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br> 操場上,薛濤撒開腳丫子一路狂奔。</br> 作為近戰系郵差。</br> 薛濤全速狂奔下的速度并不慢,甚至還勝過趙客一籌。</br> 可身后那那位修長的大長腿,可不是白長的,明明看似只是走路一般的動作,但卻是和薛濤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br> “媽的,有人有人來救我!”</br> 薛濤急的額頭直冒冷汗。</br> 自從薛濤實在答不上問題,就干脆一線桌子,點燃了煤氣罐。</br> 結果自己就被炸出了課堂。</br> 本以為自己總算是脫身了,可哪知道,一轉身,就遇到了這么個玩應。</br> 打也打不過,自己拳頭砸上去,軟綿綿的和橡皮泥一樣,完全不受力。</br> 反而對方手上的剪刀,一桶就在自己肚皮上捅出來一個窟窿。</br> 自己反手一斧子砍過去,把人都劈成了三四段,結果一轉眼,這些碎尸,居然重新拼接回了一起。</br> 薛濤和她已經糾纏了不是一天兩天了。</br> 實在是打不過,找地方躲著,也躲不了多久。</br> 這次冒險跑出來,正是聽到了這邊傳來的槍聲,以及大樓崩塌的動靜。</br> 他一想,可能是趙客或者劉嘉。</br> 干脆一咬牙,就沖出來,想要求支援。</br> 可薛濤并不知道,趙客和劉嘉,此時也是顧應不暇,追在他后面的好歹還是個大長腿美女。</br> 但兩人門外要對付的,完全就是一個怪物。</br> “要救他么?”</br> 劉嘉躲在趙客身旁,看到下面亡命狂奔的薛濤,將目光看向了趙客。</br> 救!</br> 兩人現在的情況,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br> 一旦出去,很可能就暴露掉自己。</br> 可要是不救,薛濤這樣的近戰系郵差,可是不錯的肉盾。</br> 現在大家都是一根螞蚱,少一個人,就少掉三分之一的力量。</br> 所以劉嘉心里雖然不喜歡薛濤。</br> 但這個時候,她的心里,還是主張救人。</br> 這樣簡單的道理,趙客當然不會不明白。</br> 可問題是怎么救?</br> 眼下兩人外面那個大塊頭,已經很難纏了。</br> 薛濤屁股后面那位大長腿,看起來更難纏。</br> 能把薛濤逼得上竄下跳,趙客甚至都不敢說有擊殺的把握。</br> 再者,萬一要是把后面大長腿,也給勾引了過來,到時候加上門外的那個怪物,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br> “我去救他,你在這里藏好,如果我們安全,會想辦法聯絡你。”m.</br> 趙客沉默了片刻后,最終還是決定要救人。</br> 他討厭救人,特別是這種很危險的動作。</br> 但眼下,三個人,少一個,都等于把他們十分之三的力量給抽走。</br> 本來這次勝算就渺茫,少了一個人,就憑他和劉嘉,未必能活著離開。</br> “等下,這個你拿著。”</br> 劉嘉伸出手掌。</br> 少女細長的胳膊,肌膚和牛奶般的白嫩。</br> 只是在劉嘉手腕上,一道口子裂開,從里白嫩的皮肉下鉆出,兩只黑色的甲蟲,晃晃喲喲的從里面爬出來。</br> “這是傳音蟲,如果你們安全,可以用這個蟲子聯系我。”</br> 趙客看著到手的兩只胖乎乎的黑甲蟲。</br> 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幾下。</br> 心里越發越覺得,眼前這個劉嘉,肯定是個男人。</br> 畢竟一想到劉嘉的身體里面,會有各種各樣古怪的蟲子,隱藏在皮肉下面。</br> 想一想就令人感到頭皮發麻。</br> 怕是沒有女孩,愿意把自己的身體,變成孵化蟲子的暖床吧。</br> “謝了。”</br> 趙客把蟲子收起來,臨走的時候,不忘給劉嘉留下一點食物。</br> 看著趙客留給自己的食物。</br> 劉嘉臉上頓時生出喜色。</br> 忍饑挨餓的日子,無疑令她對食物充滿了熱愛。</br> 只是還不等她臉上生出笑容。</br> 緊隨著趙客就提醒道:“對了,這些肉算你5點郵分,咱們要是完成任務,記得給我。”</br> “切,摳門鬼。”</br> 劉嘉惡狠狠的把肉收進自己的郵冊,發誓,下次一定專門騰出一頁的郵冊,專門儲備食物。</br> 趙客小心從走廊里探出頭。</br> 左右一瞧,已經碎裂的走廊,配上殘敗的墻壁。</br> 令這棟陳舊的教學樓,變得更像是某些被拆了一半的違章建筑。</br> 待確定沒有發現怪物的蹤影后。</br> 激活自然之息,將自己和周圍環境融為一體。</br> 小心爬出窗戶,就見趙客像是蜘蛛人一樣,沿著破敗的墻頭,迅速向著樓頂攀爬。</br> 待爬上教學樓頂。</br> 眼前這座校園逐漸在趙客的視線中清晰起來。</br> 空氣中的黑霧,似乎比之前又濃烈了許多。</br> 趙客發現自己五感,在黑霧下,被干擾的很嚴重,在不激活傲慢的人格下,最多只能維持三米左右的范圍。</br> 超過這范圍,自己五感能夠探索到的東西,都會變得抽象畫。</br> 不過五感雖然受到了干擾。</br> 但黃金瞳的干擾卻很小。</br> 這張郵票,跟著自己,雖然作用越來越小,但不可否認,在某些時候,還是會起到不錯的通途。</br> 可惜這只是一張普通郵票。</br> 如果是白銀郵票,自己早就將其吞噬掉,成為自己的一部分。</br> 黃金瞳的特殊能力,洞察被激活后。</br> 周圍的環境,逐漸清晰了許多。</br> 除了這棟破敗的樓房外,后面還有一棟教師的宿舍樓,以及左邊的食堂,右邊的多媒體大樓。</br> 薛濤這家伙,此時正拼命的往多媒體大樓方向跑。</br> 而且跑的很狼狽。</br> 大長腿跟在后面,兩者不時打成一團。</br> 這次趙客也趁著看仔細了,大長腿一旦纏住薛濤,身體就像是橡皮泥一樣柔軟。</br> 那顆腦袋被拉的很長,纏繞薛濤的身上。</br> 令薛濤舉著斧子,砍也不是,不砍也不是。</br> 總不能把自己胳膊一起砍了吧?</br> 再者砍掉,大長腿的腦袋,大長腿的腦袋能重新接回去。</br> 砍掉自己的胳膊,除非回歸現實,否則自己只能做斷臂維納斯。</br> 這還是手臂。</br> 自己褲襠上還纏著一條腿。</br> 總不能讓自己揮刀自宮吧。</br> 拼著被女人手上的剪刀,捅上幾刀,薛濤雙手撕開女人的身體,勉強掙脫后,是連滾帶爬的跑。</br> 這一幕,被趙客躲在教學樓上,看的一清二楚。</br> 只能說,薛濤遇到這個大長腿,不是一般的難纏,還恰恰對薛濤有著很大的克制。</br> 思索了片刻后。</br> 趙客從樓頂爬下去,準備去幫薛濤一把。</br> 就在趙客小心爬到了二樓窗口的時候。</br> “啊!!!”</br> 尖叫聲傳來。</br> 是劉嘉的喊聲。</br> 聲音傳來,撕心裂肺,像是正受著無法形容的摧殘。</br> 但趙客卻沒有動。</br> 因為聲音的方向,并不是在辦公室的方向。</br> 而是在自己側面的教室。</br> 回想到,劉嘉說過,這個怪物手段很臟。</br> 會模仿各種各樣的聲音,來引誘人上鉤,所以不管教室里,究竟是不是劉嘉,趙客都不打算去探索。</br> 只是在趙客繼續往下爬的時候。</br> “呆頭,你要去那?”</br> 一聲女人的呼喊聲,令趙客手指猛的將下水道的鐵管捏扁掉。</br> “呆頭,你別這么愛打架,你又打不過他們,要是讓別人知道,你偷東西……”</br> 女人念念叨叨的說著零碎的話。</br> 卻令趙客的臉忽明忽暗。</br>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女人,叫自己呆頭。</br> 那個時候的自己,并沒有名字。</br> 就如被丟盡屠宰廠的,隨時會被宰殺的死狗。</br> 蜷縮在角落里,接著黑暗的掩護,舔舐這自己的傷口。</br> 唯有這個不是名字的名字。</br> 會讓趙客有那么一瞬間,覺得自己還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畜生。</br> 只是趙客知道,這個聲音,不會再出現了,永遠都不會,就如同被大火焚燒成灰的孤兒院。</br> 從此被埋葬在自己的內心最深處,成為自己都不敢去追憶的墳墓。</br> 趙客深吸口氣,憤怒的眼神,逐漸恢復清明。</br> 雖然不知道這個怪物,怎么會模仿出她的聲音。</br> 但趙客還是死死壓制著自己胸口的怒火。</br> 小心翼翼的,令自己隱藏在黑暗中,一步步爬下二樓。</br> 然而就在趙客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br> “不要!別碰我!啊!呆頭!救命……”</br> 凄厲的慘叫聲,令趙客步伐一頓,雙拳緊緊攥成一團。</br> 顫抖的肌肉,似乎在壓抑這怒火。</br> 這時候,身后教室里,那陣聲音越來越凄慘,直到慘叫聲結束的時候。</br> 趙客還能聽到,刀斧剁肉的聲響。</br> “該死!”</br> 趙客心中咒罵著,往前大步走,他知道,這些都是怪物模仿出來的誘餌。</br> 都是假的。</br> 一步!</br> 兩步!</br> 在趙客邁出第三步時,趙客的臉上神色變得狠辣起來,冷厲的眼神,閃爍著猶如惡狼一樣的兇光,</br> 已經踏在半空中的步伐,突然轉過身,眼睛凝視這身后二樓的教室,這一刻,他突然改主意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