪的東西,泰勒先是好奇地看了一眼,接著這個少女的臉上露出了驚訝得神情,看來她是認得這東西的。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格林看到林末央手中的東西,也驚訝地問道。
看到這兩個人的表情,林末央無奈地承認道:“是的,就是我也不知道這東西有沒有用,如果鋒龍大哥告訴我的理論沒錯的話,那么這東西應該就有用。大概吧。”
莉莉爾則端坐在房間的正中,她少有的沒有參與到三人的談話中,而是像座雕像一樣,仔細檢測著附近的任何動靜。
“來了!”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這段時間讓林末央一度認為今晚可能會是一個風平浪靜的夜晚,但是莉莉爾這一句話,讓所有人的神經(jīng)都同時緊繃了起來。
格林對自己釋放了一個普通的強化魔法,并沒有動用說服者的強化能力,經(jīng)過強化的聽力捕捉到了莉莉爾所說的動靜。
那是一群呼嘯的野獸,正在遠處狂奔,他們的爪子摩擦石板的聲音和他們強健的心跳聲交織在一起,還有粗重沉悶的喘息聲。
“是狼人,它們正在飛快朝著這酒館靠攏。”格林站起身來。
“那就拜托兩位男人把戰(zhàn)場轉(zhuǎn)移到外面去吧,如果在這間酒館打起來,狼人在這么一棟建筑里亂竄,估計會造成無辜者的傷亡吧。”泰勒對兩位男士指了指大開的窗戶,腹黑地笑道。
林末央和格林無奈地對望了一眼,兩人同時從窗戶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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