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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身上的手機鈴聲突兀的在這夜色中響了起來。
蕭念怔了一下,本來就心神不寧,拿起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她想也不想的就將電話給掛斷了。
但是,對方似乎是早料到她會如此,電話鈴聲鍥而不舍的再次響了起來。
蕭念按了接聽鍵,這一次,她在慶幸還好自己有隨身攜帶手機的習慣。
郁可馨的聲音適時的響起,“蕭念,別找了,你兒子在我手上。”
不知怎的,蕭念在這個時候聽見郁可馨的聲音,突然感覺心里有些發(fā)毛。
她的聲音很空曠,而且旁邊是呼嘯的風聲。
蕭念往別墅碩大的窗戶外面看,外面,正是起風了。
看來,郁可馨現(xiàn)在的位置是在戶外。但是具體在什么地方,蕭念猜不出來。
“你在哪里?郁可馨,你到底想要怎么樣?”蕭念努力想要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但卻是怎樣掩飾都遮蓋不了的緊張。
“我想要怎樣,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么?但是卻不肯讓出來?!庇艨绍罢f話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
蕭念一怔,連忙說道:“好,你不過是想要和秦九洲在一起,我答應你,我不和他在一起了,我把他還給你,好不好?”
郁可馨的執(zhí)念,自始至終不過是一個秦九洲。
早知如此,蕭念便不會堅持和秦九洲走到這一步。秦九洲對她是有情,但這份情,還不足以讓她用失去孩子的代價來抵擋。
“哈哈哈哈......”空闊的地方響起女人的笑聲,顯得有些凄厲可怖,“蕭念,現(xiàn)在才來說這話,是不是有些晚了?啊?”
“對不起,現(xiàn)在我不需要秦九洲那個男人了,我只要你們死!”
蕭念:“......”
......
在郁可馨報了地址之后,蕭念一伙人可以說是馬不停蹄的便趕了過去。
二十八層的建筑,在這離市區(qū)有些偏的地方,顯得高大而突兀。
車身后座上,秦九洲和蕭念并排坐在一起,晏夙錦開車,神情專注。
路程不是很遠,三個人都沒有說話,氛圍有些尷尬。
突然,夜色中,蕭念面對秦九洲的方向說道:“抱歉,婚禮可能沒法完成了......”
她的聲音雖然小,但卻足夠幾個人都能夠聽到。
秦九洲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放心,兒子我一定會順利救出來的,你別想太多了?!?br/>
蕭念卻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抱歉,秦九洲,現(xiàn)在我真的沒有心情再和你在一起了,婚禮的事只能放下,放到什么時候我也不知道......”
“不論多久,我等你!”秦九洲說得神情。
車身主駕駛座上的男人卻發(fā)出輕嗤的一聲,“都什么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情在這里談情說愛,蕭念,你的心可真是大......”
晏夙錦諷刺道,蕭念頓住了聲音,臉上一陣發(fā)白。
對于兒子落在郁可馨的手上這件事情,她又如何不緊張,但是這話輪到晏夙錦來說,蕭念卻總覺得有哪里不正常。
......
頃刻,幾輛黑色的轎車通通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大廈樓下。
車一停穩(wěn),蕭念再也不愿意等待片刻,第一個沖下了車。
二十八層的建筑面前,所有人和物都顯得那樣小,夜幕蒼穹下,蕭念抬起頭望去,只見大廈頂層,郁可馨迎風而立。
而她的身邊,全身被捆綁住的男孩,不是兒子蕭湛又是誰。
小小的身子站在大廈的頂層,也是迎著風,蕭念的心突然被提到了嗓子眼,真怕孩子一個不小心便會掉下來。
而郁可馨,一個沒有做過母親的人,又怎么能理解她現(xiàn)在的心情。
手機開了免提,所有人都能聽到郁可馨的聲音,
“蕭念,想要救你的孩子,可以,拿你自己的命來換.......”電話里,郁可馨的聲音顯得可怖。
“好,你想要如何?”蕭念連忙接過手機,說道。
“我只讓你一個人上來,我要親眼看見你從這樓上跳下去,我便放了你兒子!”
“好!”
“郁可馨,你特么瘋了!”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前者是蕭念想也不想的回答。后者是秦九洲憤怒的低吼。
“瘋了?還有更瘋的呢,秦九洲,你不說話我倒差點忘了你,哈哈哈,我愛你的時候,你不稀罕,也不理解我的痛苦,現(xiàn)在,我便讓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再次死在你的面前,你說說,這件事對于我來說,是不是想想就很爽?”
蕭念抬腳,便要朝大廈的電梯走去。
被秦九洲拉住,“你還真打算上去?”
蕭念轉(zhuǎn)過身,面對秦九洲的質(zhì)問的時候是無比的冷靜,“我能不上去嗎?秦九洲,那二十八層樓頂上站著的可是我的兒子,我親生兒子,我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出事嗎?”
“你想想郁可馨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人,你就算是上去了她也不會放開孩子的,如今的她就抓著蕭湛,就好像是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不到最后一刻是不會輕易放手的?!鼻鼐胖拚f道。
又或許,郁可馨知道自己最后的下場是什么,所以,便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放了孩子。
蕭念不知道她的真實目的是什么,也不敢去賭。
手機還在秦九洲的手上,他對著電話那頭說道:“郁可馨,你是成年人,應該懂得自己的一言一行都關乎到你們郁家的聲譽,今天不管你最后如何,都會涉及到郁家,我奉勸你最好適可而止,及時收手......”
電話那頭,郁可馨笑到失去了理智,“秦九洲,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能做出今天這樣的事來,就是抱了必死的決心,別跟我談什么郁家的聲譽,郁家關心過我嗎?在被你退婚,當眾羞辱的時候,他們只恨不得沒有我這個女兒......”
“艸!”旁邊,晏夙錦憤憤的罵了一身,“跟她廢這么多話干什么,直接上去?!?br/>
“這個賤女人!”阿釗也走了上來,臉上滿是憤怒,“夠不知好歹,老子幫了她一把,她竟然這樣坑老子......今天爺就成全你,讓你死得舒服點!”
于是,也跟了上去。
二十八樓頂層,變成了一場郁可馨和男人們的較量。
“呵......”見到來的幾個人,郁可馨啞然失笑,“看不出來,一個個的都是情種,蕭念何德何能,值得你們這么多人前來,哈哈哈!”
郁可馨邊說,邊用手指指著秦九洲,“你,心甘情愿被她當做備胎,一當就是六年,無怨無悔。”
說完,又用手指著晏夙錦,“你,也是情種一個,被她戴了綠帽,卻依然要她,晏夙錦,你的心還真是大。”
晏夙錦沉著眸子,一雙深邃的黑眸在夜色中閃著獵豹一般的光芒。
這一次,他仔細的看著郁可馨手中的男孩,仔細的辨認著,他的眉目,他不笑時的嘴角,都是那么的眼熟。
突然開口,說道:“郁可馨,就算不和秦九洲在一起,以你的身世相貌,也完全可以有美好的人生,為什么要作繭自縛?”
“呵,我的人生?”狂笑中的女人,突然將目光投向一邊的蕭念,“我的人生都被這個女人毀了......”
“你別胡說八道!”蕭念氣急,“郁可馨,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怪不到任何人的頭上!”
“你還敢同我爭?”
蕭念的話語,似乎是激怒了對方,郁可馨突然面露兇光,右手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準備了一塊刀片。
而那刀片,此時就放在蕭湛的小巧白皙的脖子邊。
蕭湛嚇得一聲哭了起來,小眼神望著蕭念的方向,喊道:“媽咪——”
眼神中帶著強烈求救的意識。
原本,郁可馨偷偷潛進房的時候,要逮走的是蕭念的小女兒蕭筱,兒子機靈,聽見動靜,突然讓妹妹藏起來了。
“棉花糖,別怕!”或許是媽媽的聲音真的有魔性,小家伙突然沒有剛才那般驚恐的鬧騰了。
只是脖子上,還是被劃出了一條血印。
隔著一定距離,蕭念看著,感覺腿都要走不動了。
“想要救你的兒子?蕭念,我說過,只要你從這棟樓上跳下去,我便放了他!”
郁可馨一手扼住蕭湛的喉嚨,將他舉起,仿佛眼看著只要下一秒,她的手一抖,孩子便會從她的手上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不要!”
蕭念跑過去,被晏夙錦拉進懷里。
她掙扎,“晏夙錦,你特么放開我......”
氣得不行,卻聽見晏夙錦好聽磁性的聲音在耳邊說道:“放心,交給我!”
阿釗離郁可馨的距離最遠,但是從這個地方看過去,射程卻是最好的。
他的唇角猙獰,眾人一聽見扳機聲,下一秒,槍口便對準了郁可馨的位置。
“郁可馨,我數(shù)到3,將人放了!”阿釗的聲音此刻很有穿透力。
“1,”
“2,”
“哈哈哈,阿釗,那便看看是你的槍快,還是從二十八樓掉下去的速度快!”郁可馨毫不示弱。
阿釗大概也被氣傻了,自己怎么就招惹到這么一個瘋女人了,原本郁可馨只是同他睡過幾次,求他幫忙,將蕭念的一雙兒女綁架了。
他阿釗怕過誰,這點小忙還是可以幫。
但是,老大發(fā)話了,晏夙錦和莫景年都是老大的朋友,老大說,等他回來的時候,不想聽到這其中任何一個人在他的手中受傷。
郁可馨特么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呸!”阿釗憤憤的罵了一聲,下一秒便要扣動扳機。
“不要——”蕭念掙扎著叫道。
就在她跑過去要奪了阿釗手上的槍的時候,郁可馨也將蕭湛放到了陽臺欄桿之外。
霎時間,女人的尖叫聲,和孩子的哭喊聲響成一片......
蕭念回過頭去看,卻沒看到驚心動魄的一面。
晏夙錦不知何時,已經(jīng)將蕭湛抱在了懷里,地上,還有一根長達十多米的粗繩。
就在蕭念轉(zhuǎn)身的時候,沒有見到晏夙錦那華麗而完美的動作,一個翻身,便將郁可馨扔到一邊,而繩子,掛在了小家伙的身上。
蕭念忽然想到很多年前,晏夙錦也是相同的動作救過自己。
這便是這個男人在美國黑幫中那么多年練就出來的本領,一般時候不會輕易顯露,但一旦出手,便從無失手。
蕭念朝他的方向奔過去,將兒子抱在自己的懷里。
這一刻,看晏夙錦的眼神中,帶了些許的感激之情。
郁可馨趴在地上,被阿釗少爺踩在腳下。
她的手不甘心的在地上抓著,“蕭念,我不會放過你的......”
“將這賤女人帶回去!”阿釗少爺往地上唾了一口痰,嫌惡的看著腳下的女人。
身后,他的手下紛紛涌上來,將郁可馨帶走了......
......
經(jīng)過了一晚上的事情,蕭念看著已經(jīng)熟睡的孩子,忽然覺得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幾個小時的奮戰(zhàn),離東方既白還有幾個時辰,蕭念起身去客廳。
突然碰見站在門外的男人,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正是莫景年。
剛巧站在這里?還是來找她有什么事?
“莫先生?”蕭念眼神帶著疑惑的問道。
莫景年看向她,目光帶著探究,半晌后才開口說話,“蕭小姐,夙錦手受傷不方便換衣服,希望你能過去幫下忙。”
“……”
蕭念額頭掛黑線,這都哪跟哪……
微吸了口氣,她再次鼓足勇氣道,“秦九洲可以幫他換的。”
“我剛剛讓他回去了。”
“回去?回去哪里?”蕭念疑惑。
“回他該回的地方,現(xiàn)在估摸著已經(jīng)開車回家了。”
蕭念:“……”
……
門,一開一合。
蕭念被推進房間,慌亂的視線,恰撞入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整個身子,猛地僵住。
自見面后,他們還未曾像現(xiàn)在這樣單獨的處在一個空間里。
所以,不免覺得有些尷尬。
晏夙錦就這么看著她,蒼白的俊顏上,神情晦暗不明,蕭念虛咳了聲走近他,在他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半天才支吾了一句,“你的傷還好嗎?”
“死不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