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錯，是她不該去招惹喬綰綰。
    是她有眼無珠，以為溫予易能真的信守承諾救治你。
    爸，你等著……她一定會讓這些兇手，血債血償！溫成楠實在是不忍心看這樣殘忍的畫面，靜默的守在太平間門口，靠著冰冷的門沿，一口一口的抽著煙。
    他不知道應該怎樣描述自己的心情，現在只有尼古丁能稍稍平復他的情緒。
    “噠噠噠。”
    腳步聲傳來。
    喬心安帶著慕崢衍得到通知后趕來。
    看到站在太平間門口的溫成楠，喬心安的眉頭一擰，“我聽說馨兒醒了？
    她現在剛動完手術，你怎么能帶她來這種地方？”
    “好了，顧小姐什么性子你很清楚，她大概是想來看顧老先生最后一面。”
    慕崢衍在一旁安撫。
    喬心安也顧不得再說什么，急匆匆進了太平間。
    卻發現，顧馨兒早就已經哭得脫力昏了過去……胸口手術傷疤裂開，正往外滲血。
    “馨兒！”
    她臉色一變，忙沖了過去。
    ……幾天后，葬禮現場。
    擺滿花圈的現場，不斷有顧明翰生前的好友前來吊唁，顧馨兒鞠躬道謝，身形虛弱到似乎一陣風都能把她吹倒。
    但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她的眼神像是在隱忍些什么。
    “如果實在忍不住，就先去休息吧。”
    溫成楠走到顧馨兒身邊，遞上一件外套，“你的身體還很虛弱，是經不起折騰的。”
    他可沒忘顧馨兒再次被送進搶救室后的驚險搶救情景。
    現在想來，還止不住心驚。
    “謝謝。”
    她把外套穿在身上。
    見她收下外套，溫成楠松出一口氣。
    “顧小姐，節哀順變的同時，我希望你也能好好照顧好自己，你的身體需要你有愉悅的心情。”
    說著，溫成楠看向顧馨兒平坦的小腹。
    顧馨兒在寬大外套下的手不著痕跡的覆在平坦的小腹上，嘴角微揚起一個冷厲弧度，“我不會拿他開玩笑的。”
    “那就好。”
    很快，又有顧明翰相熟的好友前來吊唁，溫成楠順勢退到一旁，看著顧馨兒有條不紊的鞠躬致謝。
    葬禮現場的墻角拐彎處。
    南城和溫予易一起，將剛才溫成楠遞外套給顧馨兒的舉動盡收眼底。
    南城看著溫予易同樣蒼白無力的俊臉，下巴處的胡茬在蒼白的臉色下顯得更加明顯，讓溫予易的氣場都變得低迷頹廢許多。
    南城看著溫予易問，“溫少，既然您這么關心，怎么不上前去呢？”
    溫予易聽言，慘笑一聲，“我想，她現在最不愿意見到的人，應該就是我了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溫予易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空了好幾塊，就像是抓不住的流沙，一點一點的從上到下，把他吞噬。
    南城聽了溫予易的話，眉頭緊皺。
    剛想再說點什么，忽然就見溫予易抓著他往后退了幾步，閃到了墻角之后。
    與此同時，顧馨兒的視線正往這邊看來……奇怪，明明感覺有人在打量自己，可看過去卻空空蕩蕩，是自己的錯覺么？
    “顧小姐，你在看什么？”
    “沒什么，繼續葬禮吧。”
    好險，差一點就被發現了，南城松了口氣，看向溫予易時，愈發無奈了。
    什么時候溫少竟也有這種做賊的姿態了？
    溫予易唇線抿緊，大概覺得再呆也沒什么意思，道，“吩咐下去，讓所有人警醒著點，別讓葬禮出事。”
    “是。”
    南城應了一聲，立即下去吩咐。
    隔了一會，他接了個電話，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有什么話就直說。”
    溫予易沉聲道。
    南城看著溫予易，眼里帶著晦暗，“給顧明翰換藥的中間人找到了，現在已經被關到地下室了。”
    “人找到了？”
    溫予易立即停下了步伐，語氣倏地變冷。
    “是的。”
    南城點頭，“人是在飛往國外轉機的路上被抓的，剛開始他還不肯承認，到后面嚴刑拷打過后，他才承認的。”
    南城說著，將手機遞過來，里面是拷問出來的證詞，轉賬記錄。
    “這是從中間人那里收來的轉賬記錄，以及通話記錄的錄音，這些證據證明，確實是喬小姐聯系并指使違反規章制服調換藥物的。”
    聽完南城的話，又看著遞到面前的鐵證，溫予易輕顫著深吸一口氣。
    喬綰綰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惡毒，這么不擇手段了？
    恐怕綁架販賣顧馨兒，也是她一手所為，只是中間還沒有鐵證罷了！南城見溫予易不說話，忍不住問，“溫少，喬小姐的事，您打算怎么處理？”
    溫予易冰冷的看向南城，“等她生完孩子，立即送她進監獄，另外派人守著她，讓她呆在別墅養胎，沒我的吩咐，不許踏出一步！”
    “是。”
    南城頓了頓，忽然又道：“那喬家父母么？”
    溫予易思考了一瞬，眼神冷厲：“也別放過。”
    得到溫予易的回答后，南城拿出手機跟手底下人吩咐了一聲，幽幽的看了眼天，遠處黑壓壓的，恐怕是要變了。
    ……夜晚，溫予易處理好公司堆積的事務，靠在座椅后背上小憩。
    想著喬綰綰曾做過的事，周身氣息格外肅殺。
    涼涼的夜風中，他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做了一個發生在游樂場的夢。
    顧馨兒穿著一件鵝黃的連衣裙，牽著一個和他十分相似的小男孩在前面奔跑，笑顏如花的回頭沖他揮手催促。
    “溫予易，你快點啊！寶寶跑的都比你快！”
    那個孩子調皮可愛的做了個鬼臉，“爸爸，你快點啊，我和媽媽都等急了！”
    溫予易還沒來得及在夢里回應，這短暫的夢境就被一條信息聲給打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夢有所思，信息的發件人竟然是顧馨兒。
    溫予易的睫毛顫了顫，看著短信，一時之間竟然不敢打開。
    顧馨兒會發什么給他呢？
    都說夢是相反的，那短信里的內容，會不會是……只要想到那種可能性，溫予易的心就好像被人用手狠狠捏緊，幾乎窒息！指尖一顫，短信被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