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公司回來后,像閉關修煉一樣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這三天以來也是我繼高考收到通知書和大學被開學之外,過的最沉悶的三天。我花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去分析到底誰會是那個罪魁禍首,但作為一個只看過“福爾摩斯”和“柯南”的業余人士,無論如何的分析推理,最終最有可能頂著“吃里爬外”這個榮譽的光環還是落到了我的頭上。這也許和我對身邊的人的認識有關。馬可曾經生動的總結過,在我的眼里,幾乎沒有壞人,除非涉及到大是大非的層面上,而我所第一次接觸的人,我都在第一時間內先把他假設成一個好人,然后再通過種種的觀察來證明我的假設。好人或壞人在我眼里是難以界定,很多人覺得這個人是好人,大多數都是這個人的某些所作所為符合他們的期望,如果光憑這樣就強行得把人區分為好壞,那么希特勒在學生時期的表現在咱們中國大多數缺乏是非感的中小學老師眼里應該屬于三好學生,人就好比一個多棱鏡,我們不應該只看到他的一面就盲目的下定義。</br></br>在這一性格特點的直接影響就是,我自己可能是我身邊的這些人中最“十惡不赦”的壞蛋,所以我也很難找出那個私自透露公司資料的罪魁禍首。于是三天后,我懷著尷尬的心情踏進了公司的大門,有點后悔三天前和副總的承諾有些義氣用事,同時也理解了那些偽裝成硬漢的形象的人在獲得眾多人“牛逼、驃悍、有個性”等的稱贊和一些女生崇拜、尖叫的背后所飽含的辛酸</br></br>我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卻驚訝的發現我的助理正坐在我的座位上寫著什么,看到我進來后,也同樣對我投來了驚訝的目光。</br></br>“頭兒你怎么回來了!副總說你最近有事情,所以讓我先代替你的工作!”助理有些驚訝的說到。副總的這一決定的讓我瞬間明白了此時能做的唯一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就是去打個辭職報告放在他的桌子上,然后直到遙遠后的某一天一個記憶力好的同事忽然問起我的行蹤時,副總一句青描淡寫的“辭職了”為我保存了最后一絲顏面。所以我此時無論如何不也不能辜負了他的“用心良苦”。于是我笑著拍了拍助理的肩膀,然后走出辦公室,來到了助理以前的辦公桌前,打了一封我們公司有史以來最簡短的辭職信:</br></br>辭職信</br></br>本人決定辭去公司創意總監的職位</br></br>康健</br></br>2005年2月23日</br></br>我認為既然是辭職信,不管扯出多少句話來,都是為了突出“辭職”這兩個字,那么莫不如單刀直入,直奔主題,突出重點,沒必要搞得像離婚協議書那樣,繁瑣還充滿了悲情注意色彩。也不用在辭職信里為自己的離去做出過多的解釋和美化,老羅那句“驃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的背后,其實也包含著“有些事情解釋了也沒用”這樣的無奈。</br></br>我把辭職信打印出來后,對折了一下,然后走進了副總的辦公室遞到他的面前,他打開看后,表現了應有的驚訝,不知道是發自內心的還是為了讓我心里好受些。在聽完之后他所表示的象征性挽留后,我笑著走出了他的辦公室,盡我最大的可能做到了好和好散。</br></br>我回到了辦公室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此時我才發現,這個十幾平米曾經屬于我的屋子里,原來真正屬于我的東西不多。我辭職的消息此時以很恐怖的速度在公司里傳開,并以爆炸般的速度蔓延開來,這也很好的體現了咨詢時代的特點。部門里的同事都涌進了我的辦公室,對我的忽然辭職表示了不解,這也是我今天唯一感到很欣慰的地方。</br></br>大家默默地跟在我身后送著我走到了電梯口,看著我進了電梯。在電梯門緩緩關上瞬間,我努力的又仔細看看他們的每張臉,回憶著我們之間的發生那些事情、一起慶祝一件完美創意的誕生、一起承受工作所帶來的巨大的-壓力,我忽然覺得我對這個團隊有著難以割舍的情結,于是在電梯門完全關上的那一霎那,我事隔一年多之后再一次有了想哭的沖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