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岐冷哼:“你都看過記住了,道具也都造好了,燒了有什么用。”
湯旭為難的看著他,悄悄拽他的衣角,撒嬌道:“真的不行嗎?”
閆岐不說話。
“你把我弄成那樣我也沒意見啊,”湯旭趴在他膝頭說,“你想讓我怎樣我就怎樣,我完全聽你的。”
“你……你是一國之君!”
湯旭煩躁的閉上眼,“你總是這樣,現在明明是我們獨處,我就是湯旭你就是閆岐,你為什么非要套上一個君臣的殼子?”
“這根本就不是能回避的,我們……”閆岐扭頭,說,“從你登基那一天起,我們就……根本走不長遠。”
后半句話閆岐說的很小聲,聲音也有些顫抖,但是湯旭捕捉到了,還聽的很清楚。
“所以你是說,你其實根本就沒有和我共度未來的打算嗎?”
閆岐看不見他的樣子,只覺得聲音里充滿甚至溢出了濃濃的失望。
“我……我有,我們如果能永遠在一起當然是好事,可是……”
湯旭的頭離開了他的腿,就那么蹲在下面,仰視著他,“閆岐你看著我。”
閆岐把頭扭回來。
“我們經歷了那么多,現在你告訴我你就沒有想過以后嗎?”
閆岐深吸一口氣,說:“阿旭我們不用說這個,我只是……我覺得那個本子里的東西就……太荒謬了。”
“好啊,你說我是一國之君,我是君你是臣,我的命令你要聽吧?”湯旭站起來說。
閆岐的手緊攥住手里的被子,說:“是。”
“那朕就是想,你可以拒絕嗎?”
閆岐沉默良久,說:“不可以。”
這是湯旭頭一次真正用皇帝的手段逼迫閆將軍做他不愿意的事。
“那你愿意么?”他逼問道。
閆岐的喉結滾動了幾下,說:“愿意。”
“那你如今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樣給誰看?”
閆岐微微抬眸,像是懇求他不要再說。
“我……”閆岐把眸子無力的垂下去,說,“你把本子給我,我可以……我可以學。”
湯旭狠狠地把他推倒在床上,一個吻鋪天蓋地的壓下去。
“阿旭……”閆岐沒有回應他,只是顫抖著嗓音推開他。
湯旭抬頭看他,只看到一滴眼淚從閆岐的眼尾滑出來,落入發絲。
他心疼的不得了,他心里有什么氣什么怨,原本想著多久多久不理他,都土崩瓦解了。
“閆岐……”湯旭慌亂的去吻他的眉眼,想吻掉他的眼淚,“對不起,對不起……”
閆岐合著眸子,沒再說話,沒再看他。
“我……我方才其實就是……我……我錯了,我不用皇帝的身份壓你,你不愿意就不做,我讓江流把那些道具,連同這個本子也燒了,這件事翻篇了我以后再也不提了……”
閆岐仍然閉著眼。
“那我……那我現在就去吩咐,我這就去把這個本子燒了。”湯旭慌亂的起身,略微一收拾就出去了。
湯旭走了以后,閆岐才睜開眼,目光緊盯著上面。
他明明是生氣的。
氣湯旭用皇帝的身份壓制他,氣湯旭拿那種污穢東西侮辱他。
可是轉念一想,湯旭說的也對,他總是在兩人最好的時候搬出一套君君臣臣的道理來壘一道結實的墻壁,把湯旭拒之千里之外。
有想過和湯旭的未來嗎?
沒有。
他只知道,如果哪天他死了,一定得是死在戰場上,至于什么時候死,死了有誰會怎樣,他從沒想過。
不,也并不是完全沒想過。
他怎樣對湯旭都是有利的。
他活著,是皇帝手里的利刃,可以殺伐四方開疆拓土。他死了,皇帝唯一的羈絆也沒了,以后不會有任何人會成為皇帝要顧慮的軟肋,民間對他和皇帝的流言蜚語也可以消失。
不是,那樣是對皇帝有利,不是湯旭。
他以往都過于自私自利,只想著自己完成了使命,功成身退,是死是活都不要緊,所以他才總是不要命的打,才可以一個月繃緊了神經沒日沒夜的訓練自己,他不在乎在這背后的湯旭會有多么提心吊膽。
他把湯旭鎖在皇帝的框架里,湯旭想出來,他也想讓湯旭出來,可自己的雙手緊緊壓制著他,告訴他,你是一國之君。
以往都只需要他好好愛湯旭,把自己的好都掏出來獻給他,卻沒有在意過湯旭給他的。
因為他總覺得,一個不知哪天就死的人,是不能承受對方那樣沉重的愛意的。
“閆岐,”湯旭闖進來,“我都讓江流燒了,不如我帶你去看。”