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淡淡看她一眼。
徐青蘿閉上嘴。
法空抬頭看向天空:“今晚就入城吧。”
楚靈不解的看他,又看向樹林,示意那些人怎么處置。
法空笑著搖頭,起身飄飄踏上樹梢,朝著神京城的方向徐徐而行。
楚靈萬分不解他怎么不把那些人廢了再說,但法空既然堅持要走,也只能跟上去。
徐青蘿他們也只能跟上。
她抿嘴笑看一眼楚靈。
來到了神京城外的時候,城門早就關(guān)了,他們從一處地方翻過了十丈高城墻。
一進城內(nèi),宛如進入另一個世界。
神京城內(nèi),一串串燈籠高懸,照得整個大街小巷一片通明,宛如不夜之城。
神京城的晚上,行人比白天多了十多倍,熱鬧無比。
人們白天或者出城或者上工或者做些別的,需要養(yǎng)家糊口,晚上則能出來好好的放松。
行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他們仿佛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先前的種種仿佛是一場夢。
慢慢悠悠的來到了金剛寺外院,圓生拉開門,冷冰冰的合什一禮。
眾人進到院內(nèi),楚靈也沒急著走,被徐青蘿拉著去了塔園,要繼續(xù)閑聊說話。
現(xiàn)在塔園已經(jīng)被他們改造得大變模樣。
在練武場旁了一個小涼亭。
法空則獨自坐在自己的院子里,一邊喝酒,一邊拿著那只凈瓶觀瞧,細(xì)細(xì)體會其妙韻,同時探察其內(nèi)。
他一直沒死心,沒窺到其妙,心癢無比。
這一陣子在外面,不宜展現(xiàn)它,只能強忍著心癢,一回來便迫不及待的想看。
此時,神京城內(nèi)的隱秘之地,一場場廝殺正在進行,非死即傷,慘烈無比。
神京城內(nèi)的大街上,繁華喧鬧,歌舞升平。
他一邊觀照凈瓶,心眼順便打開方圓十里之內(nèi),一切皆在眼中呈現(xiàn)。
他看到了這些廝殺,卻心如止水,波瀾不驚。
兩幫人都穿著黑衣,但一幫人蒙著黑巾遮住臉,另一幫人著大紅披風(fēng)好不威風(fēng)。
可往往死去的或者重傷的都是大紅披風(fēng)的人,是南司衛(wèi)。
法空能看得到這些黑巾下的臉龐,知道他們是綠衣內(nèi)司的人。
現(xiàn)在只有綠衣司。
不過綠衣司內(nèi)部仍舊以內(nèi)外稱之,舊名更得人心,也寄托著他們的留戀與向往。
他們渴望綠衣司能恢復(fù)往日的榮光與強大,仍舊有內(nèi)司外司,分管內(nèi)外。
而不是被南監(jiān)察司擠走,被逼得只能負(fù)責(zé)外敵,失去了內(nèi)司之權(quán)。
他們下手狠毒,一者是因為憤怒于南監(jiān)察司敢于報復(fù)他們。
在他們眼里,南監(jiān)察司這幫人不上臺面,不值一提,卻敢如此膽大包天的報復(fù),簡直找死。
再者是對失去權(quán)力的泄憤。
——
林飛揚一閃出現(xiàn):“住持,已經(jīng)解決了,全部廢了他們武功。”
法空點點頭。
“問出來了。”林飛揚道:“指使他們的是一個小寺院——熊若寺。”
法空眉頭一挑。
林飛揚道:“熊若寺我已經(jīng)去看過,確實是一個小寺院,而且也沒什么頂尖高手,沒有大宗師坐鎮(zhèn)。”
法空道:“為何要刺殺我?”
“因為熊若寺的長老明遠(yuǎn)老和尚是一位醫(yī)道大家,也有高僧之稱。”
“現(xiàn)在沒有了香客?”
“還有一些,但遠(yuǎn)遠(yuǎn)比不過從前了。”林飛揚道:“我打聽過,從前的時候,熊若寺可是香火鼎盛,現(xiàn)在則不如從前的一成。”
法空點點頭。
林飛揚感慨道:“人吶……,真是喜新厭舊,太過功利了,有了我們金剛寺外院,熊若寺便被拋到一旁,全忘了從前的恩情,讓人心寒!”
所以人這個東西,最是可恨。
救人還不如救一條狗!
法空笑了笑。
人性如此,無可奈何,只能順應(yīng)人性而行,不要對別人要求太高,自己其實也是一樣的。
“就因為這個?”法空道。
林飛揚稱是。
“沒查一下,這熊若寺后面還有什么人?”
“后面……”林飛揚想了想,搖搖頭:“好像沒什么跟腳吧?……那我看看?”
法空點點頭:“你恐怕不知道,當(dāng)時在五里之外,還有一波人。”
“嗯——?”林飛揚訝然。
法空道:“南監(jiān)察司南司衛(wèi),共有十六個。”
林飛揚疑惑:“南監(jiān)察司也要伏擊我們?或者南監(jiān)察司是追他們的?”
法空笑了。
林飛揚偶爾會靈光閃現(xiàn),變得很聰明,多數(shù)時間還是不夠聰明的。
林飛揚不解的看著他。
法空道:“如果不是法寧師弟發(fā)出大宗師的氣勢,如果不是你動作極快,沒讓他們發(fā)作出來,那你想想,接下來會有什么事發(fā)生?”
“接下來……”林飛揚一邊想一邊說道:“他們會沖過來,然后被我們收拾一頓。”
“南監(jiān)察司呢?”
“他們?他們是湊巧在那邊吧?”
“我從不相信巧合。”法空放下凈瓶:“你再想想,還會有什么可能?”
林飛揚撓撓頭。
這么燒腦子的事,他實在無能為力:“住持,你就別賣關(guān)子啦。”
“他們動手之后,被我們重創(chuàng),然后南監(jiān)察司會出現(xiàn),然后會趁機治我們的罪。”
“哈!”林飛揚失笑,忙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為何不可能?”法空道。
林飛揚笑道:“住持你可是神僧,是有法主尊號的,他們也沒權(quán)利治罪吧?”
“他們是沒權(quán)力。”法空搖頭:“可誰能證明我是法空?是法主?……即使拿出玉牒,他們可以稱不認(rèn)得,不覺得是真的。”
林飛揚遲疑:“那……”
“如果反抗,正合他們的意,他們很可能的目標(biāo)就是激怒我,刺激我對南司衛(wèi)動手,從而名正言順”
“這……”
“如果我不反抗,被他們帶到南監(jiān)察司,他們也就揚名了,可能達(dá)到了另一個目的。”
“踩著住持你來揚南監(jiān)察司的大名,讓所有人都知道南監(jiān)察司的嚴(yán)明!”林飛揚陰沉下臉,冷笑道:“真是夠卑鄙,算盤打得夠精的啊,……太他娘的氣人了!”
他陰沉著臉想了想,又遲疑:“住持,不會是你想多了吧?”
林飛揚覺得南監(jiān)察司不敢這么干才是。
法空笑了笑:“但愿是我想多了,你別把我想得太重,太高,在朝廷眼里,我這個神僧并沒那么重要。”
“他們難道不怕自己生重病?”林飛揚覺得法空把自己想得太輕太低。
誰都會有生老病死,別說是一般人,即使是大宗師,該生病的時候一樣生病,更重要的是受傷。
哪個敢說自己不受傷。
大宗師更怕死。
法空搖搖頭:“一聲令下,難道我能抗命不遵?朝廷的力量不是我們能抵擋的。”
只要金剛寺在大乾,那自己便是大乾的子民。
在一定范圍內(nèi)是自由的,但真正的大事跟前,還是不能不聽命行事的。
林飛揚皺眉哼道:“住持,他們可還在城外?我去收拾了他們!”
法空搖搖頭:“他們也是奉命行事。”
“奉誰的命?”
“你要去問問?”法空笑笑:“此事不急,要收拾他們,手段多的是,但不能按照他們的路子來,萬一正有人正等著我們動手呢。”
“……不會吧?”林飛揚撓頭。
他覺得自己的腦袋真不夠用。
憑自己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么多的彎彎繞繞。
對自己來說,根本不用想那么多,殺便是了,殺一個不夠就多殺幾個,看他們的膽子大,還是自己殺的人多。
法空道:“暫且等等,不急,先看看那熊若寺的跟腳。”
“好。”林飛揚忙點頭,一閃消失。
他覺得自己再不走,腦袋真要被繞暈了,想得要爆炸了。
——
“小青蘿,你說你師父為什么忽然跑回來了,那些家伙的武功還沒廢呢!”楚靈不滿的道。
徐青蘿驚奇的道:“楚姐姐你猜不到?”
楚靈搖頭:“誰知道你師父怎么想的!”
“這很好猜吧?”徐青蘿不解,看向一旁的周雨:“周師叔,你說呢?”
周雨點頭,示意確實挺好猜的。
楚靈不信的看看她,又看看楚靈,最終看向周陽。
周陽道:“殿下,師伯不想你們把手弄臟了吧?”
“弄臟了……”楚靈恍然大悟,哼道:“原來是怕我們受刺激,是不是?”
徐青蘿笑道:“師父是覺得楚姐姐你一直居于深宮,心像一張白紙一般,不想染黑了。”
“誰是白紙啦!”楚靈不滿的道:“又不是殺人,廢了他們武功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徐青蘿道:“楚姐姐,如果他們因為被廢了武功,被仇家殺掉了呢?或者是被仇家逮住,凌虐殺死呢,你會不會覺得自己害死了他?會不會內(nèi)疚?”
“……會有一點點吧。”楚靈道。
徐青蘿道:“師父常說,有因必有果,殺人是一件很無奈的事,殺一次人,對自己都會傷害自己一分,尤其是心境,但如果不殺他會對自己傷害更大,那就只能殺了他,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
“真有這么麻煩?”楚靈半信半疑。
“我是相信師父的。”徐青蘿道:“先練好武再說,師父總嫌我修為太差,待許師伯來了,一定要筑好基,再來個突飛猛進!”
——
清晨時分,法空一行人來到了觀云樓。
原本覺得觀云樓的飯菜已經(jīng)吃膩了,但這幾天在外面吃飯,再吃起觀云樓的飯菜,覺得很親切,味道好極。
他們踏入觀云樓的時候,李鶯還沒來。
過了一會兒,李柱與周天懷出現(xiàn),沒有見到李鶯,兩人的臉色難看,陰沉壓抑。
他們對法空合什一禮,欲言又止,然后坐下來。
ps:上午就這一更啦,每個周末,事情都很多,勉強寫夠字?jǐn)?shù)會導(dǎo)致質(zhì)量下滑得太嚴(yán)重,為質(zhì)量計,周末可能會少更一些,各位大佬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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