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嚴密防守
    達布里尼中校轉身爬上登機梯，在眾人的歡呼聲中鉆進了機艙。地勤人員幫忙將座位靠墊調整好。中校自己則開始調整甚高頻通訊。很快僚機的聲音出現在了耳機里。
    “說得不錯，長官。我想大伙兒都會為你驕傲的。”
    “哼，我只是想告訴大家一個事實，敵人遠沒有他們腦子里以為的強大。現在我們來證明給他們看。”
    “明白。”
    “注意緊跟我的動作，昨天的飛行你讓我捏著一把汗，調整變后掠翼是低空的關鍵，不要像個新手那樣總是把機翼鎖死在中間位置，那會使你同時喪失機動性和加速能力。有經驗的對手可以預判你的轉彎。”
    “明白，中隊長。我只是擔心會手忙腳亂。”
    這次攻擊中計劃中，僚機拉杰什負擔的部分也很吃重，在達布里尼的掌機發射反輻射導彈后，僚機也需發射一枚電視制導導彈確保摧毀，對于單座飛機來說這是一段很危險的時間，因為必須把頭從上方伸到右下的陰極射線管處，進行瞄準，這將喪失對周圍的觀察能力和一部分的控制飛機的能力。已知在巴基斯坦方向的杰赫勒姆大壩的作戰中，很多米格27就是因為發射電視制導導彈或者炸彈時被戰斗機或者毒刺導彈擊落的。
    “其實也沒什么可擔心的，我保證和演習沒有什么區別，出其不意才是我們最大的機會。好了，檢查你的設備。”
    兩名飛行員開始檢查各自的飛機狀況，這架飛機操作起來不易，因為各種儀表實在太繁雜。
    “鯊魚小隊，檢查導航控制板。”塔臺傳來聲音，是聯隊長的聲音，今天他將親自坐鎮塔臺進行地面指揮。
    “鯊魚明白。”
    兩架掛滿武器的戰斗機在數百人的簇擁下，隆隆地滑行致起飛位置，停下。
    中校調整完燃油泵，突然間想起了什么事。他費勁地從口袋里摸了一張照片，掛在了右側的重復進場開關上，把兒子對照片掛在這個位置，是他長期以來的飛行習慣。
    “很快學校里的其他孩子就會知道這小子的父親是個戰斗英雄。”想到這里中校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轉臉向著塔臺上的聯隊長揮了揮手，聯隊長站在那里，鄭重地點了點頭。這期間，戰斗機愈加抖動起來，發動機的轉速迅速地提高到了百分之六十。
    “是出發大干一場的時候了。”
    他松開剎車，沉重的飛機開始加速起來。緊接著他后面的，是僚機拉杰什。
    兩邊揮手的人群在座艙外一閃而過，中校沒有急于拉起飛機，因為今天掛載重量很大，他得盡量多滑跑一段路程。
    飛機慢慢地抬頭，他按部就班開始收襟翼和油門，同時回頭看了看拉杰什的飛機，確定他也已經跟上來了。
    “很好，按照導航點飛行，保持高度。剛得到的信息，提斯普爾的飛機已經起飛了，他們會按計劃行動的。”
    “明白。”
    “對了，還有一個最新的消息，昨天他們從內陸調動了一個蘇27中隊到了拉薩，今天也許會出現。”
    “哦？我們現在還能發現他們的轉場？”中校疑惑起來，他知道自從阿格拉的最后一架A50I預警機調到西線后，空軍對中國空軍的調動已經很有效難監視了。即使是離開控制線很近的拉薩機場也無法窺探一二。
    “說起來你不信，有人用手機派到了照片，發到了互聯網上。有時候情報，就是這么簡單。”
    “希望三倍音速中隊能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中國西藏，昌都某高原機場，團長鄭輝正坐在機艙內翻著報紙，耐心等候可能不會出現的任務。這個機場冷冷清清的，極目所望，周圍只有很少的幾個人在來回走動。飛機旁的電源車正在發出單調的嗡嗡聲，一只烏鴉突然落到了電源車上，使勁啄了幾下通風口，然后它側過頭呆呆地看著飛行員。
    “小劉，我從來沒想到，4000米高原上還有烏鴉。太有意思了。”鄭輝對僚機說道。
    “希望空中不會太多，免得起飛時麻煩。”電臺里，僚機劉成則說道，聽上去了他沒有團長的興致，對這種不詳的鳥頗有幾分厭惡。
    “他們告訴我，這樣的高度的機場無需驅鳥，因為沒有鳥，不過現在看來……”
    “肆動動三拐，這里是塔臺。”電臺里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驚動了電源車上的烏鴉，大鳥撲騰著飛走了
    “可以聽見，副師長同志，完畢。”
    “他們剛剛出動了提斯普爾的戰斗機，呃……已經越過了鮑羅里河，向達旺飛，有4架。”
    “蘇30MKI？”鄭輝問道，他很吃驚印度空軍竟然一次出動那么多的戰機。
    “還不清楚，不過從RCS和速度看，應該沒錯。現在空33師已經起飛盯著了，”
    “33師？怎么不是我們師？”
    “他們更近些，昨天剛上來。”
    “堵住蘇30，他們能行嗎？”
    “呵呵……不知道。98團的裝備是老了一些，不過我只能說，訓練水平有目共睹。”副師長說道，他在夸兄弟部隊時顯得頗有些不自然。
    “原來是98團。那也比我們團的二代機強得多。”
    “……誰告訴你我們團是2代，我們是2代半。你們還是繼續按計劃等待，我們正在研究策略，說不定今天也能輪上你出動。”
    “明白。”
    鄭輝不知道研究策略是什么意思，敵人如果真的虛晃一槍的話，這會兒主攻編隊應該已經在路上了。不過沒有辦法，他只能等著。
    與此同時，在魯克塘以南的深山溝壑里，達布里尼中校正在小心地控制著高度向正東飛去，不時地他需要電臺提供一些信息。
    “鯊魚，提斯普爾的飛機已經起飛了，臨時決定起飛4架戰斗機，希望能完全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明白，我剛才已經聽到他們在電臺里的交談了。對方有沒有反應？”
    “還還不知道。應該會有進一步的動作。不過，那座雷達還沒有什么反應，我們可以探測到它的主瓣還在發射脈沖。”
    “很好，半小時后，就給他們一點兒苦頭嘗嘗。”
    達布里尼說著抬起頭，4架蘇30正從他的上方整齊地飛過。可以看見它們的翼下攜帶著大量的空對空導彈。
    2架隱秘潛行的米格27，先后將副油箱投擲在了下蘇班西里（印度對非法占領的我國錯那縣以及墨脫縣交界處的行政區名稱）的山溝里。隨著飛機空重的減輕，米格27的靈活性開始顯現出來。他們靈巧地在群山中翻飛騰挪，完全避開了雷達的監視。
    林淮生與王鐵川在深山里艱難跋涉，他們剛剛避開了一只黑熊的跟蹤，正打算歇一會兒，巨大的轟鳴聲緊跟著由遠至近，與一天前一樣，2架飛機從他們身旁呼嘯而過，林淮生看著其中一架將油箱丟在了深澗里，驚起了一攤飛鳥。
    很顯然這就是昨天看到的那兩架戰斗機，只是這回它們攜帶的彈藥是真的。林淮發現自己判斷的沒錯，用蘇30掩護低空偷襲的計劃是真實的，現在他沒有手段與總部聯絡，只能期望著總部能夠有所防范。
    殲8II型戰斗機的座艙內，鄭輝已經等的有一些不耐煩了，他不知掉上級是怎么想的，就算讓他起飛巡邏一段時間也總好過在這里傻等，他來之前已經研究過了地形，敵人如果真的以超低空接近，雷達預警的時間只有一分半鐘到兩分鐘，這時再攔截難道將會非常地大。另外有一件事也讓他不太滿意，就是始終沒有給他具體的攔截計劃，他以為計劃在制定中，但是直到今天早上他坐到了機艙里，一直沒有具體的任務電腦中也沒有具體的航線。要知道，殲8II是一種嚴重倚賴預定的航線與地面指揮的飛機，離開這些，這架飛機幾乎無法單獨執行攔截任務。他有些懷疑上級缺乏制定有效攔截計劃的經驗。不過如果讓他來干，也很難制定完備的方案，以往的訓練中也缺乏類似的復雜科目。
    “肆動動三拐，任務已經下達，你立即起飛,然后后繞行東南雪山，明白了嗎。”
    “明白。”雖然鄭輝很難理解，為什么起飛后要反其道要向東南繞行，而不是直飛邊界巡邏，但是好歹起飛命令下達了。
    飛機緩緩開始滑跑，起飛后鄭輝將立即占據一個極有利的高度，這是這條4300米的跑道的先天優勢決定的，但是目標在哪里他還不知道。多功能顯示器上，只有一條臨時航線出現，但是數據鏈沒有進一步發送目標信息到上面。
    “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我們怎么發現目標？”鄭輝起飛后，問道。
    “呃……是這樣的，如果他們沖著林芝的雷達站來，你們在轉彎后打開雷達應該能有發現。”電臺里副師長不太確定地說道。
    “完全靠猜嗎？”
    “問的好，確實是猜的，我們的警戒雷達在山區無法下視，只好由你們的雷達來掃描最危險的盲區。”
    “我有個建議，我們直插墨脫西南的話，也許可以占據敵機的6點鐘方向。”
    “還記得那個老頭子嗎？就是你救回來那個。是他建議這么飛的，師部決定采納這個建議。”
    “他的建議？”
    “他認為我們應該在早上占據東方迎頭等著敵人撞上來，而不是迎著刺眼的陽光，單單靠雷達下視能力搜索山谷。這一帶的山太多，很難確定他們會從哪里冒出來。”
    “聽上去沒什么道理，他的空戰理論似乎就是一個經驗主義的大雜燴。我認為應該首先占據優勢的位置。”
    “執行命令，同志。上級作出決定也不容易，畢竟這個老頭擊落的敵機……可能比我們師都多。”副師長婉轉地說道。事實上，他的話略有些偏離事實，那個老頭子擊落的敵機比整個中國空軍最近40年擊落的都多。
    128一對一跟蹤
    “這里是長江，動三拐請保持高度。”
    “明白。”
    鄭輝穩穩操縱戰斗機，擦著巍峨的雪山頂部的云海小坡度平緩轉彎，那座雷達站就在山的另一側雪線上，他現在看不到。但是他想，上級最好不要把寶都壓到自己身上，應該也事先提醒一下雷達站的人，讓他們有所準備，隨時準備關機或者轉動天線什么的。
    “動幺兩，有沒有什么發現？”
    “云層太厚，我什么也看不到。也許我們可以降低一些高度。”僚機劉則成報告道。
    “長江，是不是可以降低高度，這里積云太多，影響視線。”鄭輝請求道。
    “動三柺，暫時不要降低高度，這里的山就在云霧下面，不要冒險降低高度。準備打開雷達電源進行雷達下視掃描。”
    “明白。”
    鄭輝低頭作一些準備，將HUD正下方的武器控制臺上調整了一番。首先將旋鈕調至“攔射”位置（他預想的作戰會是這個模式）。然后將武器選擇按鈕調至最下方的“4甲”位置，這是PL11導彈的通電準備位置。
    再一次抬頭時，轉彎已經完成，他改平飛機，打開了雷達，將俯仰角度調整為向下；如果目標存在的話，它絕不會出現在上方或者前方，這是肯定的。不過向下掃描時，必須很好地控制飛機姿態，盡量保持水平。
    掃描結果讓他失望，沒有任何的發現，也許敵機隱沒在了地面雜波干擾當中，或者它只是不在掃描區域，在另一片山后面，也許它們根本就沒來。如果能鉆過云海用自己的眼睛搜索一下就好了。
    “長江，雷達沒有發現，請求降低高度。”他再次提出同樣的請求。
    “同意你單機降低高度，但是動幺兩還是留在6000米，繼續搜索。”
    “明白。”
    “動幺兩，編隊解散。你繼續保持高速接受指揮所指揮，完畢。”
    “動幺兩明白。”
    鄭輝壓桿向下，他沒有急于將雷達改用對地測繪，實際上山南的山大部分山的海拔不超過4500米。
    “動三柺，注意實際控制線，在你左側15公里處，沒有必要的話，不要深入。”
    “就是說，有必要的話，可以突破。”
    “當然。只不過那里可能有隱藏的印度薩姆7導彈陣地。如果你飛得太低的話，會構成威脅。”
    “明白。”
    當最后一絲云霧從鄭輝眼前消失的時候，他可以看到下方被雅魯藏布抱著的連綿群山。越往南，山勢越低，而身后的大雪山在這一帶明顯處于一個鶴立雞群的位置，他想，選擇那個地方建造雷達站，真他媽是絕了，難怪印度空軍對這座雷達恨之入骨。自己要是印度空軍的參謀長也會制定很多計劃毀之而后快。
    “長江，我是動三柺，沒有發現目標。也沒有看到可疑的尾跡，請求繼續降低高度。”
    “注意安全，可以繼續降低高度。”
    銀白色的飛機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她繼續慢慢向下飛行，希望有所發現。漸漸地這架殲8II將僚機甩到了很遠的敵方。
    與此同時，達布里尼中校正耗盡心力在群山中小心穿行，他與僚機的隱蔽做的很不錯，他自信完全躲在了中國雷達的眼皮底下了，現在中國空軍的作戰飛機再從500公里外的機場起飛，恐怕已經來不及了。不過，低空飛行不是沒有代價的，現在他與總部以及提斯普爾的通訊中斷了。不過東側還有印度最前沿的一個空軍基地，稍微升高一些就可以與那里聯絡。實際上作為后備計劃，賈布瓦空軍基地還有幾架102中隊的蘇30MKI正在跑道隨時待命升空掩護，之所以不升空只是不想把中國人的注意力吸引回東面。
    “很好，我想我們的突襲已經達到目的了，拉杰什，打開武器總開關。”
    “明白，中隊長。”
    在緊貼著群山的飛行中，低頭幾秒鐘完成幾個操作動作，還是相當刺激的。這架飛機專門為低空突防而設計，但是它沒有自動的地形回避功能，如果飛機有撞山的可能，系統會發出一兩次音頻警告，不過那時往往為時已晚。
    拉杰什低頭將武器總開關打開，然后選擇為機腹下的導彈通電同時解除武器保險，將燃油選擇開關調整到“機體燃油釋放”。一氣呵成做完這一切，他抬起頭，HUD上的人工地平線正向一側轉動，飛機正急速向附近的山崖翻滾，他趕緊側拉桿避免了過度靠近山體的趨勢。
    “悠著點兒，兄弟。呵呵。”長機的笑聲從電臺里傳來。看來中隊長一直在回頭看這架飛機。
    “明白，中隊長。”
    “是時候發起攻擊了。看到前面的山脊了嗎，我們給他們一點兒驚喜。”
    達布里尼與他的僚機，拉桿躍出了山坳，將節流閥推到加力，現在是迅速爬升的時候。他們的位置幾乎就在麥克馬洪線的垂直上方。
    機艙里回蕩起尖叫起來，一向后知后覺的賽琳娜系統也發現了雪山上強大的脈沖輻射源，現在中校與他的目標互相見面了，隔著大約30公里。
    KH31的導引頭立即開始對目標進行測量，只要再等上幾秒鐘，就能完成截獲。那座雷達的強大脈沖信號突然消失了，反輻射導彈只完成了初步的方位確定。
    “反制這么快？”中校果斷按下發射按鈕，飛機為之一震，然后劇烈地抬頭。他拼命穩住飛機，看著導彈的橘紅色尾焰正向前方的雪山飛行，他知道這一擊未必未必會奏效，如果雷達不再開機，導彈只能按照慣性制導飛向那里，打中雷達站得機會不大。
    “他們好像有準備，拉杰什看你的了。”
    “明白中隊長，我就不信他們能躲起來。”
    拉杰什少校著手調整右側電視顯示器的倍率，也許再過一會他能從光學設備拍攝到的畫面里看到目標。
    達布里尼留在一側為僚機掩護，他的雷達告警系統再一次開始發出響聲，顯然不是剛才那部地面相控陣雷達，位置顯示上看是一部來自上方的火控雷達。
    “這怎么可能？”中校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你不要管他，繼續瞄準。我來對付。”
    中校還不想放棄編隊的攻擊，因為敵機似乎只有一架，距離也較遠。現在他的飛機現非常輕，巧正適于和敵機繞上幾圈，加上中校性格好斗，如果不看一眼那架敵機就丟掉所有載荷逃走，顯然并不是他的風格。
    劉則成留在了空中，向錯誤方向的長機通報了發現。他現在隔著云層看不見對方，不過火控雷達已經掃描到了兩個突然出現的目標，由于雷達無法進行邊掃描邊跟蹤的操作，他現在只能選擇其中一個進行一對一的跟蹤，這也是發射半主動的PL11導彈的唯一選擇。
    HUD上2個光點果然開始分離（仍然在視距外），劉則成按常識選定了朝自己猛撲過來的那一架作為目標，同時打開2枚導彈的導引頭電源。過了一會兒，目標指示圈已經套住了對手，他按下“截獲：按鈕。現在他必須保證在接下來的時間內，敵機都無法跑出雷達搜索范圍（雷達照射范圍，在HUD上是一個很大的圓形）。
    “動三拐，我已經截獲了一架，像是美洲虎或者米格27。另一架沒有改變航向，還在接近（目標）中。”
    劉則成向長機報告了已知的態勢，他發現指揮所讓自己留在6000米高度是留對了，現在他比團長先發現了敵人，而且勢必會先開火。看來時隔多年，空軍的第一個戰果要到手了（他不知道同行宋寧在一個月前，擊落過一架幻影戰斗機）。
    一切準備完畢，他以連發模式，以極短的間隔發射了2枚PL11型導彈。導彈飛離時巨大的煙霧完全遮蔽了視線，好在雷達穩定工作，繼續穩穩瞄準對手。他覺得對手正在犯一個錯誤，他不應該在那樣不利的位置進行無意義的爬升。
    達布里尼中校瞇縫著眼睛，他勉強從耀眼的陽光中，看到云海邊2個光點朝自己飛來。他知道這是某種中距彈，也就是說，它們不像格斗彈那樣的難纏。但是躲開它們的前提是必須小心地保持距離，免得發射箔條最后一搏時，被對方戰機的多普勒雷達燒穿。
    中校果斷改變策略，壓操縱桿向下，同時向后收變后掠翼，這樣做使得飛機加速并避開刺眼的太陽，他的技術如火純青，整個動作連貫緊湊。
    5800米空中殲8II正在做艱難的瞄準，敵機劇烈的動作差點得逞，它幾乎從瞄準最大誤差圓環中逃脫，不過劉則成最終還是穩住了飛機，緊緊跟蹤住目標。但是這個對手很滑，很難使其迫近圓環的中心部位（越靠近中心部位，半主動雷達制導導彈的命中率越高）
    不管身后的斗法如何激烈，拉杰什少校正努力保持心態平靜，并埋頭瞄準。這段時間，他已經從陰極射線管顯示器中看到了雪山上巨大的綠色目標和附近的配套電站部分，很遺憾中隊長的第一擊沒有成功，他可以看到雷達站下方一個巨大的正在冒煙的坑，也許這一擊摧毀了一些周邊設施，但是肯定不是致命的一擊，因為巨大的長方形雷達天線還豎在那里，指向印度方向。
    現在這架心無旁騖的米格27戰機距離目標不到20公里，斜據稍大一些，他緩緩將瞄準中心的+標志對準雷達與電站的中間部分，然后將通道切換到導彈視場。很快，他在導彈4X視場內再一次找到赫然不動的目標，他甚至可以看到一些人在雷達天線旁跑來跑去，似乎正在搶修什么，顯然他們不知道還有第二擊。少校全然不顧手套已經完全濕透了，到了千鈞一發的時刻，他沒有遲疑，果斷扣下了發射扳機。
    機腹下一枚導彈呼嘯而去，少校小心控制著劇烈抖動的視野，過了一會兒導彈視野的晃動趨于平穩，{+}標志穩穩地對準了兩個目標的中間位置，少校還沒有最終選定是打擊雷達天線還是電源部分，他可以在最后階段再做出選擇。實際上他也可以讓導彈在它們中間的位置爆炸。這樣一來，中國人想再一次將沉重的雷達和更重的電站拖上山，也許就是半年以后的事了。少校已經完全沉醉于瞄準和構思當中，看著視野中的目標越變越大。
    129跟蹤與擺脫
    雷達告警系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有一架戰斗機正從后方瞄準這架米格27UPG。聲音越來越急促起來，對方正在完成跟蹤。拉杰什知道，如果自己不動，對方的瞄準不會比訓練更難，但是如果想擺脫雷達，無疑會破壞自己的瞄準。他只要再等上二十秒導彈就可以擊中目標。
    這老式枚導彈沒有自動鎖定背景目標功能，也就是說無法發射后不管，另外這座邪門的雷達站處于一個極高的位置（甚至比拉杰什的飛機高度還高了500米），這使得這枚導彈正以一個反常的仰角而非俯角在吃力地接近目標，所以導彈飛行時間通常的瞄準時間長出了很多。
    少校知道如果現在放棄追蹤，導彈將鎖定在這個固定位置繼續接近目標，也許可以打中，但是誤差積累不可避免;一般情況下如果沒有人的操作，屏幕上的[+]標志總是向一個無法預料的方向慢慢地漂移。但是越加緊急的雷達告警聲，提醒少校現在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他被迫完全按照下意識做出決定。
    “中隊長，我必須放棄進攻。”少校說完，猛踩下方向舵，朝一側轉彎企圖在對方雷達的垂直方向上大機動脫鎖。
    “我的天，太糟了。”達布里尼不由得嘆息起來，他發現全盤計劃似乎擱淺了。但是他知道拉杰什做的決定是對的。
    “我是虎鯊小隊，需要援助。請求執行B方案。”
    “明白，這里是賈布瓦基地，戰機正在起飛。”
    賈布瓦基地立即回應了中校的請求，一分鐘前，中國方向關閉了雪山上的雷達。這使得從最近的賈布瓦基地起飛2架蘇30MKI加入攻擊成為了可能，這也是B方案存在的理由，但是常規上講，中國方面也不會對這里的空戰置之不理，已知他們在拉薩臨時布置了近十架蘇)戰斗機，而且情報顯示這些老式三代戰斗機似乎經過了改良,可以發射R77或者中國自制的某種中距彈。不敢怎么說,雷達監視已經消失,跑道邊上的2架戰斗機立即開始滑跑。
    鄭輝已經從視距內看到了那架向一側翻飛的飛機，這架飛機大約離著8公里，但是從它巨大的腹鰭可以看出，那是一架與如情報一致的米格2UPG戰斗轟炸機。
    2枚PL11導彈正飛向那架米格27UPG，對方沒有慌亂，開始釋放電子干擾以及箔條。這使得殲8II的雷達受到了明顯的干擾，隨即飛機與導彈的信息傳輸出現錯誤和丟幀。2枚半主動彈茫然地從那架飛機一側錯了過去。幾秒鐘前，鄭輝從電臺里得知，僚機的半主動彈也沒能擊中那架敵機編隊中的長機。看來真的被那名巴基斯坦老頭子說中了，半主動彈在實戰中的命中率真的很難期待。現在分隔很遠的殲八II雙擊勢必要陷入苦戰。
    鄭輝絲毫沒有慌張，他將節流閥推至加力，眼看著前方的敵機也將翼下的炸彈盡數丟棄到下方，看上去他們對那座雪山雷達不光是心存忌憚，簡直是恨之入骨。這樣的彈藥大致可以把一面山炸平。
    “長江，我是動三拐。它正在逃向控制線，我正在追擊中，可能會穿越控制線，我看到一架敵機發射了導彈，不知道有沒有擊中。”鄭輝問道，他很擔心雷達站被端掉，那樣他也會有一點責任。
    “動三拐。可以越過控制線進入腹地，但是切忌低空飛行。我們與雷達站的聯絡中斷了，現在不知道道那里的情況。雷達站也無法給你們提供導航信息。”
    “明白。”
    借助加力與俯沖，鄭輝的戰機速度很快到達了高亞音速，米格27UPG的俄制發動機更潑辣，但是使用加力后的提速并不是很理想。不過前面的印度飛行員深諳利害，他正打算靠低空來擺脫追擊。在鄭輝看來，那架扁平的戰斗機就像一只很難踩死的蟑螂，它的轉彎總是伴隨著眼花繚亂的翻滾，可見絕非庸手。薩米的話在鄭輝耳畔一閃而過：“這樣的任務他們不會派廢物來的。”
    “狗日的，哪兒那么容易逃走？我可得靠你給110團掙面子了。”
    他穩住飛機從5000米追擊到3500米，這期間將雙方的距離大大的縮短了，但是這也意味著巨大的風險，不光是兩側的高山帶來的壓迫管，還有變后掠翼飛機帶來的變化難測的轉彎；對于高手而言，只有在近距離上才可以施展反客為主的技巧，而殲八II的轉彎性能確實是一個容易被對手利用到的軟肋。
    “動三拐請注意控制速度，我們現在看不到你。”指揮所呼叫道。
    “長江，我正在追擊，這個混蛋很滑，低空技術過硬。”
    “我建議你放棄進攻。”
    “……我可以追到它的，請組織放心。”
    電臺那頭副師長沒有繼續阻撓進攻，積累了很多年的戰果空白后，他知道現在每個航空師的尖子飛行員都野心勃勃，生怕第一個戰果被其他部隊奪走；也許應該放手讓自己手下最年輕的團長放手一搏？說不定可以為師里掙臉，畢竟鄭輝的技術沒有問題。
    “動三拐，可以追擊，但是你務必小心。”
    “明白！”
    米格27UPG又一次壓坡向一側大山貼近，鄭輝已經摸到了這架飛機的這些套路，他松開油門桿，略微收了一些速度。對付一個高手的訣竅就是提前做出判斷并且小心應對，尤其在駕駛一架不夠敏捷的戰斗機時，這一點尤為重要，鄭輝得盡量避免太靠近任何一側的高山，也必須避免頭腦發熱陷入致命的追逐陷進，那樣很容易在敵機下滑時沖到前方去。
    看著敵機在HUD下放晃動，鄭輝必須低頭將武器控制臺上的旋鈕轉到相應位置，為機翼下的PL8導彈加電，同時將攻擊模式改為離軸攻擊，現在他處于敵機右側20度方位角內，只要保持上一會兒，對手就會就范。
    繞過山頭，前面的米格戰機果然展開機翼下壓機頭，試圖靠突然減速讓后面的中國戰機失去控制沖到前方，好在鄭輝早有預備控制了速度，這一招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那架戰機孤注一擲，以一個大G力俯沖，在很低的高度試圖擺脫雷達，它很快就跑到了HUD下方，雷達隨即丟失目標；鄭輝再一次不為所動，他知道對方在撞到地面前，遲早得拉起來，自己盲目跟進只會讓垂直機動更優的對手撈到便宜。一旦它拉起來，可能轉眼就會跑到玻璃座艙罩的上方，從而擺脫自己的瞄準。
    果然，他得預計分毫不差，那架米格27UPG重新拔起后，完整地掉進了鄭輝的雷達垂直掃描當中。但是雷達測距剛剛開始，對方即以一個緊湊的斜筋斗對跟蹤加以破壞，看上去要么是對手的雷達告警器一直在起作用，要么是他在群山中還有閑心不停地回頭看。鄭輝敢說，那絕對是一個不容易拿下的厲害角色。在喘不過起來的激烈纏斗中，他稍稍分心擔心起了自己的僚機，他想，如果眼前的這名僚機飛行員如此難纏的話，劉則成面對的將是一架更加可怕的長機才對。
    “動幺兩，報告情況。”
    “我仍在5000米，剛才看清了那是一架米格27，但是現在它跑到南面山里看不見了。”
    “動幺兩，務必仔細搜索山區，但是不要降低高度，切記不要飛的太低，我相信印度空軍把他們的王牌派來了。”
    “明白。我會保持高度。”
    鄭輝眼前的敵機已經進入了PL8的攻擊包線，但是導彈導引頭仍然遲遲未能捕捉到足夠的紅外信號，當然，如果雷達能截獲目標也能發射導彈，但是靈巧的敵機在3度寬的垂直掃描區域內翻來翻去，讓機械掃描雷達在大約2公里距離內，始終無法建立穩定跟蹤。
    “動三拐，我是長江，98團的三架飛機5分鐘內就會趕到。請務必小心應對。但是有機會的話，不要放棄。”
    聽上去副師長的心情仍然相當的矛盾，似乎是不想讓自己最好的團長過度冒險，同時也不想讓這樣一個珍貴的戰果拱手讓給別人。這次作戰，上級決心放手讓飛行員一搏，包括穿越邊界或者先敵開火之類以往制肘轉戰部隊的權限完全下放作戰部隊便宜行事，這樣的機會實在是難得。
    “明白，我會小心處理的。一定把他打下來。”鄭輝回答道。
    他將雷達模式切換到傳統的紅外瞄準。現在敵人將失去雷達告警器的提醒，如果他一如既往的在劇烈的動作中回頭看的話，完全可以期待他自己撞到山上。這些隨時迫近的大山對于技藝再高超的飛行員來說也是很致命的。
    拼命擺脫追擊的印度飛行員還是欠缺了一些火候，他在幾公里外開始釋放紅外曳光彈，這證明了鄭輝的一個猜測，這個家伙之前一直是靠雷達告警器來彌補后方視野不足的。現在他大概想隱藏在曳光彈的濃煙里設法逃走，可惜他對變后掠翼的控制并有沒有到達某種至高的境界，這使得他的失誤開始積累，而鄭輝始終沒有盲目地猛撲，很好地保持著跟蹤狀態，他一直通過油門桿對速度進行很好的控制，這使得前面那位印度飛行員無法擺脫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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