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客一只手指，揉揉自己的額頭，回想了一下當初的約定。</br> 只是時間相隔的太遠了，有點記不清楚了。</br> “小子，每月一次好吃的，你忘了?”老大看趙客輕柔太陽穴的模樣，就知道趙客肯定把事情給忘了，嚴厲提醒道。</br> 一旁老三板著指頭算道：“對，上月我們有事沒來，上上月我們也有事情沒來，你要補給我們！”</br> 算起來，他們確實有三個月沒來找自己，記得當初還是趕上了十一國慶節，現在算算，差不多也三個月了，也難怪趙客一時半會沒把這件事想起來。</br> 想到這，趙客撓撓頭：“那你們想要吃什么？”</br> 老二：“吃雞！全雞宴！”</br> 只聽老二的話說完，立即就遭到了其他三位兄弟強烈的鄙視。</br> 老四一腳踹在老二的屁股上，罵道：“滾一邊去，去你的紅翠坊找雞去。”</br> 老二一聽咧嘴罵道：“紅翠坊的雞能吃么！”</br> 只是他話說完，老三就忍不住插嘴道：“能不能吃，我們不知道，但紅翠樓姑娘的鮑魚，你應該沒少吃。”</br> “哈哈哈哈！”</br> 老大、老三、老四，三人一眾大笑起來。</br> 倒是老五一臉憨厚的笑道：“嘿嘿，都行都行，吃雞也好。”</br> 老二的臉差點都黑了起來，追著老三就要揍。</br> 好在這個時候，老大及時打斷了他們不正經的鬧騰。</br> “去去去，少說廢話，欠我們三月的，今天都給補回來，我們這次就半個晚上的時間，趕緊做飯。”</br> 趙客一聽，臉瞬間黑了一半，抽了口手上的煙桿子，斜眼打量著面前五個家伙道：“你們還真當我這里是飯店啊。”</br> 老五：“對啊，門口寫著呢，飯店。”</br> 趙客嘴角一抽，被噎的半死，深吸口氣道：“不是，你們來不打個招呼，我手上也沒準備東西啊？”</br> 說實話，趙客確實被這件事給忘得干干凈凈。</br> 手上什么東西都沒準備，況且上次為了裝人參，把剩下小半鍋，幽冥的油，都給扔了，手上一窮二白，什么都沒有，怎么給他們做菜？？</br> 但這件事，五鬼可不覺得自己理虧，他們來一次可不容易，有沒有電話，又怎么可能提前通知。</br> 干脆一個個鼓著臉，瞪著眼睛坐在趙客面前，意思是，我們不管，你看著辦。</br> 也就是這五個老鬼敢這樣，換別人，趙客早就提著刀把他們全都給霍霍了。</br> 可偏偏，趙客還指望他們，給自己設計合成郵票，得罪吧，也不能得罪，只能捏著鼻子認了。</br> 敲了敲手上的煙鍋，趙客站起來，走到廚房，目光一掃，什么都沒有。</br> 現在自己養了一個屠夫之盒，有肉之類的東西，也給他吃了，自己這邊，反倒是沒多少東西。</br> 趙客這邊正苦惱著，就聽外面客廳里五鬼鬧騰的厲害。</br> 吵得趙客一陣心煩，干脆把窗戶打開，吹點冷風透透氣。</br> “砰！”</br> 這個時候，就聽到不遠村里傳來嘣米花的轟隆聲，以及幾個孩子喜悅的喊叫聲。</br> 聲音入耳，趙客頓時腦中靈光一閃，一拍腦門，自己也是笨，腦子怎么就沒轉過彎來，當即轉身邁步朝外面走。</br> “咦，你去哪？？”</br> 見趙客要出去，五鬼立即站起來要跟著，怕趙客給跑了。</br> “等著，一會回來。”</br> 趙客說這話，順手就把門給關上，隨即直奔想村頭，大概過了十多分鐘的功夫，就見趙客從外面走了回來，手上提著一只老母雞。</br> “真的是雞！”</br> 老二看到雞，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饞的流口水。</br> 這時候，就見趙客走進廚房，把雞扔在地上，隨手喚出屠夫之盒。</br> 屠夫之盒被喚出來后，看到從自己面前奔跑過的老母雞，眼睛一亮，張開嘴“啊”的一口就要咬上去。</br> 哪知道剛剛張開嘴，就被趙客一腳踹在臉上：“這個現在不能給你吃，待會做熟了給你，商量個事唄。”</br> 屠夫之盒一雙眼睛溜溜打轉，就聽趙客附耳在他身旁道：“上次你吃了那么多地獄腐肉，肯定沒消化吧，給點，不要多，拳頭那么大就行，等把這五個家伙打發走了，我給你做好吃的。”</br> 屠夫之盒聽了趙客的話后，雖然張不開嘴，但看他那雙蛤蟆似的大眼睛，就知道這貨不同意。</br> 見狀，趙客嘴角一抽，走到還在小火上慢燉的砂鍋前，把那一鍋牛腩端下來，在屠夫之盒面前打開一道縫。</br> “香么！”</br> 別說屠夫之盒，就算是后面的五個老鬼，嗅到了香味后，都直流口水。</br> “嘔！”</br> 似乎是在受不了香味的誘惑，屠夫之盒最終還是張開嘴，吐出來一塊還未消化掉的地獄腐肉。</br> 黏糊糊的一團肉球，還包裹著不明液體。</br> 趙客嘴角一抽，把這團肉重新塞回屠夫之盒嘴里，道：“給我改改形狀。”</br> 趙客說著，把手放在屠夫之盒的身上，按照自己的記憶，將這塊肉變幻了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br> “嘔”</br> 等屠夫之盒再次吐出來后，趙客一瞧，臉上終于露出滿意的微笑。</br> 把砂鍋打開，倒垃圾一樣，直接把一鍋牛腩全給倒進屠夫之盒嘴里。</br> “好吃，好吃！”</br> 屠夫之盒吧唧吧唧嘴，感受到牛腩的美味后，看向趙客的眼神中，不由得生出了幾分變化，身子一下豎立起來，瞪著眼睛盯著趙客的一舉一動。</br> 趙客一心要做菜，所以沒理會屠夫之盒的舉動。</br> 拿到了材料，趙客就開始忙活起來。</br> 殺雞這種事情，對趙客來說，完全是小兒科，不過此刻趙客想要做出一些改變。</br> 把雪姬子拿出來放在手上，銀色的刀刃，在燈光下折射出異常光亮的海螺紋理，散發出的寒氣，更是讓周圍空氣溫度驟然下降了許多。</br> 這時一并名器，此時在趙客的手中，卻成為趙客最喜歡的廚刀。</br> 只見刀鋒一閃，沿著雞腹部切開，刺骨的寒氣，瞬間冰凍起傷口，包括里面內臟和血液.</br> 隨即只見趙客瞇著眼睛，從郵冊里拿出一根水蘿卜粗的人參出來，目光看著眼前的母雞，嘴角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緩緩把人參順著母雞的縫隙插進去。</br> “砰砰砰砰……”</br> 已經是深夜兩點，但趙客的廚房卻依舊燈火通明，案板上兩柄普通的菜刀，快若閃電一樣，迅速處理好食材。</br> 精準的刀工，讓人看而觀之。</br> 其實做菜都會做，這并沒有什么稀奇的地方。</br> 真正吸引人目光的，是那種行云流水一般的動作，會令人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看的讓人覺得舒坦。</br> “老大，你有沒有覺得，這小子身上氣息有了些變化？”</br> 五鬼眼睛盯著趙客的一舉一動，也終于體會了一把，坐在廚臺上觀摩趙客做菜的視覺享受。</br> 不過老三到是注意到不同尋常的地方，趙客身上的氣息，和之前相比，有了很大的變化。</br> 如果說，之前趙客因為石乳陰菁的緣故，全身朝氣蓬勃，那么現在，趙客反而光芒內斂，與之前相比，更是多了幾分深沉，讓老三一時有些看不透他。</br> “呃呃……好像是。”</br> 可惜，老三雖然看出來了，但老大此時的目光，完全聚焦在趙客即將出鍋的那只雞上。</br> 正在老三想要提醒下老大的時候，只見趙客將鍋掀開，蒙蒙的一團白霧升騰，瞬間讓房間里充滿了一股特別的香味。</br> 只見一整只雞被趙客放在盤里，既沒有任何裝飾，也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只有雞頭被東西罩著。</br> 老二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嘗上一口，只是手剛碰到雞，臉色頓時難看下來；“涼的？”</br> 老大等人聞言，不由相視一眼，他們是死人，吃不了活人的食物，趙客怎么會不知道這一點？</br> 想到這，五鬼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br> “哦，抱歉，時間倉促，所以忘記把菜給你們切開了。”</br> 趙客嘴角微微上揚，只見手中雪姬子，還未碰觸到雞背上，就先聽到一陣母雞的叫聲傳來。</br> 只見趙客揭開母雞的頭套，發現母雞居然還活著，不僅僅是活著，腦袋還一個勁的搖擺著。</br> 要不是身子已經被蒸透了，怕是早就已經要從盤子里跳起來了。</br> “雞！雞還活著！”</br> 老二渣渣眼睛，有些看不懂這道菜了。</br> “歡迎品嘗……陰陽八珍雞。”</br> 然而這個時候，趙客雙眼一瞇，手中雪姬子一刀切開母雞金黃色的雞皮。</br> 隨即，五鬼眼前閃現出一抹金燦燦的光芒，雞肚里就如同開放的花骨朵，猛然間綻放出了鮮花一樣。</br> 一盤大菜從里面溢出，撲鼻的香味，讓五鬼眼睛等圓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