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乎乎的拐角,伸手不見五指。</br> 驟然一個腦袋從門后面探出來,蒼白的臉上不知道涂抹了什么東西,白的有點滲人,一雙賊溜溜的眼珠子,左右亂瞧。</br> “老道,你確定這玩意有用??”</br> 張海根回頭詢問道,只見身后四人,一身雪白,全身被涂抹了厚厚一層的白色粉末。</br> 質疑的目光,不僅僅是張海根,其余三人同樣對老道持有懷疑的態度,雖然老道說的信誓旦旦,拍著自己的胸脯再三保證,但畢竟之前的鬼畫符已經證明這貨道士的水分有多足。</br> 老道挺起胸膛,道:“放心吧,那個符確實是個意外,但糯米粉,是古籍所注,再說你們不信古籍,難道電影沒看過么,糯米克僵尸總知道吧?!?lt;/br> 聽得老道說的頗有幾分道理的模樣,張海根等人,雖然覺得可行,可也又覺得有些靠不住。</br> 不過這個時候,即便是覺得不靠譜,每個人也依舊將糯米粉嚴嚴實實的涂抹在自己身上,不放過一個死角。</br> 哪怕是圖一個心里安慰吧。</br> “既然看不到我們,那我們干脆往回走,看看能不能找到那部電梯,要是找到了,說不定就能出去?!蹦敲麑W生提議道。</br> “我同意!”</br> 另外那名青年和女人重重點下頭,他們實在不想要跟著繼續往前走,誰知道繼續往前走,會遇到什么東西。</br> 要是能找到能電梯,說不定,他們還有回去的希望。</br> 張海根眉頭一挑,沒說話,而是將目光看向老道,老道深思了一會,覺得這也是一個辦法。</br> 于是五人躡手躡腳的從房間里走出來,開始轉身摸索著往回走。</br> 另一邊,趙客帶著吳亞,走到一處拐角,兩人的目光左右一掃,和張海根他們的眼神不同。</br> 趙客期待著再遇到一具蟲尸,好多收集點蟲子,高蛋白嘎巴脆,最重要的是制作方式簡單,一次就能堵住屠夫之盒的嘴。</br> 這要是換在現實里,自己想要搞這么多蟲子,怕是還要去一趟廣東。</br> 而吳亞則渴望著看到其他活人,好吸食他們的血食。</br> 畢竟被削成人棍的滋味不好受,更別說現在他被包裹在一個肉色的皮袋子里,僅僅只留下了一個腦袋在外面,這樣的姿態實在有損他的形象。</br> “這么說,之前你和王鵬他們合作過,但又鬧掰了?”</br>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雖然吳亞這個人有些喜歡擺架子,但聊起來,其實還感覺還不錯。</br> “開始只是想共享情報,結果發現他們這個團隊實力太差,對付一些簡單的大背景任務,還可以渾水摸魚,這種小背景里面,反而完全限制了他們發揮。”</br> 說到王鵬等人,吳亞顯然有些不以為然。</br> 恐怖空間的團隊很多,至少低級郵差里,團隊的作用還是有著很明顯的效果,有著很強的成活率。</br> 可恰恰也是因為團隊,反而限制了他們的發展。</br> 在背景比較大的任務里,他們雖然憑借團隊的配合,能夠擊殺比較強大的生物,獲取足夠的郵分和郵票。</br> 只是平分下來,到自己手上的并不多,還需要扣掉一些,放在團隊的公眾郵冊頁里,作為團隊發展資金。</br> 一旦在鬼市里遇到比較需求的郵票,這種低級團隊能夠拿出來的郵分,恰恰反而不多,往往超過50點郵分就撐死了。</br> 即便競拍下來,郵票只有一張,團隊滿載五人,肯定給最需要的,那么其余四人怎么發展?</br> 所以,按照吳亞的說法,低級郵差組團的行為,就屬于50年代的大鍋飯團體,人人有的吃,人人吃不飽。</br> “所以對于那些能力差的人,這是一條活路,也是一條死路,所以我不想和他們繼續合作?!?lt;/br> 吳亞在恐怖空間里,算得上一根老油條了,分析利弊,以及對恐怖空間的了解,遠遠在趙客之上。</br> 這也是趙客選擇留下吳亞的原因之一。</br> “照你這么說,難道組團就是一個錯誤?”</br> 趙客不經意的詢問道,不過對他來說,組團反而有些奢侈,他信不過別人,做一次臨時的合作可以。</br> 但能和自己作為同伴的人,趙客覺得很少,因為他不想將自己得手的利益,拱手讓給別人,即便他是自己的隊友。</br> “至少初級郵差,抱團就是慢性自殺,除非你能保證,你手所指的地方,你的隊友為你披荊斬棘,兩肋插刀,那么我無話可說?!?lt;/br> 吳亞的話說完,和趙客相視一眼,兩人同時搖頭一笑。</br> 這種隊友,在恐怖空間來說,簡直就是一種奢望,或許是有些以己度人吧,但至少趙客做不到。</br> 兩肋插刀,這種事情,對趙客來說,他不插別人兩刀,已經算是一種恩惠了。</br> 同理,吳亞也是這種人,如果不是現在他遞交了投降令,和趙客達成了合作,怕是現在都已經迫不及待的對著趙客的脖子先咬上一口,喝個飽再說。</br> 這個時候,趙客突然停了下來,眼前居然是一條死路。</br> 只是令趙客感到奇怪的是,雖然是一條死路,可面前,墻壁上卻又有一面鏡子。</br> “你看,鏡子上似乎有人影??”</br> 吳亞看著鏡子,兩人都不在鏡子面前,可鏡子上卻清晰的折射出人的身影。</br> 趙客邁步走過去后,仔細一瞧,神情頓時古怪起來。</br> 只見張海根一行人的身影,居然映射在了鏡子上。</br> 此時就見張海根一行人,指著老道破口大罵,罵的老道連頭都抬不起來。</br> 本以為,身上覆蓋了糯米粉,那些玩意就看不見他們,結果剛走到拐角,那張狗臉人身的怪物,就蹦了出來。</br> 張海根當時抱著謹慎的態度,甩出胳膊試探了下。</br> 結果差點把自己半條命折騰進去,胯下不斷流著鮮血,正是被那個怪物個爪傷的,要不是自己命大,躲閃的快,怕是現在都被撕成兩半了。</br> “等下!”</br> 這時候,張海根突然腳下一頓,看著面前兩條岔口,不禁犯難起來。</br> “走那邊??”</br> 那名女人看了看岔道,一咬牙,指著距離自己最近的右邊,道:“走這邊!”</br> 但那名學生,反而堅持道:“我覺得應該走左邊!”</br> 兩人目光對視一眼,隨即看向身后三人。</br> 張海根思索了下,和老道一商量,道:“要不……走左邊。”</br> 張海根既然選擇走左邊,老道當然不會反對,畢竟沒有張海根,他這條命早就完蛋了。</br> “你呢?”</br> 看張海根和老道選擇左邊,女人只能講目光看向青年。</br> 不過這名青年雖然看起來很精練,但眼下卻是選擇隨大流,跟著張海根他們走左邊。</br> 同時青年不忘回頭勸導道:“災難不跟團,鬼片不單行,你別自己走了,跟著我們走吧。”</br> 女人見居然沒有人肯和自己一起走,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但她堅持道:“不用,我自己走右邊!”</br> 說這話的功夫,便見女人轉身往右走。</br> “切,拿來的那么大小姐脾氣,走!”</br> 張海根揮揮手,帶著老道他們往左走,沒走幾步,張海根突然回轉過頭,便見青年居然這時候,選擇追著女人的方向跟了過去。</br> “笨蛋!”</br> 鏡子面前,趙客看到一行人分開的方式,眉頭一陣緊鎖,總有一種上當的感覺。</br> 這時候,眼前鏡子的畫面突然一轉,便見張海根三人走著走著,突然一愣,眼前居然也是一個死胡同,而詭異的是,他們面前同樣放著一面鏡子。</br> 張海根探出頭往鏡子里看,模模糊糊的,正看到趙客和吳亞的背影。</br> 與此同時,趙客面前鏡子里的景象,同樣變成了另一番景象,是那對男女。</br> 只不過,這對男女的面前,那面鏡子,折射出來的,是張海根一行人。</br> 就在一眾人感到疑惑的同時,便見鏡子上,一行字跡浮現出來:“你來選擇,他們是生,還是……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