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喲……”</br> 花樓寶船上,一名女妖捂著肚子從房間里爬出來,一只手扶著墻壁,艱難的往前挪動著腳步。</br> 叉開大腿的動作,就如從手術室里做完了痔瘡手術一樣,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每一步都格外艱難。</br> “第九個!”</br> 阿大坐在椅子上,絕望的把口袋里的最后一錠金瓜子扔給趙客。</br> 他這個月的俸銀算是徹底打水漂了。</br> 只因為他和趙客的賭約,賭矮腳虎最多一個時辰就會被這些妖精吸成人干。</br> 而趙客則賭有幾個女妖受不了矮腳虎掙扎而逃。</br> 很顯然阿大輸的很慘。</br> 他絕不會想到,趙客給矮腳虎武裝到了牙齒,四個強大的腎,左右兩顆強力健壯的心臟。</br> 絕對是種馬中的法拉利。床上性能小怪獸。</br> “這些女人真的是草木成精的妖怪?”</br> 趙敏對于這種事情不感興趣,也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br> 哪怕趙敏熟讀漢族的詩書,懂得漢人的禮儀。</br> 但她是乘騎在馬背上長大的女子,甚至親自領率過士兵的將領,骨子里就流淌著草原游牧民族的血液。</br> 對于這種事情,根本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br> 唯一覺得好奇的是,當趙客悄悄的告訴趙敏,這些女人,是一群桃精后,趙敏一時只對這些妖精感興趣。</br> “當然,我從來不會說假話!”</br> 趙客拍著自己的心口,向趙敏保證道。</br> 這些女人的確是千年的桃精,只是有那么一些道行,所以水面的影子,照射不出她們的真身。</br> 不過這么一支桃精,不禁令趙客心里動了幾分心思。</br> 心里琢磨著:“不知道老樹看上看不上這些殘花敗柳……”</br> 大夏鼎里有的是空間。</br> 光只有水鹿、老樹、茉莉和佳玉未免顯得太冷清了。</br> 哪怕平時王麻子等人都會在大夏鼎里,可他們在里面還是需要忙著自己的事情。</br> 想到這,趙客眸光閃爍,突然覺得,把這里的妖精全都抓進大夏鼎里,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br> 特別是這些妖精看起來,味道還挺不錯的樣子。</br> 趙客坐在樓船的邊緣,眸光不時掃向下面一條小船上的紅衣青年,一眼就看穿這是一只鯉魚精。</br> 膘肥體壯的大鯉魚,不禁令趙客食指大動,腦海中已經閃爍過一道紅燒鯉魚來。</br> 除了鯉魚,趙客還找到了一條黃鱔,錦雞。</br> “好好好!都是好東西啊。”</br> 趙客看著這些妖精,心里直流口水,都是純野生的,而是成精的那種。</br> 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還不是保護動物。</br> 這時候,趙客突然目光盯著遠處那個爆炸頭,雙眸只冒精光。</br> 嘴角不自覺的微揚起來,面上難得的露出了興奮的眼神。</br> 心中仿佛有一個小人,已經手舞足蹈的跳起來,他居然發現了一只‘飛龍’</br> 飛龍又名榛雞。</br> 是罕見的野味極品。</br> 趙客記得當初現實中,國家管里的還不是那么嚴的時候,老頭子就帶著他們進了興安嶺的無人區。</br> 目的就是為了找這玩意。</br> 用老頭子的話說,天底下最鮮美的湯,就是飛龍湯。</br> 即便是個傻子,都能用它燉出一鍋頂級的肉湯來。</br> 只因為飛龍不需要任何的調料,最簡單的烹飪手法,就能令味道達到了極致。</br> 可惜,任憑老頭子帶著他們師兄弟三人,在興安嶺里面溜達了半個月,最終在一處草垛下面找到了一處飛龍窩。</br> 窩里有飛龍,只是剛剛出生不久的崽子。</br> 見狀,老頭子一臉無奈的放棄了把這些崽子給丟進鍋里的想法。</br> 而現在現實中,已經有大規模養殖了,在東北很多飯店都能吃的到。</br> 不過那些吃飼料長大的榛雞,完全失去了飛龍的鮮美。</br> 趙客吧唧吧唧嘴,自己都沒吃過飛龍,如今居然送上門來,不僅是野生的,還是成精的飛龍,不知道是怎樣的味道。</br> 就在趙客琢磨著自己該用什么辦法,把這些妖怪一網打盡的時候。</br> 一股桃花香味,涌入趙客的鼻尖。</br> 回頭一瞧,就見幾位妖嬈多姿的桃花精提著粉色的燈籠走來。</br> 而為首的那位,那張瓜子臉上精致端莊的五官,充滿了東方的美感。</br> 就連身上的穿著,也與其他桃花精不同。</br> 很精美的服飾,像是宋朝的一位貴婦,配上女人端莊典雅的氣質,更有母儀一方的風采。</br> 很有熟女貴婦的味道。</br> “貴客臨門,有失遠迎,桃姬在這里向三位大人賠罪了。”</br> 桃姬說罷躬身行禮,一舉一動無不帶著一股豪門華貴的禮儀,絕不是普通的山精野怪能比。</br> 趙客上下打量著過去,他目光如電,更是自然系中的王者,雙眸掃過女婦后。</br> 眼睛頓時瞇成一條直線。</br> 不比那些桃花精,眼前這位,正是一顆道行很深厚的樹妖,說起來,周圍這些桃花精,不過是這顆樹妖所衍生出來的產物。</br> 隨著樹妖修行染了天地靈氣,就從這顆母樹上脫離了下來。</br> 趙客想到這里,眸光一掃當下,現在看起來,這些周圍女妖,怕都要稱呼桃姬一聲娘親。</br> “女主人客氣了,是我們唐突打擾了才是。”</br> 趙客還沒說話,一旁趙敏就先開口說道。</br> 不過桃姬顯然對趙敏沒什么興趣,只是點頭微笑回應后,反而將目光鎖定在趙客的身上。</br> 她是桃木成精,非同尋常妖怪。</br> 本身就有克制邪祟的能力,即便是妖,也是妖中的上品。</br> 遠遠就察覺到了趙客身上那股濃烈的生命氣息。</br> 直至此時靠近,更是察覺到趙客身上的生命氣息蓬勃如潮,猶如汪洋大海。</br> 這令桃姬對趙客充滿了興趣。</br> 上下打量的眼神,更是無不透出滿意的神情。</br> “這位公子,不知你們今日來此,可是參加蟠龍會,若是如此桃姬可做向導,歷屆蟠龍會我都參加,對此很熟悉。”</br> 桃姬說著,令人送上一壺酒來,回頭又向趙敏和阿大道:“兩位,這是我桃源仙府釀出桃花釀,兩位若是不嫌棄,大可一嘗。”</br> 只見酒水從壺中灌出,酒水清澈見底,一點都不渾濁,更是帶著一股濃烈的桃香。</br> 嗅上一口酒香,便是令人感覺心曠神怡。</br> 趙敏見狀一點都不忌憚,反而對眼前的桃花酒充滿了興趣,躍躍欲試的拿起酒杯就要飲下去。</br> 不過卻見這時候趙客眼疾手快,一把將趙敏手上的酒水奪來。</br> 向著桃姬笑道:“我家夫人不勝酒力,這杯酒,我來代替。”</br> 趙客說完將酒水一飲而盡。</br> 酒水入喉一陣甘甜,飲下去后更是唇齒間彌漫著一股桃香。</br> 令趙客眼睛一亮,對面前這位桃姬更加的滿意了。</br> 心想,自己以后又要多出一門產出。</br> 被奪走酒水的趙敏,眼睛一瞪,沒想到趙客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占自己便宜。</br> 正要發怒的時候,一旁阿大反而急忙按下趙敏。</br> 在他眼中,這些妖怪送來的東西,十有八九,指不定都是幻術。</br> 就如老人們口口相傳的那樣,什么山珍海味,都是毒蛇、螞蟻、爛蛤蟆變的。</br> 即便不是,這酒水里指不定有毒。</br> 反正這酒最好都要趙客喝掉才好。</br> 阿大心里想著,巴不得趙客中毒身亡才好。</br> “有桃姬帶路最好不過,只是這個蟠龍會是什么??”</br> 趙客也不理會趙敏和阿大,直接把酒壺抱在手上,一邊和桃姬聊天,一邊不斷品味著手上的桃花釀。</br> 有沒有毒,趙客還是能夠分辨得出來。</br> 況且這桃花釀確實非比尋常的甜美,令趙客忍不住的多喝上幾口。</br> 趁著喝酒的功夫,趙客的眼睛直溜溜的在桃姬的身上打量。</br> 見狀,趙敏心里雖然惱火,卻也不好發作。</br> 不過她的心思很快就被桃姬口中的蟠龍會給吸引到了。</br> “蟠龍會是十六年一次的妖集,大家聚集在這里彼此交換手上的寶物或是相互談論法術。</br> 若是有修行上的困惑,可以將困惑寫下做成妖燈,在妖燈里留下寶物,誰解開了此妖燈上的迷惑,就能夠得到里面的寶物。”</br> 妖怪終究是妖怪。</br> 畢竟不是誰都能夠如水鹿這樣幸運,直接拜入全真教,得到正宗玄門的指點。</br> 其他妖怪大多數的修行,都是自己瞎球琢磨的。</br> 有些妖怪練著練著把自己就給練死的也不是什么笑話。</br> 水鹿就曾給趙客所過一個笑話。</br> 民國時期有一個野豬妖,不知道怎么琢磨出了一門火系功法。</br> 威力很是霸道一般妖怪都打不過他。</br> 他自稱火靈大王,召集了一群小妖稱王做霸。</br> 然而他只得其法,不知其理。</br> 只知道堅持修煉就行,結果體內火氣越來越重,終于在他持之以恒,不懈努力的堅持下………硬生生把自己給煉熟了。</br> 最后在一眾小妖悲痛的哭聲下,含著熱淚把這位大王吃的連骨頭都沒剩下。</br> 雖然趙客很懷疑,水鹿是不是被這個野豬妖打過,才會編造出這樣的一個故事。</br> 但這種事情,并非不是沒有發生過。</br> 而這個蟠龍會的作用,就是防止這種事情發生。</br> 大家集思廣益相互交流,出發點倒是不錯。</br> 難怪這里會有這么多妖怪去參加。</br> 這令趙客越來越覺得跟著趙敏出來,是來對了。</br> 這么多食材,一網打盡,豈不美哉。</br> 想到這,趙客不禁對這次的蟠龍會更加的期待起來。</br> 同時對這位桃姬更加的熱情。</br> 聊著聊著,兩人從蟠龍會上,聊到了這位桃姬的家事上,得知桃姬以前還有個丈夫,是個黃蜂精,結果十年前被另一只熊妖給吃了后。</br> 趙客一臉悲痛的安慰著桃姬,心里不禁琢磨起,該怎么提老樹的事情。</br> 想自己居然還要為這個老頭子操心起他們的忘年戀來,趙客覺得自己也是夠對得起老樹了。</br> 一時趙客和桃姬越聊越投緣的樣子。</br> 令一旁趙敏莫名的一陣不爽。</br> “公子,您瞧,這家伙也不過是如此,這么快就被那個妖女給迷惑了,等這女妖把他榨干的時候,哼哼!”</br> 阿大對趙客的詆毀從來都是見縫插針那種,只是說完就被趙敏投去一對白眼:“滾!”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