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雅的老板親自開車送雅高的駐場老總上班,這一時成為雅高售樓處人員最津津樂道的話題。特別是在關嘉俞很紳士風度的為安冉打開車門的那一瞬間,安冉分明感受到了眾人關注的壓力。那樣焦灼的目光,如同一道X光,想要將她剖析的體無完膚。
安冉與關嘉俞揮手告別,然后在眾人別有深意的笑容中一顛一顛的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看安冉一瘸一顛的樣子,關嘉俞雖然也很想送安冉到她的房間,可是看見安冉執(zhí)意自己行走的樣子,還是淺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車子在一陣青煙中瞬時而別,但顯然,眾人的八卦熱情卻并沒有因此而消退半分。安冉幾乎已經(jīng)聽到了售樓處的置業(yè)顧問們艷羨好奇與嫉妒的聲音,她扶著墻,盡量使自己作出安然的樣子,緩緩的走到了辦公室。
就在安冉掏出鑰匙打開房門的時候,身后竊竊私語的議論聲戛然而止,安冉下意識的想要回頭,鼻尖卻又飄來了那清新的森林氣息,安冉僵硬著脖頸努力不讓自己回頭,卻見那人仿佛是有什么事情似的停住了兩秒,最后在安冉清脆的開門聲中毅然離去。
他西服的衣袖在瞬間與安冉的絲綢白衫相互摩擦,刻意保持的沉默中竟傳來曖mei的意味,安冉顧不上自己的腳疼,躲也似的閃進辦公室,猛地將門關上。她筆直的身體靠在那扇厚重的大門上,卻讓她自己有了幾分與他隔世難遇的感覺。
想起昨晚那一幕,安冉摳著門扶手的手不由的慢慢滑下。酒醉時自己的奮力爭取,卻換來了體驗擦身而過這種悲婉感覺的機會。
只不過受過愛情之傷的安冉,永遠只會給自己一次機會。關嘉俞如此,林弈辰更是如此。
她悲哀的盯著自己剛才與林弈辰的袖子碰撞的衣衫,難以預料的絕望竟慢慢涌上心頭,昨晚那個溫情但又疏離的瞳眸漸漸的在眼前變得模糊,安冉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告訴自己,林弈辰,從此,安冉的感情與你無關。
策劃總監(jiān)的工作向來不是坐在辦公室就可以威懾四方的,縱使安冉這樣習慣于用能力說話的人也不行。很多時候,溝通吃飯是更好的一種方法。
安冉無意中得到消息,毓泰酒店準備競選全國五十佳酒店名號。為了給競選營造名氣,毓泰要在電視臺上做一次強度較高的宣傳。
安冉想,以毓泰帶動雅高置業(yè),未必不是一個好方法。雅高已經(jīng)在房地產(chǎn)峰會上露過一次面,如果現(xiàn)在趁熱打鐵,應該是一個很好的媒體宣傳思路。
她匆匆的找到負責此事的電視臺領導進行洽談,卻沒料到電視臺領導只給毓泰20秒的廣告時間,因為毓泰所選的廣告時段正值晚八點黃金段,多加一秒便是多一分的盈利機會,電視臺把控這個時間點相當嚴格,任安冉如何軟磨硬泡,就是不給她多余的幾分時間。
“余主任,”安冉再一次懇求,“我們的廣告片不會太長,15秒就足夠了,我們都是做廣告的,35秒的宣傳不算很長啊。”
“不行。”電視臺領導余光明頭也不抬,“那是黃金時段,什么是黃金時段你知道么?分秒塊金!15秒到底可以產(chǎn)生多大的利潤,你計沒計算過?”
安冉盯著余光明已經(jīng)發(fā)光的后腦勺,突然間明白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這種類似于無禮的回絕,只是告訴自己一個理由而已。現(xiàn)在的商業(yè)社會,人與人之間,還是應該憑著利益說話。
回來之后安冉便直接找到了林弈辰,自從那夜之后,兩個當事人便好像是在刻意回避著對方,除了不得不交流的工作之外沒有溝通的機會。林弈辰的眼睛里流動的依然是無盡的冷漠,而安冉,則盡量要求自己面對他時處之泰然。
可是今兒個的事情,卻不得不說。
“林總。”安冉公式化的看著林弈辰的眼睛,“以我的職業(yè)經(jīng)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們?nèi)绻プ〉脑挘瑫邢氩坏降男Ч!?/p>
“哦?”林弈辰半瞇起眼睛,身子微仰,“那到底要怎么抓?”
“原計劃給毓泰的時間是晚八點零四分零二十六秒,然后二十秒的時間供毓泰宣傳。我今天想過了,將咱們的項目宣傳片剪輯一下,十五秒應該也能說明問題。”安冉還是習慣性的掏出包里的鋼筆,拿出一張紙流利的畫出流程圖,“從八點零四二十六秒以后延伸三十五秒,這應該是個絕佳的機會。捆綁起來宣傳的話,我們雅高置業(yè)也能利用毓泰的名聲最大程度的提高人氣。”
“而且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安冉突然發(fā)現(xiàn)林弈辰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自己,不自覺的咽了咽唾沫,她不動聲色的微側(cè)身子,在紙上畫下另一堆符號,“如同地段對地產(chǎn)商的重要性,時段對于電視媒體而言,也是最致命的法寶。好的時段就是電視宣傳的命脈,而這個晚上八時,正是大家認可的黃金時間。”
“我查過了,八點八分就要播出時下熱播的電視劇,我們在前面插播廣告,離電視劇只有不到四分鐘的間隔時間,從受眾的心理上分析,她們并不會舍棄這三分鐘換臺。”
“林總,我們?nèi)绻倭硇匈I廣告時段的話未必能買的到如此好的時段。”安冉抬起頭,將一個時間表呈遞到林弈辰手里,“倒不如花些代價,再多追究出幾秒時間,既能享受好時段,又能與毓泰的宣傳相結(jié)合,可謂是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