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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are.you.doing?”
就在我們眾人喝的正開心的時候,突然一句英文大吼的聲音響徹了整層餐廳。
這個唐突的聲音,讓我們眾人不由的一愣,我們順著聲音看去,發現原來是一群穿著風衣的美國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看著這些人的模樣和打扮,我心下詫異,還沒有認出這些人是什么身份,就看見我周圍有很多原本開心吼叫的同輩兄弟,已經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瞧著他們的樣子,我心中一動,知道對方恐怕是來者不善,我本以為這些人可能是美國本土的幫派,剛想問問周圍的人什么情況,就見幾個火氣壯的家伙,已經組成“人墻”,滿臉兇狠的把這些人攔在了外面。
眼見進來的道路被人阻攔,這些美國人很是不爽,他們指著堵路的那些人一通鬼叫,隨后在我詫異的目光中,竟是亮出了腰里的手槍,開始大力的推搡他們。
瞧見對方竟然明目張膽的亮槍,我心中訝然,頓時知道了這些伙人的身份。
媽的,條子,美國條子!
這好好的聚會怎么會把他們引出來了,難道說……他們今天是特地為了曼巴盟的事情前來嗎?
就在我心里想著的時候,這些美國條子已經囂張的和門口幾十個兄弟發生了爭吵,但好在雖然大家針鋒相對,但是并沒有過激的行為,我轉頭看向一旁的白鹿,只見此時白鹿的眼里好似有些火氣,他緩緩的站起身來,低喝了一句:“干什么呢,都給我坐下!”
白鹿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畢竟他是九叔身邊最近的人,不管是不是九叔的手下,在沒有當家人在場的時候,都是要給他面子的。
眾人在白鹿的喝聲中,全都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同門兄弟給白鹿面子,白鹿也很給那些美國條子面子,這就是所謂的道上規矩,黑永遠是黑,白永遠是白,雖然大家生活在同一個世界里,但是場面上,黑永遠是不能明著與白爭雄的。
見在白鹿的低喝聲中眾人緩緩退去,那些美國條子的眼里頓時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其中一個黃頭發方塊臉的男人沖著白鹿不屑的一笑,他大踏步向著白鹿走了過來。
看著對方走路帶風的樣子,白鹿目光變冷,臉上堆起了冷笑,我瞧著白鹿眼里的神情,知道他此時一定很是不爽,因為對方今天擺明了是來囂張的,剛剛白鹿已經給了對方臺階,但對方不開眼,這就難免雙方會發生矛盾了。
我心里想著,給自己點上一根煙,默默的站起身來,走到了在白鹿身邊。
白鹿轉頭看了我一眼,不等對方走到近前,他笑著向對方說了一句中文:“我說幾位警官,今天怎么這么閑啊,請問有什么事嗎?”
聽了白鹿的話,那個走到他面前的美國條子很是不爽的皺起了眉頭。
他一雙眼睛兇巴巴的看了我片刻,竟是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用手點指著白鹿的胸口,與他說起了英文。
對方的英文說的很快,我的英文雖然不好,但我也能聽懂對方話里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讓白鹿說英文,警告他這里是美國,讓他別囂張,說這里是他們的地盤,不是我們的。
對方的這副囂張嘴臉,讓我心下惱火,也讓白鹿很是不爽。他撇嘴不屑的一聲冷笑,在對方惱火的目光中,淡然的說道:“我說兄弟,你是不是來錯地方了,這里是美國不假,但我們好像沒有犯什么事吧?不好意思,今天是華人聚會,我們這些人不會英語,聽不懂你鬼叫什么,你要是也聽不懂我說的,那正好,趕緊回去吧,大家別找麻煩,你媽喊你回家吃飯,你媳婦要生娃了。”
白鹿把話說完,我們場中眾人頓時哄笑了起來。
很顯然他面前的美國男人也是能聽得懂中文的,見白鹿如此一說,這個家伙竟然氣急的伸手要抓白鹿的衣服。
如今白鹿是我們這些小兄弟的“大哥”,身為小弟,我怎么可能讓這個美國男人碰到他呢?
我不等他的手摸到白鹿的衣服,我伸手一把抓住了這個男人的手腕,由于喝了酒,我的力道可能大了幾分,這讓我們面前的美國男人微微皺起了眉頭,他轉頭怒急的看著我,大聲的喝道:“小子,你他媽要襲警嗎?”
“不,警官先生,我只是感覺你的手放的有些不禮貌,幫你擺正姿勢而已。”
我嘴里說著,瞄了白鹿一眼,此時我雖然喝了不少酒但人還不糊涂,見白鹿對我點頭,我笑著松開了這個男人手,退到了白鹿的身后。
我雖然退了下來,但我周圍的人卻圍了上去,剛剛這個美國條子無禮的舉動不僅惹惱了我,同樣也惹惱了場中這些血氣方剛的小子。
華人幫派就是這點好,不管私下里斗得多么兇,但那都是“內部”的事情,只要有“外敵”出現,彼此的態度還是很統一的。
見眾人這幅樣子,這個美國條子背后的一眾警察也面露出了緊張,他們右手全都抓在自己腰里的手槍上,看起來一言不合,就會拔槍把我們干掉一樣。
就在我們眾人與這些人僵持的時候,突然我們身后又響起了一道喝聲,那聲音我有些陌生,回頭看去,正看見一個身穿灰色西裝的男人,緩步從餐廳另一側的入口走了進來。
這個人我見過,他正是剛剛和九叔坐在同一桌上吃飯的幾人之一,要是沒有記錯的話,他好像叫張冬景,在九叔一眾人里排行老十六,剛剛我和給他敬茶的時候,還喊了他一聲十六叔。
見十六叔出面了,我們這幫小子不敢造次,全都乖乖的退到了一側,就連白鹿也是低眉順眼,站在我身旁垂首而立。
我們面前的美國警察見十六叔出面,他們好似也猜到了十六叔的身份不簡單,只見這些囂張的家伙收起了剛剛蠻橫的態度,還是那個方臉的美國條子上前,他這次換上了一張稍微柔和的笑臉,與十六叔說了幾句什么,竟然全都規規矩矩用的是中文。
通過他們的對話,我聽出了原來這些警察是認識十六叔的,十六叔笑瞇瞇的問他們這些人今天前來所為何事,只聽那個美國條子說道:“張先生,我們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你的名字我是如雷貫耳,今天聽說兄弟們聚會,我們也想過來湊湊熱鬧,順便想要找一個叫耿浩的先生,和他了解點情況。”
“找耿浩?”
沒想到對方開口竟然提起了我,十六叔眼里露出了詫異,不著痕跡的瞄了我一下,低頭沒有說話。
我看著十六叔的表情,心下有些詫異,盯著面前美國條子的那張臉,我心想娘的,這是怎么回事,難道說我的事情捅破了,還些美國條子今天是特地來抓我的嗎?
這可真是玩笑開大了!
九叔在君拉佤邦死的地方慶功,美國條子在我殺人的地方抓我,這擺明了就是做戲給九叔看,他們這是要給青洪一點顏色看看嗎?
我心里愣愣的想著,與白鹿對視一眼,全都看向了十六叔,只見十六叔微微一笑后,對著面前的美國條子問道:“那么這位警官,請問你找耿浩有什么事情呢,方便告訴我一下嗎?”
“沒問題,既然是張先生問起,那我就直言不諱,我們得到線報,覺得耿浩先生和昨天塔倫多的槍擊案,還有百麗宮的一起謀殺案有關,我們想要請他回去配合我們的調查,希望張先生能夠理解我的做法。”
“哦,原來是這事。”十六叔說著,笑瞇瞇的點點頭:“可惜不湊巧啊,耿浩今天不在,你們要是不介意的話,留個地址,我改天讓他過去配合你們的調查也就是了,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別逼得太緊了,那對誰都不好看。”
“這個……”
十六叔把話說完,我們面前的美國條子突然轉動眼睛看向了我。
我見他冷冷的目光盯著我,我的心里難免有些緊張,暗想看來我的事情大發了,媽的,這個孫子擺明了是認識我,難怪他剛剛進來看我的眼神不對呢,我捅出了這么大的簍子,九叔會罩著我嗎?
我心里想著,冷冷的與面前的美國條子對視了幾眼。我本以為他會毫不給十六叔面子的直接把我點出來,結果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個囂張的美國人,面對十六叔竟然做事很有分寸。
他哈哈一笑后點了點頭,帶著滿眼玩味看向十六叔:“既然張先生這么說了,那我今天就給您這個面子,希望我們能夠彼此理解,你們也不要讓我們難做,我給你們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內讓耿浩來馬林頓重案組找我,要是三天時間他沒有出現,那么張先生,你可就別怪我當街抓人了。”
這個美國男人話音落下,不等十六叔答話,竟是指著我的鼻子,冷笑著說道:“小子,你聽懂我剛剛的話了嗎?今天我給張先生面子,你最好抓緊時間多吃多喝一點。還有你,白鹿是吧,呵呵,你的事情我也一清二楚,所以最好別給臉不要臉!”
美國條子話落,在我和白鹿的臉上掃了幾眼,隨后故作禮貌的對著十六叔點點頭,擺手帶人離開了我們聚會的餐廳。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們周圍一眾兄弟陷入了沉默,過了足有半分鐘后,大家伙這才不爽的謾罵了起來。
十六叔看著眾人氣憤的樣子,臉上表情不變,笑著對大家擺擺手,讓我們不要因為這事掃了興致,繼續喝酒吃飯,就當我想要跟著白鹿回到桌邊的時候,十六叔卻笑著攔住了我。
“年輕人,風頭太勁,往往不是好事,以后做事要懂得嚴謹,學會收斂,明白嗎?”
“明白了,十六叔。”
聽了十六叔的話,我連忙點頭答應了一聲。
看著我還算“懂事”的樣子,十六叔笑著拍拍我的肩膀,看了白鹿一眼,對我接著說:“行了,今天你就喝到這吧,我是專程下來找你的,九哥要見你,你小子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