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還加個祖？
    這他娘是什么恐怖輩分？！
    趙鳳聲看看喬喬，又瞅瞅司徒信，驚訝程度不亞于大白天見到鬼。
    喬喬的爺爺，曾是青幫副幫主，親手將司徒信的爺爺司徒朗帶入幫派，兩人年紀雖然差不多，但是正兒八經的師徒關系。
    喬喬父親對于幫派不感興趣，跑到國外當了一名醫生，喬喬出生后，喬老爺子勒令孫女必須留在國內，喬喬父親無奈，只能任由老爺子折騰，見到孫女對國術極有天賦，喬老爺子索性將衣缽傳授給了她，正式收入門下，寫進青幫族譜，跟司徒朗成為了師兄妹。
    司徒信這一聲師叔祖，喊的不冤。
    喬喬輕盈前行，皓腕一扭，紅油傘不停旋轉，將雨滴灑在重傷倒地二人身上。
    “打夠了沒有？打夠了我把人帶走，乖徒孫沒意見吧？”喬喬沖司徒信說道。
    稚嫩五官加上老氣橫秋的語調，頗為滑稽。
    青幫講究尊師重道，對于師命必須無條件服從，否則幫規伺候，師父的話都不敢不聽，更何況是大了一輩的師叔祖，但血海深仇又不能不報，司徒信為難道：“師叔祖，李玄塵曾經斬了我爺爺一條手臂，就這么放他徒弟離開，恐怕遭人詬病。”
    “什么年代的舊黃歷了，那會兒還沒建國呢吧？再說既然是光明正大的比武，受傷在所難免，師兄輸掉，只能怪他學藝不精，有本事的話，當年把場子找回來啊，過了這么多年去找他徒弟泄憤，丟不丟青幫臉面？”喬喬單手掐住蠻腰質問道。
    “這……”
    司徒信自知理虧，沒好意思辯解。
    “好了，都是一家人，你是我徒孫，他是我干兒子親爹，打打殺殺太不像話，人我帶走了，想尋仇的話，沖我來。”喬喬一邊說話一邊攙扶起趙鳳聲。
    這妞別看只有八九十斤，力氣賊猛，趙鳳聲只感覺騰云駕霧，飄起兩米高。
    被喬喬直接扛到肩頭。
    “徒孫不敢。”
    司徒信低頭恭敬說道。
    “對了，你不是一直想要恢復青幫正統嗎？”喬喬轉過身問道，扛起高大的趙鳳聲，絲毫不影響步伐靈活性。
    “掌門信物丟失多年，貿然豎起旗幟，無法令人信服。”司徒信低聲下氣說道。
    “不是丟，是不想給，你爸那一代人，不是扶不起的阿斗，就是五毒俱全的癟三，給他們拉起青幫大旗，指不定會惹出多少禍事，我爺爺找不到合適的傳人，干脆謊稱丟了。”喬喬滿不在乎說道。
    言辭夠損。
    江南傷人第一。
    或許不單單是指功夫。
    “那……師叔祖的意思是？”司徒信嗅到了事關青幫的轉機，眸子綻放出奇異光澤。
    “我爺爺說，幼麟那小子不錯，老持穩重，是名將才，可惜在池塘里養久了，難以適應江里的大風大浪，需過了三十五歲，才可將掌門信物傳給他。”喬喬拍了拍趙鳳聲翹臀，“但是我前些年跟他賭錢，把掌門信物輸給了他，你說該怎么辦？”
    額……
    前面聽著挺靠譜，到了后面簡直成了天方夜譚。
    掌門信物，賭錢輸掉了？還偏偏輸給了趙鳳聲？
    司徒信擦拭掉面頰雨水，不知該哭還是笑。
    “這樣吧，他把掌門信物給你，你們兩家的恩怨一筆勾銷，怎么樣？”喬喬揚起下巴說道。
    雖說是在提議，但口氣卻像是在命令。
    “謹遵師叔祖成命。”司徒信畢恭畢敬說道。
    “給我找輛車，送回市里，低于百萬級別的我可不坐。”喬喬趾高氣昂說道。
    “是。”司徒信爽快答應。
    喬喬飄然下山。
    一襲紅衣，一把紅傘。
    肩頭扛著一名男人。
    在雨幕中行走跳躍。
    如女鬼夜行。
    坐在勞斯萊斯幻影中，喬喬從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雙腿盤在小牛皮座椅，吃相跟三四歲小孩差不多。
    這都要得益于趙燕雀，當初他愛吃棒棒糖，作為干娘的喬喬，必須時常在口袋里備好，久而久之，自己也養成了吃棒棒糖的良好習慣。
    “嗚嗚，嗚嗚嗚嗚……”
    趙鳳聲如同聾啞人，發不出聲音，只能用手在那來回比劃。
    喬喬知道他下巴脫臼，沒辦法開口，又覺得他對不起燕雀娘倆，心里存著怨氣。其實喬喬早就到了墓地，直至兩人快要分生死的時候才現身，何嘗不是為姐妹打抱不平？叫趙鳳聲吃吃苦頭。
    見到趙鳳聲想說話，喬喬裝傻充愣道：“你也想吃棒棒糖啊？來，給你一顆。”
    趙鳳聲嘴巴動都不能動，心說吃屁的棒棒糖，找家醫院先把老子下巴治好啊！
    喬喬不管三七二十一，剝去塑料皮，直接戳進他嘴巴里。
    “甜吧，草莓味的，你兒子最愛吃。”喬喬舔著棒棒糖，笑瞇瞇說道，見到棒棒糖快要掉出來，很貼心舉起某人下巴。
    趙鳳聲疼的差點打人，又自知打不過，只能含住棒棒糖，任由這位小姑奶奶作弄。
    “看不出來你還挺厲害，能跟我徒孫平分秋色，再努努力，過個百八十年就能趕上我的一半了。”喬喬自吹自擂完后，發現趙鳳聲疼的直流眼淚，不禁生出憐憫，嘆了一口氣，說道：“算了，還是把你治好吧，否則月月肯定大晚上給我托夢吵架。”
    拔出棒棒糖，抓住下巴，手腕一抖，嘎巴一聲。
    趙鳳聲活動了幾下口腔，好了。
    “還不謝謝神醫？”喬喬傲慢說道。
    “等會再謝，你先把青幫掌門信物的事說清楚，萬一交不出來，司徒信不得把我扒皮抽筋？”趙鳳聲焦急說道，語速太快，又是下巴剛恢復，導致口齒不清。
    “在你手里啊，你給他不就完了。”喬喬轉著棒棒糖，眼眸清澈。
    見她不像是在說謊，趙鳳聲更懵了，自己哪跟她打過牌，這不是瞎扯淡嗎。
    “那年大雪，爺爺帶我去了一趟老白山，臨走時，把幫主信物給了周奉先。”喬喬抖著纖細美腿說道。
    大雪。
    紅衣。
    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