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海沒想到尚東連珠帶炮似的說了那么多。但是,他還是不服氣。他說:“你說的是沒錯,但是,你要知道,這些年來,我也建立了一些關系,可能比她少些。但我相信,我能使油品公司的業(yè)務不受影響的。你看看,原來在咱油品公司的業(yè)務員高明,現(xiàn)在自己成立了一家油品中轉(zhuǎn)公司,業(yè)務不是也開展的很好嗎?”
尚東:“高明?高明的小公司能跟你們公司相比?從這觀點上來看,你確實沒有大氣魄,你怎么能拿你們一個150多人的公司去跟一個六七個人的公司相比呢?”
少海:“我不是要和他比,我是舉這么一個例子,就是說,任何一個公司,并不是說離了某個人不可,我是這么個意思。”
尚東感覺少海是如此的固執(zhí)己見,一時難以回頭,就說:“這樣吧,這個問題,我看咱倆一時也難以達成共識,不管怎么說,我認為你的做法是不對的。你要是這樣做下去,很有可能給你帶來不好的結(jié)果,董事長和總經(jīng)理分設這個問題,不只是你們公司內(nèi)部的問題,貿(mào)易辦的領導們會不會同意?就我所知,你并沒有得到領導們的同意。”
少海生硬的說:“我要他們同意干什么?現(xiàn)在又不受他們管了。企業(yè)不是已經(jīng)改制了嗎?”
尚東:“這你就不對了,我們盡管已經(jīng)改制了,但有些事情,還是要經(jīng)得領導們的同意為好。上邊不支持,我們的工作就很難干,我相信,貿(mào)易辦得領導一定會反對你們這個做法的。”
少海不服氣的說:“那也不一定,我還沒找他們匯報,我要是匯報了,也難說。”
尚東堅決的說:“我的話說在前頭,要是貿(mào)易辦的領導們支持你這種做法,你說什么,我就聽什么。”
少海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明白,尚東為什么對這事如此的關心,又是如此的反對。難道我張少海就不能做這個總經(jīng)理?他越想越覺得尚東是看不起他。他委屈的說:“我真不明白,你為什么就反對我,支持王英呢?我在油品公司出的力還少嗎?在她未去公司之前,我不是也主持的很好嗎?她去了,是不錯,給我們公司帶來了很多的業(yè)務,也就因為這一點,我才衷心支持她當公司的董事長的嘛。這幾年,她跑外邊,家里的事情,不都是靠我的嘛?什么生產(chǎn)、儲運、安全、人事等等,婆婆媽媽的事情,職工鬧意見,客戶提要求,哪一樣不都是我攬著?我出的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我給她擋下了多少事?我已干了好幾年的常務副總,怎么就不能給我個說法,難道我要個說法就錯了嗎?還有,我就是出了這么多力,她還是想把我攆走。”
“你聽誰說的?”尚東大吃一驚。
少海來了理,說:“她為什么對搞身份置換那么熱衷?她是有目的的,她曾多次在別人面前說過,這身份置換好啊,我們就搭這班車,對于不合我們意的人,給他幾個錢,讓他走吧。我還聽別人說,她要把一些人辭退了,股份都歸她名下,也許她的股份就能占到50%以上,這個公司就是她的了,看不中誰,就讓誰走。那你說,她是不是會有哪一天,把我也趕走了?為什么那么多董事和監(jiān)事反對她,支持我?這就很能說明問題。”
尚東不相信王英會說那樣的話,他搖了搖頭說:“你說的話,我不相信。據(jù)我所知,她從內(nèi)心并不贊成搞什么身份置換,她的觀點和我是一樣的,但因為是上邊要求搞,她才不得不布置一下,這件事情不是全權(quán)安排給你了嗎?她就算是當你面說那些話那也僅僅是一種探討性的說法,要想付諸于行動,那還得要有章法的,更何況她還沒有當你的面說呢。至于你聽別人說的,那也難說就是真的。有時候,傳話就很容易傳歪了。再說了,你也知道,她向來是刀子嘴豆腐心。從來都是如此,就因為這樣,當初周主任才讓你給他干常務副總,就是讓你替她把把關。還有,她對你不是一直都很信任嗎?她把整個公司都交給了你,人事問題、財務問題,她都聽你的,對這一點,你不能否認吧?她對你好不好?不是憑言語,是憑行動的。這個,社會上是有評論的。你不承認,那是你的事情。反正我認為,她對你一直很信任。現(xiàn)在你這么做,你就是不對。要是照你這么做,那么說,我的副總也要讓我不兼任總經(jīng)理,我就得同意了?”
少海喝了一口茶,說:“你和她不一樣。你也不用拿你的事情來勸我,反正,我既然已經(jīng)和她公開了,那我也沒辦法,就得走下去了。要不,我對不起我那幫伙計,對不起……反正,我知道,你是受王英之托來勸我的,請你轉(zhuǎn)告王總,我只要求董事長和總經(jīng)理分設,她要是同意了,她還是董事長,我依然尊重她,聽她的,要是她不同意,那我就管不了了,讓她自己掂量著吧。”
尚東本想發(fā)火,可還是忍住了,覺得再談下去也不會有多大益處,于是就站起身來,說:“不是受她委托,而是我自己想勸你,我不想看著你就這樣走下去,那樣會毀了你的。我覺得,你是被別人當槍使了,你好好考慮考慮吧,我今天也不想讓你馬上同意我的看法,我就是想把我的觀點跟你說說,我所說的目的都是為了你好,為了你們公司好。”
少海站起來,說:“那也行。我回去考慮考慮再說吧。”
送走了張少海,尚東撥通了王英的手機。
王英問:“怎么樣?他怎么說?”
尚東一邊用左手揉著太陽穴,一邊說:“不太順利,我看他是鬼迷心竅了。我把各種利害關系都對他說了,他就是拗不過來,我覺得他是讓別人當槍使了。”
王英:“我估計也是。那他最后怎么說?”
尚東:“他說回去考慮考慮再說。我覺得這個問題很嚴重。你看,你是不是要和貿(mào)易辦領導們匯報匯報這個事情。”
王英問:“和領導們說這個事,好嗎?”
尚東:“我覺得應該匯報一下好。要不,你先別和李主任匯報,你先和劉主任說說,聽聽他是什么看法,怎么樣?”
王英:“嗯,這樣也可以。不過,我想看看明天早晨一上班,張少海他們做什么,然后,我再去找劉主任匯報,你看怎么樣?最好我和你一起去。”
尚東說;“那不行,我去不是那么回事。我又不是你們公司的人,再說,明天上午我也沒有時間,公司參拍那塊地,我盡管不去現(xiàn)場,但我得在家里坐鎮(zhèn)。你明天上午,先找劉主任匯報匯報再說。隨后咱再聯(lián)系,怎么樣?”
王英:“那好吧。這不好意思,讓尚總費心了。”
尚東不滿意的說:“大姐,你這是說什么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說,這事情要是解決不了,那是對全市貿(mào)易辦下屬改制企業(yè)都會產(chǎn)生不良影響的。所以,你也不要認為我完全是在幫你。”
王英:“好,好,那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你忙吧,明天再聯(lián)系。”
和王英通完電話,尚東把胡慶山叫過來。
尚東關心的問:“明天的事情,準備好了?”
慶山很有信心的點了點頭,說:“尚總你就放心吧,都準備好了。”
尚東囑咐說:“明天上午你可要把握好時機,該舉牌時,一定要舉牌,不該舉的時候就別舉,而且不能太急也不能太慢。”
慶山說:“放心吧,到時候,我把手機開著,你聽著,你可隨時給我下指令。”
尚東說:“那不行,手機可以開著,但是你不能抱著等我下命令的想法。你必須具有臨場處理的決心和意識。”
慶山:“行,我堅決按照你的意思辦。”
尚東:“只要你按我剛才說的辦了,就是競買不到,我也不會怪你的。好了,你去準備吧,明天上午臨去的時候,你過來跟我打個招呼。”
慶山:“好的。”
慶山前腳走,蘇波后腳來。
尚東問:“怎么,有事情?”
蘇波:“沒別的事。我剛才在辦公室里。想著明天參拍土地的事。我忽然有了一個想法,就是說,我們?nèi)绱舜髣痈筛辏酶邇r從拍賣市場上競買到土地,還不如像李副市長所說的,利用參股置換的方式,取得一個企業(yè),然后再開發(fā),成本低,企業(yè)規(guī)模膨脹的又快。”
尚東:“你說的不錯,我也在想這個事情,可問題是,必須得有這樣的企業(yè)啊。”
蘇波笑了笑,說:“我也就是把這個想法和你說說,并不是現(xiàn)在就有。”
尚東贊許的說:“嗯,有這個想法很好,以后,一旦有這樣的機會,我們就用這種辦法進行操作。”
尚東接著說:“就這個問題,我想,等明天競買結(jié)束了,找個時間,咱們開個董事會,成員們在一起探討一下。”
蘇波“嗯”了一聲,就走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