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
    如今掃黑除惡勢頭正猛，如翟紅興唐宏圖那種黑白通吃的大佬，要么進去蹲笆籬子，要么夾起尾巴乖乖做人，平時描龍畫鳳的大哥們，拳頭藏在褲襠里，光用吐沫星子噴，刀都不常見，更何況是槍。
    這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公眾場所動槍？！
    有烏漆麻黑的鎖魂器頂著，趙鳳聲來不及吐槽，屏神靜氣，睪丸酮極速飆升，感官提升到戰斗狀態，視線鎖住對方扣動扳機的食指。
    砰砰。
    兩聲槍響。
    擊中沙發后棉絮四散。
    趙鳳聲如同鬼魅般來到殺手中央，膝頂，肘擊，搞定了最前面的一人，然后矮著身子繞到第二人面前，崩拳砸中那人小腹，趁他彎腰之際，扭轉手臂，勒住脖子，順手搶過了槍，將那壯碩漢子當做掩體，只露出了半張臉。
    “有仇？”趙鳳聲悶著嗓子問道。
    砰！
    對方根本不回應，又是射出一槍。
    幸好有倒霉蛋當沙包，要不然趙鳳聲心臟都要被打穿。
    媽的！
    趙鳳聲罵了一句，顧不得擦拭鮮血，正要摳動扳機，短暫思考后又覺得不妥，于是拎起桌子，奮力朝剩余三人丟去。
    酒吧里光線很暗，又有桌子來襲，躲避之后，又失去了趙鳳聲的身影。
    三人的軍事素養還是不錯，稍作思考后呈三角站位，雙臂舉起手槍，努力搜索目標。
    這時，燈光驟然亮起，本來繃緊神經的三人立刻慌亂開槍，顧客一邊叫喊一邊逃竄，無數酒瓶掉在地上炸成碎片。
    趙鳳聲忽然從天而降。
    拳打，腳踹，抱摔，雖然姿勢不怎么好看，但用了一點幾秒的時間，打暈兩人，鎖住了一人喉嚨。
    那人青筋暴起，拼命掙扎，可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五指。
    “說吧，誰派你們來的？”搞定了這些殺手，趙鳳聲騰出時間大口吸氣。
    那人也是不怕死的主兒，即便是快要窒息，也不肯說出一個字，反而用凸起的眼珠朝著趙鳳聲涌起拼命的架勢。
    “雁過留聲，人過留名，就算你們藏得再好，警察也能把你們底兒翻出來。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不如大方一點，藏著掖著的不是好漢。”趙鳳聲試圖撬開對方嘴巴。
    嗚嗚嗯嗯。
    那人嗓子眼里發出奇怪聲響。
    趙鳳聲這才明白，勁使大了，人家想說也開不了口啊。
    “抱歉抱歉。”趙鳳聲充滿歉意一笑，手指松了幾分力氣。
    解脫了束縛后，那人猛地往前竄出，目的很明確，掉落在地的手槍。
    奶奶個腿的！
    老子將心向明月，你用明月照大腚。
    又被耍了一道，趙鳳聲氣的簡直想一槍把他崩了，可有那心沒那膽，只好手刀揮起，把他打暈在說。
    搞定了這些人，回頭一看，姜可嵐正嘴角含笑，翹著二郎腿，食指和中指間夾著圣羅蘭香煙，煙灰都不曾抖落。
    “姐，你可真沉得住氣啊。”趙鳳聲擦了把額頭的汗，苦笑道。
    “男人打架，我不參與，男人想打我，我也打不過，倒不如省點力氣幫忙包扎傷口，十幾歲就跟著姓翟的砍人，這點經驗還是有的。”姜可嵐微微笑道。
    “這些人沖你還是沖我來的？”趙鳳聲舒展著四肢，用來驅散疲憊感。
    “我的仇家不多，但都是敢對我下死手的，你的仇家我就不知道了，所以在弄清真相之前，咱們賭一把？”姜可嵐笑起來像是一只妖嬈的狐貍。
    “如果賭注是翟紅興留下的幾個賬戶，我無能為力。”趙鳳聲笑著說道。
    “干嘛非要把我往錢眼里塞，就不能賭一些別的方面愉悅？”姜可嵐神態曖昧，配合聊天內容，那是相當露骨。
    沒等趙鳳聲詢問，警方已然來到現場，對于持槍行兇，在我國境內都是零容忍。
    對于荷槍實彈的武警和刑警，趙鳳聲舉起手乖乖配合，萬一有哪位新人管不住指頭，自己小命可就完了，反正有目擊證人，有監控錄像，走到哪都能說清楚。
    出了這么大的案件，直接將相關人員送到了市局，姜可嵐接受了詳細的詢問后，來到市局門口等待，左等右等，依舊看不到人。
    姜可嵐就這么站在那里，從月亮消失等到太陽升起，直至八點多鐘，才看到趙鳳聲走出大門。
    “怎么這么久？”姜可嵐快步上前，柔聲問道。
    六個多小時的等待，致使她的腳步有些踉蹌。
    “那五人里死了兩個。”趙鳳聲陰沉著臉答道。
    出了人命，姜可嵐表情依舊是風平浪靜，給趙鳳聲點了一根煙，“兩個？有一人是中槍而死，另一個呢，是因為你打死的？”
    “不知道。”
    趙鳳聲搖了搖頭，用力抽了口煙，“我下手有分寸，那人死不了。”
    姜可嵐平靜道：“可能是摔倒的時候，碰到了尖銳物品，再加上流血過多，死了也說不定。”
    趙鳳聲揉了把臉，篤定道：“打完后我檢查過，那四人沒有出血，不可能失血過多死亡。”
    “說不定有別的疾病，碰巧趕到一起了。”
    姜可嵐笑道：“出了人命，還能這么快出來？”
    “張新海幫的忙。”趙鳳聲皺著眉說道。
    “你不是說你們倆關系一般嗎？大半夜來為你說情，這可不像是一般關系。”姜可嵐玩味笑道。
    “男人之間的事，你不懂。”趙鳳聲冷淡回應道，此時的他心情很糟，懶得為雞毛蒜皮的小事爭辯。
    “好，我不懂，餓了嗎，咱們去吃早餐。”姜可嵐話鋒一轉，將狀態調整到了溫柔大姐姐形象。
    趙鳳聲道：“姜總，你有秘密瞞著我。”
    不僅神色較為嚴肅，稱呼也變了味道，有種千里之外的疏遠。
    姜可嵐詫異道：“瞞你？這話從何說起？”
    趙鳳聲沉聲道：“你是不是明知道有仇家找你麻煩，故意拿我當擋箭牌？”
    姜可嵐可憐兮兮說道：“萬一是你的仇家呢？姐只是一介女流，很脆弱很敏感，被誣陷的滋味，會很難受的。”
    趙鳳聲認真說道：“如果是我的仇家，我提前跟你道個歉，如果是你的仇家，那么你對我的恩情一筆購銷。”
    撂下一通不近人情的話語，趙鳳聲大步離去。
    姜可嵐咬著嘴唇，憤憤說了句：“小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