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難題
林淮生長時間凝視地圖,一方面他指望洛桑早些出手,無論從陸上還是空中,他都有萬全把握攔截住對手,從而將這次自殺襲擊的傷亡控制在最小范圍,不過另一方面他也必須考慮一件事,就是敵人會不會用一種出人預料的方式將一個沉重復雜的裝置運到提斯普爾附近?
已知洛桑曾經計劃利用假冒的解放軍軍車或者本地民用車輛實施攻擊,但是現在這個漏洞已經堵上了,托工兵的福,現在可以通行車輛的道路上,每隔幾公里就會有隔離墻和檢查點,車輛必須在鐵絲網和兩道混凝土墻之間接受檢查。靠近檢查點不減速的車輛,都可能會遭到射擊;而部隊口令和車上特別標志經常更換,戰斗時代的混亂已經結束,敵人故伎重演怕不容易混進來。
第二種可能,是利用安裝了中國敵我識別系統的直升機滲透過來,不消說技術上的難度,他幾乎做不到,并且林淮生已經按照最壞的打算進行了部署,防空系統進入警戒狀態,對低空低速目標采取極為嚴格的監視,最為配套措施,林淮生甚至禁止了非必要區域的直升機升空,以防范敵人這一手。
如此好像是沒有漏洞可以鉆了。但是他面對的畢竟是喪心病狂的洛桑,保險起見,他一直保留著最后的特殊手段,那是幾枚上級從未承認存在的電磁脈沖炸彈,就掛載在提斯普爾機場的值班直升機上。
這只是靠靠常規炸彈起爆的EMP武器,原理上靠炸藥威力在螺旋線圈上產生極大電流,瞬間轉變為微波頻段的強大脈沖波。炸彈的攻擊方位有一定的指向,投擲得法,可以部分避免載具自身的傷害,但是總的來說是一種無差別攻擊武器,對投彈載具,具有潛在危害。目前,這種以破壞電子設備為專長的武器在各國間,還都處于諱莫如深的狀態,雖然它對人體近乎無害,但是具備無差別和大規模殺傷等駭人標簽,沒有誰正式承認其存在自己的武器庫中。
實驗效果表明,這顆200公斤級別的特殊炸彈可以對半徑10公里內的電子設備發揮作用,但是如果對手有一定的屏蔽措施,這個距離可能會縮短到幾百米之內。所以必須將其精確地投擲到目標附近,才會產生足夠的能量密度毀壞敵人設備,從已經繳獲的一枚核彈的起爆器看,使用了較為可靠而又粗笨的工藝,注定了沒有對抗微波波長范圍內,脈沖攻擊的能力。這種武器暫時還只有激光制導炸彈以及普通航彈兩種形態,前一種依賴激光照射,并且不太適合攻擊高速機動的目標。兩種形態的炸彈都需要一段長時間且不可逆的加電過程,如果早期目標識別產生誤差,極易導致炸彈誤加電而報廢。以上種種都限制了這種武器的戰術價值,原則上,它是為了對付固定的或者成片的大量目標設計的,比如軍隊電臺群,或者城市電視臺之類的目標,而非一輛卡車神出鬼沒的卡車。不過炸彈的威力光速傳播,似乎超越了克制手握起爆控制器的控制人員的反應速度。
丁克廣幾次要求取消這種完全看不到意義所在的武器的準備工作,因為利用武裝直升機演練發射,本身有悖于林自己下達的直升機不許在提斯普爾附近升空的低空禁空令,這使得防空作業變得無端復雜起來,導彈陣地指揮官必須時刻與聯絡官保持聯絡才能防止誤傷,而另一方面敵人可能會利用這一漏洞(如果他們知道的話)。
不過林淮生與洛桑打交道的時間比盧賈德納汗更長,他也更清楚,洛桑是一個喜歡出人預料的指揮官,更何況他現在除了出怪招別也無其他辦法了。第三種進攻路線不可能存在在?洛桑是否真的已經玩不出什么把戲了?林淮生不敢打這樣的包票,所以EMP的演練也一直在進行中,他想即使這次用不上,說不定一個月后能有用?
布拉馬普特拉河,橫貫斯利那加市區,實際上這條河橫貫了整個阿薩姆。戰爭發起后,河上的航運就停止了,中國軍隊發布的禁航令,限制所有船只在靠近提斯普爾的河道上航行。原則上任何靠近的船只都可能遭到中國軍隊的射擊,但是空軍無法運輸幾條巡邏艇來沿河防范也是事實,而這條河一公里以上的寬度以及附近縱橫的河汊,注定了完整控制她是很困難的。而空中偵察對于寬闊的河流,也無法保不中斷。
雖然沒有跡象表明洛桑可能會利用這條河,但是這種可能性是否可以排除?林淮生不知道,他是個喜歡疑神疑鬼的人,總是把對手想的過于復雜,與之相反,老丁對這種假設一直都持不以為然的態度,他認為敵人唯一的機會,是利用一架直升機從低空硬闖,這樣最直接,而且可以將一枚當很低的核彈威力發揮到極致,沿著蜿蜒扭曲的河流朔河而上,顯然非常的蠢,如果他是洛桑,就會這件么做,可惜林淮生不聽他的。
幾天以來,常勇與另外幾個機組,每天都在提斯普爾附近山區,練習投擲一枚250公斤級別的“特殊”炸彈。這次并不是用他的直10武裝直升機,而是幾架米17運輸機。
總裝備部的實驗表明,這顆炸彈爆炸后,有相當的機會會導致電子設備過于復雜的飛行裝置失控墜毀,所以使用電傳飛控以及高精度導航設備的噴氣飛機,以及依靠電信號操控液壓伺服器的直升機都被排除在外。
當然噴氣戰斗機被排除,也因為他們從前線機場其飛到靠近目標,時間太長,林淮生不可能將數萬將士以及俘虜的安危,寄托在在它們身上,而直升機可以直接從提斯普爾本地起飛,是最理想的載具。
米17飛機在原始設計時,似乎有過對抗核戰的考慮,有一定的對抗電磁脈沖炸彈的能力,而且寬大的機身內還可以加裝一些特殊的臨時屏蔽和抗墜毀設備,以保護電子設備和人員安全。
無論如何,炸彈爆炸還是會使得直升機上大部分的儀表和通訊設備瞬間失靈,發動機熄火的概率也非常之大,不過老練的飛行可以通過雙手同時操桿,在失去升力的情況控制平穩姿態,從而讓一架結實的飛機,比較慢地掉落在附近平整地方。當然這不是林淮生決定讓常勇出馬的唯一原因,另一方面,大部分米17飛行員都不太擅長攻擊,而常勇則完全可以信賴。
由于目標具有隨時自殺的可能性,直升機必須做好了兩手準備,其一是從高空中無聲無息地投擲一枚激光制導炸彈解決問題,激光指示由地面部隊完成(假象目標為卡車)。但是情況未必會真的這么理想。
另一手準備是從盡可能高的高度(防止電磁脈沖對直升機起作用),向運動中的卡車目標投擲無制導能力的EMP彈藥,要求誤差越小越好,但是也不能用常規彈藥直接摧毀目標,因為對手還有臟彈的一手,直接的物理打擊,容易引爆卡車上的炸藥。一旦攻擊得手,隨后的事情,就交給地面部隊完成了,電磁炸彈也會導致運載卡車熄火而無法繼續行駛。
至于使用EMP是否會直接引爆炸藥從而引發大范圍的核污染,也經過了很多次討論,分析認為也有一定的可能,取決于敵人的雷管使用何種引信,不過臟彈的代價在林淮生可以接受的范圍內,畢竟這是一場難以完美收場的游戲。
常勇有過駕駛各種直升機的經驗,這架米17的操縱體驗是最差勁的,畢竟是一架臨時改裝的笨重運輸機。實際上即使是武裝直升機飛行員,通常也并不接觸自由落體武器。他很清楚如果投彈失敗,而那個畜生的核彈引爆成功則意味著,飛臨目標頭頂的他會是蘑菇云升起時的第一批犧牲品。當然如果電磁脈沖炸彈取得了成功,那么這架直升機也很可能會失控而墜毀,如果結果是這樣,那么他也就認了。演練中,他總是從目標后方,以低于800米的低空接近,然后與目標保持同步速度,以求萬無一失。
訓練持續了幾天,效果還不錯,畢竟不是精確攻擊。如果卡車速度在50公里以下,常勇以及其他幾個車組,可能將普通航彈投擲到目標上空50米范圍內引爆,那樣的距離應該足夠使起爆器失靈了。
大量的無人機的對山區死角的一遍遍搜索,都沒有能找到洛桑現在的落腳點,盧賈德納汗交代的幾個洛桑極可能選擇的藏身點,雪狼都在第一時間展開了追殺,但是每一次都晚了一步,洛桑的人馬都在幾個鐘頭前悄然撤退,并毀滅了大部分的文字證據。很顯然上一次攻擊時,必然有人漏網,這導致了洛桑得到了風聲,如今他已經成為了驚弓之鳥。
只是在最后一次行動中,王鐵川在空無一人的藏身洞力,繳獲了一部普通電臺,敵人或許認為沒太大價值而沒有帶走。電臺處于收聽狀態,沒有插入任何破壞靜默的通話設備。從使用記錄看,其自動保存的是不丹以及孟加拉國的民用節目頻道,也許敵人太孤單,靠聽這些解悶。不過王鐵川上報了這些情報后,徐景哲的情報分析人員還是從使用時間上發現了線索,敵人的每一次短暫開機收聽的都是氣象節目,而非歌舞或者板球比賽。
徐景哲由此認為,這一線索應該引起重視,洛桑研究天氣,必然有他的目的。
阿薩姆山區的冬季,常常會因為印度洋暖濕氣流的影響變得霧氣彌漫,或許敵人正是在等一個能見度很低的日子?
洛桑嘉措站在一輪朦朧的月色下,默默換上了一套舊藏軍軍裝,這是很久以前的長官兼兄長留給他的,軍裝的后背還留著2個巨大的破洞,這是敵人掃射時留下的。當然這2枚殺死親人的7.62毫米的子彈,只是血海深仇的一個開端而已。此刻,敵人正在空地一體的搜查他,所以留給他的時間注定不多,而他也早已不想再等了,他使用了大量的障眼法,迷惑敵人的判斷,以至于讓敵人將大部分人手投入到了錯誤的方向上,而他卻悄悄地將那件貨物,運送到了敵人鼻子底下,如今到了讓提斯普爾的敵人指揮官后悔的時候了。
“大哥,你看著月色,看來今天夜里江上還是不會起霧。”
有人從搖晃的甲板后方走來過來說道,聽上去多少有些膽怯。
“強巴兄弟,會起霧的,相信我。天神會護佑我們的,”洛桑加錯自信地說道,“對了,岸上的弟兄怎么樣了,都走了沒有?”
“已經發了遣散費和假證件了,但是大伙都不肯走,說是要追隨你戰斗到底。”
“弟兄們太胡鬧了。”洛桑嘆息道,“曼尼普爾的通道,可是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中國人的間諜也在活動,他們的財力足夠重新關閉通道。”
“弟兄們也是想……和指揮官一起作戰到底……不愿意”強巴說著話,竟然泣不成聲起來。
“去告訴他們,我們的事業才剛剛起步,需要年輕人活著。即使印度垮掉了,我們也必須繼續反抗。”
傳令官默默地沿著跳板走下這艘25米長的大船,去布置洛桑的最后指令,他知道即使有洛桑的命令大部分還是不會走的,他們會在核彈爆炸后,沖進提斯普爾與敵人做最后的拼殺。
洛桑嘉錯的人馬,鼎盛時有一個旅,大約4500人,不過現在全部加起來只剩下了100來人,洛桑用從印度地方銀行搶劫而來的黃金買通了緬甸的邊防軍,以及完全可以亂真的假身份證件,而最后的任務不需要太多的人手,他只需要兩次從陸上、空中的佯攻吸引敵人注意力,以及他本人坐鎮的一次注定成功的攻勢。二十幾個人就能完成,多余的犧牲似乎不必要了。
看著岸上的士兵們紛紛黯然回轉,洛桑這才轉向西面,達蘭薩拉的方向,跪倒磕頭。后面的大約十名隨行人員也跟著磕起頭來。他們向著上天做最后的祈禱,祈禱一場彌江大霧可以隱藏自己的行蹤使得敵人的各種光學偵察手段失去效果。
534狗急跳墻
過了二十分鐘,這伙人在輕輕搖曳的甲板前部磕了百十個頭,祈禱儀式終于完成,洛桑站起身來環顧四周,現在他身邊只剩下了十幾個人,難免有些凄涼。當然在外圍還有幾十個執行通訊以及欺敵任務的手下在待命中,不過加起來,也就不到一個排了。
而他們的對手——部署在提斯普爾周邊的中共軍隊,至少有9000人以上,分布在提斯普爾周邊的布拉馬普特拉河的兩岸。洛桑并不懼怕敵人如此強大的力量,相反他還有些嫌提斯普爾周邊的敵人少了。按照敵人集結地分布,做出的合理推算,這枚“炸彈”,如果能在大橋附近引爆,即使沒有空中引爆的效果,也可以最大化的殺傷敵人,唯一可惜的是,如果在河流中引爆一顆臟彈,那么效果會衰減到忽略不計的地步。
敵人駐扎的信息都是盧賈德納汗假惺惺示好好時,有意透露出來的信息,每次前國防部辦公室主任透露信息時,都會強調自己已經辭職的事實,洛桑辛格的這種自欺欺人的做法感到十分的好笑。伏擊盧賈德納汗早就在計劃中,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擺脫印度政府對自己的監視,畢竟自己在梅加拉亞邦的活動區,與印度勢力殘余地區高度重合,另一個原因,就是要警告印度政府,自己早就不是他們手中的一張牌了。
這些從衛星偵察得到的情報,最大的來源應該是美國,不過洛桑領教過美國態度,至少在這件事上不會授意印度給予自己便利,如果美國知道自己以及這枚“炸彈”的下落,下手只會比中國人更快、更狠。顯然,這是印度自作聰明地,想借自己的手實施非常規的報復,如果能造成敵軍的重大傷亡,非但有利于他們的反攻,也可以把責任完全推到自己身上。
這些情報當然來的很及時,為了感激盧賈德納汗的好意,洛桑特別設了一個局,將其抓獲,希望拷打出更多情報來,豈料中國軍隊來的太過及時,盧賈德納汗挨了一天打,并沒有招出太多東西,不過這個前特種部隊指揮官的意志已經在酷刑面前崩潰了,估計中國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從他那里搞到不少有用的情報。
江上仍然看不出半點起霧的樣子,看來祈禱一時半會兒沒有起作用,如果一直如此,對于計劃當然是很不利的。洛桑深知自己的這群手下是迷信的戰士,固然可以無畏地去死,但是士氣很難捉摸。另外就是風險的滋生,這條大河雖然寬闊,且河道當中有無數的沙洲和雨林可以隱藏船只,但是空中偵察仍然可以俯瞰全流域的,雖然敵人暫時沒有關注到這里,但是敵人并不是傻瓜,他們的指揮官一定也會站在地圖前揣測自己的動作,站久了,難免會看到這條河流,并聯想到一些什么的。好在敵人暫時缺乏船只,無法在寬闊河段攔截自己。
“上天怎么還有沒有降下大霧?”
洛桑轉身時,聽到有人在談論這件事。他壓住內心同樣的焦急,假裝沒聽見,轉進船艙查看他即將要送給對方指揮官的“禮物”。在那里,還有幾個人在做最后的檢查,起爆器上那幾個綠色的發光二極管還在不緊不慢地閃爍著,看上去一切順利。現在要做的,只是在最后階段將起爆器接通,按下按鈕就行了,前提是能夠突破到足夠近的地方。實際上以洛桑得到的統計數字,11月下旬起,江上起霧的機會大約平均每月有十天,也就是三分之一。他想,這個忙難度并不大,天神沒有理由不幫自己的。
對手的名字叫做林淮生,這是洛桑從盧賈德納汗那里聽說的,不過這個名字他并不是第一次聽到,至少十年前這個家伙就一直出現在洛桑的視野內了,當然從對抗的結果看,林淮生肯定是勝多敗少,這也并不奇怪,只是背后中共實力起作用使然。不過這一次……洛桑想,只要有一些運氣,一定可以翻盤。印度提供的情報無法顯示林淮生指揮部的位置,不過應該就在南岸的某個地方。
雖然準備與敵人同歸于盡,但是對于俗世中的事情,洛桑還是有一些期待,他知道提斯普爾的飯店里目前正云集著上百名各國記者,爆炸時,這些人以及他們的器材,將完全暴露在熱殺傷范圍內,這當然是咎由自取,不過總會有幾個能活下來,將這枚超級炸彈爆炸的實況,第一時間內發送出去的。而這就是最理想的向全世界的宣言的方式——如果全世界都漠視我們的訴求,我們就行動給你們看。
“兄長,河面上還是沒有起霧,其他方向的佯動時間可是到了,是不是推遲?”副手江央請示道。
“不,照原計劃進行。天神在上,事情一定會起所我們有利變化的。”
洛桑決然道,就好像他是天神的代言人一般。
于是江央只能按照原計劃部署,岸上2名背著電臺的摩托車手,將連夜行駛出幾十公里,然后在金良遠離這里的地方,向躲藏在各處的叛軍敢死隊發布指令,當然這些通訊是故意讓躲在暗處偷聽的中國人聽到的,以他們的能力,也一定可以破譯出來,這樣就能將他們的注意力吸引到那些錯誤的方向上;而真正的攻擊方向是不使用電臺,偷偷進行的,最終敵人將在耀眼的白光中,知道自己犯了傻。
牽制性的假動作,除了2輛假冒的攻擊卡車,還有2架偽裝過的直升機也將參與偷襲,雖然經過嘗試,這個核裝置以及連帶的起爆裝置,根本塞不進米17型直升機,但是作為吸引對手注意力的手段,印度提供的這兩架飛機還是有用的。而這艘大船,原本是印度內務部的河上巡查船,專門稽查本地區毒品運輸的,馬力還算可以;尤其這個季節,上游下來的水流并不湍急,他可以逆流開到10公里左右的時速。
早在七天前,洛桑久已經將核彈轉移到了船上,當時另一枚核彈還沒有失手。但是利用河上無數的河汊以及沙洲上的茂密叢林,這艘船,一路偷偷摸摸來到了這里——庫奇馬拉河州叢林保護區,戰后這里淪為了無人區,是理想的出發地。距離提斯普爾大橋只有25公里。大約就在中共地面防御圈外圍一點點的地界。當然從地面攻擊是不可能的,唯一的縫隙在這條寬闊的河流上。
林淮生正躺在行軍床上輾轉難眠,床頭邊上放著一套滑稽的防護服,據說可以防止輻射殺傷,不過他壓根就沒打算穿。他覺得明天還得繼續做些什么給洛桑施加壓力,或者老丁說的是對的,EMP炸彈的這個后備計劃,純屬多余,只有繼續加強防御扎緊籬笆才是正經事,圖一萬步講,如果敵人的核彈在外圍爆炸了,也好利用俘虜的前國防部辦公室主任來進行政治上的反擊,對于加速本地區親印度勢力的瓦解是有好處的。
“參謀長,發現敵人通訊活動,很頻繁。”帳篷外有人大聲說話。
“什么?”林一屁股做起來,“什么時候?”
一名軍官走進帳篷時,林已經披著衣服,站到了地圖前面。
“15分鐘前開始的,偵聽部隊正在側向以及破譯。可以確認是印度內務部隊常用的電臺特征以及頻率特征,已經截獲了電報以及語音兩種通訊,開機時間長短不一,偵察到3部電臺。”
“地點?”
“還不清楚,不過可以確認在正北以及東北方向。距離在25至50公里內”軍官在地圖上大約比劃了一下。
“好極了,完全在我的預料之中。看來他們終于忍耐不住要動手了。通報老頭子了嗎?”
林淮生有些得意地說道,這些方向正指向他日思夜想中,判斷出的最危險的區域。
“已經將截獲的敵人暗語以及密電碼送到國內了,特征上像是以前常聽見的印藏特種部隊使用的暗語,不過稍加一些變化,拍發電報部分的手法也很熟悉,是熟悉的老報務員。丁克廣同志正在指揮部等國內回復,應該馬上就會有結果了。”
“要做好完全準備看,應付敵人的狗急跳墻,”林淮生來回踱了幾步,突然又以轉念,“上次洛桑使用電臺是什么時候?”
“一個月前,大約是敵人大潰敗的時候,之后就沒有監聽到任何印藏特種部隊的無線電通訊了。”
“是他們變蠢了,還是我們變蠢了?”
他站立原地自問起來,集團軍情報處的軍官被他的話弄得一頭霧水。
這時,老丁也拿著幾張紙趕到跟前,看上去風塵撲撲,一臉的嚴肅。
“老林,已經破譯了,非常有價值的電文:‘凌晨時分展開N計劃’。看來他們要動手了。”
但是林淮生已經一屁股做到了床沿上,似乎已經興奮中沉靜下來。
“怎么?有什么不對勁嗎?”
“不對勁,很不對勁,這很像是一個圈套。”
“洛桑已經是喪家之犬了,還能擺出什么圈套?”老丁不解道。
“情理上,他當然應該玩不出什么花樣來,不過對這個人做任何更壞的推測都是必要的。”林陰著臉道,“告訴值班的EMP小組,發現可以目標,不要全部出動,必須留一手。”
“這……”
“快去執行。”
“是。”
提斯普爾正北方向26公里的中國軍隊外圍防線哨卡。
薄霧朦朧中一前一后兩輛軍用卡車悄然駛出叢林,開到公路上,然后沉著地向幾公里外的隔離墻開去。前面那道厚重的隔離墻并不完整,但是阻斷了通向提斯普爾的公路,也就是說控制住了重型卡車的必經之路。托印度核工業技術的福,他們制造的核裝置,根本無法裝載在小型越野車輛上。
中國工兵已經在隔離哨前清理了射界,厚墻前方是無遮擋的開闊地。不過軍車內的人倒是很坦然,就像他們真的如同軍車上的戰術標志標明的那樣,屬于來往于賈不瓦與提斯普爾的運輸部隊的一員。
一公里外哨卡上有人用手電發來莫爾斯碼的口令。卡車內有人探出頭來,用手電回復了問詢。這些人在叢林里蹲守了多時,早就記住了今天的口令,不過這只是第一步而已。隨后對方要求他們低速轉彎靠近,同時在打開對講機準備通話。也就是說,卡車可以慢速接近到100米范圍內了。
隔離墻上,四名剛剛部署到位的雪狼狙擊手正一字排開,等著收拾自投羅網的敵人,不過這會兒還不能動手,必須等投擲特殊彈藥的直升機靠近,一舉破壞敵人的起爆設備才行。
一個小時前,指揮部突然下達了最高等級的戰斗警報,所有運輸線上的載具全部返回出發地,無命令不得擅自出動,配發特殊防護服的雪狼狙擊手被緊急運輸到各個重點監視點和哨卡上,上級告訴他們,根據準確情報顯示,敵人會在今天動手。
此刻,一架正在空中巡邏的米17正迅速趕過來。這架直升機的短翼下,掛著兩枚特殊炸彈,他必須在不驚動敵人的高度靠近目標,然后扔下炸彈。這會兒哨卡正在拖延時間,希望能夠拖到直升機到達。
卡車內,對講機茲茲地響起,駕駛員握住對講機,猶豫了一下,按下通話。
“通報單位?”
“我們是409運輸營,拉器材的。”他回答道。
“……409應該在一個小時前通過的,怎么這么晚?”
“我們掉隊了,一些小麻煩。”
“缺少零件?我們這里有檢修點,還有一些卡車配件。”
“不不,小故障而已,我們急著趕到提斯普爾,不勞煩你們了,同志。”
從對話上看,似乎有門兒了,敢死隊員握住檔桿隨時準備過去,只要對方放自己到了跟前,他就按下起爆按鈕。每輛車上都裝著2噸炸藥,只要炸開一個缺口,不愁中國人的注意力不被吸引到這里。他隱約聽到了空中有一些動靜,又好像沒有,正疑惑,對講機又響了。
“同志,請停在原地,我馬上派人來查看證件。”
敢死隊員立即察覺到了危險,哪兒有讓本方車輛停在100開外等待檢查的?看來已經暴露無疑了。他拿起對講機:“行。我們等著。”然后切換到另一個頻道:“弟兄,我們暴露了,準備跟著我沖過去。”
他一把掛到二檔上,然后猛踩油門,卡車轟鳴著向前沖過去。
535第一次襲擊
一顆外形并不出眾的低阻炸彈,從云層中悄然墜落。它追尋著地面上一攤激光斑點飛去,實際上這樣的瞄準有些多余,首先它并不會直接擊中目標,而是在空中爆炸。其次它的作用范圍很大,并不需要精確瞄準,負責指示目標的戰士只是將激光指向卡車后方的一片空地而已。
這枚神奇的炸彈并不靠戰斗部毀傷敵人,雖然他也有裝藥,但那只是作為“炸藥發電機”來引爆線圈上的瞬發電流而已。由于中國軍隊從使用過這種武器,在它引爆前,對它的誤傷范圍并沒有感性的認識。
洛桑的敢死隊員們被突然亮起的七八盞探照燈照的睜不開眼,顯然對手已經攤牌,他們索性閉上眼睛,蒙頭撞過去。卡車駕駛室以及發動機抖被用鋼板加固過,可以承受機槍掃射,而后面的幾噸炸藥則被用各種破片包裹著,處于一觸即發的狀態,引爆器就捏在敢死隊員的手上,已經勢在必得。
空中EMP引爆后不到0.01秒時間后,它發出的低沉的爆炸聲,尚未傳遞到任何一個人的耳朵里,墻頭上所有的探照燈一起熄滅,而兩輛卡車則在差不多同一時間被引爆,此時敢死隊剛剛將車速提升起來,還遠沒有靠近到可以摧毀隔離墻的距離。
EMP以光速破壞電子設備,同時也可以引爆已經連接在電子引信的待發彈藥。隔離墻上的4名狙擊手剛剛借著探照燈瞄準了敵人,在巨大火球升起的同時,他們在漫天飛舞的破片中,被氣浪升升推了回去,其中2人不幸被鐵釘擊中掛彩,而所有人的防護服都被刮破,這是非常嚴重的潛在傷害,沒有人知道空氣中是否會含有高輻射的粉塵。
實際上,事先并沒有人告訴他們會有一枚電磁脈沖炸彈落下,就在他們按照預定計劃,準備射殺司機,同時擊毀卡車引擎的瞬間,目標就這么在60米外自己爆炸了。林淮生情急中制定的防御計劃本身比較混亂,不同單位同時投入作戰,互相補充,卻遠非協同配合。而這種使用電磁脈沖炸彈的作戰樣式,誰都沒有經驗,更何況還有一枚疑似的核彈參雜其中。
林淮生站在二十幾公里外的土堆上,高舉望遠鏡,看著遠處蘑菇云慢慢升起,從爆炸的規模看,不像是一次成功的核爆炸,不過很難說是不是一顆臟彈。他并不做任何躲閃,也堅持不穿防護服,而是轉過身追問現場情況,但是參謀們一波波地被他派去催問情況,卻都沒有給出像樣的答復,前面所有的通訊手段都癱瘓了,包括電纜傳輸的電話和無線電設備,這個情況始料未及。
“參謀長,所有的設備都不起作用了,呼叫沒有回答。”
“呵呵,這個東西果然和我預料的一樣,”他故作鎮定道,“趕緊派通訊兵帶上電臺,到現場去問一下情況,關鍵是到底爆炸了個什么玩意兒?”林淮生對一旁的通訊員囑咐道。開戰以來,他還從未失去過通訊自由。現在他不得不與印度指揮官一樣,依賴起通訊員了,好在他的直屬通訊部隊中,也一直都有摩托車小隊待命。
“派通訊營派去搶修設備,同時帶上架線車去重新拉一條電話線。對了電再派探測無人機去檢測空氣中的放射物質,我要確切的情報。”
“是。”
“防空指揮部怎么樣?受沒受到太大影響?”
“大部分已經喊通了,但是北面的幾個陣地還在呼叫,暫時沒有答復了。”
一時間,幾個人同時轉身去傳達命令,留著林淮生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
“怎么搞的,不是說可以比較精確地使用,作用距離只有2公里?”林自言自語道。
“我就說了,這種無差別攻擊的東西,使用要慎重?”
丁克廣搖頭說道,聽上去有些馬后炮。不過實際上他比林淮生的心情好一些,無論如何一直堵著心口的石頭落地了,他從未仔細考慮過敵人會使用聲東擊西的戰術,在他看來一切都結束了,現在需要搞清楚的是本方是否受到了人員傷亡,以及污染區有多大。
“我還是不放心,老丁你去防空營盯著,防止敵人第二波。”
“這……有必要嗎?”
當雪狼的狙擊手們,忍住火辣辣的傷痛,慢慢從隔離墻后面探出頭來的時候,已經什么也感知不到了,不僅探照燈熄滅了,夜視儀也失靈了,熱成像儀也一樣,無論怎么敲打都處于關閉狀態。他們的防護服被刮破,無法隔離了嗆人的空氣,他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不過管不著了,首先必須確定這到底是一次什么性質的攻擊。不過,戰士們隨身帶著的輻射探測器也不工作了,與后方聯絡的通訊全部中斷。EMP造成的混亂,好像要比對手的炸彈本身更大好多倍。
空中的直升機也同樣受到了自己投擲炸彈的嚴重干擾,炸彈爆炸時,它來不及如同噴氣機那樣遠遠閃避,第一時間收到脈沖波及,當時駕駛儀表開始亂轉,警報聲此起彼伏,最可怕的是發動機功率驟,似乎是油路控制出現了問題,不過好在并沒有停轉。
飛行員眼看無法飛回去了,于是沉著控制住總距桿,防止直升機亂轉失去最后的升力。最后,他摸黑將直升機降落在一片灌木從里,降落的有些狼狽,嚴重損壞了起落架和旋翼,好在人員都沒有傷亡,不過無論怎么呼叫救援,也沒有答復。當然與此同時,躲在3公里外,等著通風報信的印臧特種部隊的探子,也發現他們電臺也無法發送消息了。
布拉馬普特拉河下游,濃重的霧氣開始在漸漸彌漫在了河面上。隱藏在叢林徑流中的洛桑加措,一直沒有等到其他方向攻擊是否已經按照計劃開始的消息,不過江上的霧氣倒是及時出現了,這讓他不由得心花怒放起來,在他的計劃中,有了這場霧,計劃就已經成功了八成了。
他克制住激動的心情,快步走到甲板上,四周的人員已經三三兩兩匯聚在了一起,對著遠處神奇的濃霧指指點點,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看來,上天已經兌現了他能做的,接下來就看自己的了。
“弟兄們,我說過天神不會辜負我等幾十年來的一片赤誠,你們看,”他遙手一指,“他及時地賜予了我們復仇的利器,而我們可以隱藏在他的羽翼下,獲得最后的勝利。”
“我們等了太久了,我們要報仇。”
“對,給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洛桑看了看表,凌晨2點鐘還差一刻。
“很好,都到各自的戰斗崗位上,我們這就出發。”
一片狂熱的叫囂中,有人解開了纜繩,隨后柴油機被發動起來,當煙囪里突突突地冒出白煙后,這艘船開始慢慢逆流而上,向目標進發,按照洛桑的計劃,他們會在4至5個小時后,悄悄到達敵人的鼻子底下,按照偵察,那時候正是敵人一天最繁忙的時刻,連按駐扎的大部分部隊都在出操,提斯普爾大橋上車流密集,幾乎所有人的人都暴露在空曠處,雖然在河面上爆炸限制了威力,不過即使那樣,也值了。
洛桑手上有這條河流最完整的航道圖和水文資料,印度國防部收藏的地圖將河流中暗藏的沙洲淺灘繪制的十分清楚。為了迷惑印度政府,洛桑幾乎向盧賈德納汗勒索了整個阿薩姆地區的地各種形圖,以防備幕后的辛格看穿其意圖,倒不是怕印度國防部會從中作梗,而是擔心印度武裝部隊已經被中國情報機關滲透,導致計劃外泄。他在阿薩姆戰役激戰正酣的階段,就察覺到了敵人行動似乎很有章法,顯得十分蹊蹺,所以他的部隊行動,很少使用印度人提供的加密機。計劃實施至今,一直只有核心圈子內的人知道,完全不可能泄露出去。
如今正是這條河的枯水期,上游下來的水量不大,航行相對簡單,唯一的問題是在大霧中容易擱淺在一些淺水區,所以必須小心對照地圖。
這艘船只經過一定的改裝,在后部增加了2挺12,7毫米機槍,為了防止敵人的直升機臨空搜索。在船體上方,還覆蓋了夾著泡沫的石棉覆蓋物,以避免對手的紅外偵察。發動機艙除了有厚重的防止熱源外泄的遮蓋外,還有專人負責為機器降溫。引爆核彈的起爆按鈕在駕駛艙和露天駕駛臺上各有一個起爆開關,互為備份,以防敵人利用的岸上狙擊手殺死一兩個人,就破壞全盤的計劃,總之洛桑認為,他已經做到了準備萬全。
平穩的大船,鉆進了自西向東蔓延的濃重霧氣中,能見度下一下子降到了幾十米,不過洛桑手上有一部從中國軍隊損毀的直升機里拆下來的衛星導航系統,這是敵人也在使用的系統,自然不會有問題。不過這一段的淺灘礁石很多,為了防止擱淺,他還得打開前燈照明一下。他使用燈光很克制,光束平行掃過河面,提防照射到水面,以防形成一灘光亮,同時探照燈都裝上了向前升出的防散射燈罩,可以防止空中偵察發現。不過洛桑百密一疏的地方在于,濃霧中,光線散射并不僅僅來自于光源本身,微小的懸浮顆粒本身也會產生散射;而空中飛行器,還是可以發現直射的光柱。
在眾人的苦勸下,林淮生帶著他的指揮部撤到了大河的北岸,主要是為了防止高輻射粉塵的殺傷。不過隨后高空取樣的無人機發回來了第一份報告,沒有發現任何的臟彈痕跡,從報告看,敵人只是爆炸了一顆炸彈而已。同時前方的通訊正在搶修中,快速恢復過來,前沿部隊已經檢查了自殺爆炸的卡車,也沒有發現核裝置的痕跡。這個結果讓丁克廣目瞪口呆,他不相信窮途末路的洛桑還能搞出這樣的花樣來。
指揮部內突然警報聲大作,雷達同時發現了2架直升機在雷達屏幕上時隱時現。從截獲的航線看,一架正直撲過來,另一架方向和意圖都不明。
這是林淮生最怕的一手,因為空中爆炸的威力比地面引爆大得多。在殲擊機趕到前,必須依靠地空系統將敵人阻擋在監視范圍外。他知道2架直升機中只可能有一架是真正有威脅的,不過他們同時從不同區域出現,對防控網的牽制作用十分的巨大。
林淮生一言不發,坐在顯示器前,看著敵機消失了,又出現了,反復幾次后,他預料到事情不是看到的那么簡單,如果敵人真的要動手,就不會在防空導彈射程邊緣上磨磨蹭蹭,所以這仍然是一次旨在吸引自己注意力的佯動。各種情報一條條在屏幕一側閃過,主要是敵人直升機最新距離的驚心動魄的數字,隨后一條不起眼的情報顯示,一架例行朔河搜索的無人駕駛,在下游發現可疑的光線,林淮生一下子站立起來。
“我需要最新的氣象報告。”
亂哄哄的場面一時沉寂下來,沒有人知道參謀長為什么要這份完全不挨邊的報告。
“最新氣象預測報告,2小時前由氣象小組發布:西北冷鋒昨天夜間越過不丹,剛到了這里,預計早上會有大霧。”
“你們誰出去看一眼,現在主航道上有沒有霧?”他信不過報告,直接指點一名參謀出去看一眼。
不一會兒,那人拎著望遠鏡跑了回來:“參謀長,河面上已經起霧了。”
“讓常勇的小隊全部起飛,仔細搜索河道。發現可疑目標,立即實施EMP打擊。”
“我說老林,你還嫌這個玩意兒害自己不夠啊?”老丁哭喪著臉說道,他剛剛統計了第一次EMP攻擊的損失,由于附近部隊密集,造成的設備損壞已經是一個驚人數字了。
“相信我,我能猜到那個老雜碎的心思。立即通知沿河部隊,戰俘營,各陣地,稍微,按照預定第3號方案疏散,無法及時疏散的各部門,就近尋找掩護,不得暴露在曠野中。”他嚴肅部署起來,“告訴老頭子,敵人可能鉆到我附近了,他們隱藏在大霧掩護中,探測手段可能失靈,讓空軍想辦法。”
“讓空軍飛機搜索河流?”
“對,只有這么辦了。”
從北方趕到的殲擊機迅速搜索了發現敵人直升機的可疑區域,并沒有費太大周折,就找到了一架躲在梅加拉亞邦山谷里,裝神弄鬼的直升機。兩架戰斗機迅速盤旋著接近敵機,但是敵機似乎也發現了自己暴露,迅速從雷達上迅速消失了,戰斗機抵近后,看到山坡上的一片火焰,但是空中并沒有發現核彈爆炸的跡象,敵人似乎在慌亂中自己撞到山上了。而另一架直升機則毅然向防空圈沖擊,它試圖通過緊貼山谷的低空飛行,企圖躲避空中戰斗機偵察,但是卻闖進了潛伏在外圍的一個機動防空陣地,兩枚及時升空的紅旗17導彈,迅速將其擊落,采樣化驗的無人機趕到后,同樣沒有發現林淮生擔心的臟彈爆炸的痕跡,看起來很像是洛桑最善于的,聲東擊西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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