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女逃了。</br> 逃的凄慘,逃的狼狽。</br> 怕這是她成為高級郵差后,第一次損傷的如此慘烈。</br> 不過也確實人如其名。</br> 只不過是洛女變。</br> 別說是衣服,連皮都被姬無歲活生生的扒下來。</br> 不說被姬無歲抽上的那四個巴掌。</br> 就她此時血肉模糊的模樣,簡直是慘不忍睹。</br> “給你。”</br> 姬無歲身影飄著回到趙客身旁,揮手將那張完美的女人皮扔給趙客。</br> 趙客一愣,看著手上的人皮。</br> 人皮入手,尚有余溫,趙客一提鼻子,甚至還能嗅到,洛女的體香。</br> 這張皮,從頭到腳,不留下意思余地。</br> 無論是毛發,還是體毛,幾乎完整無缺的保留下來。</br> 一旁王麻子兩對大眼珠子,子盯著趙客手上這張女人皮。</br> 眼睛溜溜打轉。</br> 他是個大老粗,但這個時候,卻仿佛化身精細鬼。</br> 看的仔仔細細,連一個縫隙都不肯放過。</br> 心里琢磨著:“原來洛女是個白虎。”</br> “給我做什么??我又不做燈籠?”</br> 趙客一臉困惑,不知道無歲為什么要把洛女的皮給自己。</br> 姬無歲伸出一根手指,在趙客的腦門上輕戳上一下,倒是沒有解釋。</br> 不過這時候,陰陽老人卻是騎著驢子走過來。</br> 老態龍鐘的老家伙,此時的模樣和方才王麻子的樣子差不多。</br> 仔細打量了后,才向趙客,神情羨慕的看著趙客:“人要臉,樹要皮,這張皮頂的上半張黃金郵票。”</br> “半張黃金郵票!”</br> 王麻子一下眼睛都直了,湊過去手掌輕輕撫摸著趙客手上的人皮。</br> 樂的哈喇子都要流出來。</br> 陰陽老人這么一說,他就懂了。</br> 怕是這張皮里,少不得有洛女的力量,搞不好里面隱藏著絕頂的能力。</br> 趙客這一下,簡直血賺不虧。</br> “去去去,你的口水都要流在上面了!”</br> 趙客推開王麻子,仔細感受一下,確實,如陰陽老人所說。</br> 這張皮里,蘊藏著一股很渾厚的自然力量。</br> 力量渾厚的驚人。</br> 想來洛女被無歲生生剝下皮肉,必然痛不欲生,對自己算是恨到了骨子里。</br> 想到這里,趙客不禁看向姬無歲。</br> 紅綢下,那雙如同寶石的眼睛,早就洞穿了趙客的心思。</br> 不等趙客開口,就搖頭道:“不能殺。”</br> 趙客聞言思索了一下無歲話里的意思,不能殺,也就是說并非殺不死,只是不能殺而已。</br> 趙客沒有去追問其中的緣由。</br> 如果無歲說不能殺,那么里面必然有她的原因。</br> 自己再追問就沒什么意思了。</br> “可惜了……”</br> 趙客心中暗暗可惜,把皮子交給王麻子,收進儲物戒指里。</br> 王麻子把皮子攥在手上,一臉猥瑣的摸索了一個遍后,才戀戀不舍的把洛女的皮收入儲物戒指。</br> 看他那一臉豬哥的模樣。</br> 趙客真的很懷疑,要不是他們還都在這里,他能和這張皮來一場轟轟烈烈的運動。</br> 這要是拍攝下來,下次遇到洛女,估計能把她氣出個腦淤血出來。</br> 趙客心里滿懷惡意的猜想著。</br> 王麻子把儲物戒指交給趙客,小心偷偷看了一眼一旁姬無歲。</br> 發現姬無歲的目光始終凝神在趙客的身上,含情脈脈的眼睛里,帶著一份幽怨,兩分不舍,七分歡喜。</br> 見狀王麻子心里長嘆口氣,心里默默祝福一下趙客這個狗屎運的家伙。</br> 居然找了個這么漂亮的老婆。</br> 自己怎么沒有這樣,又強又漂亮的老婆呢。</br> 想到這里,王麻子腦海中突然想起來,仇百凌三個字,不由一個激靈。</br> 腦袋和撥浪鼓一樣,自言自語道:“單身好,還是單身比較好。”</br> 一行人見王麻子自己一個人自言自語的模樣,也沒去理會他。</br> 陰陽老人的目光凝視遠方。</br> 即便隔著一座大山。</br> 但距離,在他的面前,等同無物。</br> 凝視了片刻后,陰陽老人重新半瞇上了眼睛:“還要一個時辰,如果順利的話。”</br> 說著話,就見陰陽老人粗糙的手掌,拍了拍毛驢屁股上的包裹,將包裹蓋頭掀開,露出里面精巧如模型一般的陰陽客棧。</br> 不等趙客他們反應,就見周圍星移斗轉。</br> 人已經是在客棧的樓臺之上,連帶無歲的那口滿是裂痕的棺材,也一并收進來。</br> 不過這一次陰陽老人并沒有要把客棧收進包裹里的意思。</br> “多謝!”</br> 姬無歲緩緩降身,向陰陽老人謝過。</br> 陰陽老人淡然一笑,揮揮手算是還禮,其他的事情只字不提。</br> 趙客見狀心里突然有些變扭。</br> 上次無歲還吼著,要拆了陰陽老人的客棧。</br> 這次兩人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客氣。</br> 隱約的趙客感覺這里面似乎還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br> 只不過陰陽老人不肯說,無歲更是閉口不談,趙客知道自己問也白問。</br> 索性不去提這件事,打算看看從無歲這邊能否問出來。</br> 不過在這之前,自己還要請陰陽老人幫個忙,把山崖上,那個音樂盒帶進來。</br> 肥豬他們怕是還困在里面呢。</br> 這件事,陰陽老人沒有拒絕。</br> 羅娜女巫的惡作劇在激活狀態下,是無法被移動的,但這對于陰陽老人來說,沒有什么意義。</br> 干煸粗糙的手掌,只是隔著虛空抓去,</br> 就見周圍虛空挪移,仿佛這一抓,一掌便是抓到了天際般的遙遠。</br> 伴隨著一聲似是玻璃一樣的碎裂聲下,斷崖周圍的空間轟然崩碎。</br> 這一片大概十余米平方的空間,硬生生被陰陽老人給扣下來,握在掌心。</br> 隨即變成一團球體,被陰陽老人隨手扔給趙客。</br> 趙客和王麻子兩人面面相視,空間之能,到了陰陽老人這個地步。</br> 完全是任意拿捏。</br> 相比之下,趙客以前見到的那些空間系能力,怕是連陰陽老人的一點皮毛都比不上。</br> 趙客心里更是思量著。</br> 若不是洛女遭受了懲罰,身負重傷。</br> 怕是即便是無歲親臨,也未必能夠把她的皮給扒下來。</br> 再不濟洛女也能全身而退。</br> 就在趙客愣神思索的功夫。</br> 身后肩膀一涼,姬無歲的雙手從后面輕撫在趙客的肩膀上,身子貼在趙客的后背上。</br> 不說話,只是仔細聽著趙客健壯有力的心跳聲。</br> 趙客想要轉身,就聽身后姬無歲道:“別動,我想再抱你一會,聽聽你心跳的聲音。”</br> 趙客聞言心頭暖洋洋的,手掌拍拍姬無歲的手。</br> 沒有在說話,靜靜站在那里讓姬無歲依靠著自己。</br> 王麻子見狀,早就沒了影子,不知道是找那個拐角里躲著去了。</br> 陰陽老人倒騎在毛驢上。</br> 她看的很清楚,姬無歲蒼白的臉色上,嘴角溢出的那一抹金血,足以說明,她的傷,怕是絕不比受到懲罰的洛女好到哪里去。</br> 長嘆口氣“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呸,喂我一把狗糧。”</br> …………</br> “呼呼呼”</br> 粗重的喘息聲,像是破了個大窟窿的風箱。</br> 一口混合著血水的濃痰,被蕩沉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紅婆婆。</br> 胸前兩處刀傷,深可見骨。</br> 傷口上,更是纏繞著一股黑氣,不但阻止他的傷口愈合,更是在不斷腐蝕傷口。</br> 對此,蕩沉的神情很無奈。</br> 雙眼凝視這在被千軍萬馬包圍中的紅婆婆。</br> 這個老太婆現在已經是殺紅了眼,兩把菜刀揮動,殺的血流成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br> 但凡被菜刀掃中,絕無存活之理。</br> “阿鼻屠元。”</br> 蕩沉低聲喊著這兩把菜刀的名字。</br> 神色更加的苦澀,這兩把刀,果然是一等一的殺伐利器。</br> 他胸前最初這兩道傷口,不過只是破開了不到一厘米的皮肉。</br> 這才多久的時間,傷口就已經惡化到了,讓他快要承受不住的程度。</br> 蕩沉的傷很重,但他依舊站的筆直。</br> 身后金閣玉瓦,兩個盤龍巨柱在身后撐開一片猶如仙境一般的天地。</br> 而在玉柱之上,金龍盤旋,手持一面門匾,上面用古文撰寫這三個字:“南天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