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稱老夫之人,其實看上去不過是中年,面容極其威嚴,身上自帶一股高人一等氣勢,一眼看上去,便知道此人長期身在高位。</br> “六長老!”紅三娘第一眼看到這人便驚呼出聲,原本冷漠的面容也變得驚慌失措!</br> 其他人或許不認識六長老,但是身為紅葉部落族長的紅三娘卻在每年的大祭上見過六長老。</br> 周圍之人聽到這一聲驚呼,也意識到了什么,紛紛后退,頓時六長老身周便空出了一大片,畢竟六長老可是淬體境的強者。</br> 六長老見到眾人反應,臉色露出了得意之色,看向其他人的眼神也變得更加的不可一世。</br> 其他人害怕六長老,但是張寂卻是一點都不怕,他輕輕的松開了紅三娘的手,便準備走向六長老。</br> 卻不料,張寂才剛剛抬腳踏出,便被一只小手拉住了,轉頭看去,便見紅三娘有些著急的沖他搖頭。</br> 張寂見狀卻是有些意外,他沒想到紅三娘竟然會擔心他。</br> 張寂卻不知道,雖然兩人是政治婚姻,但是,當紅三娘將手放在他的手中的時候,兩人已經成為真正的夫妻,一個女人擔心丈夫的安危,自然是理所當然的!</br> 張寂轉頭對著紅三娘一笑,拍了拍對方的手,示意對方放心,然后,轉身走向了六長老。</br> “小子!知曉了老夫身份,還不趕緊施禮,當真是不知禮數嗎?”六長老見張寂走來,將頭抬得更高了,說話的聲音也高了許多。</br> 張寂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然后說道:“禮數?對于不懷好意的人又何須禮數呢?”</br> “看樣子你已經知道我的來意了?”六長老并沒有因為張寂的話而發怒,只是淡淡的說道,然后看向了張寂,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回答。</br> “最近這些日子,還真是多謝六長老的照顧了!不過,我希望不會再有下一次,否則,就算是共工部落也別想輕松揭過!”張寂自然清楚六長老來意,哪里還會客客氣氣的說話。</br> “好大的口氣!看樣子,這些年來我們真是太過寬容了,如今連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小子,也敢口出狂言了!拿到真當我共工部落無人了不成!”六長老這一次臉色變得陰沉了下來,顯然,對于張寂不將共工部落放在眼中而憤怒!</br>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即便是超級部落也不行!”面對淬體境的六長老的怒火,張寂依舊是一副平淡的模樣,好似完全沒有將六長老放在眼中。</br> 六長老見張寂這幅態度,顯然是被激怒了,怒極反笑道:“好好好!今天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br> 六長老這話說完,卻沒有馬上動手,反而是轉頭環視了周圍一圈,連城頭和城里的人都沒有放過。</br> 大多數人都不敢和六長老的眼神接觸,紛紛在六長老的眼神之中低下了頭去,在場之人,也只有張寂以及原先海魚部落的人才敢怒視六長老。</br> 六長老見到這一幕,收斂起了臉上的怒色,無視了海潮等人的怒視,開口對那些在他目光中低下頭顱之人說道:“這小子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吧?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立刻離開這里,脫離海魚部落,否則,就等著共工部落的無盡追殺吧!”</br> 這話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可是在場之人卻無法無視這個威脅,就連紅三娘這個剛剛嫁過來的新娘也臉色大變,海潮更是著急的大喊道:“大家別人他胡說,他這是挑撥離間!”</br> 就連海潮都明白的事情,在場之人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只是明知道這是威脅,眾人還是不得不衡量利弊,一時間整個城門口便陷入了一片吵雜,多數人都和身邊的人商量該如何是好,就連紅三娘都被紅葉部落的長老們拉到了一邊,商量了起來。</br> 海潮見眾人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更加著急,幾步走到了張寂身邊說道:“老師,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部落就完了!”</br> 面對海潮的焦急,張寂卻還是一臉平淡,抬手拍了拍海潮的肩膀,示意對方冷靜下來,然后說道:“這一步,我們早晚都要面對,以其將來被打個措手不及,還不如現在就看看這些人的選擇!”</br> 張寂的目標一直都沒有變,那便是從十二大超級部落的口中得到離開這個星球的方法,那么早晚便要面對這些超級部落,因此,眼前這一幕,遲早都要發生。</br> 海潮聞言,輕嘆了口氣,便不再多說,靜靜的站立在張寂身邊,等待著眾人的決定。</br> 六長老將眼前的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臉上總算是再次露出了得意的微笑。</br> 面對共工部落的威脅,眾人其實很容易做出選擇,畢竟海潮部落只是一個稍微強大的高級部落,而共工部落卻是超級部落,在兩者之間的選擇,自然在容易不過!</br> 因此,沒多久,無論是加入海魚部落的中小部落,還是前來道賀的其他部落,全都陸陸續續的開始離開海魚城。</br> 一些顧及情面的人,還能硬著頭皮頂著六長老的目光,與張寂等人道了個歉,這才離開。</br> 那些和張寂等人沒太大交情的人,卻是連招呼都不打便匆匆的離去了。</br> 兩個小時之后,除了原本的海魚部落之人,此時站在了張寂的身邊之外,還有便是紅葉部落的送親隊伍,有些進退兩難,偌大的海魚城竟然就這樣空了出來。</br> 這個過程之中,海潮等人都是一臉難看的看著其他人離去,甚至好幾次,有人忍不住想要去阻止其他人離開,都被張寂給制止了,唯獨只有張寂依舊是一臉平淡的看著其他人離開。</br> 與海潮等人相反的,卻是六長老,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脫離海魚部落,他臉上的笑容便越發的燦爛,似乎因為他抬出共工部落的名頭,便讓一個即將舉起的大部落,就這樣煙消云散而得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