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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湛黑筆挺的黑色西褲一曲,他竟是優雅緩緩,單膝跪下。
天性倨傲做不來浪漫的男人,此刻顯然是在為難他,不過還好,只這一個女人,他愿意去嘗試,愿意為了看到她小女孩滿足的表情,而為難自己。
晏夙錦英俊的臉部,整體都有些僵硬,他擺不出從容笑意,因為此刻竟為沒做過的這件事兒無比緊張。
他放在西褲口袋里,摸著藍色絲絨小盒的那只手,掌心出了汗。
男人抬頭,神情嚴峻刻板,卻不影響迷人的每一寸臉部深刻輪廓,他的視線深邃而溫暖,望著眼前這個小女人時,會滌蕩了水波一般,動了所有的情。
晏夙錦舔了下薄唇,沒放浪漫的求婚音樂。
準備好的臺詞,他在醫院住院這么多天,每天都要背一背。
背完了就唾棄自己,瞧不起自己干的都是什么娘不唧唧的事兒!
但此刻看著她,竟是腦海亂的一句也想不起來。
把絲絨小盒子拿出來,男人漂亮的手指打開,蕭念望見那一小顆閃爍的鉆石,小巧玲瓏,她屏住呼吸,不敢與他視線相對,微微紅了眼眶。
這人輕輕把她的無名指拉過來,單膝跪地他英俊得一塌糊涂,比電視劇里走出來的男主角更不食人間煙火。
蕭念花癡不已地看著他。
男人微闔著眼眸,過長濃密的睫毛鋪在深邃眼窩上,接而掀開,那雙漆黑濃情的眼睛看向她。
“不會說美麗的話,也不會什么浪漫,你跟的是這么一個男人。”
他掀動薄唇,每個溫柔的字眼吐得艱難,神情糾結,緊蹙眉頭,那其實是他害羞的表現。
蕭念瞧著,眼眶濕潤,此刻的他,威嚴里其實是那么可愛。
晏夙錦把干燥的薄唇舔了又舔,仍是煩躁得心里打鼓,索性抿緊薄唇,徑直又強硬地把戒指套上她纖細的無名指。
他大手攥著她那根手指,手指上的鉆戒,站起身,撈過她的后腦勺,把她扯進懷里。
男人意外柔軟的薄唇親上蕭念的額頭,那小小妖冶的美人尖,他終于輕輕說:“嫁給我,蕭念。”
蕭念在他懷里,眼睫發顫地閉上眼睛,手指抖著,拼命揪住他的白色襯衫。
溫熱的,不知道是他的胸膛,還是她掉落的眼淚,她點頭。
愿意,那么那么愿意。
兩人靜靜相擁,晏夙錦像完成了一件艱難的大事,折騰出滿頭大汗,襯衫背脊的地方,濕透,透出白皙虬龍般粗獷的男性肌理,張力無窮。
他抱著她,轉身開了從上海那一帶特地淘來的古董唱機,音質極好。
氣氛也極好。
兩人互相朝對方送吻,激動中柔情似水,晏夙錦雙手捧起蕭念的粉暈的臉頰,男人半闔的眼眸里,流動著黑色深沉溫柔的一切,他忽而低笑,大手掌握蕭念的小腰,修長手指跟著濃情音樂的節奏,在她腰窩輕點——
“跳一支舞?”
蕭念訝異,抬頭望著這個流光溢彩下,似神祗般優雅而無所不能的男人,誰說他不懂浪漫?
浪漫起來,迷死人了要。
晏夙錦放開她,男人矜貴挺拔的身軀蹲下。
“站穩了?”
蕭念淚光盈盈,心中甜蜜泛出了水,點點頭。
臥室不大,一張床占了三分之一,余下的地方夠兩個人艱難地轉圈。
但這不影響。
晏夙錦抱她很緊,男人的目光游走在她的臉上,柔情蜜意,耳鬢廝磨著她的眉角發梢,香香的肌膚和發絲。
氣氛在浪漫中,稍有升溫。
蕭念把腦袋擱在他有力的脖頸里,小樹懶菟絲花一樣,需要倚靠著他,掛在他身上。
纏綿音樂讓她心情變得很不一樣,而他干燥游走在她腰臀的大手,讓她的身體狀態逐漸變成了異樣。
她抬頭,小嘴兒不斷摩挲他略有胡茬的下頜,一點冒出的青色,讓他的輪廓更加堅毅有型,充滿著成熟的男色氣息。
晏夙錦起身,蕭念摟著他脖子,燃情下主動地要把他拉過來繼續親親,他好笑地摸了一下她腫起的嘴,“等等,說過今晚一定給足你浪漫。”
她傻乎乎,臉紅似潮,雙手支在身側。
晏夙錦去外面拿進來,手里多了兩只高腳杯,一瓶紅酒。
蕭念這才明白,他半路下車,是買紅酒去了。
倒了一杯,遞過來,蕭念接過,剛好口渴,又生來不是優雅的性子,一口灌下。
“后勁很大的,小白癡。”
男人無奈,索性就著她嘴里剩下的一點,吻了進來,他深邃眼眸里漾動滿滿漆黑的情愫。
兩人在鋪滿花瓣的地毯上嬉戲糾纏著,衣服一件一件掉落......
……
翌日,蕭念睜開雙眼,入眼處,男人面色俊美,唇色緋涼,她的頭還枕在他有力的臂膀上,感受到她醒來的信息,晏夙錦也悠悠轉醒。
“醒了?”他就著手臂的力道,在她的額頭上印下輕輕一吻。
也不知道是很久沒做過這種事了,還是因為心中對他的情愫未減,經過昨夜,兩人之間那點微妙的情愫又有增生。
蕭念覺得心里一股暖流涌過,小臉上的潮紅更加明顯了。
臉上火熱,只好將頭埋進他的胳膊里,頭頂上,晏夙錦低沉的笑聲很是迷人。
“小東西,知道害羞了?”
蕭念嘀咕的聲音大概只有她自己聽得見,“一直都知道害羞好不好,以為像你,沒臉沒皮的老東西!”
說實話,晏夙錦今年已經三十五了,已經不再年輕,但,他有兩個孩子,還有一個愿意繼續跟著他的女人,早已覺得此生足矣。
瞧著此刻春光正好,面色英俊的男人,在海城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哪里看得出來真是年紀。
在被窩里又溫存了一番,蕭念累到散架的身子,才被晏夙錦拖了起來,問道:“出去吃早餐,還是我買了,給你送來?”
他的聲音溫柔似水,蕭念眼睛都不想睜開了,只怕自己表現出有一點精神,又會被他怎樣。
只嗡著聲音說道:“你去買來吧。”
“好,你想吃什么?”
“粥和油條就好了。”
蕭念說完,翻了個身好像又睡著了。
直到聽見晏夙錦關門的聲音響起,她才猛地睜開眼睛。
自己竟然......和他的關系好到了這一步?
舉起左手,只見無名指上,赫赫然一枚閃亮的鉆戒,是昨晚那個男人給她戴上去的。
他溫柔的聲音猶在耳邊,他說:“蕭念,再嫁給我一次,第一次,是我辜負了你,謝謝你,不計前嫌替我生下兒子還有女兒,謝謝你,給來了我迷途知返的機會,從今往后,我保證,不會再讓你受一丁點委屈,把你自己交給我,從今往后,我所有的幸福都與你有關。”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紅酒的男人,說出來的話都更加甜蜜。
蕭念聽了,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對于晏夙錦,對于命運,她曾經反抗過,逃避過,最后覺得,如果命運是如此安排的,讓她遇見這個男人,愛上這個男人,又離不開這個男人,那么,以后,她也決定不再逃避了。
以前,彼此都有誤會,彼此都有錯,既然時過境遷,兩人還能心中都有彼此,那么,她又為什么要逃避呢?
她突然想到了一個詞,叫早見晚愛。
兩個人很早就認識了,卻在歲月的兜兜轉轉中,很晚才發現彼此是相愛的......
想到這里,蕭念撫摸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求婚鉆戒,嘴角漾開輕輕的微笑......
愛情,大概就是,他來時婚不由衷吧!
......
一個月后,晏夙錦和蕭念的婚禮不在別處,就在海城舉行。
這里,是他們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是他們認識彼此的地方,也是他們相愛相殺過的地方。
兜兜轉轉,幸好,我還有你!
蕭湛和蕭筱擔任花童,男娃穿著白色襯衣,深咖色小馬甲,一臉正太樣,像足了年輕時候的晏夙錦,蕭筱穿著粉色的小裙子,臉上是因為這幾個月來,吃得太好的緣故而長出來的嬰兒肥,走路的時候便像個移動的小團子,簡直是人間萌物。
蕭念正在化妝間做著最后的準備,第二次嫁給這個男人,說心里不忐忑那是假的,瞧著鏡中的自己,美則美矣,卻不再年輕,她太害怕自己老去,害怕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痕跡......
也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好好經營這段婚姻......
未來,太多的不可能,但是,想到余生一起度過的人是你,就算是苦,大概也是值得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出神的樣子影響了化妝師,還是化妝師本來就心神不寧,手中拿著的散粉突然散落在地上,安靜的化妝間,忽然砰的一聲響。
接著,蕭念右眼跳了兩下,她兩只手的手指攪拌著,會不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
總之,就是開始心神不寧了。
然后,她很快發現了原因,看著自己雙手上,空空蕩蕩的手指,什么都沒有,鉆戒沒了!
但是,具體是什么時候掉的,她自己真的不知道。
“對不起,對不起,晏太太,我不是故意的,您稍等一下,我再去那一盒過來......”化妝師連連道歉。
蕭念擺擺手,“沒關系,先別化了,我的鉆戒好像掉了。”
“啊?什么時候的事?掉到哪里了?”
蕭念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她的腦海中飛速旋轉著,越想越糊涂,真的想不起來是在哪里掉的。
會不會是在戴手套的時候摘了,然后放到哪里了?
趕緊跑進衣帽間,卻見兩個孩子和晏夙錦都在。
她沖進房間,在桌子上和抽屜里拼命翻找著,晏夙錦湊上來,嗓音,是從未有過的喜悅,嘴角漾著笑意,“在找什么?”
這個時候,蕭念也不準備瞞著他了,轉過身,告訴他,“晏夙錦,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我的鉆戒不見了......”
會不會,是個不好的預兆呢?
卻見男人的臉上絲毫沒有不高興,也沒有驚訝,蕭念不解的看著他,這是什么表情,她知道,幾十幾百萬的首飾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但,那是他們的婚戒,意義是不一樣的。
現在丟了,她心中難過的很。
晏夙錦努努嘴,“你女兒,剛剛把鉆戒丟進那里了!”
眼神,直指垃圾桶。
蕭念奔了過去,摟住蕭筱,問道:“甜甜圈,你有沒有看見媽咪的鉆戒,戴在手指上的......”
“是一個圈,上面有閃閃亮亮的嗎?”甜甜圈抬起頭,睜著清亮的眸子問道。
“是的!”
果然,小團子小手一指,“那里,丟那里了......不好玩......”
蕭念眼神不滿的看著晏夙錦,“你看到她扔了,也不管?”
晏夙錦無辜的挑眉,“難得咋們女兒喜歡!”
蕭念無語,難道她喜歡,所以昂貴的戒指也可以被她拿來當玩具?這是什么邏輯?
忍者怒意,蕭念沒有打甜甜圈,想著待會她還要當花童,怕哭了就不好看了,只好自己去垃圾桶里翻找。
......
等到一切都準備就緒,外面浪漫的婚禮進行曲也緩緩響起......
蕭念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依然是那么俊美無雙,不同的是較之前更加成熟,看著他的時候不再是高高在上,那雙深邃的黑眸,看著她的時候宛若里面有一片海洋,裝著她的全世界。
晏夙錦也正看著她,清亮的眸子,絕美的容顏,仿若又看見了十幾歲的時候的蕭念,那個時候她第一次見他,追著叫他,“秦安哥哥,你好!”
如果很早就相見,到了很晚還能相愛,那么,也不失為一種幸福吧!
希望,他們能夠一直相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