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狙擊小組
說著話他將步槍背到身后,從懷里取出一個通話器,開始與后方聯系起來。
“隊長,這里是扎西搜索連。”
“我的一個小組昨天夜里失去聯絡,找不到了,他們應該都已經死了,是的,通訊設備夜都處于關閉狀態,顯然是為了防止追蹤,像是老手干的。”
他說完等了一會兒,等待上級繼續問話。
“沒錯,翻過康格多山區是他們回去的最近的路線,那里海拔很高,可以擺脫我們的直升機,目前的控制線就在山北坡,我已經部署了兩道防線,除非動用直升機,否則他們很難從這里過去,當然我還要總部從邦迪拉運一些薩姆7導彈到這里,馬上就會和運輸直升機一塊兒到了。是的,就是這樣。我不能保證他們沒有其他的撤退路線,我只是說最近的路線在那里。”
扎西停了下來,等待那頭洛桑嘉措的指示。
“是的,所有的部署都已經到位了,雖然他們很小心,但是我敢保證他們現在就在東面不足50平方公里的高地森林里。我的人正監視著那座山頭,隨時會和他們的后衛接觸,我還在等最后一批援軍,一個小時內,我們可以展開攻擊將包圍網收攏。”
扎西向后方幾公里的隊長報告完畢,開始準備進攻,他估計潛入這一帶的中國偵察兵有10到20人,所以他的一個加強連和北面堵截的一個營的部隊已經足夠了。
“聽著,現在進攻我們有一些吃虧,但是隊長不希望再等下去了。”他對手下說道。
“但是這樣會通過一段很長的開闊地,他們的火力點會構成很大的威脅。”有人質疑道。
“沒錯,有300米的開闊山坡,山勢非常的陡峭,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們他們的狙擊手槍法不錯,不過只要由我在,我會把這些暗藏的火力點一個個拔掉。”
扎西說著將M24型狙擊步槍背到身后,他是這支部隊中少數通過美軍狙擊手訓練的成員,幾年前的孟買襲擊中,隨后躲藏在泰姬酒店頂樓的幾名匪徒都是他包辦的,他躲在反對對面200米的維多利亞火車站頂樓尖頂內整整一天,當日落時,襲擊者從人質一側離開時,他在30秒內連開3槍擊倒所有的3名****,在場的西方人質無一受傷。今天,在他被雪狼的一個后衛小組整整耍了2天以后,他發誓要給對方一點兒顏色看看,他知道那應該是一個偵察狙擊小組,可以在夜間無聲地射殺對手,所以在白天動手對他而言不是壞事,唯一的麻煩是隊長不肯多等2個小時,這與從西向東的攻擊方而言,略有些逆光。
“雪狼”在康格拉山西坡高地,已經待了大半個上午等著林淮生想出一個萬全的辦法。此時處于最西端的后衛觀察小組“麻雀”一直伏在草里靜靜地觀察四周的情況,偵察兵特別注意的是昨天夜里交火的方向,雖然短促的交火后,敵人的尸體都已近藏好了,但是在夜里,那片混亂的戰場是很難清理干凈,如果敵人動作快的話,此刻應該已經摸到那里并且找到頭緒了,而且有頭腦的指揮官可以從地圖上判斷出“雪狼“現在的位置,這里背靠7000米的康格多山,南面又有幾條河流阻隔,可以折沖迂回的地方并不大。
山谷對面森林里的鳥鳴似乎沒有什么異乎尋常,山坡上警惕的土撥鼠不時站直身子,探出頭來察看四周,但是持續不了多久,這些小東西就開始奔跑打鬧起來。但是隱蔽在灌木從里的偵察兵知道,這些都是只是表象。隱藏著的威脅就在山谷里,在小溪的對面,在那些斑駁的樹影下面,在每一個可能的地方;偵察兵很清楚,此時此刻就有幾雙眼睛正在觀察著這里,只是他們還沒有下定決心走出來。
偵察兵的判斷自有其依據,昨天一整天,都有一些動物陸續到溪邊喝水,但是今天的情形有些微妙的不同,整個上午只有一群野豬匆匆從溪水邊走過,但是它們沒有停留,而是突然加快腳步離開了。偵察兵知道這不是因為那里有一只潛伏的貓科動物,貓科動物沒有那么好的耐性潛伏上一個上午,那里應該藏著幾個人。
“麻雀“小組的狙擊手慢慢移動槍口,從8X的光學瞄準鏡內搜尋每一個可疑的角落。現在的陽光位置有利于他使用光學設備進行搜索,而敵人處于的逆光位置,就是說,他們如果想用同樣的手段觀察這里則很容易暴露,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犯下這樣的錯誤。不過,如果他們想要在白天有所行動,而不是這樣蹲到天黑,這條暴漲起來的小溪是繞不過去的。所以只要等在這里,等著他們露面。
“瞧,走出來了。”幾米外的觀察員說道。
狙擊手將視線從瞄準鏡離開,提起望遠鏡。果然,350米外,一個人影從樹后走了出來。他走到小溪邊,不再藏頭露尾,直接跳上了溪流中凸出的石頭試著過河。可以看見這名士兵戴著遮陽帽,穿著與一般印度士兵不同的山地斑點迷彩服,手里的武器也經過偽裝,象是一支英薩斯步槍,顯然不是普通的印度步兵。
“狼獾1號,這里是麻雀,敵人已經走出來了,正在渡河。”觀察員小聲聯系后方。
“繼續觀察,不要暴露。”電臺那頭,王鐵川說道。
“狼獾1號,他們很快會接近到200米內。”
“暫時不要驚動他們,我很快會有回復。”狼獾1號回答道,顯然他還得征求一下身邊某人意見。不過既然昨天夜里已經有了交火,繼續在這一帶潛伏已經變得不太現實了,與敵人拼死一戰怕是免不了。
過了30秒,電臺那頭有了回音。
“麻雀,注意隱藏陣地,支援小組趕到后,等待開火進一步指示。”
“明白。”
狙擊手的腦袋重新回到巨大的瞄準鏡后,他從這里繼續觀察還在樹林里潛藏的其他敵人,他知道敵人不可能只有一個,既然他們不再玩秘密跟蹤了,就一定會傾巢而出。
遠處的山谷里傳來了隆隆的運輸直升機懸停的聲音,雖然看不見,但是這是敵人在輸送兵力準備總攻的信號,以往他們偷偷運送兵總是盡量遠離一線,但是事到如今,雙方都已經準備攤牌了。
第二個人影如期出現在了觀察手的視野里,他扛著輕機槍,快步從齊膝蓋的溪水里淌了過來。然后是第三個人……但是觀察員一直希望找到的對方狙擊手卻沒有露面,這樣大膽的行動顯然會有一兩個擔任掩護任務的敵人狙擊手躲在暗處。現在日頭在頭頂,而他處于低處,觀察十分的不便,但是這個人顯然非常的小心,始終沒有暴露,他們的計劃看來就是利用前鋒部隊先進行火力搜索。
“貓頭鷹,你在觀察嗎?”狙擊手問道,對方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敲了敲話筒,以示他在聽。
“麻雀“現在也不清楚”貓頭鷹“的位置,交替掩護時,貓頭鷹總是神出鬼沒,極少使用電臺,也沒有任何的痕跡,有時候即使是自己人也搞不清他們到底在還是不在。
局面越加緊迫,渡過河的敵人已經多到了5人,他們一直在持續接近中,現在是決定開火還是撤離的時候了,如果放棄居高臨下防守這條小溪,后面就沒有這么好的地形了。
“‘麻雀小組’,注意隱蔽,把敵人放近些,由我來開火,注意樹林后的異動。”耳機里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顯然不是在不知道那個角落里貓著的的“貓頭鷹”。
狙擊手漸漸想了起來,這是昨天夜里背著敵人武器的狼獾2號的聲音,當時這個家伙就被著一支SVD狙擊槍,自己差點一槍把他給崩了,看來王鐵川派來支援的就是他。
已經渡過小溪的數名敵人,在山坡上展開隊形,然后搜索前進。他們伏低身子,小心翼翼,步兵間的距離比一般的散兵線拉得更開,這樣做顯然可以分散居高臨下發射的火力,看來他們也知道自己走在了一個容易挨槍子兒的前鋒上。
敵人越來越近,這讓“麻雀”小組的兩名狙擊手心里犯毛,電臺里那個老兵是不是真的那么的靠得住?
屏息的等待中,走在最前面的一名敵人從偵察兵隱藏的樹叢一側20米遠的地方越過了“麻雀”的狙擊點,走到了身后。其余的敵人也已經非常的接近了,顯然狼獾2號是想將這些人放到更高的地方;這個老兵如果不是非常聰明的話,就一定是蠢到家了,現在他將后衛狙擊手和他的觀察員推到了死地的境界。
觀察員悄悄地將消聲狙擊槍(VSK94)的快慢機調到連發上,這個動作他做得非常小心,生怕被離得很近的敵人聽到。
一聲清脆的槍聲響徹山谷,潛伏在灌木中的狙擊手可以聽到子彈從自己頭上飛過的尖嘯聲,然后是走在身后那名敵人重重地倒下,哼都沒有哼一聲。
現在狙擊手長出了一口氣,任何一名潛伏者都無法在身后有一名敵人步兵的情況下安心搜尋正面的目標。
150亂槍
這一槍確實是林淮生開的,他不需要消音或者故意安裝膛口消焰器的武器,吸引敵人火力就是他的目的,所以他就在離“麻雀”潛伏點上方大約300米處,很隨便地尋找了一個射擊位置,居高臨下向下開火,他如此的有恃無恐,是因為他知道山谷里的敵人狙擊手在這樣的距離(550米以上)很難擊中自己。
山谷里槍聲響城一片,第二名敵人迅速找了個隱蔽處趴下,開始用輕機槍壓制林淮生的射擊,他全然不知,自己竟然就躲在“麻雀”小組的一側15米處。
這個家伙的隱蔽點選的不錯,山脊上的林淮生很難打中他,不過這名機槍手還是將半個身子暴露給了“麻雀”觀察員,觀察員可以清楚地看到這名機槍手痛苦的表情。觀察員完全可以體會到,即使是一個訓練有素的人,要在30度的斜坡上使用沉重的機槍抬頭射擊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光是不停地調整頻頻向后移動的腳架,就夠受的了。觀察員慢慢操起9毫米的消音狙擊槍(實際上算是一種帶瞄準鏡的沖鋒槍),對著那張扭曲充血的臉扣下扳機。混亂的槍聲中,沒有一名特種部隊的士兵注意到灌木叢里消聲武器短促開火產生的微不足道的槍聲,只是這挺機關槍突然啞火,然后一具尸體連同他的武器一起滾落下山坡。
山頭上的林淮生也沒有注意到這個情況,他正被另一側精確的三發點射壓制得抬不起頭,他轉身撤離原來的位置,在山脊上的樹林里奔跑轉移,現在山下所有的敵人都能看見他,但是打不著。
已經爬上山坡上的敵人再次犯下錯誤,他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飛奔的林淮生身上,紛紛從一個個土堆后站起身來,從這里站姿射擊或許可以很勉強地夠到那個人。但是突然間,又有一個人莫名其妙地滾下了山坡,沒有人看清他是被哪里的子彈打著了。
狙擊手扎西一直躲在河對岸的巖石后面,他精心選則的這個陣地不錯,周圍灌木叢生,后面又有一些常綠爬松和柏樹,上面的敵人容易被這些大樹的陰影所欺騙。現在他確信山坡上有一個一直在暗箭傷人的火力點,那個在山頂時不時露臉的瘋子,只是一個誘餌,他通過單兵電臺提醒已經沖上山的兄弟,不要貿然站起身來。現在是由他來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了。
扎西慢慢將步槍伸出樹林。這支M24狙擊步槍上的8X瞄準鏡裝有蜂窩狀濾光板,在陽光入射角不太大的情況下,不太容易造成逆光暴露,不過世事無絕對,扎西剛才只用肉眼觀察,他只在有把握的情況下,才進行瞄準;他深信一件事:對于狙擊手而言,長命的要領就是凡是小心。
他不理會隱入山脊森林的那個虛張聲勢的人,那樣的距離的跑動目標他沒有把握。他慢慢在山坡上找到了已經斃命的機槍手,沿著尸體滾路時,一路折損的荒草和灌木向上找到了他剛剛躲藏的個土堆,從土堆上鮮血噴濺的方向看,那一槍不可能是上面打得,這個可恨的火力點應該就在土堆左側水平位置,而且偽裝的極好。
扎西之前已經知道了敵人使用的是一種9毫米子彈,威力不大,加上消音器,射程不會超過200米,所以他就在這個范圍內慢慢地搜索起來。
“格桑,朝上方移動40米。察看那里的杜鵑叢,小心些。”他下令道,希望手下能夠摸到那個火力點。
一名手下從半人高的草地里探出頭,然后吃力地向上爬行,爬到了他的連長懷疑的那堆灌木里,四處張望,顯然沒有什么發現。
“連長,沒有發現。”電臺里格桑說道。
“很好,向右側找找看。”
瞄準鏡內,部下拎著自動步槍,向一側移動,然后停了下來,似乎看到了什么。但是格桑還未操起武器,然后猛然間向后一仰,摔倒在地,慢慢畫落下來。
扎西準確地捕捉到了樹叢里微弱的閃光和轉瞬不見的一縷煙霧,他將槍口對準那里,心中暗暗計算著抬高槍**擊的種種修正值,他沒有把握打中這一槍,不光因為距離太遠,還因為他沒有看清對手的軀干和頭部的位置,這是防逆光的濾光板導致光線通過不良的一個副作用,不過他只能靠經驗向大致的人體中部開上一槍,可以保證打至少有一個折中的結果——這個人非死即傷。無論如何,按照他的計劃打完這一槍,他都可以穩穩地轉移陣地,這樣他可以處于不敗之地。
“砰!”的一槍,他扣動扳機,然后看到樹叢里有人影倒下的痕跡,他知道還沒完,因為對方可能是一個兩人的小組,不過他沒有時間搜索,因為他擁有專業的素養,知道現在不是斗狠的時候,他悄悄躲到巖石后,然后慢慢撤離陣地。他在科羅拉多萊德威爾受訓時,訓練營的一位軍官說過:見好就收,長命百歲。
林淮生此時居高臨下,看到了森林邊緣有一個卑鄙的黑影正在朝樹林里面退縮,就像一堆爬行著的亂草,他潛藏在一片石頭后面,山坡上的狙擊點位置太低,沒有射界可以打到他。而這里有米的距離,對于他來說實在有些遠了,林淮生從來都不是一個真正的狙擊手,他在陸航團時也經受過精確射擊的訓練,不過要領是火力支援而非狙擊,所以他會一些真正狙擊手永遠都學不會的賤招。對他而言,壓制敵人保護戰友才是第一位的。
林淮生在瞄準鏡里將十字草草對準那個躲在大樹陰影里準備退場的黑影,然后扣下扳機,他沒有奢望能夠神奇地擊中這么遠的目標,他現在需要的只是一個可以校驗的彈著點而已。
彈著點離目標足有2米遠,扎西子彈被激起的巨大泥漿濺了一身,他發現自己低估了敵人的反應速度,但是這個人的準頭太糟了,實在不象是一個射術精良的射手在射擊。但是他還來不及竊喜,第二槍又從高處劈頭蓋腦地打了下來,擦著他的肩膀落到了前面的松樹上,將碗口粗的松樹攔腰打斷,騰起的松木碎屑中,大樹轟然倒下將將原定的退路阻擋住。顯然不夠精確的射擊有時候也會有一些額外的收獲。
“這他媽的是個什么人?”扎西心里暗暗叫苦,狙擊與反制的訓練里,從來沒有這樣粗魯的打法,難道那個遠在山上的外行正在利用半自動射擊的優勢編制一張火網,想要裝撞大運?他確實猜對了林淮生的心思,不過有些晚了。
扎西不得不翻身小跑,將一名狙擊手應有的沉穩丟得干干凈凈,就像一名躲避機槍的普通步兵一樣不停地急轉以躲避亂飛的子彈,一路逃跑中,身邊的喬灌木植物被毫無準頭但是威力巨大的子彈打得東倒西歪,噼啪亂響。
山坡一側,一直潛伏不動且從不說話的“貓頭鷹”小組也看到了從茂密植被中暴露出來的敵人,敵人離開了射擊的死角,且那些被林淮生打斷正在冒煙的樹樁成了絕好的修正橫風的參照,現在要做的只是找到上面那個瘋子的射擊節奏,偷偷下手。
“貓頭鷹”默數著林淮生的射擊,同時調節著自己的呼吸,很快掌握了這個瘋狂老兵的射擊節奏;當槍響過第9聲時,“貓頭鷹”與林淮生同時扣下扳機,槍聲幾乎同時響起,時機拿捏得分毫不差,這樣做是為了不至于引起太多敵人的注意,雖然仔細的人完全可以聽出其中的差別,但是現在大部分敵人的注意力還都集中在山脊上的火力點。
“貓頭鷹”的子彈準確的擊中了扎西的后背,瞄準鏡里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身子歪向一邊,顯然脊梁打斷了。
“我好象打中他了。”電臺里林淮生用一種驚喜而又僥幸的語氣說道。
“沒錯,我看到你打中了。”從來不說話的貓頭鷹終于開腔了。
“是不是還得補一槍?我沒看清擊中位置。”說著話,林淮生從山脊的大樹后面探出頭來。
“不必,快把你的頭縮回去,當心敵人第二狙擊手。”
“貓頭鷹”向來不喜歡說話,但是現在必須趕緊阻止上面探頭探腦想看清楚的林淮生,這個人活著,現在成為了雪狼壓到一切的任務,他現在雖然處于那么一個敵人不容易打到的制高點,但是不等于沒有人可以打中他。
果然已經沖上山的幾名敵軍探出身子再次向林淮生射擊,但是十秒內2個火力點一一啞火,他們被幾十米外暗藏的一支消音武器打倒還渾然不覺。
“‘貓頭鷹’,這里是‘麻雀’,沖上山坡的敵人全部干掉了,不過我的觀察員受傷了,擊中肩部。我需要掩護。”電臺里“麻雀”小組說道。
說著話,麻雀小組的狙擊手扛起受了重傷的同伴向山坡上跑。遠遠看去就像一叢灌木突然活了過來。
“貓頭鷹”只得冒險留在原地,他們必須堅守在這里完成掩護工作,雖然原則上他們必須立即撤退更換陣地,但是他們現在必須堅守等到同伴脫險。果然叢林里的其他敵軍按捺不住想沖過小溪,這些冒失的敵人被貓頭鷹的兩支口徑不一的狙擊步槍一一點名,一時間,沒了指揮的敵人被這里的火力點搞得暈頭轉向,只得停止了進攻。
151火力支援
現在雪狼出現了第一名傷員,看來緊急撤退的任務已經不可避免了,林淮生通過電臺告訴王鐵川,用緊急聯絡通知總部,執行緊急后撤計劃,同時通知“雪梟”準備目標指引。
從林淮生開槍到“雪狼”暴露出來的這段時間,實際控制線兩測,雙方空軍都在積極地調動當中。首先飛到“雪狼”頭上的是印度陸軍的一架北極星直升機,但是這架通用直升機幾乎沒有武裝,只在一側艙門外滑撬上裝有一挺機槍,并且機槍手也沒有什么觀察設備,他除了看到山坡上的幾具尸體外,看不到山頂有人活動,他要求飛行員飛低一些,但是這個要求被飛行員斷然拒絕了。機槍手又要求地面部隊發射煙霧彈,為他指引目標,但是扎西搜索連,正處于群龍無首的混亂當中,沒有做出回應。于是這架飛機吃力地盤旋了幾圈后,看到了北面有飛機接近,掉頭逃走了。
趕來的是2架這一帶常見的中國無人偵察機,但是今天這2架飛機都掛載了反坦克導彈。這2架無人機一直就在沿控制線飛行,以圖策應,但是為了不使得敵人從它們的航線判斷到雪狼位置,故意離得有些遠,所以它們比印度直升機到的略晚一些。但是很快遠在墨脫的無人機控制員發現,他們無法壓制從山谷里的印度軍隊,因為雙方都躲在樹林里,無法有效識別。但是它們的出現還是使得印度地面部隊錯失了進攻的時機。在洛桑嘉措帶著重武器親自趕來前,一個連的人就窩在森林里,不敢上山。
其間“雪狼”從山頂向山谷發射了幾顆煙霧彈,希望為無人機指引目標,但是無人機因為通訊協調的問題,他們不知道這是誰發射的煙霧彈。最后這兩架飛機因為燃料耗盡不得不返航。
接著趕來的是提斯普爾起飛的蘇30戰斗機,這些重型戰斗機的在波爾迪克拉河上空就用雷達找到這兩架無人機,不過此時無人機已經離開了控制線,飛行員請求立即發射R77導彈攻擊,但是地面沒有同意,他們還在執行舊的不得向控制線以北目標開火的命令,雖然上個星期圍繞中國雷達站的攻防已經使得雙方舊有的底線被打破了,而且這個星期提斯普爾也已經擺脫了中國人在雪山上的雷達監視,但是卡罕總理還是妄想通過單方面的克制,來確保西線地面進攻不被中國巨人破壞。
在卡汗和辛格這代人的印象里,招惹中國的風險并不是那么的大,只要你不像尼赫魯那樣的頑固和沒有分寸,完全可以在中國反復提出抗議的階段化解問題,只要做出一點點虛偽的求和姿態(比如越過控制線襲擊雷達后主動停止進一步的行動),中國就會放低調門,吞下既成事實,接著忍耐下去,而印度就可以游刃有余地地將主動權握在手中。這也是歷代印度戰略家敢于在1962年大敗后,仍然繼續蠶食藏南領土的重要策略。中國的哲學讓他們困惑,但是得寸進尺的行動卻每每得手,這讓他們嘗到了甜頭,80年代以后,國防部下屬的戰略研究室已經制定了完整的進二退一的內部理論,理論認為,印度可以從巨人中國身上不停地壓榨利益,但是必須有節制;這個理論是對一無二的,因為它之針對中國。
在這一輪空中的對抗中,雙方都因為一些技術或者政策上的制約沒有開火,最后解決問題的還只能是地面部隊自己。
洛桑嘉措帶著直屬的加強連從一公里后的指揮部趕來,看著手下七手八腳地將扎西貢布塞進裹尸袋,由于尸體幾乎斷成兩截,這個過程異常地困難。此刻,扎西的灰蒙蒙的眼睛正看著天。洛桑嘉措慢慢走上前,眾人都停下手來。
“他是木斯塘新生的第一代,生在那個忍饑挨餓的年代。”洛桑嘉措平靜地說道,一旁的人黯然地點頭。
“他的父親被尼泊爾警察打死的時候,我就在旁邊,他把兒子交付給我時說:把我的兒子帶到達蘭薩拉,他是四崗六水的傳人,我并不祈禱這個孩子能長命百歲,但是我祈禱,總有一天他會帶著刀劍回去。”
洛桑嘉措說完,蹲下將裹尸袋的拉鏈拉上,然后徑直走到森林邊緣,舉起望遠鏡向上看,眼前的這片山坡太陡,又缺少樹木掩護,正面沖鋒十分的困難,敵人選擇在這里阻擊,顯然考慮過這些優勢。占領山頂最好的攻擊辦法是一次垂直降落。
“我們的直升機到了沒有?”
“正在沿奇五河趕來,還有15分鐘。”
“很好,在他們到來前,先把這片山頭全部削平。”
立即有傳令兵向后面的的迫擊炮手傳遞了命令。
等了一會兒,嘭嘭嘭的發射開始了,炮彈飛向了山頭,準確地掉在了那里,巨大的爆炸煙幕騰起。洛桑嘉措身旁又有幾名士兵吃力地將一挺雙聯的12.7毫米的機槍架到了前面,接著也開始對著山頂掃射,這是對付潛藏的狙擊手最有效的辦法,剩下的問題將由直升機來解決,扎西手里就是少了幾件這樣的重武器,才導致了進攻的失敗。很快巨大的爆炸聲中山頂的整片樹林都摧毀了。
此時山頂上已經沒有人了,整個“雪狼”的后衛已經護送傷員和林淮生撤離到了最后的營地。
洛桑嘉措從望遠鏡里看了一會兒,確定上面如果有人,應該都已經被炸死了,他知道敵人可以走的地方不多,現在是緊追不舍的時候。
背著電臺的通訊兵走高跟前,將一個通話器塞到隊長手里:“隊長,直升機請求鎖降地點。”
“我是特種部隊指揮官,我要求你們降落到3345.7高地。”
“我們需要更精確的位置。”電臺里飛行員說道,顯然起飛時布置的地點不是那里,所以他對臨時降落地點有些迷糊。
“一直朝東飛,看到那個正在冒煙的山頭了嗎?就是那里。”
“我看到了隊長。我覺得有些勉強。”飛行員說道,他所說的勉強指的是升限,由于機艙里塞滿了重武器和彈藥,這讓他沒有把握。
“這是命令,必須在那個山頭。”
過了一會兒,耳畔直升機旋翼的聲音從西面傳來,看來他們還是終于到了。這是扎西要求的支援力量,是印藏特種部隊部署在德讓宗的精銳機動部隊,他們帶著一些攻堅的重武器和幾枚薩姆7地對空導彈,這些導彈就是為了防備中國陸軍航空兵而預備的,這里里控制線只有15公里,直升機很可能從雷達無法發現的山溝里冒出來,將這對人馬接走,所以不能不防。而且有情報顯示,24小時內,中國人在墨脫已經部署了黑鷹直升機,這是他們少數可以在這幾千米海拔區域可靠執行任務的直升機。
洛桑隊長接替扎西指揮,他命令這個搜索連和自己的重火力加強連在直升機沒到前一起登山,他希望盡快合兵一處,進行最后的搜捕,只要動作夠快就可以進一步壓縮這伙中國偵察兵的活動區域。現在他幾乎可以確定這些難纏的人就躲在雪山西側4到5千米高度的狹長地帶,他們妄想冒險沖過北面的幾道封鎖線,幾乎是不可能的。這樣一個前堵后追的局面一定可以全殲這伙人,有可能的話,他想要親自為扎西報仇。
2架米17緩緩開到山巔上,飛行員盡量將飛機懸停的穩當一些,然后上面的一個加強排和他們的武器開始沿繩索下降到已經炸得爛七八糟的山頂上。此時山坡上的2個連還沒有爬上來,尤其是洛桑嘉措的重武器部隊遠遠地落在了后面。
康格多山的雪線上,雪狼的另一個小組“雪梟”正操作著一臺激光照射器觀察西面山頭上的目標,從目鏡里可以看到敵人正在山頂集結,但是他看不到山那面正在攀爬的敵人。
“火力支援到了,要求目標指引。”耳機里是王鐵川的聲音。
“明白。”
“雪梟”按下按鈕,然后閉上右眼(防止激光反射傷害),從左側觀察可以看到光斑慢慢地移動著,它一直對準山頂2個降落場地上的敵人的一側,為最后打擊的末端制導做準備,估計等2架直升機的人都下來了,至少會有60人。
遠處隱約響起了渦扇發動機單調的轟鳴聲,但是周圍群山環繞,山頭的士兵們一時還不知道飛機會從哪里冒出來,也不知道這是哪邊的飛機;顯然這是一架低空飛行的飛機。山頂的士兵們下意識地伏低身子,準備應戰,有幾個開始拆掉地對空導彈前面的蓋子以作策應,但是這些導彈的射擊準備并不是那么的容易,按照規定必須將巨大的敵我識別天線安裝到位才可以通電,而此時天線還在直升機內,為什么要分開裝箱,誰也不知道。
一架機體粗壯的飛機突然間從北面的山溝里冒了出來,不知道是哪國的飛機,但是它轉彎的時候可以看清機翼密集掛載的炸彈,顯然來著不善。
這架飛機上前座飛行員已經看到了山坡上隊形松散的敵人隊形,但是顯示器中激光顯然指引的目標在更高的區域。
“昆侖,我是勾兩洞。已經看到目標。”后座武器操作員一邊打開武器總開關,一邊試著詢問總部。
指揮部沒有回應,也許是低空飛行造成的甚高頻通訊問題,這一帶越往北山勢越高,出現這樣的問題,純屬正常,不過飛行員不需要指揮部允許也可以開火,由于數據鏈的問題,這架飛機其實也無法與王鐵川直接溝通,但是飛行員只認一樣東西,就是指引目標的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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