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紅衣大主教被打成豬頭的時候,腦海里一定會想起來,他們為什么要和這個年輕的和尚講道理的問題。</br> 不過前提是,這位紅衣大主教要醒過來才行。</br> 躲藏在人群中的黑卓和天諭默默搖頭。</br> 黑卓看著至今還未醒來的紅衣大主教,心里暗道:“待虧沒加入你們教廷,不然丟人丟大了。”</br> 黑卓說著,目光不由看向噶瑪拔希,神情一時復雜到了極點。</br> 噶瑪拔希這個家伙,就如歷史中的一樣充滿了傳奇色彩。</br> 簡直強大的非人。</br> “高級郵差、嗯,想要殺死他,至少要兩位才行!”</br> 黑卓在心中默默的盤算這噶瑪拔希的實力,越想心里越是感到驚訝。</br>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次爭霸賽空間的背景下。</br> 他們這些郵差,乃至是候選者們,全然都是配角一般的存在,只要有噶瑪拔希這樣的家伙在,沒有人能夠奪走主角的光環。</br> 這個時候黑卓下意識的將目光看向身旁的天諭。</br> 這張清瘦的臉頰上,眉頭卻是始終緊緊扣在一起,面露難色的表情,令人黑卓感到莫名的不爽,從郵冊里拿出一根香蕉遞給天諭。</br> “吃些香蕉吧!”</br> 天諭一怔,一臉困惑的神情,不知道為什么黑卓要給自己一根大香蕉。</br> 只聽黑卓繼續道:“多吃點香蕉,可以治療你的便秘。”</br> 對于黑卓的調侃,天諭嘴角的肌肉不自然的抽搐了兩下,但還是順手接過了那根黃燦燦的大香蕉,撥開香蕉皮,慢慢的放在口中吃起來。</br> 只是看他的表情,黑卓不禁懷疑自己這個時候給天諭口中塞進去一塊泥巴,這家伙也會無滋無味的吃下去。</br> 這家伙究竟在想什么呢??黑卓終于忍不住的開口詢問道:“喂,一切不都如你所愿的發展么,為什么你總是這樣的表情?”</br> 天諭沒有說話,因為有些事情他注定無法說出來。</br> 這就是規則。</br> 作為先知,他不能夠將自己看到的未來表達出來,無論是用文字還是語言,甚至是過于明顯的暗示。</br> 面對黑卓的詢問,天諭嘴上說著無事,心里則只能祈禱,祈禱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選擇。</br> 兩人說話的功夫里,眼前的這場賭斗已經落下了帷幕。</br> 其實結果一點都不意外。</br> 當噶瑪拔希第三次用經文,輕松化解了天魔教主所謂的情欲色界后,天魔教主就很干脆的認輸了。</br> 差距太大,無論是從實力上還是從彼此的教義上來說,兩者完全都不在一個級別上。</br> 他們天魔教信奉的是為所欲為,損人利己。</br> 可噶瑪拔希只用了一部觀自在心經,就輕松化解,甚至天魔教教主不得不考慮繼續扯下去,他怕自己都會動搖。</br> 按照約定,他們將大概總計六石的糧食交給了噶瑪拔希。</br> 六石,一千二百斤的糧食,外加一些棉被衣物,這樣的物資,僅僅只夠佛門正常消耗三天的口糧。</br> 但對噶瑪拔希,乃至整個佛門來說,這些已經足夠了。</br> 三天時間,足夠佛門整頓好后,對全真教大局進攻,擊垮全真教,才是這次佛道之爭的主題,才是他們佛門真正要大興起來的目的。</br> 至于這些聯盟,相信在讓出足夠多的利益后,他們終究會很清楚要站在那個方向。</br> “咦~你們有沒有嗅到一股很重的血腥味……”</br> 就在這時候,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順著一股清風飄來,開始沒人注意,畢竟剛剛他們和佛門發生了沖突。</br> 但很快就有人意識到了不對勁。</br> 他們和佛門的沖突雖然很猛烈,但若是說起來,絕大部分的弟子都是直接被佛門強行渡化。</br> 真正死傷的,只有黑馬教主和白眉老僧。</br> 雖然場面激烈血腥,可白眉老僧的尸骨已經被佛門收斂,根本不可能有這么大的血腥味。</br> 如此濃烈的血腥味自然引起了眾人的注意。</br> 紛紛掃視向四周,想要找到血腥味的來源。</br> “不好!”</br> 天諭嗅到血腥味的第一時間,心頭驟然沉向了谷底,空洞無神的眸光猛然閃爍起來,像是透過了時間和空間的間隔,看到了未來的一角。</br> 如自己之前看到的畫面幾乎一模一樣。</br> 只是這一次更加的清晰,更加的透徹,仿佛身臨其境。</br> 鮮血染紅的大地上,一顆顆頭顱被整齊排放在一起,一圈圍著一圈,更像是某種邪惡的法陣。</br> 里面不乏自己所熟悉的面孔,甚至是自己的頭顱。</br> 詭異的是每一顆頭顱的臉上都保持著愉悅的微笑、安詳、甚至是……快樂?</br> 我不覺得死亡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更不覺得有人把我的頭顱和一旁黑卓這個二傻子的腦袋這么親密的擺放在一起,能夠讓我感到微笑。</br> 天諭心中咒罵的同時,只覺得一股寒意襲來,令他全身的毛發忍不住扎立起來。</br> 只見盤坐在邪陣之中的身影,緩緩睜開了鮮紅的眼睛,眸光凝視向他,仿佛是從未來鎖定在此時自己的身上。</br> 僅僅只是一眸下,天諭瞬間有種魂飛魄散的感覺,自己的身體、四肢、甚至是面容都在扭曲碎裂。</br> 僅僅千分之一秒的剎那,天諭猛然從占卜中清醒了過來,果斷中斷了這次的占卜。</br> “啊!”</br> 伴隨著低沉的尖叫聲下,天諭身體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br> 每一口空氣吞噬下去,直到自己吸不動的時候,才會吐出來,似乎只有這樣天諭才會感覺自己還是一個活人。</br> 一旁黑卓見到天諭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br> 但作為彼此熟悉的同伴,黑卓沒有再開口詢問,而是迅速不動聲色的站在了天諭的前方,小心戒備著周圍。</br> “是佛門駐地,不好!出事了!”</br> 一眾僧人順著鮮血氣味的方向往后看,驚駭的發現如此濃烈的氣味,居然是從他們佛門駐地中傳來。</br> 一時神情急變,顧不得那些剛剛接收下來的糧食,迅速往回趕去。</br> 噶瑪拔希的眉頭也一時緊扣在一起,這場俊俏清瘦的臉頰上,少見的覆上一厚厚的愁云。</br> 掐指一算,發現自己居然無法推算出發生了什么,似是有一股邪惡的力量阻擋了自己的推算。</br> 是李志常么?</br> 電光火石間,噶瑪拔希想到了一個可能,是李志常帶領全真教破釜沉舟,全力一搏。</br> 若是如此,佛門接下來的事情會更加的被動。</br> 但噶瑪拔希絕不相信李志常會有這樣的膽色和氣量,敢冒著巨大的風險孤注一擲。</br> 況且,佛門駐地中也是有高僧鎮守,一旦有了風吹草動,第一時間就會發出求援的信號,不可能拖延到了現在。</br> 而且那股邪惡的力量,也是和全真教截然不同。</br> 一念及此,即便是號稱人間活佛的噶瑪拔希,第一次感到心中莫名的慌亂起來。</br> 天空佛光迅速散去,本是聲勢浩大的一場侵略進攻。</br> 此時卻是如此倉促的收場。</br> “佛門出了大問題!”</br> 通過分身的關注下,不遠要塞上的趙客一時眉頭皺起,不清楚佛門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件事,似乎是出自佛門預料之外。</br> 這件事對自己來說,本來應該是一件大好事。</br> 無論佛門發生了什么意外,都將無形中消耗掉佛門的力量。</br> 為自己,乃至整個薩滿教都爭取來極大的便利。</br> 只要這場佛道之爭,變成一場拉鋸戰,那么整個薩滿教的地位就會逐漸一步步的凸顯出來。</br> 這樣自己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br> 至于佛道之爭,在趙客看來,薩滿教沒有參與的必要。</br> 趙敏和大薩滿的要求正是讓上層重新注意到薩滿教這個本屬于他們的原始宗教,給予一定的地位和便利,而不是被佛、道所取代。</br> “咦!”</br> 這個時候,躺在一旁喝酒的大薩滿突然坐起身子,伸手拿出那根猶如白玉般剔透的祖骨。</br> 只見祖骨上閃爍出急促的熒光。</br> 看到祖骨上急促的熒光后,大薩滿本來還帶著微微醉意的神態,頓時間清醒了許多,神情驚訝道:</br> “祖骨在警示我們!”</br> 一旁趙客目光早早就盯在這根骨頭上,心里本來還盤算著,自己要找到怎樣的借口,才能把這根骨頭騙……哦,不對,是繼承到手上時。</br> 聽到大薩滿的驚呼聲,趙客頓時一愣,將目光看向了大薩滿。</br> “祖骨在這么多年里,這種情況很少出現,但每一次出現,都預示著要有極大的危害,你小心一點,我要去密室中進行通靈,來確定究竟發生了什么。”</br> 薩滿教雖然原始,但不代表他們落后,沒有強大的占卜,但卻有不遜色的通靈。</br> 借助祖骨的幫助足以令大薩滿看到非常多的東西。</br> 只是通靈的一時很麻煩,他需要時間去準備,囑咐好了趙客后,大薩滿就前往密室中去。</br> 如果佛門的人在這里看到這一幕,不知道要多羨慕。</br> 他們在荒山上別說密室,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br> 趙客目送大薩滿離開后,通過分身發現這些教派聯盟中不少人跟隨佛門的人趕往佛門駐地。</br> 其中不乏有郵差一起,顯然是要查看究竟發生了什么。</br> 趙客想了想,雖然有大薩滿的通靈術,可并不代表他喜歡在這里等待結果。</br> 心頭一動,趙客操控起分身一起跟上去。</br> 至于本體……趙客已經打定主意,不管外面天崩地裂,哪怕現在姬無歲跑到要塞前面撩起裙子勾引自己,也休想騙自己出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