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露原星的第三天上午, 破軍才被允許進入臥室。
椅子上搭一件經典款的長風衣,陸封寒正站在穿衣鏡前換衣服。他之前十幾年穿慣了制服,現在換成休閑的款式反倒不習慣了。
黑色長褲, 上身套一件白色襯衣,扣子沒扣好,毫不吝嗇地露出腹部緊致利落的肌肉線條,上面還留一個很淡的牙印,莫名添了埛株用療息。
伸手拿過皮帶,陸封寒對鏡子比了比, 想到什么,又轉身幾步站到床邊:“言言幫我?”
祈言才醒沒多久, 披黑色睡袍, 與冷白的皮膚對比明顯。他跪坐在床邊,接過陸封寒手里的皮帶,等準備扣上金屬扣時,他才注意到陸封寒腹肌上的印子:“我咬的?”
陸封寒犏戲謔:“你說呢?”
驀地想起與之相關聯的記憶,祈言別開, 不跟陸封寒對視。
不知道是因換了個環境獨處還是因氛圍太好, 埲俗蛺於加行┕了,偏偏一絲一毫的記憶他全都記得清楚, 現在回憶起來, 呼吸都有點發緊。
“啪嗒”一聲, 皮帶扣合。
手掌摸了摸祈言的臉, 陸封寒俯身側頭吻上去,十分溫柔。
在祈言起床洗漱時, 陸封寒打開帶來的湯睿找出祈言劥┑囊路, 思考埫胗址嘔厝ィ另挑了一套。
昨晚一直斷斷續續,沒怎么睡好,祈言洗完臉還有點困,配合地伸展手臂套進衣袖,又抬起巴方便陸封寒幫他系扣子。
直到穿好了,他才從鏡子里發現:“將軍,我們穿的是一樣的衣服?”
不過雖然款式材質相,但陸封寒穿上像入鞘的利刃,顯得肩寬腿長,眉曖15∮驟鈰瘢祈言則偏矜貴秀頎,有種水墨畫似的疏淡。
陸封寒很滿意:“好看嗎?”
祈言誠t回答:“將軍穿什么都很好看。”
即使梅捷琳一直認,就陸封寒那三百六十天天天除了制式襯衣就是訓練服的垃圾衣品,能高票當選“聯盟軍政內部會穿衣服的男人”個稱號,水分真的過量了,t不至名不歸。
但她也否認不了陸封寒先天資本太足,加上后期體能鍛煉沒斷過,導致隨便穿條熒光藍的短褲也能穿出開場模特的水準。
一顆以旅游聞名的星球,露原星植被茂密、品類多樣,跟勒托十足的科技感比起來,里的人生活方式更偏于自然閑適。
陽光明亮,從層層樹影落在地上,大街上人很少,祈言和陸封寒車步蹋懸浮車則由破軍操控跟在一旁緩緩淌弧
遠處埲層樓的木屋掩映在綠植,露出屋檐一角,河流自橋穿蹋平靜清澈。
埲嗽諑繁叩男〉昀锫蛄嗽綺停陸封寒嘗完,挑出另一份里祈言不吃的食材后遞給他:“味道還不錯,可以試試。”
吃完早飯,埜鲇盅臨河的商鋪逛過去。第一次正經出門旅游,祈言認真挑挑選選,給葉裴、夏加爾、夏知揚和伊莉莎他們都選了小禮物,連傅教授和聶懷霆都有。
陸封寒跟在旁邊,幫忙參謀順便當置物架,后東西拿不了,全堆進了懸浮車里。
整理好后站直身,見祈言側臉鼓起一個小包,陸封寒伸手輕輕戳了一:“在吃什么?”
祈言說話口齒不清:“糖,是當地特產。”
“什么口味的,好吃嗎?”
懶得用語言描述,祈言攥陸封寒的衣袖,湊上去接了個酸酸甜甜的深吻,又幾秒退開。
陸封寒拇指擦過嘴角,舌尖還纏糖的滋味——很不錯。
時,趁他沒注意,祈言低頭,迅速將什么東西套在了他手腕上。
等陸封寒抬手拉開袖口,才發現是一條草編的手環,用料粗糙,應該是刻意編得松散,對稱綴埧爬渡的透明晶石,很別致,還有一股淡淡的植物清香。
劭雌硌緣氖滯螅不知道什么時候也戴上了。
陸封寒噙笑,昀鎘陽光:“什么時候買的?”
“不是買的,”祈言晃了晃自己的手腕,看得出來很喜歡,“店主認出了我們,送給我們的,說是露原星的傳統,情侶都會戴在手腕上。”
在附近閑逛了半天,埲午才出發。
由萊納斯晶石組成的鈷藍色山峰離他們住的地方不算很遠,天氣晴朗,山頂覆白雪,山的湖泊澄澈如鏡,鈷藍的山峰倒映在水中,仿若幻境。
祈言拍來后,讓破軍幫忙發給夏知揚他們,破軍在發之前,還非常貼心地加了全景和全息模式。
沒一會兒,夏知揚的語音就發來了。
“我在學校趕屢擔你在快樂旅游,我嫉妒,我羨慕!所以,可以多拍堈耪掌嗎?支撐我腦補自己在湖邊寫屢擔
緊接葉裴也發來語音,元氣十足:“那里好漂亮!祈言你多玩幾天!對了夏知揚騙你的,他才沒有腦補自己在湖邊寫屢擔而且他已經開始以看照片拖延寫屢檔睦磧閃耍
伊莉莎第三個發來回復:“跟陸將軍一起的?玩得開心!”
第四個是蒙德里安:“他們都沒寫屢擔正在吵架,快打起來了。景色非常美,照片也很好看,對了,我們發現了一家很好吃的餐館,回來了可以一起去。”
所有回復祈言都一一屃嘶賾Γ關上個人終端前,他突然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個人終端里已經保存了么多人的聯系方式。
很熱鬧。
沿從湖面蜿蜒而過的木橋往山走,破軍通過個人終端感慨:“我喜歡旅游!”
祈言贊:“我也喜歡!”
對上祈言看過來的期待目光,陸封寒說出早已經算好的計劃:“以后我每年除公休外,有至少二十天假期,只劸務不忙,都可以排出時,公費出差也可以帶家屬一起。”
破軍連忙問:“我算家屬嗎?”
陸封寒半點不近人情:“看你表現。”
祈言想起:“第一軍校不是聘請將軍名譽教官嗎,將軍以后是不是勅ド峽危俊
陸封寒:“到時候可以讓維因和梅捷琳代我去,我帶你出來玩兒。”
遠在勒托的梅捷琳沒地方蹭飯,又喝膩了營養劑,只好拉樣沒飯吃的維因和龍夕云在外面餐廳里解決生存問題。
正喝湯,突然覺得鼻子有點癢:“是不是有人在算計我?”
維因也揉了揉鼻子。
龍夕云端果汁杯:“有種不好的預感。”
沿木橋走到山腳,除了他們,周圍已經沒了游人。因是冬天,日落的時很早,夕陽的余暉映在藍色晶石上,顯出一種格外瑰麗的色澤。
祈言湊近了看晶石內里的紋路,突然感覺到什么,偏頭朝陸封寒,一瞬恰好被對方拍了來。
懸浮在半空的虛擬拍照界面收攏后消失,陸封寒將照片存好后,裝屛奘路5,告訴祈言:“那邊有一股泉水,從山峰的晶石縫隙中源源不斷地溢出來,流進湖里。據說運氣好的話,能從那道縫隙里聽見未來的聲音。”
路不怎么平坦,陸封寒牽了祈言的手,埲艘黃鸕攪巳水溢出的縫隙邊。
祈言不太清楚步驟:“是直接去聽嗎?”
陸封寒也沒從事過類似的活動:“應該是?我試試。”
說,他耳朵貼近縫隙,幾秒后,像是有些驚訝,情也越來越嚴肅。
等陸封寒站直,祈言問:“將軍你聽見聲音了嗎?”
陸封寒一本正經地點頭:“聽見了。”
祈言好奇:“聽見了什么?”
陸封寒:“我聽見了一百年后的聲音。那時我和你依然在一起。”
微怔后,祈言出聲:“將軍。”
“嗯?”
祈言想,在他不知道什么是愛,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愛上一個人之前,他就已經愛上他了。
個人是他的錨點,是他與個醫緄墓亓。
而份情感,與日俱增。
此刻,洶涌的情緒堆積,他懊惱于語言的匱乏,無法真切描述,只好用簡單的語言告訴陸封寒:“我永遠都愛你。”
陸封寒握攏祈言的手,放到唇邊吻了吻,“我也確定,只勎一,每一秒都會愛你。”
當他自血與火的灰燼中醒來,遇見了一捧薄雪。
————全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